“誰這麼大膽子,敢招惹八弟妹的孃家?”五皇子百思不得其解,八皇子妃是尚書府的長女,按理說不會有人膽子這麼大招惹皇親國戚。
“人我帶來了,五哥你看看吧。”八皇子只好吩咐下人把他擡進來。
五皇子正要拒絕,卻見一個男人眼睛嘴巴束縛着白條,手腳癱軟,疼的在地上打滾。
“我已經派人基本的包紮了,這已經是個廢人了。”八皇子看着五哥,不管是誰做的,背後的人手段太狠辣了。
“是你?!”此時五皇子已經呆愣了,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居然變成這副德行!居然廢了?!
“五哥?你的人?”八皇子也吃驚的不行,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蠕動的廢人。
“嗯!這錦瑟背後的人還真是個狠角色。”五皇子陰鷙的眼神,看的八皇子都有些害怕。
“那、那我們……”
“看來,我要親自去會會這個錦瑟了。”五皇子咬牙切齒,把人廢了送到尚書府,這是在給自己難堪!下手如此狠辣,我倒要親自瞧瞧是誰!
……
“人送過去了?”雲休手裡卷着書,悠閒的問。
“送過去了。”小丫頭安靜的回答。
“以後你就叫墨年吧。”雲休着實有些欣賞這個小丫頭了,當初從一羣難民中挑出來的,沒想到這麼驚喜。小丫頭比雲休大個幾歲,性子也安靜沉穩。
“是,墨年謝過小姐。”
“這幾天恐怕生意不好做了,通知掌櫃歇業三天。”雲休吩咐,墨年便一句疑問也沒有。
聽見吩咐的掌櫃的明顯有疑惑,“雲東家,這會子生意正好呢,歇業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你越發會管事了。”雲休瞥了一眼掌櫃的,挑眉對着墨年說,“以後你是錦瑟的掌櫃。”
不管老掌櫃的瞪的老大的臉和抽筋的形容,雲休自顧自的轉身而去。
錦瑟歇業三天,這可愁壞了京都的貴族小姐們。
錦瑟門口張貼的告示,內部整修,牌號順延。竟一絲歉意也沒有。
當天下午,錦瑟傳出流言,八皇子爲難錦瑟東家才使得錦瑟歇業。
京都貴族們一時對八皇子的行爲表示鄙夷,爲難小酒樓老闆算什麼,大家都記起前一週的鬧劇,更加鄙夷,雖沒有當面指責的,可是還是背後指指點點。
八皇子已經氣的上躥下跳,差點派人砸了錦瑟。五皇子攔着,也氣的厲害。京都貴族小姐們對錦瑟的喜愛簡直達到空前的程度,錦瑟歇了業,這罪名硬是都扣到了八皇子的頭上,五皇子也沒辦法,畢竟皇親國戚都不好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五皇子思慮再三,只好寫了帖子鄭重的送到了錦瑟。
雲休拿了帖子,果然是皇家,說話都這般眼高於頂,冷笑的把帖子扔在炭火裡。
“墨年,錦瑟要來貴客了。三天後開業,別把客人放進來,五皇子包場了。”雲休倒是要看看,這五皇子的本事有多大,在貴族小姐公子的口水裡是不是也這般硬氣。
“墨年,你把錦瑟姑娘叫過來。”雲休估摸着錦瑟姑娘現在該願意說出來爲何撫琴表演的目的了。
“是”
……
“雲東家,你有事找我?”錦瑟抱着琴而來,雲休正在爲錦瑟煮茶。
“錦瑟姑娘不愧是愛琴之人,到哪裡都和琴在一起。”
錦瑟笑的端莊,放下懷中的琴。“雲東家說笑了,錦瑟的飯碗不就是撫琴嗎?怎麼可能棄之不顧。”
“明人不說暗話,錦瑟姑娘是爲了什麼來到我這裡?”雲休斟茶,暗色的茶水在杯中盤旋。
“是東家讓我來的。”錦瑟依舊面色沉靜,只是已經笑不出來。
“若是真的想要找個富貴人家,這京都中的中等人家難道不是任由錦瑟挑選嗎?不、你是有所圖謀。”雲休淡笑,並不在意錦瑟的隱瞞。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錦瑟面色慌張,像是被說中了心事。
“不管你圖謀什麼,我也不在乎,只是,做之前想一想,值不值得。”雲休舔舔脣角,機靈的笑笑,“錦瑟之名,三十年前在京都也很響亮。”
錦瑟這才覺得自己像個透明人,雲休一眼便看穿了自己。
“東家果然厲害,不錯,我娘便是三十年前的錦瑟。”
“這倒是有意思,願聞其詳。”
“我娘便是當時聞名京都,爲貴族撫琴表演的錦瑟,可是後來生下了我,便背井離鄉過着潦倒的日子。”錦瑟露出一絲苦笑,一時繁華,最後還是慘淡收場。
“你要找的是李丞相?”
錦瑟驚訝的擡頭望着雲休,復又釋然。“不錯,如果沒有弄錯,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李丞相可是當朝太子的舅舅,皇后的親哥哥。”
“錦瑟知道,不過是爲了了卻母親的心願,能夠不再過潦倒的日子罷了。”
“錦瑟啊錦瑟,你不是想認親,恐怕是想報仇吧?”雲休勾起嘴角,看見了錦瑟的尷尬。
雲休走近錦瑟身邊,輕輕拂過那把用了不下五十年的古琴,琴身斑駁,依稀看得見“錦瑟”二字。
“呵、母親等了二十多年,李南英始終沒有兌現當初的諾言。母親臨終時,想要見他一面,卻被亂棍打出丞相府,這把琴差點被摔裂,母親死死護着這把琴,只因爲這是他送的!”
“母親有多愛他,我就有多恨他!”錦瑟的臉扭曲起來,雲休轉臉並不再說話。
“我沒有辦法了,李南英如此絕情,我只好用母親的名字來到京都,我想親眼看着他,讓他跪在母親的牌位前懺悔!”
“可是我的力量實在太弱小了,只能在貴族中等人家裡表演,丞相府不會請我。”錦瑟以手拂面,自嘲的情緒蔓延開來。
“他們的確不會請你,你來我這裡又怎樣呢?”
“原先我也不打算來,以爲你便會換個名字請別人,可是那日……”
“可是那日我卻仍舊開張了,並且以你的名字‘錦瑟’。”雲休接着說。
“對、我覺得你是不同的。”錦瑟看着雲休的眼睛,語氣抱有期待。
“呵、我倒是沒看出來。行了,你去忙吧。”雲休揮揮手,便打算出門。
“……”錦瑟愣住了,墨年卻很有自覺的請錦瑟出去。
雲休出門後直接走向小巷子,小巷子盡頭便是花柳巷。墨年跟在後面,一句話也不吭,雲休小聲說了句什麼,墨年便敲敲前面藝妓館的門。
正是玲瓏藝妓館。
“大白天的敲什麼門,東家說了,不做生意!”門裡面傳來兇狠的叫嚷。
“吳媽,是我。”墨年湊近迴應。接着便是麻利的開門的聲音。
“喲,原來是雲東家,快進來吧。”吳媽便是玲瓏藝妓館的主事,雲休進了藝妓館,看了一衆姑娘,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吳媽,三日後,玲瓏藝妓館可以全天開門了。”
“真的?那感情好,咱們姑娘白天閒着也沒事做。”吳媽笑的油膩的很,雲休便不想再多說。
“只一條,每天推出一個新的姑娘。新的姑娘的名牌和畫像貼在門口。”
“啊?這是爲何?”
“吳媽,小姐讓你做你就照做,不要廢話。”墨年對着吳媽放了狠話,吳媽便不吭聲了。
“好的好的,我記住了。”吳媽可是沒忘記雲休的脾氣,趕忙應了。雲休點點頭,就走了。墨年跟在後面,小聲的問:“小姐,吳媽好像不太願意。”
“不願意也得願意,她是縹緲盟的人,別看她那樣市儈,其實精明的很呢。”雲休明白縹緲盟不會百分十百信任她,如今也只能最大程度的遷就一下了,等到玲瓏藝妓館在京都火了,這裡的管事還得重新換一番。
“是。”墨年安靜的應着,雲休對她莫名的有好感。
“最近劉渺在幹什麼?”雲休想起已經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他了。
“劉公子去了各地分堂實施縹緲鏢局的事務。”
“這麼快。”雲休上次提起的鏢局計劃,劉渺不僅能沉下心來執行,還能在自己列出的原有基礎上進行修改,倒是有這方面的天賦。
……
雲休傍晚回了縹緲盟,楚楚正在門口等着。
“怎麼了?”雲休皺眉看着楚楚坐在臺階上。
“雲姐姐,我問你,假設、我是說假設,你願意加入縹緲盟嗎?”楚楚一臉期待的看着雲休,眼中還有一絲不安。
“我從來不考慮假設的問題。直接說吧,發生什麼事了?”雲休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徑直往前走,並沒有等楚楚的意思。
“哎,你等下嘛。今天劉叔父說,想讓你做分堂的堂主……”楚楚追上來,看見滿庭站着的漢子,和分堂的管事們,聲音更顯得怯懦。
雲休扶額,這哪裡是問自己的意見,“劉堂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雲姑娘不要介意,兄弟們商議了一下,京都分堂還是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來做堂主,雲姑娘最適合,我的年紀大了,也到了該退隱的時候了!”
“劉堂主老當益壯,雲休才十一歲,要讓別人知道堂主乃是一個幼稚女孩,傳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啊。”雲休冷笑,自己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