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他不甘心
李君佑走在街上，即便現在只是春末，他還是能感覺到風的凜冽。
卿兒，你怪我，是應該的，是應該的……風很涼，吹的他有些發抖。
他忽然想起那天，他離開的那天，桃花還沒有落，而他，當着瀧卿的面，把一直美豔的桃花插入了她的發間。他不是沒有看見瀧卿哭腫的雙眼，也不是不心疼，這一年，他每每想起那時瀧卿的眼睛，都無比難過。他甚至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樣熬過來的。可是，那時候，他也許，真的，是，沒有，選擇。
“五弟一年沒見父皇，回長安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桃園。”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嘆，說是嘆息，卻也帶足了諷刺。
李君佑回身看向聲音的主人，輕笑到。
“原來是四哥，哦不，四哥已經是太子，應該說是參見太子殿下？”李君佑鳳目一 斜，也順帶着隱去了剛纔的頹然。
“原來五弟沒醉，剛纔看五弟走路不穩，還以爲是又喝了酒，”李君承也笑着，拂了拂衣袖。
“酒是好東西，老五雖一向愛酒，卻不會因酒誤事，四哥既找我有事，也不必將父皇擺出來。”李君佑從袖中翻出了一把摺扇，隨意的搖起來。舉止間依舊是那個風流皇子。
若李君承沒有聽到他在淮南的作爲，怕真會以爲他還那般紈絝。
“李君佑，本太子想說什麼，你不知道麼？”李君承的目光忽地凌厲起來。他們原就是兄弟，眉眼也有幾分相似，不過李君承總是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換作別人，恐怕早就被這眼神打敗了，可是李君佑偏不吃這套。“四哥如今還是這麼自信啊？”他只是輕笑，“難道你忘了你是怎樣當上太子的？”
“我真是小看你了李君佑，可是你憑什麼跟我鬥呢？”李君承知道如今的李君佑和一年前不一樣，可是自己手裡的王牌，他不信李君佑不在乎。
“應該我問你吧，你哪來的自信？”聲音故意拉的很長，像是篤定他不會怎樣。
李君佑並沒有感到氣憤，只是很好笑的搖了搖頭，“四哥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我若沒有把握，怎麼可能回長安呢？”
“幾年前我沒有辦法，不代表一年之後我還是贏不了你！”
肯定的語氣讓李君承嚇了一跳。不過李君承很快鎮靜下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是麼？我看如今，桃花已經落了吧！”
李君佑搖扇的手忽然頓住，落了麼，不，他不甘心。
他望向桃園的方向”就算落了，我也會一直着守護這片桃園。
“不管怎樣，都希望你在做事之前可以考慮好後果。”李君承說完便拂袖離開，不想再和李君佑多說什麼。
“自然。”李君佑雲淡風輕的回答。像是極不在乎。
直到李君承走遠，他才苦笑出聲，“現在，還有什麼，比花落更嚴重的後果呢？”
桃花落盡，物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