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不離不棄
“卿卿!”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然後有人衝過來止住了瀧卿給自己灌酒的動作。果然是馬不停蹄趕來的氣喘吁吁的穆吟錦。
“幸好,卿卿你那酒量……你沒喝太多吧?你答應奴家要幫忙的,可不能壞了我們的大計啊!”
瀧卿迅速看了眼李君佑,打着哈哈將穆吟錦拉到一邊,“妖孽,你怎麼纔到?”
“王爺那馬跑那麼快,奴家一個弱女子,如何追的上!?”
“好吧好吧,我幫你。”
瀧卿拉着穆吟錦一點點挪到正與溫籍看着圖卷的李君佑身邊,看到溫籍有些僵硬的起身似要走開,心急脫口道,“等一下。那個,溫籍,這是穆吟錦……”
溫籍清修的身子頓住,語氣平淡,“我知道。穆姑娘之前介紹過。”
一時之間再無人說話,氣氛倒有些詭異了。
瀧卿扯了扯李君佑的袖擺,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低道,“君佑,我頭疼,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頭疼?喝醉了?”
瀧卿只想着給他們倆點空間,胡亂點頭道,“醉了醉了。”
李君佑雲淡風輕彎了彎脣,“那可如何是好?爺還刻意讓昔竹將那海棠酒用特別配方調了一次,散去了酒性,徒留了味道好讓娘子嚐嚐味……”
瀧卿眨眼,足足愣了半分鐘,才垂首蚊吟般道“那可能是昨晚的酒意還沒消盡……”說着挑眉向穆吟錦丟了個抱歉的眼神穆吟錦也十分“大度”回了個早有預料的安慰表情。
雖然如此,穆吟錦卻不願失了這麼好的機會。開門見山道,“溫籍,奴家之前說的都是真心的。你難道真的對奴家沒有一分情誼?”
溫籍淡淡看着她,“若是因爲溫某沒有被姑娘媚術所迷讓姑娘不悅,溫某便給姑娘賠個不是。可僅僅因此便談及婚嫁,姑娘大可不必。”
“不僅僅如此,奴家也說不出其中道理,但是……”
卻被含着怒氣的聲音打斷。
“穆吟錦,從進來胡鬧到現在也夠了吧!韻暮就是這麼教你辦事的麼?”
穆吟錦頓時噤了聲,愣愣立着。同穆吟錦一樣陷入癡愣的,還有瀧卿,她何時見過李君佑這般生氣的模樣。繼而便見穆吟錦騰地跪下來,語氣失了嬌媚,“是奴婢莽撞無知,請王爺責罰。”
瀧卿聽出了她言語間的哽咽,亦看見了她眼角下的晶瑩,心中難受的緊,快步過去欲拉她起來,偏偏穆吟錦一動不動。
瀧卿心急,盯了他道,“李君佑,你做什麼!”
李君佑也不迴避,直直道,“卿兒,這件事你別跟着瞎摻和。”
瀧卿嘴張了張,終是不願與他爭吵,索性轉了頭,溫言細語跟穆吟錦說着話。
可溫籍見到李君佑繃起的臉,知道他是想替自己擺平,可如今……
猶豫片刻走至穆吟錦面前,伸出一隻手將她跪着的身子摻起來,“穆姑娘,在下並非對姑娘絕情,只是在下自幼染疾,不得習武,如今也不過靠着王爺送來的珍奇靈藥吊着半條命,恕在下實是給不了穆姑娘安樂幸福。”
這樣一番殘忍卻坦誠的話被溫籍用真摯坦然又有些孱弱的聲音說出來,三人皆怔在當場……
倒是李君佑先反應過來,目光帶些沉痛看着溫籍,低低道,“昔竹,你又何必……”
繼而便是穆吟錦堅定柔媚的聲音,“奴家只在乎活着的日子……。”
話未說完,被李君佑一聲急喝,“小心!”打斷,接着便有數十隻箭直直射進,急速穿過他們方纔所立之地,直直插入後面的木板裡。
瀧卿此時被李君佑護在懷裡閃至一旁,穆吟錦也在慌亂中將溫籍拉至一側躲過了那陣箭雨。
李君佑緊緊蹙眉,心中已閃過千萬念頭,比他意料之中還要快,偏偏兩日前將暗士都指派出去
……
卻不想,那老妖婆又毒辣不少
……
現如今……
“昔竹,你帶她們走後院密道,先離開這裡,安全後老樣子發個信號,爺再去尋你們。”
說着已迅速將瀧卿推給了溫籍。
溫籍一手接住瀧卿,神色焦急,“王爺?!”
又是那股沒來由的戰慄感,瀧卿慌亂扯住李君佑的手,“你說了不會讓我跑丟的,我會武功,就算幫不了你,也必然足夠自保,我不要走,我……”
“卿兒,”李君佑不忍看着她語無倫次的模樣,收緊指腹將她的手牢牢扣住,語氣溫柔蠱惑,“相信爺好不好?門口敵人並不多,成繼很快就會帶人來,你們先走,爺的勝算就會大很多,聽話,嗯?”
穆吟錦語氣難得凜冽道,“王爺,吟錦不能走,吟錦自小接受的訓練是,忠主護主,從前不懂,今日卻一定要做到。”
門猛然被撞開,“哈哈哈哈哈——
五爺,本公公憐香惜玉,給瞭如此多時間隨這兩位美人逃跑,偏偏她們都對你死心塌地不知珍惜機會啊嘖嘖,既然如此那便……一個不留!”
瀧卿順手抽了牆上的配劍,心中隱隱不願毀了這個靜謐美好有如淨土的地方,急切解決了近身幾個,飛身向外殺去。
李君佑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那個身影,生怕她有半分閃失,此刻見她出去,轉頭衝後面兩人厲聲道,“穆吟錦,聽着,爺給你的唯一命令就是立刻跟溫籍從密道逃出去,他沒有武功,你這樣會害了他,聽到了沒有!”
穆吟錦勉強擋住了五把刺向溫籍的劍,心中明白。
“快!”
李君佑喝了聲,穆吟錦扶住丟了劍已有些站立不穩的溫籍,終於不再猶豫,是,她只想他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