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女無瑕

馬車奔行甚半個時辰後碧水山莊高大巍峨的石門樓已經遙遙在望。眉茵和玉露窺準四周無人在出巷口前下了車吉樂一擺手馬車直驅向碧水山莊前。

根據法爾莉之前的敘述印證眼前的情景吉樂對碧水山莊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印象:碧水山莊是梅家的別墅山莊內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是一片碧波因此大部分建築都是建在水上著名的帝都十景之一的「春波碧水」就在碧水山莊內。這裡除了最著名的水之外比較有名的還有曲水橋。建築在碧波之上的各式各樣的曲水橋不但爲水上的各個建築提供了方便的交通還因爲其設計典雅別緻成爲碧水山莊的一大異景。

吉樂在門口遞上請帖負責迎賓的管家當即將他引入山莊內坐上山莊特製的玲瓏小巧的馬車由一匹馬拉着沿一條寬闊的九曲橋向碧波中央的一個小島駛去。漁嫂則留在山莊外照看馬車吉樂身邊只有法爾莉一個人這是他第一次以夏華·佩蒙的身份進入正式的社交場合心裡真是緊張到極點。

島上的房屋大多是木製結構以東西向的中軸爲基準兩邊建有五六個精緻的獨院中間是前後三排廳室分別爲門廳、正廳、後廳;每排的廳室又有三間中間是中廳左邊一間爲客廳右邊則爲耳房。此次的宴會正是在正廳的中廳舉行設宴形式爲分席式。吉樂走進去的時候客人已經幾乎全到了因此他和法爾莉一進宴會廳四下裡頓時有無數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本來他還不想引起注意現在是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了。

吉樂目光一掃現整個宴會上只有兩席空着他正不知該坐哪一席。主家席上忽然站起一個笑容可掬的俊美男子法爾莉趕忙提醒道:「他是梅公爵的義子梅遠晴。」

梅遠晴微笑着走過來道:「夏華伯爵!?未曾遠迎多多恕罪。」

吉樂淡淡一笑道:「不敢當叫我夏華就可以了。」

梅遠晴將他引到左邊一席上坐下招待得非常周到。吉樂和法爾莉剛剛坐定周圍几席就有人向他們舉杯問候搞得吉樂緊張得要命生怕一不小心露了餡。好在法爾莉機智過人總是能巧妙地將這些人的來歷告訴吉樂他雖然應付得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幸好都一一過關。

宴會上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吉樂真正認識的他坐在那裡真是彆扭極了正想找一個機會開溜。忽然主家席上站起一個人朗聲道:「各位能大駕光臨碧水山莊我代表家父在此深表謝意。此次宴會是爲了慶祝鄙妹順利遊學歸來望各位開懷暢飲!」話落廳中響起一片掌聲。

吉樂沒想到此次宴會的目的如此無聊他苦笑地望了一眼法爾莉。法爾莉卻沒理會他這付表情趁大家熱鬧地舉杯時介紹道:「剛纔那位是梅公爵的長子梅遠楓女王軍團的千騎長一等子爵。」

吉樂無奈地笑問:「妳不覺得這個宴會很無聊嗎?」

法爾莉白了他一眼意思不啻在說這不明擺着的嗎。吉樂搔了搔後腦勺他就不明白爲什麼這些人明知宴會很無聊卻還表現出一付興趣盎然的樣子。

好在熱鬧了一會兒賓客們逐漸安靜似乎在等主人家宣佈另一條消息。不過梅遠楓坐着沒動只是有些焦急地望着廳門似乎在等什麼人到場吉樂暗覺奇怪。大多數賓客都已經酒酣耳熱竟然還有人沒到這個人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他正在心底暗暗生疑廳外傳來了環佩叮噹之聲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一位明豔照人、膚白勝雪的少女帶着兩名侍女已經走了進來。她穿了一身剪綵別緻的淡藍色古代宮廷服飾與四鳳侍第一次見吉樂時穿的宮裝有些相像不過加入了一些流行的元素另外還在領口和雙肩做了特別的剪裁使整套衣服看起來線條更加流暢顯然是參照了他國服飾的某些特點。少女走向主家席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目光從吉樂臉上一掃而過當兩人目光交錯的一剎那吉樂竟然覺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挑釁。他疑惑地瞥了一眼身邊的法爾莉現她竟呆呆地看着那位少女一付驚愕的樣子。吉樂清咳了一聲纔將她驚醒過來。

吉樂好奇地問:「妳認識她?她是誰?」

法爾莉臉上有些陰沉地道:「梅星兒。」

吉樂頓時瞪大了雙眼:「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去了香絨國遊歷嗎?」

「我也不知道看來夫人和我都估計錯了。你要小心聽說自從你拒絕了婚事她就一直對你心存怨恨。」

吉樂心中忖道:別冤枉我都是那該死的夏華惹的禍!

他現在的心情在無聊之外還得加上無奈--深深的無奈誰能想到不該出現的人竟然出現了?不過幸好梅星兒以前並沒有見過夏華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前塵往事否則吉樂鐵定要當場暈倒。既然事情已經展成這樣子吉樂也只能故作無畏硬着頭皮呆在宴會上。

梅星兒坐在梅遠楓的身邊目光大膽地望着場中的賓客忽然站起來舉杯道:「小女子出遊歸來承蒙各位叔伯朋友參加此次宴會無以爲謝在此以一杯水酒聊表對各位的感激之情。」宴會上再次響起如雷一般的掌聲。掌聲過後梅星兒並沒有坐下而是繼續道「爲了答謝各位不惜撥冗蒞臨碧水山莊我特地請來了下個月即將在天神節上獻藝的秋水戲團的雲秋水雲大家請她爲各位輕歌一曲。」她的話音剛落宴會上掌聲四起比前兩次還要熱烈甚至夾雜了一些哄叫之聲一反貴族宴會的沉悶乏味。然而吉樂對此的反映卻很冷淡原因是他不知道那位號稱「玉女無瑕」的雲大家到底是何許人也。不過他與雲秋水雖然未曾謀面卻已經有了一次交道。剛剛進入勃英特時就有人將他們錯認爲秋水戲團。

待衆人的情緒平息下來梅星兒忽然雙手互擊了兩下廳外立時走進來三位少女前面一個抱琴後面兩個搬來一張矮几。看到抱琴的少女衆人未免失望不是那個少女不漂亮事實上她的容貌夠得上中上之姿但是與賓客們心中的雲秋水一比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了。抱琴的少女將琴放在矮几上接着在矮几後面鋪上一張軟墊然後起身離開。原來她不是雲秋水賓客們被這個小小的玩笑弄得哭笑不得。吉樂卻於此刻看到梅星兒的臉上掠過一絲得意的表情。看來玩笑也是她精心安排的這其中不免包含了對男人的戲弄之意。她身邊的梅遠楓見吉樂目光投注過來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廳外又出現了一個女人竟然赤着晶白的雙足走了進來。她讓賓客們的情緒一下子由低谷提升至頂峰沒有人懷疑她不是雲秋水因爲她戴了一面精巧的面具更因爲她走動之間無人能比的儀態和氣質。雲秋水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曾是大6上最傳奇的故事有人言其美若天仙;有人說她貌如夜叉;又有人「坦言」她天生有缺陷;還有人妄自猜測誰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便能抱得美人歸。她的神秘還不止於此她最神秘的地方是永遠赤着雙足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如此。最令人奇怪的是她的雙足無疤無痕簡直就像玉雕的一樣。

今晚雲秋水上身穿了一件長袖的小短褂外面罩着團花的月白坎肩下身穿着僅僅及膝的雪絨短裙露出膝蓋以下滑潤的玉色小腿和足踝上兩圈白色的足鈴。她每走一步玉鈴都會清脆作響那種聲音就像出自空谷中隨風搖盪的風鈴幽遠而又動人心魄。

席中有人輕聲嘆道:「雲秋水果然名不虛傳‘玉女無瑕’這個稱謂當之無愧。」

順着那人的慨嘆吉樂卻對法爾莉笑道:「據說美麗的女人一招手追逐在她們裙下的蒼蠅可以組成一支軍隊。現在我相信這是真的了。」法爾莉秀眉一皺她沒想到吉樂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事實上整個宴會大廳除了吉樂之外沒有人不被雲秋水的裝扮所吸引她不用露出真容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吉樂或許是唯一的例外因爲他身邊的美女太多了同時他也見過紫羅傾城真容未現卻足以震撼全場的場面所以現在的他對雲秋水只能說是好奇他的眼神就像在欣賞一件神秘的藝術品一樣不存在男對女的那種。這與他平時的行爲極不相符然而現在的雲秋水只能給他這種感覺因爲她太精緻了這使他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種感覺--不希望因爲自己的稍稍碰觸破壞了這份精緻。--也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雲秋水端坐在矮几前玉手輕挑「錚--」一縷清音將衆人由各種遐想和震撼裡帶了出來。隨後她那唯一從面具後面露出來的美麗的眼眸開始變得迷濛:「湘簾滿花庭滿風--」只這清唱的一句就將衆人帶入了詩的意境裡。隨後琴音叮咚手如飛花雲秋水將一曲「湘簾晚風」唱得迴腸蕩氣歌藝到了她這種境界簡直能用聲音控制聽衆的情緒。這曲「湘簾晚風」在普通的歌者唱來頂多是讓人的心裡增添一些蕭索無奈之情她卻唱出了清新的韻味。就彷彿她的歌聲裡有微風徐徐飛撫庭花湘簾恣意飄動人生的七情在這自然的空靈動作中表露無遺。她的歌聲已經越了歌的境界簡直到了達技、藝、近乎道的境界。吉樂被她這一曲深深地震撼了。他現在才明白青鷺以前說的幾句話的意思:萬事萬物俱皆往上修行到最後莫不是殊途同歸武學如是魔法如是琴棋書畫等等亦如是。如果說用武學上的七劫來形容雲秋水的歌藝她已經到了越意劫、幾達悟劫的層次。如果她還想繼續前進就要注重精、氣、神的修養。吉樂腦中的這些念頭幾乎一閃而過而云秋水也於此時施禮退下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正面瞧宴會中的任何人一眼。她的眼裡彷彿沒有「人」的存在只有她歌聲裡那凡的意境不染人世間半點塵俗。

梅遠楓原本還安排了其牠節目但聽過了雲秋水的歌聲沒有人還有興趣去看那些庸俗的表演宴會到此似乎該結束了。但是意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生今天的意外連梅遠楓都覺得難以應付因爲廳外忽然走進來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婦人她由兩個侍女攙扶着一進宴會廳也不管這麼多賓客在場就向主家席上的梅遠楓喝道:「楓兒夏華那孩子是不是來了?」聲音異常洪亮。

吉樂暗覺不妙因爲他看到梅遠楓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趕緊跑到老婦人身邊準備扶着她坐下。法爾莉則迅地在吉樂掌心寫道:「公爵夫人。」吉樂暗驚他沒想到這個老婦人這麼大來頭。

梅遠楓此刻卻一指吉樂道:「娘夏華就在那裡。」

老婦人重重地哼了一聲忽然向吉樂招手道:「你跟我過來。」說完就向廳外走去。梅遠楓趕忙扶着她小心地將她送出廳外同時還暗暗向吉樂招手讓他跟過來。吉樂無辜地看着法爾莉他在徵求她的意見。法爾莉嘆了口氣示意吉樂立即起身帶着她一起去見公爵夫人。

在一個精緻的獨院裡吉樂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站在公爵夫人面前按照法爾莉剛纔的囑咐施禮道:「小侄夏華參見公爵夫人。」

坐在太師椅上的公爵夫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柺杖她將牠重重地往地板上一頓道:「記得六年前古斯那孩子回來述職我和他談過要將星兒許配與你聽說你一聽到這個消息當晚就離開勃英特去了豐華城。你給我說說星兒有什麼不好?」

吉樂瞥了瞥站在她旁邊的梅星兒囁嚅道:「沒什麼原因只是覺得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公爵夫人怒問。

吉樂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說實話梅星兒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實在挑不出半點毛病。在公爵夫人的逼問下吉樂只得胡扯道:「她太白了。」

「什麼?」除了吉樂之外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爲這個荒唐的理由驚訝不已。法爾莉更是眼露古怪的笑意她想不到吉樂會找出這麼個理由。

公爵夫人怒問:「你告訴我皮膚白有什麼不好?」

吉樂只得將這個謊儘量地圓下去道:「因爲白色會讓我想到一些不願意去想的東西。」

「什麼不願意去想的東西?」公爵夫人緊緊逼問。

吉樂把心一橫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六歲之前時常做惡夢夢裡總有一個皮膚像她一樣雪白的女人她在空中飄啊飄啊!--」話說到這裡吉樂一頓又道「夫人應該明白這種童年的陰影是非常可怕的所以還請星兒小姐原諒。」

公爵夫人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從來沒有聽過這麼荒唐的理由。一時竟然被吉樂弄得啞口無言。還是梅遠楓比較理智他笑道:「夏華你不必擔心我們梅家有最好的治療師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爲你祛除這種障礙心理。」

吉樂毫不猶豫地搖頭道:「沒有用的各種治療方法我都試過請您不必費心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梅星兒突然怒道:「我就讓你這麼討厭嗎?竟然還編了這麼一個故事。」

吉樂滿臉歉意地道:「小姐誤會了剛纔所說都是實情。」

「那好我問你。」梅星兒一指法爾莉道「她的皮膚也很白你爲什麼將她帶在身邊?」

「小姐看錯了。」吉樂毫不驚慌地道「她的皮膚微微淡黃不似妳一樣比雪還白。」

梅星兒氣苦地瞪了他一眼她想不到自己一直驕傲的雪膚竟成了別人不要她的理由。梅遠楓和公爵夫人都一臉無奈不管吉樂的話是真是假對方擺明了不想娶梅星兒是真這對他們自許豪門的打擊太大了。

公爵夫人臉色一轉也不再從這件事上糾纏道:「聽說你快繼承古斯的爵位明天女王召見時就要封你爲伯爵?」

吉樂故作不知地道:「回夫人話女王召見是真至於封爵則是謠傳雖然帝國爵位繼承上有明確規定但是決定權還在女王陛下夏華不敢枉自猜測。現在我唯一的心願就是等大嫂生下孩子然後就出去遊歷。」他這句話說得半真不假不過最後一句話卻是他真實的心願。

話說到這裡公爵夫人知道不能相強揮了揮手讓吉樂和法爾莉離開。

吉樂和法爾莉剛走梅星兒哇的一聲撲入公爵夫人的懷裡霎時哭得地動山搖弄得公爵夫人也覺得鼻頭酸酸的。梅遠楓站在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身邊既不便留下又不便離開只能安慰道:「星兒你不必傷心夏華之所以那樣說或許是別有苦衷。」

梅星兒哪裡聽得下去眼裡的淚水繼續如江河決堤一樣潸潸而下。梅遠楓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外面有莊丁喊報梅遠楓趕忙出去。再回來時他眼中充滿了憂色。公爵夫人詫異地問:「楓兒生了什麼事?」

梅遠楓語氣沉重地道:「剛剛在夏華來的路上現好幾具屍體一式地身穿黑衣面目陌生。」

「怎麼會生這種事?夏華不是剛回勃英特嗎?怎麼會有人要殺他?」公爵夫人問道。

「所以我才擔心。」梅遠楓道「看來佩蒙家在豐華城遭難沒那麼簡單。」

梅星兒也於此時擡起頭俏臉上依然梨花帶雨地問:「表哥你是說他現在身邊重重危機?」

「恐怕還不止是危機這麼簡單。一次沒殺了他還會有下一次陰謀者不會輕易放棄的」公爵夫人嘆道。

吉樂坐在馬車裡眉飛色舞地向眉茵和玉露敘述宴會的情況當談到他不要梅星兒的理由時整個車廂立刻像翻了天充滿了女人們的笑聲。以法爾莉笑得最厲害她好像要把剛纔忍住未的笑意全都傾瀉出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笑過之後吉樂突然問眉茵道:「襲擊我們的人來自哪兒?」吉樂曾經見過眉茵使用信號魔法來追蹤自己因此他相信眉茵一定在那些逃走的黑衣人身上釋放了這種魔法。

果不其然眉茵笑道:「他們都逃進了城東的商業區具體位置要到現場才知道。」

吉樂點了點頭道:「這個先不急總之我們以後小心一點。」

眉茵還是次見他認真對待一件事不禁詫異地問道:「公子怎麼忽然對夏華這個身份這麼認真?」

吉樂仔細想了片刻才道:「本來我是抱着一付遊戲的心情來勃英特的現在不同了我現佩蒙家遭難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也不僅僅是那個普瓦一手策劃的即使算上北方四國他們似乎也沒這個必要趕盡殺絕背後肯定還有別的力量參與我想把牠找出來。」他邊說邊看着法爾莉的表情似乎要從她那裡找到一些線索。可惜法爾莉只是搖了搖頭道:「當時普瓦帶着很多人衝進來宅子裡的人幾乎無力反抗老爺也只能勉強阻擋了他們片刻就被人殺死了。」

「誰殺的?」吉樂着緊地問。

「是普瓦身邊的一名家將他很會用刀。」

吉樂看了看眉茵徵詢她的意見。眉茵思忖了半晌道:「也許我們該去問問蒙特公爵他是豐華城平亂的指揮者聽說豐華城一役抓了不少俘虜或許他有一些線索。」

吉樂將大腿一拍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不過不知道那位蒙特公爵回來了沒有?」

法爾莉搖了搖頭道:「我聽夫人說林洪中將一個月前就從天原郡回來了但陛下卻沒有將蒙特公爵從豐華城召回來據說是因爲他沒有抓到普瓦讓女王陛下非常生氣。」

「目前也只能從之前的黑衣人身上下手了。」吉樂無奈地道。

回到府邸已是深夜了但琴心還沒有睡下她在客廳裡攔住了他們。吉樂沒辦法只得將宴會上的故事再說了一遍他沒有提及受襲的事。末了他揮退在身邊伺候的下人道:「我要知道夏華爲什麼不想娶梅星兒。」

琴心似乎很爲難沉吟了片刻始道:「因爲在梅星兒之前夏華已經喜歡上了另一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的出身不好。因此全家都沒有同意讓他將那個女人娶進門。」

「想不到你看人還分貧富貴賤?」吉樂冷笑道。

琴心臉色一變但是旋即黯然地道:「在這件事上我和他哥哥都對不起他。」

「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出身?」

琴心銀牙一咬道:「她是一個妓女。」

吉樂笑了笑得分外諷刺:「我倒想去看看那個妓女。」

琴心臉色再變:「你別瘋。」

吉樂冷聲道:「我是認真的。告訴我那個妓女現在在哪兒?」

「你想怎麼樣?」

吉樂嘆了一口氣道:「我想去看看她具體怎麼做到時候再做決定。」

琴心沉默下去吉樂見她不說話也不相強他知道這件事一時半刻也急不來。他搖了搖頭就要走出客廳忽然身後傳來琴心的聲音:「她在芳華樓名字叫桃花紅。」

吉樂腳下頓了頓道:「太晚了快去休息吧!妳有身孕。」說完他走出了客廳。身後的琴心呆呆地怔坐良久似乎正沉浸在一段回憶裡又或者吉樂剛纔的話讓她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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