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父愛(番外)
13、父愛(番外)
皇帝從前，一直是最愛兒子的父親。
至少，是最偏愛蕭祁這個兒子的父親。打個比方說吧，在皇宮裡頭，蕭祁從小，被皇帝捧在手心，當成稀世奇葩一般的養育呵護，其他皇子，若跟蕭祁一比，都象是長在深宮之中的野草。
皇帝在蕭祁這個兒子身上，傾注太多心力，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皇帝在蕭祁面前，先是一位深愛孩子的父親，其次，纔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他深愛蕭祁的母親，爲着皇后的仙逝解散了帝王的整個後宮，把一個男人生命之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悉數祭奠給一份已經逝去的愛情。
爲此，皇帝付出半生的幸福，收穫近二十年的寂寞。
蕭祁得到來自皇帝父親如此專注的目光，最根本的原因，是蕭祁長得太象自己的母親，他成爲皇帝自皇后走後唯一的精神寄託，皇帝在抱着他的時候，很多時候，都在痛快緬懷追思自己失去的愛人。
憑心而論，前頭的十三年裡頭，皇帝對蕭祁的感情，僅限於一個深愛兒子的父親。
深沉的父愛，是希望給予心愛孩子全天下最好的東西。
跟所有失去愛妻的男人一樣，皇帝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傾注到那個酷似愛妻的孩子身上。
這份愛，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皇帝自己也說不清楚。
只是最心愛的兒子從一夜之間，突然從一個冰雪一般清透無暇的孩子變得淫_亂荒唐、面目全非，皇帝未嘗不明白其中真正的原因。
——蕭祁雖然智計無雙、隱忍堅毅，但畢竟那年也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且一直被這個皇帝父親保護得太好，心機遠沒有成年人那般深沉。
孩子的變化，來得如此極端和突然，做爲一直守護在心愛孩子身邊的父親，也做爲一個因爲對心愛孩子產生了不該有的**淫_欲，從而心中有鬼的父親，怎會真正糊塗到完全的不明究裡？
不過只是在裝糊塗罷了。
皇帝夜間潛進蕭祁的寢居，偷看兒子甜美睡顏的習慣，由來已久。因爲被皇帝父親當成稀世奇珍一般的呵護，蕭祁得到生在帝皇之家最難得的夜夜好夢。
皇帝武功高絕，內力深厚，夜夜潛進蕭祁的寢居，從未驚擾到沉睡中的蕭祁。
那一夜，皇帝象往常許多個夜晚做過的一般，悄悄潛進蕭祁的寢居，赫然發現四皇子蕭無已經先他一步，守在蕭祁的牀榻前。
皇帝吃了一驚，迅速閃進黑暗之中。
蕭無盯着蕭祁看，皇帝盯着蕭無看。
以皇帝的目力，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可清楚看到，蕭無專注看着一母同胞的弟弟時，眼中泛出超離兄弟之愛的複雜感情。
黑暗中，皇帝一雙龍目陰測測的盯着蕭無，剎那之間，心上竟然對皇后所生的另一親生子掠過殺機。
突然察覺到，他的祁兒，今夜壓根沒有入睡。
那孩子閉着眼睛，竭力調整自己的心律和呼吸，裝睡裝得極象，任他的四哥目不轉睛的看他，卻連手指都不曾輕微動下。
這孩子終於學會使用心機。
皇帝在腹中輕嘆，回想白日裡頭，抱祁兒在膝間看他練字。
明明只是在看祁兒練字，明明祁兒的書法已成大器，筆轉龍蛇，力透紙背，隱然有大家風範。
他的注意力，卻不知怎的被膝上圓潤飽滿的臀峰吸引，手在不知不覺中，輕輕撫上。
許是怕癢，祁兒呵呵笑着，微微蹭動可愛的小翹臀，握筆的手一顫，貢宣之上，重重落上粗拙的敗筆一撇。
回頭似嗔似怨的望着父親。
那一嗔的風情，看呆皇帝的眼，愣怔數秒之後，熱血控制不住的下涌，待到自我察覺之時，已呈劍拔弩張之勢，抵住親生子的雙臀之間……
蕭祁彷彿被毒蠍蟄到，身子猛然一顫之後，不正常的紅暈沿着優雅的脖子一路迅速上涌，爬滿原本如白玉雕成一般的精緻容顏。
皇帝也是一臉赤紅，僵硬着全身，生理反應的部位仍然在兒子的臀間頑固挺立。蕭祁那一顫，皇帝象是也被驚到，父子呆愣對視半晌，做老子的猝然放下兒子，轉身，僵硬着脊背，一語不發的逃離御書房。
留蕭祁一個人傻傻站在原地。
卻不過小半個時辰，皇帝旋風一般踱回御書房來，蕭祁已恢復常態，重新安靜立在御案前練字。
那字，還如平日一般，筆走龍蛇，力透紙背，顯示這個兒子在書法上的非凡造詣。
兒子的情緒，看似絲毫未受先前尷尬事件的影響。但細心的父親，沒有忽略兒子花骨朵一般嬌嫩的嘴脣上，一掛緩慢滲出血絲的咬痕。
皇帝心上絞痛，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沒事人一般，自然走到兒子背後，若往常一般親密的用力環抱下兒子，兒子擲了筆，回頭看父親，往日裡靈動慧黠的鳳眸少了光彩，變得幽幽深深，安靜瞅着父親的樣子，讓做父親羞愧得差一點再次奪門逃出御書房。
總算掌控天下多年，皇帝臉皮上的修爲，不弱於內力。
臉上那種慈愛又寵溺的微笑，是蕭祁最爲熟悉的，笑的時候連肌肉都拉伸得恰到好處，讓蕭祁看不出這笑有一絲牽強。
手也自然無比的伸過去，牢牢握住兒子的手，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寵溺慈愛，帶着成熟性感男人特有的磁性渾厚：
“祁兒大了，應該學些更有用的功課。由今日起，太傅將授你御人之術……七喜，傳太傅進宮……”
太傅江季玉，跟皇家有很深的淵源，本人更是學貫古今，經綸滿腹，皇帝尚是太子之時，便是跟着江季玉學習帝皇的御人之術。
所以，太傅江季玉其實另一個身份，是貨真價實的帝王之師。
皇帝要江季玉授蕭祁帝王的御人之術，目的已經是明顯，這是準備要立蕭祁做儲君了。
被一直疼愛自己的父皇猥褻之後，儲君之位，便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蕭祁突然想笑，卻着實笑不出來。
小太監的聲音尖細悠長，蕭祁本來聽慣了這宮中特產的聲音，但是今日聽來卻覺特別刺耳。
“……兒臣遵命！”
皇帝看蕭祁露出淺淺的微笑，但是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卻沒有投射出半分歡喜。
皇帝的心，滯重而辛澀，這孩子恁地早熟又恁地敏感，此番定然被他嚇得狠了，卻不知如何彌補，才能換回父子從前的親密無間？
……
難堪而揪心的回憶，折磨着躲在暗中窺看兒子的父親，也折磨着躺在牀上裝睡的蕭祁。
靜靜守在弟弟牀頭的四皇子蕭無，卻不明白日間父皇和弟弟之間發生過什麼，他只知道，他父皇要立弟弟爲儲君了，那個位子，他整整渴望了十幾年，但是，父皇的眼中，永遠只有弟弟，父皇選中的人，也永遠只可能是弟弟！
早已明白，這一天，必定會到來，可是，心中仍舊是滿滿的不甘。
爲何同樣是母后的親生子，父皇的寵愛，卻永遠只會落在弟弟的頭上？
不！我蕭無要的，從來都不是父皇的寵愛！
我要的，是那個可以向人肆意揮灑寵愛的位子！
比如，可以肆無忌憚的寵愛你！……我的好弟弟！
蕭無牢牢盯住蕭祁若上好白玉精雕而成的清俊容顏……祁兒你真是越長越好，這樣一張清麗出塵的小臉兒，簡直猶勝當年風華絕代的母后三分。
不僅父皇想寵你，連哥哥也忍不住，想摘下天上的星星來博你一笑！
你這樣的可人兒，只該讓人好好疼着寵着，哥哥若有一天做了皇帝，定要令你快活自在，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世！
可是……祁兒，你爲何偏要跟哥哥爭那個位子？
如果……哥哥只能眼睜睜看着你越離越遠，最後被別人摟進懷裡……
那哥哥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你！
……
皇帝鷹一般的眼睛，牢牢盯住蕭無那隻揚起的手，袖中一枚飛龍鏢祭起，只要蕭無真敢對親弟動手，皇帝的飛龍鏢定會先他一步，擊碎他的喉骨！
可是，蕭無的手，終於只是輕輕撫下……
蕭無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之後，留在眼眶之中的，又徹換成濃濃的眷戀和不捨……
該死！皇帝咬牙切齒的詛咒，看到蕭無眼中的淚若珍珠一顆，滾落在蕭祁的脣間，那枚飛龍鏢緊緊握在拳心，深入掌肉……
……
那一夜，皇帝過得極度糟糕。
蕭無走後，他一直盯着蕭祁的嘴脣發呆。
蕭祁那兩片形狀美好的嘴脣，剛剛被他一母同胞的兄長，象是對待最心愛的女子一般曖昧撫弄。
皇帝很剋制，關鍵時候能夠站穩腳跟，沒有直接衝上前去，揮劍砍去那孽子淫_亂的雙手，儘管他滿腦子都是要滅了這孽子的念頭，但畢竟忍住，沒有真正動手，成就虎毒食子的一代暴君。
蕭無從鬼門關撿回命來，並無半點危機意識，仍做深情無限狀，戀戀不捨的望了蕭祁一眼，又一眼。
躺在牀上的弟弟閉着眼睛，對親兄長這般矛盾煎熬的禁忌感情全無半分迴應，睡顏仍舊甜美如斯，似是世間一切苦惱都與他無關。
蕭無嘆了口氣，再貪婪的看眼弟弟，終於如風一般掠了出去。
蕭祁的兩行淚，從那兩扇合攏的眼簾之中，泉瀉而下，傾刻已是滿面淚痕。
皇帝心上，象是被人插滿尖刀，卻並不敢象往常一樣，直接上前，摟祁兒在懷中，任意呵護。
更不敢冒然上前，拭去祁兒臉上的淚痕。
只好眼睜睜的躲在暗處，忍着那錐心刺骨的疼痛，看着祁兒漸漸帶着滿眼的淚水，沉沉入睡。
可是那傷心，也好似帶入祁兒的夢中。
那孩子在夢中，也淚流不止。
皇帝在這寢居之中直守了一夜，蕭祁在他傷心的夢中，也直流了一夜的淚……
……
五年前，再不捨，仍然放了他去……
不是因爲這孩子自毀的計謀得逞，只是因爲這孩子那一夜裡，一直未曾乾涸的兩道淚水，源源不斷的流到了皇帝的心上。
……
與其說是蕭祁躲了皇帝五年，不如說，是皇帝躲了自己五年。
作者有話要說：想想這一整章的過去，還是以番外的形式出現好些。
忙得抽筋，小柳能跟親們保證的是，此文絕對不坑，但這段時間，碼文象是在幹扁的牙膏皮中擠時間，只希望親們原諒小柳的龜速。小柳這會兒，還睜着兩星星眼，在辦公室加班呢，一大堆的報表和數據瞅得眼疼！
嗯，這章，小柳可不是爲皇帝正名啊，關於皇帝，小柳也知，大家都不喜歡他，呵呵，針對這個，6月1日晚，小柳跟懶貓專門聊了下下，大家可看看我們的聊天記錄。
前面省略……
你又是偷溜上來的啊
柳夢無痕 20:52:05
看對皇帝的詮釋
可憐的父親
不過他的愛錯了
柳夢無痕 20:54:24
是啊，大家都恨他，其實，他不過只是個可憐的男人罷了。
可明明知道錯了，卻不改，真是不招人喜歡
柳夢無痕 20:55:38
呵呵，人有的時候，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的。
柳夢無痕 20:56:09
愛是比海洛因更難戒掉的毒。
可他是父親，這些情，逼的祁十三歲就成那樣了
還不知檢討
柳夢無痕 20:57:48
他的錯，錯在一個帝王的專橫。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是啊，他是父親，更是皇上
柳夢無痕 20:59:23
用現代人的眼光，看這樣的皇帝，自然會覺得他很混球，做爲一個父親，無視兒子的意願，把自己不倫的愛強加在一個十三歲孩子的頭上。
確實
柳夢無痕 21:00:00
但從一個帝王的眼光看待此事，他卻完全沒有做錯什麼。
柳夢無痕 21:00:20
天家無父子，天家無真情。
沒錯，祁生錯人家了
柳夢無痕 21:00:57
虎毒食子之事，代代都有。何況，宮廷，本就是天底下最淫亂的地方。
最亂的本就是皇家
柳夢無痕 21:01:32
皇帝付出太多，也會這個兒子想得太多，所以，才放任蕭祁躲他五年。
柳夢無痕 21:02:09
他也並非沒有掙扎，只是，蕭祁沒有給他這個時間
唉，這個父親非常 不成功
柳夢無痕 21:03:15
那時的蕭祁，還太小太嫩，被父親猥褻之後，憤怒傷心令他心智大亂，他只能想出這個方法讓皇帝憎嫌他。
五年，反而讓皇上忍的快成火山了
柳夢無痕 21:04:34
但他哪裡知道，皇帝從來不曾真的憎嫌他。把他發配西塞，五年父子不相見，只是因爲父親心中，仍有道德的良知。
可咋覺的現在皇上的良知快沒了
柳夢無痕 21:06:53
是，忍了五年，忍不過去，皇帝癡情半生也寂寞半生，他不打算再虐待自己。
是啊，所以逼着祁回京
柳夢無痕 21:07:58
嗯，不過，回京之後，還有太子在虎視耽耽。
柳夢無痕 21:08:24
不過，太子也不是純粹的壞人。
真是步步驚心
還好有大白陪着
柳夢無痕 21:09:44
嘆氣，儘量寫吧，小柳水平有限，但希望看文的讀者看狼文時，不至於只有單純的喜惡，諸如，XX該死該虐之類的。
柳夢無痕 21:10:51
就連差點毀掉狼馭天的凝月，也該有自己可愛可憐的地方。
皇上是可憐皇上，癡情皇上，但不是稱職的父親
柳夢無痕 21:11:09
是啊。
柳夢無痕 21:11:32
對兒子產生慾念，已經不配再做人父親。
皇家無情，這皇上情還是有，只是有點多，不該有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