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起用膳

兩個人在書房裡欣賞小姑娘畫的畫,看完之後小姑娘就給了公冶霆錚筆墨紙硯,讓他現在再給自己畫一幅。自己也拿着筆墨坐在他的旁邊,開始畫畫。

公冶霆錚也好久沒有動筆了,看着小姑娘對畫畫有濃厚的興趣,自己只好跟着畫了。他想着今天上午,小姑娘坐在新裝飾的鞦韆上,跟一個小精靈一樣,飛過來飛過去的,就想把那一場景記錄下來,永遠地珍藏下來。

想好畫什麼之後,公冶霆錚就開始專心致志地畫畫了。小姑娘拿着毛筆,在宣紙上亂塗亂畫,她還沒有想好畫什麼呢。

小姑娘就坐在凳子上,然後兩隻手趴在桌子上,嘴巴里輕輕地啃着毛筆的尾部,在腦子裡思考着。她現在一點兒都坐不安穩,因爲沒有想到畫什麼,然後小腦袋就扭過來扭過去,在屋子裡面亂瞅。

公冶霆錚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作畫了,整個人都投入進去了,對小姑娘這些小動作已經看不見了。小姑娘雖然自己沒想好畫什麼,但是習慣還是很好的,沒有發出聲音打擾公冶霆錚。

小姑娘最後瞄了瞄,想看看公冶霆錚畫的是什麼,然後就看出了畫卷上的那架鞦韆,就是自己院子裡面的,上面還綴着小花,一眼就認出來了。

小姑娘這個時候自己也不去畫畫了,把毛筆放在了筆格上,胳膊肘撐在書案上,兩隻手把臉託着,就這樣看着公冶霆錚作畫。

公冶霆錚感受到了小姑娘的視線,但是這個時候想要把這幅畫一氣呵成,也就沒有理會小姑娘,自己接着畫了。

過了半個時辰,小姑娘覺得自己的胳膊都酸了,公冶霆錚終於畫好了。“亭子哥哥,你畫的真好看。”

這幅畫裡面,有個小姑娘坐在鞦韆上,後面還有一個少年在那裡推,四周都是花海。雖然是用墨汁在白紙上勾勒出來,沒有塗顏料,但是在小姑娘的眼裡,這裡面就是一幅色彩斑斕的圖景。

“亭子哥哥,這個是你,這個是我,你在給我推鞦韆。”小姑娘指着那幅畫上的兩個人,開心地說道。

“對,小小真厲害,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公冶霆錚把自己這邊的筆墨紙硯收拾了一下,準備去看看小姑娘的成果的,結果就發現了一張亂塗的宣紙。

“小小,你不是說和哥哥一起作畫嗎?你這上面畫的是什麼?”

“亭子哥哥,我,我沒想好畫什麼,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然後,然後我就在這上面隨便畫了畫,想找一下思路。”小姑娘說到後面,底氣也不足了。因爲剛纔自己隨手畫了畫,然後就只顧着看亭子哥哥畫畫了,自己的壓根就沒想着畫。

“小小,那你從剛纔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你有什麼想法了沒有?”

“這個,我還沒有呢。我本來想到了的,但是看亭子哥哥畫畫,看入迷了,然後就忘掉了。”小姑娘突然有底氣了,因爲她覺得,要不是亭子哥哥畫得太好了,自己也不會看入神了。

“……”公冶霆錚聽到小姑娘的話,真的是哭笑不得,自己畫畫專注,也是自己的錯咯?明明是小姑娘自己,沒有用心罷了。

不過,他知道小姑娘沒有畫畫,剛纔那麼問,也只是爲了逗逗她。現在只好順着小姑娘的話往下說:“對,是哥哥不好,都怪哥哥,以後哥哥畫畫的時候,就不在小小面前了。”聲音裡面還帶點委屈。

小姑娘這個時候,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呢,趕緊安慰道:“哎呀,不是的,亭子哥哥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不好好畫畫的。”

“好了,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不過下次說到就要做到呀,你看哥哥畫完了一幅畫,你卻沒有。”公冶霆錚把小姑娘抱在懷裡,然後拿着帕子把小姑娘臉上的墨汁擦掉。不過墨汁都已經幹了,擦不掉了。

“你看看你個花貓,宣紙上的畫沒有作出來,反而在自己的臉上畫了起來。”他抱着小姑娘下樓,找水去給小姑娘洗臉。

“亭子哥哥,你纔是個花貓,我不是花貓。”小姑娘抱着公冶霆錚的脖子,然後把自己的臉往他的臉上蹭,試圖把臉上的墨汁也沾到他的臉上。不過她忘記了,現在臉上的墨汁已經幹了,就算再怎麼蹭,也糊不到公冶霆錚的臉上。

“你個小壞蛋。”公冶霆錚一邊走路,一邊撓了她腰上的癢癢肉,小姑娘就“哈哈哈”地笑個不停,然後求饒着:“亭子哥哥,我錯啦!我錯啦!”

兩個人一直鬧到了小姑娘的閨房,才停了下來。

“小小,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明天再過來陪你玩,好不好?”公冶霆錚看着沙漏,快要到用午膳的時間了,要回去陪祖母一起用膳。

“亭子哥哥,能不能就在這裡呀?”小姑娘感覺很久沒有見到公冶霆錚了,不想讓他走。

“小小,我祖母還在家裡面,要是我在你家用膳的話,就沒有人陪她一起了。你想想,一個人吃飯,多麼孤單是不是?”公冶霆錚抱着小姑娘坐在軟榻上,給她講道理。

小姑娘想想,亭子哥哥家裡面就只有他和周祖母了,每次吃飯也是兩個人,沒有其他人陪着。不像自己家裡面,一桌子都坐滿了。她想想自己一個人用膳的場景,都覺得吃不下去了,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

“亭子哥哥,我跟你一起回去,然後陪周祖母用膳。”小姑娘因爲是窩在公冶霆錚的懷裡,這個時候說話就是仰着腦袋。

公冶霆錚往下看,就看到小姑娘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上面,有着纖長纖長的睫毛,襯的眼睛更大了。“小小,你說的是真的嗎?”公冶霆錚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當然是真的,一會兒我就去給我孃親說一下,然後咱們就出發。”小姑娘說完就從公冶霆錚的懷裡出來了,然後拉着他的手,就準備找孃親去了。

“小小,不用這樣的。你中午就在家裡面吃飯,不用過去了。下午有時間好好休息,哥哥明天來看你。”

“亭子哥哥,我就要去嘛,我都好久沒有見到周祖母了。”小姑娘不依了,非要過去。

公冶霆錚沒辦法,想想祖母也一直在念叨着小姑娘,就跟她一起去見明姨了。

“閨女兒,馬上要吃飯了,怎麼過來了?”張氏正準備往膳廳裡面走呢,就看到小閨女拉着錚哥兒過來了。

“孃親,中午我不在家裡吃飯了,我要去亭子哥哥家裡,陪周祖母一起。”小姑娘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把自己的來意說了。

張氏沒想到閨女兒來跟自己說的是這個的,不過她也不阻止,既然閨女兒要去,那就過去。“好,那你去吧。不過去了不要鬧周祖母,乖乖吃飯,不要闖禍,知道嗎?”

“孃親,我沒有好不好,我一直都很乖的,不信你問問亭子哥哥。”小姑娘覺得孃親把自己說的太差勁兒了,自己哪有那樣。

張氏不想跟閨女兒說話了,要是問錚哥兒,就算閨女兒把天捅個窟窿,錚哥兒也會站在她這一邊的。

“錚哥兒,那小小就麻煩你了。晚上我會讓夏嬤嬤去接她回來。”張氏給公冶霆錚說了兩句。

“明姨,我祖母也是一直想着小小,今天正好有空,就過去玩玩。今天晚上我親自把小小送回來,不用過去接她了。”公冶霆錚也很喜歡小姑娘去自己家裡玩。

“那也好,趕緊回去吧,被讓祖母久等了。”張氏看看天上的日頭,知道現在時辰不早了,就催促着兩個人趕緊離開。

公冶霆錚早上過來,是坐着馬車來的,因爲馬車底下要放木材和工具,現在正好把自己和小姑娘帶回去。

“小小,你午膳想吃什麼呀?”公冶霆錚抱着小姑娘坐在馬車上,跟她說着話。

“亭子哥哥,我想吃滷豬蹄。”小姑娘不知道爲什麼,特別愛吃豬蹄。不過這要歸功於趙府裡的廚子,把豬蹄滷的非常香,咬一口下去,滿滿的都是滿足。

小姑娘最喜歡吃豬蹄的時候,用手拿着,然後用嘴巴啃,把豬蹄啃的乾乾淨淨的。

公冶霆錚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小姑娘這麼愛吃豬蹄。“小小,豬蹄有那麼好吃嗎?”公冶霆錚這個人,越來越向一個糙漢子的方向發展了,對吃的沒有那麼講究,只要能吃飽肚子就行,所以他一直不理解小姑娘對豬蹄的鐘愛。

“亭子哥哥,豬蹄是最最最最好吃的食物了。每次咬一口,裡面都是軟軟的,吃起來可香呢。等會兒你讓廚房做了,咱們一起吃。”小姑娘現在想想,就覺得口水要流出來了。

“好,一會兒就讓廚房做豬蹄。你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公冶霆錚想讓小姑娘在自己家裡吃好喝好。

“嗯,我還想吃豆豆。”小姑娘覺得豆豆吃起來甜甜的,面面的,很可口。

“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有這兩個就夠了。”小姑娘現在最喜歡的就是這兩樣了。

“好好,一會兒回去就讓廚房給你做,讓你中午吃得飽飽的。”公冶霆錚寵溺地摸了摸小姑娘的鼻子,然後小姑娘也來捏他的鼻子,兩個人就在馬車裡面玩鬧了起來。

趙府和公冶府的距離不是很遠,坐馬車不要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兩個人在車上鬧着鬧着就到了。

“快去吩咐廚房做滷豬蹄和青豆,中午再加兩個菜。”公冶霆錚抱着小姑娘下了馬車,就對站在門口的小廝說着,然後他就趕緊跑到廚房去報信了。

周氏知道,孫子每回都會回來陪自己用膳,所以飯菜還沒有端到桌上,等他回來了再上菜。

公冶霆錚抱着小姑娘進松濤院的時候,沈嬤嬤親自出來迎接。沈嬤嬤是周氏身邊的親信,公冶霆錚看到她出來了,吃味兒地對小姑娘說:“小小,你看看還是你的面子大,你一來,沈嬤嬤都出來了,我可沒有這待遇。”

小姑娘纔沒有理會亭子哥哥給自己說的話,看到沈嬤嬤了也很開心。公冶府裡現在都是從定國公府帶過來的老人,年齡和周氏差不多大了,對嬌滴滴的小姑娘,那可是稀罕得不得了。每次小姑娘過來,待遇比公冶霆錚那提升了不是一兩個級別。

小姑娘也喜歡來這邊玩,因爲這裡很多人都在寵着她,真心對她好。小孩子是最敏感的,眼睛也是最明亮的,可以感受到人的好與不好。

“沈嬤嬤,我來啦!”小姑娘看到沈嬤嬤走過來,就開心地喊着,伸出雙手讓她抱自己。

沈嬤嬤現在身子骨兒還是很結實的,況且小姑娘現在瘦了好多,抱着很輕。“小姐,最近怎麼又瘦了呀?”沈嬤嬤還掂了掂,覺得小姑娘一點肉都沒有長。

“嬤嬤沒有了,你看看我臉上還長肉了呢!”小姑娘自己捏了捏臉蛋,表示自己真的長肉了。

“哎喲,一會兒把臉蛋捏疼了。走,先進去,一會兒老奴吩咐廚房,多燉點湯,小姐可要多喝點。”沈嬤嬤抱着小姑娘就往屋裡面走了。

公冶霆錚看着沈嬤嬤從出來,接過小姑娘,一句話都沒有跟自己說,然後就進去了……自己這是失寵了麼?不過,小姑娘在自己家,真的是個寶呀!每個人都稀罕她。

周氏就站在門口等着呢,看着嬤嬤抱着小姑娘進來了,自己就接到懷裡,說的話跟沈嬤嬤一樣,覺得小姑娘又瘦了。

“祖母,真的沒有瘦,我每天都有好好地吃飯飯。”小姑娘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是不長肉了。難不成是小的時候長得太多了,現在反而不長了?她從趙小胖的口裡知道了,自己在四歲之前就是一個小肉球,後來生了一場病,就瘦了下來。

“以後,讓你小廚房的廚子,每天晚上給你做宵夜。”周氏也是知道那個廚子的本事,所以要讓他好好發揮自己的作用。

“祖母,我知道了,以後我也天天吃,爭取把自己吃得圓潤一點。”小姑娘其實也是喜歡自己肉呼呼的樣子。

“小小,最近都沒有見到你了,在家裡都忙些什麼呀?”

“祖母,我在家裡學習呢。”小姑娘就把自己學習琴棋書畫的事情給周氏講了一遍,還有做女紅的事情。

“咱們家的小小這麼能幹呀!怪不得這段時間都不來看祖母了,原來是在忙着。今天中午就多吃點,這段時間辛苦了。”周氏覺得小姑娘年齡這麼小,就學了那麼多東西,真的是不容易。

“祖母,沒有啦,夫子都很好呀,每天我覺得過得很快樂的。”小姑娘覺得在家裡面學習比書院輕鬆多了。

“好,好,祖母知道了。咱們家的小小,以後肯定是個才女!”周氏在心裡很驕傲,以後這個聰明的小姑娘,就是自己家的呢!

公冶霆錚進來之後,就看到祖母抱着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自己進來就成了擺設,祖母一句話都沒有跟自己說,注意力都在她懷裡的那個小寶貝身上。

不過公冶霆錚看着小姑娘跟祖母的感情那麼好,心裡也很安慰。他知道,自己最多再陪祖母兩年了,然後就要去邊疆了。到時候,自己走了,有小姑娘在祖母身邊陪着,她也不會那麼孤獨了,自己也可以稍微放點心了。

“少爺,可以用膳了。”負責傳膳的丫鬟過來,提醒了一下。

“祖母,小小,先去用膳吧。等吃完了再說,不然一會兒說着說着某個人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公冶霆錚走過去把小姑娘抱在懷裡,然後就往膳廳那邊走去。

小姑娘現在也知道不好意思了,聽到亭子哥哥說“肚子咕咕叫”,就知道說的是自己,她就把腦袋埋在公冶霆錚的肩膀上,然後心裡默唸: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公冶府裡的豬蹄子那是常備的,因爲周氏經常讓廚房給孫子燉豬蹄湯,這是大補的,所以今天做起滷豬蹄也快,東西都是現成的,不用出府去採買。

“哇,好香呀!”小姑娘剛進去,就聞到了陣陣滷香,那正是滷豬蹄的味道。

“小小,那你一會兒一定要多吃一點呀!”周氏在後面聽到小姑娘的話,也接了一句。

“嗯嗯,一定吃得飽飽的。”小姑娘在公冶府,已經跟在自己家是一樣的,也不覺得害羞。

公冶霆錚抱着小姑娘先去洗了手,因爲一會兒她肯定要抱着豬蹄啃,所以現在提前洗乾淨。回到膳桌上,周氏拿着勺子一人舀了一碗湯,就開始用膳了。

“小小,先喝點湯,再吃豬蹄,不然一會兒不舒服了。”公冶霆錚制止了小姑娘去吃豬蹄的手,拿着勺子開始喂她喝湯。

小姑娘雖然很想吃豬蹄,但是也知道吃飯的習慣了,乖乖地張嘴喝了半碗湯,然後就讓公冶霆錚給她夾豬蹄子,放在自己的小碗裡面。

小姑娘現在就開始用起了“五爪龍”,拿起豬蹄子就開始啃起來了。

周氏和公冶霆錚看着小姑娘吃得這麼香,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跟着多吃了半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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