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騎馬而行

小姑娘坐在前面,然後拿着糖開始吃了起來,公冶霆錚控制着馬速,慢慢地走着,方便小姑娘吃東西。

“亭子哥哥,好好吃,你也吃。”小姑娘扭着身子,要把糖餵給他吃。

公冶霆錚對吃的雖然不太挑剔,但是甜的東西,他還是不太喜歡的。“小小,哥哥不喜歡吃糖,你自己吃就好了。”

“真的嗎?”小姑娘覺得,這麼好吃的糖,亭子哥哥怎麼會不喜歡呢?

“真的,你什麼時候見過哥哥吃糖了呀?你趕緊吃。”公冶霆錚一隻手把小姑娘抱好,讓她坐正。

小姑娘想想,每次亭子哥哥給自己帶糖果的時候,自己都不吃的。那他是真的不喜歡,那自己就吃了。

小姑娘吃糖的時候,喜歡用牙齒把糖咬碎,這樣嚼着吃糖。牙齒咬糖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首歡快的曲子。

“小小,這樣咬着牙齒不疼嗎?”公冶霆錚怕糖把小姑娘的牙齒蹦到了,因爲感覺糖還是很硬的。

“亭子哥哥,一點都不疼,你看我的牙。”小姑娘說完,扭過身子,然後嘴巴一張,露出一排小小的白牙看着很可愛。

“好,不疼就好。咬的時候慢一點兒,沒人給你搶。”公冶霆錚看着小姑娘的牙齒,一點事兒都沒有,也放心了。

“我知道。”小姑娘又開始嘎嘣嘎嘣咬着糖,歡快地吃起來了。

“小小,哥哥帶你去郊外轉轉好不好?”公冶霆錚想了想,春天的時候,還是去河邊玩,那裡有鮮花綠草流水的,別有一番韻味。

“好呀,不過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嘛?”小姑娘從小到大,除了上過街,去了別院和花苑小築,別的地方也沒去過了。

因爲那個時候她年紀小,張氏和趙三老爺不放心,所以就沒有出來玩。

“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現在說也不清楚。”公冶霆錚還想保留一點神秘感。

郊外是他在騎馬的時候不經意發現的,那個地方環境優美,特別是在傍晚的時候,就把繮繩解開,讓馬兒在那裡吃草。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躺在草地上,看着晚霞,聽着流水的聲音,還有鳥叫蟲鳴,感覺一天的疲倦都消散了。

“小小,糖吃完了嗎?哥哥要加速了。”馬兒慢悠悠地晃,都快晃到城門這邊了。公冶霆錚聽着小姑娘咬糖的聲音已經沒了,就問着。

“亭子哥哥,我吃完了呢!好好吃,等會兒回來我還要吃一個,好不好?”小姑娘一邊說着,一邊舔了舔嘴脣。

“小小,明天哥哥帶你來買糖畫,今天你已經吃了,就不能再吃了。不過一會兒可以吃別的東西,只要不是太甜的都可以。”公冶霆錚知道小孩子吃太多糖對牙齒不好,所以嚴格控制着小姑娘的量。

“亭子哥哥,我就再吃一塊,好不好?明天的我不吃了。”小姑娘已經很久沒有吃到糖了,現在特別的饞。

“小小,哥哥說了可以給你買其他的零嘴兒,但是糖不行。今天吃多了,對你的牙齒不好,知道嗎?”公冶霆錚對小姑娘的事情格外的認真,尤其是關係到她的身體。

“哼,不吃就不吃了,明天我也不吃了。”小姑娘開始使小性子了。

“小小,哥哥要加速了,準備好了嗎?”公冶霆錚看着小姑娘生氣了,想着轉移她的注意力。

過了城門之後,這邊的路就比較寬敞,並且路人很少,偶爾會有牛車從這邊經過。

公冶霆錚一隻手抱着小姑娘還拉緊了繮繩,另一隻手拿着馬鞭,抽了一下馬的屁屁,一下子就衝出去了。

小姑娘剛纔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速度這麼快,一點兒都不害怕。因爲她知道,亭子哥哥是不會讓她摔跤或者受傷的。

“啊~啊~”小姑娘迎着風,開始大喊,聲音都被風吹散了。

“亭子哥哥,好快呀!”小姑娘的頭髮都被風吹得飄起來了,她看到兩邊的樹木唰的一下子就沒了,覺得自己都快要飛起來了。

“小小,開心嗎?”公冶霆錚也是大聲地喊着,不然就聽不到了。

“開心開心開心!”小姑娘已經忘掉了剛纔因爲吃糖鬧的小別扭,現在坐在奔馳的大馬上面,迎着風,心裡面什麼都記不得了,只知道現在很快樂!

“駕!”公冶霆錚又揮舞了一下馬鞭,加速往前衝。

走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公冶霆錚無意發現的郊外。

“小小,到了。”公冶霆錚把小姑娘抱了下來,然後把馬的繮繩解開,拍了拍,馬兒自己就往旁邊走,吃草去了。

“亭子哥哥,你把繩子解開了,馬兒不會跑丟了嗎?”小姑娘看到公冶霆錚的動作,覺得很是不解。

“小小,你放心好了,一會兒我吹個口哨,它自己就跑回來了。這個地方來了很多次,已經很熟悉了,你就不用擔心了。”公冶霆錚覺得,小姑娘真的是可愛。

“那好吧。我們去河邊看看。”小姑娘坐在馬上就看到了那邊的小河,拉着公冶霆錚的手就往那邊走去了。

河邊長滿了水草,不過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公冶霆錚把小姑娘抱在了懷裡,然後抱到了河邊的小鵝卵石這裡,才把她放下來。

“亭子哥哥,可以摸一下水嗎?”小姑娘在家裡的時候,張氏明令禁止她去玩水,所以這個時候小姑娘還是要先請示一下。

“可以,不過就只能玩一會兒,不能貪玩。”公冶霆錚知道這邊的小溪,是從山裡面流出來的,摸着溫溫的,不是很涼,所以才允許小姑娘去玩。

小姑娘得到了首肯,然後慢慢地蹲下來,看着水中自己和公冶霆錚的倒影,不過因爲小溪在潺潺地流動,看到是兩個晃動的影子。

小姑娘伸手去小河裡摸了一下,溫溫的,很舒服,就像沐浴在陽光下面的感覺。

“亭子哥哥,你看看這裡有小魚!”小姑娘忽然看到了,這邊有小魚在遊動。不過這裡的魚很小,只有小姑娘的一根中指那麼長,所以不容易發現。

“噓,小小,你看看是不是遊走了?你的聲音太大了。”公冶霆錚瞄了瞄小河,發現小魚被小姑娘的一聲驚呼嚇跑了。

“噓,噓。”小姑娘自己也學着公冶霆錚,把手指放在嘴巴前面,表示安靜。

兩個人就靜靜地蹲在這邊,看着六七隻小魚游過來。

“亭子哥哥,你給我抓魚好不好?”小姑娘小聲地說。

“小小,這魚太小了,哥哥抓不住;並且,一會兒就算捉住了,咱們也沒有東西裝着。你看看,要是魚兒離了水,那就會死掉的,你也不想看這麼可愛的魚兒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吧?”

公冶霆錚覺得,這裡的魚還是不要傷害了,等它們長大一點了再來抓。況且,這魚真的是太小了,抓起來有難度。

“可是,亭子哥哥,要不你抓住了,我就把放了好不好?陪我玩一次嘛,睿睿和慶之哥哥都在河邊抓過魚,我還沒有呢。”小姑娘的聲音裡帶着委屈,可憐巴巴地瞅着公冶霆錚。

公冶霆錚對小姑娘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兒,那是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直接淪陷了。“好好,哥哥幫你抓魚。”

公冶霆錚今天換了騎馬裝,衣服都是短小的,現在去抓魚也不覺得拖拉。

他看着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臉上都是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的喜悅,眼睛都要眯在一起了,他就覺得前面自己說的話太混賬了。

小小不就是想要捉個魚嗎?自己怎麼就不能滿足了?……公冶霆錚在心裡很自責。他想到了可以裝魚的東西了——用葉子折一個“杯子”,就是幾年前在花苑小築裝泉水喝的那個杯子。

“小小,哥哥去那邊採點樹葉,一會兒給你裝小魚,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呢?”公冶霆錚現在想着法子彌補小姑娘。

“真的可以裝小魚嗎?亭子哥哥你太好了!”小姑娘現在的心情就是從低谷瞬間飛到了山尖,開心地不得了。“我跟你一起去。”

公冶霆錚看着小姑娘現在喜悅的小臉蛋,越發對剛纔的自己鄙視了。“走,哥哥抱你過去。”

兩個人在樹林子這邊找到了油桐樹,採了五六片大葉子下來,然後那在這邊草地上,公冶霆錚就開始折了起來。

他這次折的很小,關鍵在外面圍了兩三層,就是防止漏水的。這樣下來,這個“杯子”還是不小。

“小小,你拿着,哥哥去給你捉魚。”公冶霆錚拉着小姑娘走到小河邊,把杯子裡面裝了一半的水,然後遞給小姑娘,讓她拿着等在這裡。

“好,亭子哥哥加油!”小姑娘就站在河邊上,小聲地喊了一聲,因爲她怕把魚嚇跑了。

公冶霆錚把鞋襪脫了,然後挽起褲腿,就下河了。河裡面的小魚都成精兒了,個子小小的,到處亂竄,那速度一眨眼的功夫都看不到了。

不過公冶霆錚練了五六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練的,眼力和手速都是槓槓的,剛開始沒摸準這些小魚的底細,在小河裡面捉了三四回之後,就懂了。

公冶霆錚站在小河裡,兩隻腳都不動,就是身子和手在動。看到游過來的小魚,彎下腰,猛地捧一把,然後兩隻手就捂的緊緊的,不讓它跳出去。

“小小,我抓住了!”公冶霆錚手上沒有放鬆,然後踩着小河裡面的沙子和石頭就走過來了。

小姑娘拿着裝有水的紙杯子過來,讓他把小魚放進去。

公冶霆錚動作很小心,因爲這條魚和這個杯子都很小,要是不仔細一點,就會掉了。

“亭子哥哥,你看它好可愛呀!”小姑娘這個時候就開心地大聲說了出來,因爲小魚已經捉住了,在自己的手裡,自己再怎麼大聲,它也逃不走了。

“嗯,小小你在這裡看魚,哥哥再給你抓。”公冶霆錚又下河去捉魚了。

小姑娘現在有了一條小魚就滿足了,也不去看在河裡接着抓魚的亭子哥哥了。

公冶霆錚又抓住了一條,準備喊小姑娘呢,結果發現人家連個眼神兒都沒給自己,蹲在地上和杯子裡的小魚說着話。

“小魚,你怎麼這麼小呢?還沒有我的指頭長,你要趕緊長大呀!”

“小魚,你怎麼遊的那麼快呢?我都抓不到。”

……

公冶霆錚把小姑娘說的話全部聽了個遍,但是她還沒有給自己一個表情。

“這個小沒良心的。”公冶霆錚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還是自己走過來了。

因爲他知道,要是自己不走過來,那麼這個小沒良心的的,是不會想起自己的。

“小小,又捉了一條,趕緊放進去。”公冶霆錚走到小姑娘身邊的時候,她還沒有發現。公冶霆錚的心哇涼哇涼的。

“哇,亭子哥哥,你又抓住了!真厲害。”小姑娘覺得,自己還沒有和第一條魚交流好呢,亭子哥哥就把第二條魚捉進來了。

“來,快裝好。小小還要哥哥幫你抓魚嗎?”

“亭子哥哥,不要了。兩條小魚就夠了,不然捉的魚太多,我話都說不過來了呢!這兩隻就剛剛好了。”小姑娘拿着手中的杯子,給兩隻小魚說着話。

公冶霆錚看小姑娘不要了,自己就坐在岸邊,把鞋襪穿好了。

“小小,我們把魚放在這邊,哥哥帶你去走走,怎麼樣?那邊還有很多小花。”公冶霆錚覺得這大好的春光,就在這邊看小魚,那就是浪費。

“好呀,我們去看花花。可是,這兩隻小魚會不會跑了呀?”小姑娘對花的喜愛,那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不過現在還是擔心着,害怕自己去玩了,然後小魚找不到了。

“小小,我們就把這個杯子放在這裡,它們不會有事情的。”公冶霆錚一邊說,一邊撿了一個樹枝,往地下挖了一個小洞。

“你看,把這個杯子卡在裡面,這樣它就不會倒了。”公冶霆錚從小姑娘的手裡拿過杯子,然後放進了自己挖的洞裡面。

小姑娘這個時候才滿意了,兩個人就往那邊的草地走去。

這邊可以說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全部都是荒地,四周還有山林在此,所以沒有人住。

這邊的花花草草都雜亂地長在一起,因爲沒有人在這裡破壞,所以長得都比較繁茂。

野花各種顏色都有,紅的黃的紫的藍的,和青草長在一起,看起來也是很美的。那不是亂,而是一種旺盛的生命力。

“亭子哥哥,這裡好好看呀!”小姑娘走過來之後,看到這邊的斜坡上都是小野花,開心的不得了。

小姑娘已經很久沒有出來,看見這樣的花了。

從秋天開始,小花小草都開始枯萎了。到了冬天,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小姑娘看的花就是暖房裡面精心培養的,看久了也沒什麼意思。

現在開春之後,小姑娘還是第一次出門,看到這些小花小草,心裡的喜悅那以言表。

小姑娘跑過來之後,就蹲下身子來嗅嗅自然的芬芳,感受這裡的美。

“亭子哥哥,你是怎麼知道這塊地方的呢?”小姑娘覺得這邊就是個世外桃源,有山有水有花有草,還有蟲魚鳥獸。

“小小,去年冬天的時候,我在騎馬,走着走着就過來了。從那之後,我就經常來這邊。”公冶霆錚覺得來到這個地方,就是一種緣分,因爲很多人沒有發現,而是讓自己碰到了。

“亭子哥哥,你自己來了這麼多次,現在才帶我過來,哼。”小姑娘覺得亭子哥哥對自己都不好了,有好玩的都不跟自己分享。

公冶霆錚看着兩個臉蛋氣鼓鼓的小姑娘,都無奈了。“小小,去年冬天天氣那麼冷,哥哥怎麼能把你帶出來?要是得了風寒,那哥哥後悔都來不及了。”

“況且,冬天的時候,明姨和趙叔叔也不會同意的。”

“現在春光正好,哥哥不是把你帶過來了嗎?你看看四周,現在是不是很美呀?”

小姑娘聽了公冶霆錚的話,往四周看了看,確實,這個時候周圍都是山清水秀,花紅草綠,要是來早的話,估計還是光禿禿的一片蕭條之景。

“好了,我知道了。不過,亭子哥哥,以後要是有好玩的地方,一定要帶我來呀!還要叫上睿睿和慶之哥哥,咱們一起玩。哎,真可惜,他倆今天沒有過來。”小姑娘說到最後還嘆了一口氣,因爲另外兩個小夥伴沒有過來。

“傻丫頭,別嘆氣了,都成個小老太太了。這個地方還能跑了不成?等下次有機會了,把他倆叫上,我們一起再過來,可以嗎?”公冶霆錚走到小姑娘身邊,自己坐在草地上,把小姑娘抱在懷裡。

“亭子哥哥,那說好了,還要再來一次的,不許騙人。”小姑娘伸出手指頭,要給公冶霆錚拉勾勾。

“小小,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公冶霆錚對小姑娘的不信任,很是無奈。不過他還是伸出手,跟小姑娘拉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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