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清晨,以濛打開筆記本電腦在郵箱裡看了又看,還是沒有任何關於應聘的回覆郵件,照常說不論是什麼部門只要沒有應聘成功的都會給回覆的郵件的,這蓮市的話劇社藝術中心倒是奇怪了,面試過後整整兩天過去,她都沒有接到任何的回覆。
祁邵珩端着早餐從廚房出來,看到正在擰眉想什麼的人,問,“今天還出去嗎?”最近以濛經常外出,面試也不少,可是幾乎沒有成功的。
“祁邵珩,你有幫我收到郵件嗎?”以濛有時候常用祁邵珩的電腦,在上面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是自動登錄的,她想問問他有沒有看到過有郵件。
“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想了半晌,以濛說道,“祁邵珩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那就是我簡歷的問題。”
將最後一盤水果羹端出來,祁邵珩對她道,“拿你的簡歷給我看看。”至於第一個她的懷疑,他還是避開比較好。
夫妻兩個人沒有傳統的面對面坐着吃早餐,而是習慣性地坐在一起。祁邵珩去翻她妻子的個人簡歷,兩頁就笑着說,“阿濛,你覺得個人簡歷應該怎麼寫?”
放下手裡的餐刀,以濛回頭看他,“不就是自我介紹嗎?”
“是這麼說不假,但是要多寫你的優點,對方纔能瞭解你能爲他們做什麼,不是你這麼簡單的簡歷,像是被人調查的個人資料。”
“其實我是知道的,只是學歷那些總不能亂編造吧,大學我是a市的學生不錯,但是大四出國留學一年,a大的畢業證現在還沒有拿到手裡,研究生在讀就跟不要提了,只念了研一,怎麼可能會有。”
“出國留學,怎麼不向學校申請辦理畢業證?”
“那個時候沒有這個心情。”
“嗯。”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沒有再想問。
2010年,對以濛來說極爲糟糕,當時的戀人無故離開,後還要被迫走進祁邵珩的世界,她對什麼都是絕望的,更不可能會想到還會有現在。
“像他們要的英語水平,還有計算機,還有大學學歷,我其實都是滿足的。只不過是沒有那個證書而已。”
“嗯。”摸摸他妻子柔軟的發勸慰她,“你具備的比他們要求的東西還要多,沒有應聘到你是他們的損失。”
以濛懨然地吃早餐,可吃着吃着覺得祁邵珩說的話不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應聘成功的?”探究的眼神,驟然犀利。
祁邵珩乘了一晚松子玉米湯給她,“你剛纔不都說簡歷有問題了,要是應聘成功了,你纔不會問這問題。”
“說的也是。”以濛拿白瓷勺喝湯。
祁邵珩則鬆了一口氣,真是有個聰明妻子,說話必須要處處謹慎。
不過,如果還是沒有結果的話,她也差不多該懷疑到他身上來了。
二樓,書房裡。
以濛困窘,在祁邵珩的有意幫助下,她已經聯繫上了她曾經念大學時候的導師和輔導員,他們說,“她是可以回a市在a大領取畢業證書的,但是要上交一篇該專業的1萬字論文。”
寫論文倒是沒什麼,要寫一萬字以濛也覺得頭痛。
拒絕,祁先生靠自己的人脈幫她將大學的學士學位證書拿到,她自己在書房裡就有點絞盡腦汁了。
畢竟離開校園,少說也有兩年半的時光了,驟然讓她去寫什麼論文,她怎麼可能寫得出來。
今天下午,以濛抱着筆記本電腦盤腿坐在一旁的紅木椅上,一個一個字的敲擊,看了很多以前他們專業的書籍,但是要寫一萬字還是需要靜靜想想。
祁邵珩推門而入,看到在書房大約待了有四個小時的人,也才勉強開始只寫了1000多字而已。
“寫不出來?”他在她身邊坐下,看着電腦屏幕上她寫得東西。
“好難寫。”
“已經坐了四個小時了,起來活動一下吧,久坐不太好,而且電腦有輻射。”
摘掉他妻子帶的平光抗輻射眼鏡,準備拉她站起來,卻見一邊翻着網頁一邊神色有些詫異的人說,“祁邵珩,原來這個數據網庫有這麼多論文可以查找。”
“嗯。”摘掉的眼鏡重新給她帶回去。
看了看自己專業裡別人的論文豐富程度,而後再看看自己的1000字,距離最終的1萬有着天差地別。
整整坐了四個小時,以濛有些耐心全失。
她站起來後,祁邵珩卻在她的位置坐了下來,將她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面上,夫妻兩個人一起看向網頁的頁面裡的那些大型篇幅的論文。
“只是大學學士學位的論文,需要這麼專業嗎?”祁邵珩問自己的小妻子。
“當然,需要。主要是輔導員和導師這麼對我說的,如果不專業還要改。”
“阿濛,其實你這種留學生的論文,又不需要答辯,一般是沒有人會看的。所以……”
“所以什麼?”
祁邵珩對他妻子安慰道,“所以你完全不用如此的大費周章,只要在網上隨意抄寫一點就可以了,開頭和結尾的兩千字自己來寫。”
以濛眨了眨眼睛,“好主意。”
“那從網上的數據庫搜索一篇出來怎麼樣?”她思索着。
祁邵珩仰頭,問已經去書架上找自己喜歡的書的妻子,“既然如此,那你搜還是我幫你搜?”
“你出的主意,當然是你來搜。”理所當然的聲音,找了一本世界名著已經開始翻看的人,言語間甚至有些理直氣壯。
祁邵珩縱容的點頭,又問,“那接下來的複製呢?”
“當然也是你了。”
祁邵珩漫不經心地笑,“這些如果都是我來做,那你要做什麼呢阿濛?”
“當然是把你整理好的一萬字論文發送到我導師的郵箱裡。”將手裡的書,暫且放下,以濛踱着步子走過來,淺笑,“麻煩你了,祁先生。”
“不麻煩,不麻煩。”
見祁邵很已經在幫她找論文了,以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他,“祁邵珩,我看到過因爲盜取別人文學作品而打官司,你說,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因爲侵犯別人的知識產權而被抓啊?”
“複製論文嗎?當然不會。”祁邵珩看着他妻子的眼睛坦然地告訴她,“即便被抓也是你被抓,這又不是我要寫論文,和我無關,親愛的。”
以濛:“……”
“幹嘛這麼看着我,我說的是事實。怎麼,想要咬死我?”漫不經心的戲謔。
以濛咬牙,拿一旁沙發上的軟枕直接不客氣地砸到已經笑聲不止的男人身上,而後奪門而出。
祁邵珩毫不在意地將掉落在地上的軟枕撿起來,這麼溫柔的攻擊,只讓他覺得可愛。
以濛離開書房,關上門的瞬間,她聽見裡面的笑聲似乎更歡暢了。
擰眉再擰眉,一口咬死他算了。
整整一下午待在書房,她都要被煩死了,他還有心情過來嘲笑她。
一萬字,看來還是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出來比較好。
當然這只是一個簡短的玩笑,她纔不會真的計較,不過當以濛在當晚打電話到應聘的劇社藝術中心時,她整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了,夫妻關係繼續‘惡化’。
她問管理人員關於應聘的問題。
而對方也很有耐心的回答了。
不過,聽完後,以濛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更糟了。
話劇社藝術中心負責人的回答大致是這樣的,“蘇以濛小姐,由於三天前寄到你們家的被錄用通知書,您到現在都沒有迴應,所以您很不幸地錯過了就職時間。”
“錄用通知,我沒有收到。”
“不可能的蘇小姐,我記得我們公司業務員送去的時候貌似是您的先生代收的。”
“……”
通話結束,以濛直接回頭看着祁邵珩詢問,“可以告訴我,我的錄用通知書被你藏到那兒了嗎?”心平氣和的嗓音,語調溫婉。
“我不知道的。”真摯,真誠的嗓音,“也許是家裡的傭人弄丟了。這和我沒有一點的關係。你看如果我不同意你外出就職,爲什麼還要幫你要到學士學位證書呢?”太過認真的解釋。
可是對於彼此都熟悉的人,以濛纔不會相信。“是麼?”
“你該相信我的。”
“好,我相信你。”依舊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他妻子如此的好說話大多時候是絕對的反常。
起身出門的人隔了半晌又重新回來了,當然手裡還抱着某人臥室裡的枕頭。
以濛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的將枕頭放在書房裡的單人牀上,甚至將牀悉心的鋪好,“今晚,請你睡書房,祁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