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跟賀鈞遠一鬧,葉真真足足有三天沒有見到他。她隔天早上出去的時候就只見到房子裡多了一名阿姨,說是賀鈞遠讓她留下來照顧她的。至於他本人,葉真真不願打電話過去問他,那阿姨又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加上葉真真在這三天裡近乎失聲的狀態,也不好打電話去問k,就當真的斷絕了三天的聯繫。直到第三天,何冬臨打電話到家裡來,說小陶他帶走,讓賀鈞遠派別人過去招呼他的朋友,這時候葉真真才知道賀鈞遠不在城內。
他去了隔壁的城市。
葉真真開始有點煩躁,三天的與世隔絕。大概是會導致心情煩躁的。她和阿姨說了一聲,整理之後打電話給了阿k,說她要去片場,讓阿k帶着人過來和她一起過去。向來刻板無甚情緒的阿k在接到她電話的那一刻,竟有點詭異的聲嗓激動,語調微揚。葉真真想到那天賀鈞遠說讓他們幾個人去招待一位客人,想賀鈞遠的個性也不會給他們安排什麼好差事,恐怕那位客人將他們幾個摧殘得夠慘。
在地下車庫見到阿k和k的時候,葉真真還真是嚇了一跳,不過幾天沒見罷了,那兩個人就像是從什麼難民區逃出來似的,頭髮亂糟糟的不說,衣服也是亂糟糟的,臉上還青一塊腫一塊,活像是剛剛從角鬥場上下來似的。k尤其誇張。看到葉真真的那一刻乾脆就撲了上去,激動莫名的抱住了她,喜極而泣。真真問他怎麼了,他又不肯說,只抱着葉真真搖頭。阿k就開口講,真真姐,你救了我們一命。我們會記得的。那一本正經的調調,看得葉真真有半晌想要翻白眼。
因爲小陶被何冬臨帶走了,葉真真就只和阿k一塊去片場。去片場的路上倒很暢通,只是牛哥來的時候帶了幾份報紙卻讓葉真真心情越加複雜。k在停車場和他們分道揚鑣了,這會車裡就只有葉真真、阿k還有開車的司機牛哥。葉真真坐在中間一排的座位,翻開着報紙,面色不動。
牛哥就說:“這是今天早上的報紙,剛出來,我看過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消失了幾個月的方沁,至於男的……”
報紙上標明,賀鈞遠新婚出軌,與舊情人親密開房。葉真真仔細看着那酒店的名字,是隔壁城市很有名的一家酒店。她去隔壁城市出席活動的時候曾在那裡下榻過。
“是他。”方沁勾肩搭背的男人確然是賀鈞遠無誤。這照片過分模糊,別問她怎麼分辨出來的,葉真真深吸口氣。將報紙丟到了一旁。賀鈞遠的體形她還不至於分不清楚,這個男人的整個背影誠然就是賀鈞遠無誤。
“我想賀先生一定事出有因。”牛哥勉強替賀鈞遠找藉口,從後視鏡裡看了葉真真一眼,只見她側頭冷冷看着窗外,一言不發。牛哥壓力也是很大,他早上是習慣性會買一份報紙來看,哪裡知道今天的娛樂版頭條竟然會是頂頭上司賀鈞遠……
“當然事出有因!男人換女人。要麼新鮮,要麼習慣。我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因爲新鮮還是因爲習以爲常。或許這得找着他問一問。”葉真真冷冷的說,牛哥還來不及回答,他們剛開到攝影棚門口的車子就被一輛麪包車給迎面撞過來,牛哥爲了避免兩車相撞,不得不極快的往左打方向盤,將車子逼停在攝影棚右邊門口的石雕旁。
那麪包車的門一拉開,好幾個記者跑了下來,拿着麥克風,扛着攝影機對準了葉真真的所在的這一扇窗戶。
葉真真雖然拉上了窗簾,可是她車子的牌照並沒有改變,想來這輛麪包車已經跟了牛哥很久,更有甚者,也許從牛哥把車子從公司的方向開到葉真真住所那裡,他們就已經盯上了。這種時候,葉真真正是心煩意亂,見到那一哄而上,猛拍着車窗的記者,無端就想讓牛哥趕緊把車開走,實在不想應對這些人。可是不行,假如她奪路而逃,就會被人認爲她跟賀鈞遠出現了問題,記者的筆鋒有多厲害,她是經歷過的人,不可小覷。縱助夾號。
示意牛哥把車停到一旁,正好正對着攝影棚大門的位置,她深吸口氣,回頭看了阿k一眼,阿k對着她點了點頭,葉真真才拉開車門。
車門一開,那幾個記者趕緊衝了上來,阿k單人擋在葉真真面前,一句話不說,但是能力超羣,竟沒有人能夠盡得了葉真真的身。他的一雙鐵臂和鋼鐵一樣的胸膛就像是最堅固的屏障,將葉真真穩妥的擋在身後。牛哥把車子停好,也趕緊過來幫忙,將那些見前面攻陷不得,就繞到葉真真生後來,想要趁着阿k後方失守的情況下趁虛而入的記者給擋在了他的身體之外。葉真真就被他們兩人包圍着,一步一步慢慢往攝影棚的大門走去。
“葉真真!葉真真你看過今天早上的報道了嗎?有媒體稱你跟賀鈞遠感情出現問題,賀鈞遠躲往城見前女友方沁,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你跟賀鈞遠結婚不久就出現這種情況,不知道你對你們這段婚姻有什麼想法?”
“這三天你都沒在片場出現,是不是因爲感情問題導致你不能正常工作?據說這部電影是根據你本身的經歷改編而成,是賀鈞遠向你表達愛意的影片,現在發生這種事情,影片還會繼續拍攝下去嗎?”
“葉真真,葉真真請你回答我們的問題,給大家一個說法!”
葉真真任由記者在旁邊高聲提問,肆意呼喝,就是不吭聲。堅定步子一步一步往攝影棚的階梯上走。那話筒都要杵到她下巴上來,扛着攝像機的記者就要撞到她額頭上來,她還是不說話。直到有一個記者衝過來,越過衆人的提問,尖着嗓子問道:“聽說這一次你們夫妻感情出現危機是因爲導演凌寒再度回國!難道是你們夫妻雙雙出軌才導致婚姻的破裂?葉真真你不回答,正是因爲我們的猜測就是事實,你默認了是不是?”
那記者是個女的,短髮瘦削,葉真真猛然回頭,戴着墨鏡的眼鏡盯住了她。葉真真凝着她,停下腳步,周遭的記者不住拍照,也都停止發問,將她圍得更緊。
葉真真突然摘掉眼鏡,她生病幾天,臉色並不太好,但所幸上了妝,看不太出來。盯着那同樣不避不躲望着她,像是一把刀要剖開她的生活,挖出她所有秘密似的那一雙眼睛,葉真真脣角怵然一挑,發出一聲冷笑。
她說:“我記得你,機場發問的記者,你對我尤其孜孜不倦。”
在那女記者一怔愣的時候,葉真真滑開目光,下巴微擡看住了現場所有的記者,揚高聲音說道:“我會回答你們的問題,但是首先,請在場的諸位保證你們作爲一個記者,一個媒體人該具有的職業操守。我不要求你們公正,至少給我真實。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如果在場有任何一個人曲解,我保證,我以葉真真這個名字,也以賀鈞遠太太的名義保證,我絕對會追究到底。”
現場寂靜無聲,只聽到閃光燈的聲音,還有攝像機的攝入聲。牛哥回過頭偷偷看了眼葉真真,發現阿k也在看她,兩人相互交換了視線,將葉真真護得更牢靠一些。
葉真真說完,將目光調回來,在那女記者身上一放,嘴角的笑意更冷。那女記者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了同行的陣列中去。葉真真纔開口說道:“第一,我的先生並沒有什麼前女友,他的前女友是我,現在的女友是我,今後的女友也只會是我。如果有人一定要在方沁這個名字前面加上前綴,我建議他用耀威曾經的女藝人。第二,我先生是個生意人,他在城的生意不必城少,他會出現在那裡,並不奇怪。至於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張照片。”
葉真真指着其中一名拿報紙的記者:“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借位,還有種技術叫p,我希望這家報社下次能夠拿出更具說服力的東西。”
“最後,我要聲明一點,跟我先生絕不是近期才結婚,我們的婚姻經得起任何考驗。假如有人想要試一試,我不介意她放馬過來。至於我這三天爲什麼不在片場,等我先生回來,他會告訴你們原因。有些事情的緣故,由男人來解釋更方便,我畢竟是個女人,哪怕我已是個已婚婦女,生過孩子。”
最後一句話簡直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將前面所有的話都炸成渣渣,更把賀鈞遠今早那條頭條都給炸了個粉碎。就在衆人譁然,驚訝於葉真真居然突然自爆已升級爲媽的時候,葉真真戴上墨鏡,趁此機會飛快閃身進了攝影棚。那些記者反應過來想要再追,攝影棚內嚴密的保安系統將他們阻攔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