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澤收起外出的醫藥箱,邊說:“感冒,先打一針。至於嗓子,葉小姐精神緊張是主因,我會開一些消炎藥。這幾天多休息,多喝水。”
k在旁邊點頭記着,邊打電話給劇組那邊請假。葉真真剛纔是坐在牀沿邊上的,賀鈞遠要她躺着,她心裡泛堵,自然不會聽他的,這會見着鄒澤起身往外走,她就起來要送送鄒澤。k已察覺到自己剛纔引起了自己老闆的不滿,這會趕緊轉過身去。邊拿眼睛瞄賀鈞遠的臉色,邊去扶住葉真真阻攔她:“真真,你這得多休息,要聽醫生的話!快!別起了,躺着躺着!”
葉真真擡手拂開他,目不斜視,就看着鄒澤說:“麻煩鄒醫生過來,我送你出去。”
鄒澤也不推拒,就那麼看着葉真真。從k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兩個人竟有了點眉來眼去的感覺。k心都抖了幾抖,趕緊的推着鄒澤出去,邊走邊說:“我送我送!”說話間就把門往後一搡,將賀鈞遠跟葉真真兩個人給關在了房間裡。
突然少了兩個人,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安靜得近乎寂靜。葉真真呼吸略重。耳朵裡盡是自己呼氣吐氣的聲音。她聽得心裡更加煩悶,索性轉身不去面對他。賀鈞遠看着她一舉一動,又哪裡能猜不到她心裡想什麼?他重重嘆息一聲,抓住要遠離他的葉真真,手上稍稍一使力,就把她拽了回來。葉真真左手橫起,手肘極快擋在了兩人中間。
“怎麼會這麼倔?”賀鈞遠擡手去握住了她擋在兩人中間的那隻手。葉真真要甩開,他握着不放。更強硬的將五根手指插進了她的指縫裡去,將她握住。
“別鬧。”
“我……”她臉紅目怒的,更顯得氣憤不小。賀鈞遠搖搖頭,只好用最簡單的方法阻止她開口爭辯下去,免得傷了本就啞得厲害的嗓子。
剩下的話都被他吞入腹中。葉真真雙手被他扭住,被迫連着倒退兩步,倒在了牀上。一番深吻,她本就所剩無幾的力氣化爲灰燼,賀鈞遠鼻息吞吐皆在毫釐之間。葉真真別開視線,嗓子還是啞啞的:“也不怕傳染。”
賀鈞遠就笑了:“那就傳染吧。”說着又要去吻她,葉真真忙掙脫了兩隻手抵在他胸前,目光銳利的望着他。賀鈞遠也不靠下去了,翻身往旁邊一躺。
兩個人平躺着看頂上天花板,好長一會的時間,葉真真說:“你不打算跟我說嗎?”
賀鈞遠頓了頓。不着急回答,隔了會才說:“說什麼?”
葉真真厭惡他這樣四兩撥千斤的打發她,敷衍她,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要起來。賀鈞遠忙的錯過身來將她壓在了身下。居高臨下的凝着她。
“你走開!”
“怎麼這麼容易發脾氣,嗯?”他用拇指和食指去夾她的鼻子,葉真真氣氛道:“賀鈞遠!我現在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剛纔。就在剛纔!我差一點就沒命了!那個人是誰,你不比我更清楚?”
她幾乎是竭盡了全力喊出聲來。一說完,那嗓子裡火辣辣的疼,簡直就和冒煙似的。葉真真嗆得不得了,可是又咳不出來。憋紅了臉躺在那裡,閉上眼睛,連一眼都不肯再看他。她這個樣子,賀鈞遠更加不能夠把凌寒受人威脅的事情說出來。以她這樣疾風烈火似的性子,還不得風風火火親自上陣找去?
賀鈞遠長長嘆息一聲,說:“你並沒有看清楚究竟是誰。不是我替方沁說話,真真,凡事都需要講證據。沒有證據,就算是上了法庭,法官也不可能認同你的臆斷。”
葉真真就冷笑:“賀鈞遠,我真懷疑你在美國對我說的那些話,哦不,還有埃及時候你說的那些話,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如今還沒有見着方沁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替她開脫起來了!你要記得,我們是爲什麼回過來的,難道只是因爲你公司裡的事情缺你不可,又或者我對這個圈子有多心心念念,捨棄不得?”
“我告訴你,我肯放棄北平,我就沒打算再在這個圈子裡待下去。你以爲你拿那麼一部電影來討好我,我就能夠像個傻子似的任由你擺佈了嗎?你也太小看我!”
她說到恨處,一把推開懸在上方的賀鈞遠,猛的坐起身來。她擡手指向門板:“如果你沒有話要告訴我,那麼請你出去!”
“真真!”賀鈞遠也是有些惱了,沉下眉目來看着她。
葉真真別開視線,半側着頭不看他,說完那些話再不肯開口,他喊她,她只當聽不見。將雙手環在身前,雙脣抿得緊緊的。
賀鈞遠驀然站了起來,他目光沉了沉,大步走到門前將門柄扭開。貼在門板上偷聽的三個人失了重力支撐,一下子往裡倒進來,一個個跌倒在賀鈞遠的腳邊。
小陶首先爬起來,她尷尬又忐忑的衝着葉真真先擺了擺手,又小心翼翼,縮着肩膀對賀鈞遠說:“k剛纔走的時候交代,廚房裡有粥,我是來問真真姐,要不要拿過來的。”
假裝沒事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本正經的站到賀鈞遠面前,說:“會議即將開始,對方正在等着賀總。”縱助夾巴。
阿k沒什麼好的藉口掩飾他偷聽的實質,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門板邊上。
賀鈞遠森冷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分別掃過,正要開口。剛剛送了鄒澤到樓下,又說了一會話的k跑上來,看到幾個人都湊在臥室門前,還以爲賀鈞遠有什麼話要吩咐,趕緊討好的跑過來,臉上笑眯眯的。沒想到一跑到賀鈞遠跟前才發覺此處氣氛不對,賀鈞遠的臉黑得比鍋灰還黑,後面牀上的葉真真也沉着一張面孔,至於小陶他們,則個個縮着肩膀,心神不寧的。k心想,他現在退避三舍還有用不?就聽到賀鈞遠說:“最近公司新來位何先生的朋友,爲盡地主之誼,你們四個替我過去招待他們。”賀鈞遠說着,嘴角露出一絲略帶殺氣的微笑,他看向k一副想懸樑自盡的表情,頗有點滿意的點了點頭,推開擠在門口的幾個人,轉了彎,往書房的位置去了。
小陶猶覺得奇怪,賀老闆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他們幾個偷聽了他們夫妻倆的閨房密談,雖然實際上並沒有聽到些什麼吧,但是這種行爲被賀老闆抓到,一般來說都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呀!怎麼就只是讓他們幾個去招待客人呢?
小陶好奇的捅捅k問:“哪個何先生啊?什麼朋友這麼重要,還要賀老闆親自吩咐我們去接待?”
k扭頭看了小陶一眼,雙手一捂臉,就靠到了身上。面無表情的背後是懊悔不已的心。何先生,何冬臨的朋友,隔壁城市的山中霸王,據說酷愛研究各路武術格鬥本領,尤其喜歡找身邊的人練手。據說他那是每三天換一個助理,一天換一個保鏢,凡事在他身邊出現過的人,幾乎沒一個能好手好腳全身而退。默默的想,他現在去和賀鈞遠請辭,回中東去幫助齊子辰,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