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河還是像往常一樣很早就起牀了。按慣例,清晨是江河修煉的時間。然而他沒有修煉。
在他身邊躺着的不是父親,而是穿着睡衣的蘭兒。
江河正處於懵懂的年紀,瞬間臉上便染上了紅色。看着蘭兒可愛的睡顏,江河卻無暇欣賞,他正處於慌亂當中。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必須…………負責……的……事…………”
江河這麼坐在牀上,胡思亂想着,耳旁突然聽到小小的哈欠聲,接着是一聲帶着睡意的“早安。”
江河突然竄下牀去,雙膝跪在地上,真誠地道:“抱、抱歉,雖然不知道我做了、做了什麼,但我會努力負起責任的。”
蘭兒歪着頭,看着江河,似乎不太明白江河的意思。然後,她突然嬌笑起來:“哈哈,沒什麼,其實沒有發生那種事哦。”
銀鈴般的笑聲告訴了江河,自己的胡思亂想不過是誤會。江河不由得愣住了。
“不過,剛纔的話,可以當做婚約嗎?”蘭兒紅着臉,認真地看着江河。
江河也紅着臉,正想回答,兩個男人大笑着推開了房門。其中一人道:“還是你有主意,這一招真是妙計!”
另一人也笑道:“只不過是利用江河這方面知識缺乏而已,你看,這不是成功了嗎?”
這倆人正是江湖和樓主,毫無疑問,就是這二人一手策劃了這齣戲。江湖拍着江河的肩膀道:“孩子,你小小年紀,就敢向無月樓提親,讓我很是欣慰啊!”
江河紅着臉道:“還、還不是你出的主意。”
江湖正色道:“那你願意爲剛纔的話負責嗎?”
江河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讓他立志成爲一名君子。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這是年幼的江河就懂的道理。
江河看了看蘭兒,又看了看父親,握起拳,用牙咬着嘴脣,道:“我願意。”
兩位成年人的掌聲響起,蘭兒笑着,抱住了江河。江河也笑了起來。他還小,不懂得婚姻是什麼,只是約定這一詞約束着他。
但他覺得沒什麼不好,能讓父親、樓主和蘭兒都很開心,自己也並不討厭。他甚至覺得,如果能和蘭兒結婚,可能會是件幸福的事。
逗留了幾天後,江湖帶着江河離開無月樓,重新回到了北國。
聽完江河的故事,章子肅拍手笑道:“行啊,老弟,可以啊!這麼小的時候就靠自己的實力抱得美人歸了!”
江河苦笑道:“那時還太小,不懂其中含義。我這次願意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要取消婚約。”
章子肅道:“那多可惜啊!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就……”突然,他一拍大腿,繼續道:“對啊!我忘了還有一個姑娘呢!老弟,你這女人緣不錯啊!”
江河嘆了口氣,道:“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我要去取消婚約,對蘭兒一定是個打擊。我,我又怎麼忍心看她難過?”
章子肅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開後宮不就好了?”
江河默默地扇了章子肅一巴掌,順手點了他的睡穴,足以讓他睡到第二天早上。
江河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風景,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感覺,章子肅是個有魔力的男人。雖然他的言行舉止都不太正經,但毫無疑問,他是在認真地活着。在他身邊,他感覺自己心中的陰霾逐漸地消散。
他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就這樣,他在糾結中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早上,江河依舊很早就醒了。儘管無法修煉內功,但早起是個好習慣。
章子肅還沒醒,不知是因爲被點了睡穴,還是因爲他生活規律的問題。
江河洗漱過後,一個人到了一樓大廳。
大廳還是那樣整潔,他隨意坐在一個餐桌旁,簡單點了些早餐後,上樓去叫章子肅。
江河花了十分鐘,終於把章子肅叫了起來。他們二人下樓時,已過了半個小時。所幸,春末的杭州,氣溫還是比較高,早餐也因此沒有涼。
在二人用餐時,大廳裡就只有他們兩人。江河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你要是想見她,我們最好制定一個詳細而安全的計劃。”
章子肅把耳朵湊了過去,二人耳語一陣後,快速吃完飯,帶着行李(章子肅的揹包)離開了旅店。
走在路上,章子肅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江河不由得在內心感慨:“這有一個傢伙,真的是那個癡情的人嗎?”同時又暗暗後悔沒把小秋帶來。
無月樓在山環水抱的地方,這種地方多半是不通車的,因此二人只能徒步前進。
山路難行,二人風餐露宿,一連走了兩天,終於遠遠望見無月樓的身影。這兩天的煎熬,章子肅居然一聲沒有抱怨,任憑腳上的血泡不斷被磨破,疼得他齜牙咧嘴,他也沒叫一聲苦。
這些江河都看在眼裡,他開始暗暗欽佩這個男人。
還有一天的路程,就能走到無月樓了。江河對章子肅道:“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小秋也快要來了,所以我們必須快點。”
章子肅沒有說話,只是聽從江河的指示,默默提高了速度。
在6月2日的下午四點,二人終於到了無月樓的大門前。門前又兩位少女守門,看到江河二人靠近,叱道:“什麼人?敢擅闖無月樓!”
江河從衣服裡掏出一塊貼身的玉牌,上面雕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和一個“江”字。少女們接過玉牌後大吃一驚,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沒想到竟然是江公子!快快請進。”說完,讓開了道路。
江河苦笑着收回玉牌,道:“沒關係,這也是你們的職責所在。帶我去找樓主吧。”
少女們異口同聲地道:“樓主去年外出雲遊,現在還未歸來。但他上個月發來消息,說如果江家來人,就讓蘭兒師姐接待。”
江河嚥了口吐沫,沉聲道:“麻煩你們,帶我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