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萬樽見沒人應戰,果然去找那幾個小姐。幾位小姐的任務明確,既然馮萬樽拉她們喝酒,她們便來者不拒。馮萬樽鬧了一輪,覺得和這些小姐喝酒很爽,便不顧朱文豪等人,只和她們喝。朱文豪的目的自然不止於此,便對馮萬樽說:“這樣喝有什麼意思?你應該同她們喝交杯酒。”指着一個小姐說:“你,跟他喝一個交杯酒。”只要喝酒,讓馮萬樽幹什麼都成。馮萬樽果然同那位小姐喝起了交杯酒。這一杯下去,另外的小姐又來了,同樣喝交杯酒。
朱文豪一看,這樣下去可不行,雖然喝交杯酒的時候小姐們故意將自己的身體貼在馮萬樽身上,可他似乎完全沒感覺。他便站起來,制止馮萬樽和另外兩個小姐喝交杯酒,說:“算了算了,交杯酒只能喝一杯,喝這麼多有什麼意思?如果你還想喝,就同她們喝花酒。”
這次可真把馮萬樽給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花酒怎麼喝。
“阿姍,你教他。”嚴倩琳叫道。
那個叫阿姍的小姐端起面前的酒杯,全部倒進口中,然後湊到馮萬樽面前,就讓自己的口接住他的口。
馮萬樽一見,連忙向後躲,帶點醉意地說:“幹什麼,幹什麼?我對那件事沒有興趣。”
嚴倩琳頓時叫了起來:“什麼這件事那件事,人家口裡是酒。這杯酒你不喝,難道讓她吐掉嗎?”
聽說這是一種喝酒的方法,馮萬樽接受了。
幾位小姐這個一口那個一口地敬,馮萬樽則來者不拒。
朱文豪見差不多了,便站起來說:“我們喝得差不多了,散了吧!”
馮萬樽說:“這纔剛剛開始呀!豪哥,倩姐,你們別走呀!”
見朱文豪執意要走,他又去拉陳士俊,說:“士俊,你怎麼也不陪我了?”
朱文豪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下來,轉過身,對服務生說:“你把客廳的東西都清走。”又對那四個小姐說:“你們帶馮先生回房間去。如果還沒有喝夠,你們回房間去喝吧。”
四位小姐清楚她們要做的事,自然不想再喝酒,只想快點將馮萬樽打發了,自己算完成任務。儘管朱文豪叫他們進房間喝酒,但不同的人聽了,理解卻是不同的。馮萬樽果然還要喝酒,四個小姐接受了朱文豪的安排,不敢讓他喝太多,又不敢不讓他喝,只好想出一個辦法,色誘他。這些女人,原本就是幹這個的,自然是行家裡手,沒多長時間,便讓彼此全都脫光了。名義上他們還在喝酒,實際上卻已經在進行另一件事了。
馮萬樽醉眼矇矓,將房間裡四個的女人全都當成了李曼君。他追着一個女人抓過去,口裡說:“曼君,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可是,面前那個女人在他要抓住時,突然一閃身,躲開了。他轉頭看到另一個女人,同樣是着的,便以爲那個是李曼君,說:“哈哈,曼君,你幹嗎躲着我?曼君,你不會拋棄我的,對不對?”他撲過去時,那個女人讓他抓住了,他便抱着那個女人,親着吻着,口裡說:“曼君,我愛你,曼君,一生一世,我們再也不離開,好不好?”女人和他調戲了幾下,輕輕推開了他,閃身躲到了他的身後。他轉過身,又看到一個女人,再一次撲過去,說:“曼君,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我們都不會放棄的,對不對?”
這四個女人哪管他嘴裡叫着誰,只要能將這個遊戲進行下去,只要能夠拿到朱文豪給的豐厚報酬。所以,她們使出一切手段,和馮萬樽周旋着,想盡可能調動起他。可她們沒料到的是,前一刻,馮萬樽還和她們追逐,突然之間,他倒在了地上,竟然睡着了。女人們知道麻煩來了,今晚如果不和他做事,她們拿到的報酬是要減半的。她們使盡渾身解數,但這一切已經不起作用,他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事後,嚴倩琳對朱文豪說:“看來,你的辦法根本不行,還得找曼君。”
提起李曼君,朱文豪就一肚子的火。“怎麼找?那個蠢貨現在在歐洲封閉集訓。說不定和什麼臭男人在風流呢。”
“那也只有等她回來了!”她說。
朱文豪突然將房間的電視機抱起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轟的一聲巨響,嚴倩琳嚇了一大跳。此時,馮萬樽還醉着,沒有醒來。陳士俊倒是醒了,聽到響聲,立即趕過來,見地上躺着一臺被摔壞的電視機,問道:“豪哥,你沒事吧?”
朱文豪說:“老子想殺人。”
陳士俊愣了一下,問道:“誰這麼不識相,惹豪哥生氣了?”
嚴倩琳一邊將陳士俊往外推,一邊說:“沒事沒事!你先忙你的去吧!”
陳士俊有點不肯相信,說:“豪嫂,豪哥真的沒事?”
嚴倩琳小聲對他說:“他想殺了李曼君,可是殺了李曼君,那個還能活嗎?如果殺了李曼君能解決問題,我都想動手。”
46
半個月後,李曼君結束了歐洲集訓返回香港,電視臺的記者在機場採訪她們。這次集訓,頒發了一個獎項,名爲親善獎。這實際上是一個交際獎,參選佳麗們在當地參與了一些社交活動,並且主要參加了一些慈善活動。李曼君是所有參選佳麗中最有錢也最熟悉歐洲的,她最終獲得這一獎項,並不讓人感到意外。下飛機後,她成了記者追訪的對象,她也確實顯得光彩照人,面對攝像機鏡頭,侃侃而談。
記者們自然沒有忘記阿添,畢竟阿添說過她缺乏靈氣不適合在娛樂圈之類的話。阿添同樣不想失去自我宣傳的機會,面對攝像機鏡頭,同樣不忘詆譭李曼君。他說:“拿一個獎能證明什麼?難道你們不知道,很多冠軍都是睡來的?”
嚴倩琳恰好看到了這則新聞,便試着往深水灣打電話。深水灣的那幢別墅,馮萬樽已經買下來了,是專爲李曼君買的。但許久以來,那幢別墅完全空着。嚴倩琳之所以往那裡打電話,也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李曼君竟然在家。
嚴倩琳問:“你去看過阿樽沒有?”
李曼君說:“我剛回來,還沒有見到他。”
嚴倩琳說:“他現在幾乎成了廢人,每天都在酒裡泡着。他在快活谷的房子裡堆滿了酒瓶。無論是醉中還是醒着,他都叫着你的名字,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的。你已經把他給毀了,你知道嗎?你的心真的這麼硬?真的願意把一個深愛你的人毀掉?”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李曼君的哭聲。
聽到哭聲,嚴倩琳心裡特別煩,說:“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你如果對他還有點感情,哪怕有點同情,你就應該去看看他。”
李曼君卻說:“見了他又怎樣?只會令他更痛苦。”
嚴倩琳突然發怒了,說:“你難道不覺得這樣玩下去代價太大了嗎?你早幹什麼去了?你難道不清楚自己是個玩不起的人?玩不起就別玩,別把自己太當人了。”
李曼君猛地愣住了,過了片刻,哭着說:“姐,你嫌棄我了?連你也嫌棄我了?”
“我不是嫌棄你,我是看不起你。”嚴倩琳說,“你自己以爲自己是個東西呀,其實不就是個和別人睡覺的髒東西嗎?你還以爲自己是天仙呀?我告訴你,李曼君,你自己不是東西,就別惹人家。你毀了我的兄弟,我絕對不會輕饒你的。你如果還有點人性,明天晚上到我家來一趟。如果不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說過之後,嚴倩琳不等她答覆,立即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朱文豪將馮萬樽拉了過來。
馮萬樽除了酒以外,對任何事情都不再感興趣,到了嚴倩琳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近酒櫃,獨自抱了一瓶酒,坐在客廳的一角喝起來。嚴倩琳生氣了,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奪過了酒瓶,對他說:“像什麼話!來了就喝酒,你想在我家吐一地嗎?”
馮萬樽說:“豪哥叫我來喝酒的。他如果不說來喝酒,我纔不來呢。”說着,他站起來,走近酒櫃,又拿出了另一瓶,回到原位坐下。嚴倩琳第二次奪下了他手中的酒瓶。他又拿出了第三瓶酒。嚴倩琳也無計可施,只好看着豪哥,希望他能夠想個辦法。豪哥同樣沒有辦法,唯一的希望只是寄託在李曼君身上。
過了約定時間,李曼君還沒有來,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變故,急得豪哥一遍又一遍看錶。
正在這時,豪哥的幾名手下陪着李曼君一起走進來。
她雖然穿着一件很不起眼的衣服,又戴着墨鏡,站在這裡的時候,仍然顯得光彩四射,魅力無窮。進門時,她是一臉的冷漠。畢竟昨晚被嚴倩琳羞辱了一番,不可能還對人家賠着笑臉吧?朱文豪恨死了她,理都懶得理她,僅僅是看了她一眼便走開了。嚴倩琳畢竟是主人,又是她約李曼君來的,再往前追溯的話,還是她爲兩人牽的線。她不好太冷了,只是對李曼君說:“來了?坐吧!”向她指了指那邊的沙發。
馮萬樽在沙發的一角正抱着一瓶酒,旁若無人地縮在那裡喝着。他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有許多污漬。襯衣的領子有一圈黑邊,顯然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換了。他的臉上鬍子已經很長且十分零亂,那張臉似乎也有好長時間沒有洗過一般,雙眼無神,神態委靡,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充滿活力和銳氣的馮萬樽。看到這一切,李曼君的身體明顯地顫動了一下,待在那裡,竟挪不動腳步。
馮萬樽只顧着喝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剛剛進門的是些什麼人。
“阿樽,你的心肝寶貝來了,還喝什麼喝?”嚴倩琳幾乎是怒喝。
馮萬樽頗不情願地擡起眼皮瞟了一眼,頓時全身抖動,手中的酒瓶滑落,“咣噹”一聲掉在地上,碎裂開來。馮萬樽突然大叫一聲,一躍而起,撲過去,緊緊地將曼君摟在懷中,一遍又一遍地喊道:“曼君,你真是曼君,對不對?曼君,我是不是在做夢,曼君?你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你真是曼君,對嗎?”
李曼君實在控制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馮萬樽像是瘋了一般,抱着李曼君,瘋狂地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希望她證實,自己不是在夢中。
“不,不是在夢中,真的是我。”李曼君十分動情地說。
一切都煙消雲散,豪哥正從樓上下來,看着這幅情景,無奈地擺了擺頭。嚴倩琳什麼話都沒說,走近豪哥,輕輕地拉了拉他,兩人一起上樓去,將外面的客廳留給了兩個人。
豪哥說:“我就不明白,這個女人有什麼好?”
嚴倩琳說:“這都是命。”
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豪哥覺得肚子餓了,想通知開飯。嚴倩琳卻說:“你急什麼,再給他們十分鐘吧!”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樓下卻是風雲突變,他們似乎爲了什麼事爭吵起來了。朱文豪和嚴倩琳大驚失色,連忙跑下去。馮萬樽和李曼君的爭吵聲變得清晰起來。馮萬樽希望李曼君放棄港姐角逐,而曼君堅決不肯答應。豪哥連忙將馮萬樽拉到另一個房間,關上門後小聲對他說:“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現在你們關係剛剛有所好轉,你就提出這樣的事,她當然會反感。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嗎?”
馮萬樽說:“我怎麼能等?她的決賽馬上就要舉行,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就算讓她參加決賽,又能怎麼樣?”
“不行!”馮萬樽態度堅決地說,“只要她參加決賽,就一定會當選。一旦她當選,她就會遠離我,我就永遠失去她了。”
嚴倩琳說:“她不是一回到香港就來看你了嗎?你又哪裡失去她了?如果不是你死腦筋,你們又怎麼會鬧到這步田地?你仔細想清楚,如果你一定不准她參賽,你就肯定會失去她。相反,你如果不再堅持這件事,我相信她是不會離開你的。我知道你心中在想着什麼,你是擔心她成了明星後再鬧出什麼事來。如果要鬧出什麼事來,難道一定要當明星嗎?明星當中不也有很多循規蹈矩的嗎?”
“這次,我可不幫你。”豪哥也在一旁說,“賭馬的時候,你的思維那麼開闊,現在你怎麼就鑽進了牛角尖呢?現在的形勢,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如果阻止她參加選美,就肯定會失去她。相反,你如果不再過問這件事,她就還是你的。你沒有看到她剛纔的表情,沒有看到她剛纔的眼淚嗎?除了你以外,她還會去愛別的男人嗎?”
酒精嚴重影響了馮萬樽的大腦,他原本應該想到,李曼君參加選美,絕對不是因爲他們之間出了什麼麻煩,而是因爲臺灣的那次經歷。她實際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這也正是那天晚上她一次又一次對他說對不起的原因,也是她說要做他永遠情人的原因。但是,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後來想到了,卻又寧可相信那隻不過是自己多疑。
當天晚上,他帶着李曼君回家。實際應該是李曼君帶着他回家,因爲酒精已經浸透了他的每一個細胞,李曼君對他駕車不放心。回到家以後,馮萬樽迫不及待地抱住了李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