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宸身穿白色西服,領口彆着一朵紅玫瑰,俊美的面容與強壯的身材讓衆人側目不已。只是,他渾身冰冷,一點都不像一個本該幸福洋溢的新郎。
與他截然不同的是,同樣身穿白色西服的高翔在一旁與來賓親切的握手、談笑,滿臉笑容,好像今天結婚的是他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今天結婚的不是司徒宸,而是高翔?
他們這一出,是要給大家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還是說,司徒宸是被逼婚?不,不可能啊!有誰能強迫他呢?
人們暗暗的猜測着,卻不敢在臉上有絲毫表情。因爲,爲了維持婚禮上的安全,司徒宸的手下都提高了警惕,目光炯炯的觀察着每一個可疑來客。
可當音樂聲響起,當他們看到司徒宸的新娘時,這些訓練有素的人都忘記了自己的使命,目瞪口呆的望着遠遠走來的新娘。
冷澈身穿香檳色的長袖婚紗,臉上畫着精緻的淡妝。得體的妝容很好的遮掩了她的淤青,也讓她看起來就像個公主一樣高貴典雅,光彩奪目。
她的長髮盤成了一個圓髻,長長的頭紗及地,由四個可愛的花童拿着。在漫天的花雨中,她一步步向司徒宸走去,拼命忍住想逃跑的衝動。而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冷澈絕美的容顏以及……她那奇怪的手臂上,一時之間忘記了呼吸。
身穿婚紗的冷澈,右手綁着着厚厚的繃帶,在脖子上繫了一圈,讓右手垂在胸前,看起來真是讓人忍俊不禁。而她偏偏還那麼美!她的表情還那麼莊嚴肅穆!
有誰見過綁着繃帶的新娘?這個新娘一定很愛司徒宸,纔會帶傷舉行婚禮!你看,她都激動的路都不會走了呢!
冷澈雖然極力把步子放慢,卻還是走到了司徒宸身邊。她擡起頭見到司徒宸冰冷的臉,心中一寒,對他擠出一個笑容。可司徒宸冷哼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真是過分!冷澈心中暗暗罵道。化妝師也好、服裝師也好,都在讚美我對他的愛意,而司徒宸一定料到了這點,纔會準時舉行婚禮的!這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有多愛他!我怎麼那麼倒黴?
神父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冷澈也沒有注意聽,大腦又處於遊離狀態。四周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寂靜了下來,而那個俊美的伴郎在她耳邊輕聲說:“新娘,神父問你是夠願意嫁給司徒宸呢?”
“我……唉,我願意。”
爲什麼要嘆氣?衆人又一片譁然。伴郎的脣傳來奇異的溫度,冷澈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而司徒宸冰冷的目光已經把高翔殺死很多次了。高翔裝作沒有看到司徒宸快要爆發的臉,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冷澈,突然覺得這個小丫頭真是可愛的緊。
這女孩那麼美麗,那麼單純,怪不得會讓老大如此神往呢。比起心機沉重的蘇藍,確實是冷澈比較可愛。上次的事其實我和老大心中都心知肚明,只是藉着調查給蘇藍一個警告罷了。但蘇藍她居然沒有參加婚禮?這不是她的作風啊!還是說,她要做些什麼?
高翔的腦子高速的旋轉了,而司徒宸也收回了思緒,細細的聆聽着神父的宣讀。他的臉上,滿是虔誠與莊嚴。
“司徒宸,你是否願意娶冷澈小姐爲妻,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生病或是健康,在她年老的時候也是同樣愛她,對她不離不棄?”神父問道。
“我願意。我願意娶冷澈爲妻,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生病或是健康,在她年老的時候也是同樣愛她,對她不離不棄。”
說着誓言的司徒宸並不是走過場的不耐煩,竟是那麼認真,讓冷澈與高翔都渾身一顫。
他低聲的嗓音在冷澈耳邊回想,冷澈只覺得腦子一震,在瞬間想起以前她逼着司徒宸玩過家家的情景。那時候,他們扮演新郎與新娘,頭戴花冠,說着自己也不懂的誓言。
了婚禮的階段,冷澈總是隨口說願意,而司徒宸每次都是那麼認真。他總是認真的扮演着新郎,認真的說着誓言,認真的交換戒指……
司徒宸,難道你真的想娶我嗎?可爲什麼你的眼睛深的見不到底?冷漠的你、認真的你,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你?你爲什麼,要動搖我的心……
“現在,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司徒宸深深的望着冷澈,把一個碩大的鑽戒戴在冷澈的左手。冰冷的觸感讓冷澈在瞬間清醒了過來,也忙拿着事先準備好的戒指戴在司徒宸的無名指。她的手,微微的顫抖,怎麼也掩飾不了。因爲她知道,他們就快是合法夫婦了,而她,再也逃不了了……
“現在,有反對他們結爲夫婦的嗎?如果有的話,請站出來。如果沒有,以後也不要開口。”
神父的話引來陣陣笑聲。就在他準備宣佈新郎親吻新娘的時候,人羣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反對。”
人羣中傳來一陣騷動,而一個身穿西服、皮膚白嫩的快滴出水來的男人突然衝上前來,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淚直流:“澈兒,你怎麼忍心離我而去?找了個有錢的男人,就拋棄我了嗎?想當初,你做小姐我做鴨子,我們是多般配的一對啊!我們都拿着身體賣錢,誰都不會因爲這個而看不起對方!你爲我打了那麼多次孩子,我真是心疼你的身體啊!可你爲什麼要嫁給別人?是爲了錢嗎?你放心,我會努力工作,多多伺候那些富婆賺錢的!你不要離開我啊!”
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所有的人都意味深長的望着這對新人,眼中閃着八卦的光芒。
不是說新娘子是名門之後嗎?可爲什麼在這個男人口中會那樣不堪?難道……她真的做過小姐?司徒宸真是一個豁達樂觀的好人!這樣的歷史,他都不在乎嗎?
冷澈驚愕的說不出話來,而司徒宸已經滿臉殺機。他一步步的朝男人走去,一腳踢在男人白嫩的臉上:“再胡說,我廢了你。”
“來人啊!殺人了啊!司徒宸殺人滅口了啊!”
男子撕心裂肺的叫喊了起來,而司徒宸已經抑制不住怒氣,狠狠向男子身上踢去。高翔怕司徒宸在大庭廣衆下做出什麼血案,忙死死拉住他,然後走到男子面前笑眯眯的問道:“原來你是新娘子的情郎啊,真是失敬。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在紅玫瑰做事的時候認識的!怎麼,你懷疑我?”
“當然不會。像你這樣英俊高貴的男士,怎麼會撒謊呢?你叫什麼名字?”
“王航!”
“你做什麼工作?”
“鴨子!”
“一個月收入多少?”
“三萬!”
“家裡幾口人?”
“四口!”
“是誰僱傭你來的?”
“不認識!”
高翔的問句一個接一個,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而王航的話一出口,立馬自悔失言,四周也一片譁然。所有的人都驚愕的望着他,然後發生大笑。而高翔,得意的抱拳望着四周:“承讓,承讓!這傢伙明顯是來破壞老大的婚禮的,真是該死!老大,我先和他去喝個小茶,談個小心。婚禮繼續,哈。”
高翔說着,就拍拍王航的肩膀,拎小雞一樣的把他帶下。司徒宸一臉陰沉,卻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不,不能在衆多記者面前爆發!那個男人,一定會被高翔好好教訓的。但想出這種拙劣伎倆的究竟是誰?是蘇藍?
原來還對她有幾分愧疚,但如果真的是她做的,他是不過放過她的!爲什麼女人都喜歡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來?原以爲她大方得體,原來也是這樣!
所以,休怪我無情了……
冷澈靜靜的看着這場鬧劇,突然很想笑。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王航打斷婚禮的時候竟然有着一種看戲的喜悅。
爲什麼我的身上總是發生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爲什麼我剛纔竟然會想跟着王航逃走?只要不在他的身邊,跟哪個男人我都無所謂!可他究竟爲什麼不肯放過我?
而婚禮還在繼續。神父微笑着宣佈可以親吻新娘了。當司徒宸的臉慢慢接近的時候,冷澈下意識的往後一縮。
她的臉上滿是惶恐與絕望,而司徒宸的怒氣又因此而被激發出來了。他的雙臂鐵環般的禁錮住冷澈的肩膀,阻止她的逃離,火熱的嘴脣也貼了上來……
好熱!冷澈在司徒宸的懷抱中只覺得渾身都要燃燒了起來,小臉也變得通紅。她的脣在司徒宸的吮吸下紅腫了起來,一雙眼睛清亮的就像天上的星辰。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宸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而大家都開啓香檳,歡呼了起來:“新婚快樂!白頭到老!”
人羣中,蘇藍靜靜的望着他們,已經滿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