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斗笠的漢子觀看完榜文後悄悄離開,隨後去了玄花教總壇。來到總壇,摘掉斗笠,漢子現出了真面目,原來是教主關敬樓。關敬樓召集手下衆人進行商議。關敬樓先開口:“各位,這沙鎮忠的妻子病重,張貼榜單尋訪名醫,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機會”。執事高鬆回答:“教主有何想法?”關敬樓回道:“我們大可找個醫生去沙鎮忠的府上藉機敲詐他一筆錢財,如果有機會接近沙鎮忠的話,正好解決他這個隱患。”隨後,關敬樓望向貞娘,笑道:“貞娘,你父親雲斬影曾慘遭沙鎮忠所害,你認爲我們應該怎麼抓住這個機會進行反擊呢?”貞娘內心如百味瓶一般複雜,她既想除掉沙鎮忠爲父親報仇,但是轉念想到沙廉曾救助過自己,還擊退了匈奴,維護了國家的安定、和平,所以思緒紛亂。關敬樓再次提到沙鎮忠的名字時,貞娘回過神來,說道:“教主,我覺得咱們只是和沙鎮忠之間有恩怨,但萬萬不可傷害他的家人,畢竟他的家人並未參與他先前的惡行。”刀斬影說道:“貞娘,你怎生又這般心軟了呢?只要是和我們有過節的人就不可輕易放過啊?”“那沙鎮忠的兒子沙廉挫敗匈奴,保護了邊疆的百姓,難道這樣懂得民族大義的人也該殺麼?”刀斬影被貞孃的話語堵得無話可說。
關敬樓詢問貞娘:“那依你之見,你打算怎麼做?”貞娘說道:”我聽採藥的藥農說起過,銅山有一名醫術高超的藥王。我們去銅山草廬將藥王請來,藉助藥王的掩護再次混入沙府伺機行動,相信沙鎮忠可輕易除掉。“關敬樓說道:”好,那就依你的計策。這件事就交給你和刀斬影去辦“。貞娘、刀斬影:”遵命“。
沙廉先前見到楊戩一家團聚的情形,內心不免產生波動,他也想要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妹妹生活過得是否舒適。於是,沙廉辭別了荊靈,一個人獨身前往皇城。
在離皇城二十里遠的銅山腳下,有一處簡陋的草廬。草廬內衣着簡樸的藥王和一名童子正在蒸煮草藥。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短促的敲門聲。藥王吩咐童子:”羅興,快去開門。“羅興將手中蒲扇放下,徑直走過去將房門打開。開門一看,原來是拜訪的貞娘以及刀斬影。羅興說道:”二位請進。“貞娘與刀斬影將騎乘的馬匹拴在廬外,踏步行了進去。藥王端坐於草蓆中,詢問貞娘、刀斬影:”二位,來到草廬中所爲何事呀?“刀斬影開口道:”藥王,我們是玄花教人士,今天是想請您和我們走一趟,來皇城診治一位患重病的夫人。“藥王聽後沒有絲毫猜疑,回道:”既然是人命關天的事,我自當去就是。“”羅興,取我藥箱來,我同客人走一趟,診治完便回。你在家務必看管好藥材,不要有所偷懶。“羅興會意地點了點頭。
藥王同刀斬影騎在同一匹馬上,貞娘則獨自騎乘另一匹馬,三人向着皇城進發。
三人並沒有前往沙鎮忠的府邸,而是返回了玄花教總壇。藥王在總壇石室內詢問關敬樓:“教主,您那患病的夫人所在何處?我且把把脈象,看看她得的是什麼病。”關敬樓哈哈大笑,說道:“藥王,你有所不知,那患病的乃是朝廷重臣沙鎮忠的夫人。“藥王回道:”既然不是給您家夫人瞧病,您請我來想做什麼?“關敬樓說道:”我想讓屬下扮作您的藥童,陪同您一起進入沙府,您只管給沙夫人瞧病,我的屬下則趁機除掉沙鎮忠,掃清我玄花教的一大障礙。“藥王說道:”我之所以將草廬安置在銅山,就是不想過多地被世俗恩怨所擾,潛心研究藥學。如今,你想讓我當作你佈局的棋子,害人性命,這有違我救死扶傷的原則,我可不答應。“關敬樓冷笑一聲,說道:”這可就由不得你了。“隨後,教徒押着一名童子出現在藥王面前,藥王認出那童子正是羅興,質問關敬樓:”你,你也未免太陰險了,竟然抓了羅興來威脅我!“
原來,藥王前腳剛走,關敬樓便派另一撥屬下把羅興抓入玄花教羈押起來,爲的就是怕藥王不肯合作,以此作爲要挾。藥王除了替人看病、研究醫學外,並不會任何武藝,也就無從營救羅興。
只聽那關敬樓說道:”沙鎮忠曾危害一方,作威作福,除掉他那是爲民造福,有何不可?“藥王搖搖頭說道:”恐怕這只是滿足你個人私利的藉口罷了。“關敬樓續道:”事到如今,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了,畢竟你這童子的安危全在我手上。“藥王遲疑片刻後,最終爲了先營救羅興,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下來:”好吧,先說好,我只管救人,絕對不會同你的屬下一起害人。“關敬樓笑道:”藥王只管瞧病就是,謀害沙鎮忠的事就交給我的屬下去辦。“
貞娘和刀斬影喬裝打扮,扮作了藥王身邊的藥童。刀斬影湊近榜單,徒手摘下並交給藥王,提示藥王拿着榜單前去沙府應徵看病,藥王值得硬着頭皮照做了。
藥王懷揣着榜單連同喬裝的貞娘、刀斬影一同前往沙府並叩響了沙府的大門,管家打開門喝問:”你們是何人?“藥王上前施禮說道:”我是來自銅山的藥王,是特地遠程揭榜,來給貴府夫人診治的。“管家聽聞後大喜,忙延請三人進入沙府待客廳,並向沙鎮忠稟明情況。沙鎮忠聽後興奮地說道:”哎呀,您是藥王先生啊。原本以爲藥王只是民間誇大的傳說,並不存在。今日見您,驗證了那傳說竟是真的“。藥王謙虛地回道:”我並無過人的本領,只是一心爲病人解除病痛,還病者一個安康身體罷了。“沙鎮忠說道:”先生志向遠大,造福一方,就請快快爲我家夫人診治吧。“
沙鎮忠連同藥王、貞娘、刀斬影一起進入沙夫人的臥室。臥室內沙屏正坐在牀邊陪侍母親,見有大夫進來診治,忙有禮貌地退到一邊,讓藥王坐在母親的牀邊。藥王將藥箱放下,伸出右手來爲沙夫人把脈。藥王閉目沉思,隨後睜開眼睛對沙鎮忠說道:”沙老爺,夫人得的這病叫作“妄念病”“,因多日思念親友而積壓成疾。”沙鎮忠聽後急道:“可有救治之法麼?”藥王說道:“當然有。“隨後藥王取出紙筆,將服藥配方寫在竹簡上,隨後轉身將竹簡遞給貞娘,並對她說道:”貞童,你按照這幾味藥方去外面藥店取藥吧。“貞娘接過藥方,迅速離開沙府,來到離沙府不遠的一家”方仁堂”,依照藥方將藥材全部買齊。隨後,她又額外買了一小份藥效遲緩的砒霜,並小心地用一塊布綢包裹起來。
在返回的路上,貞娘心裡暗想:這兩包藥,我分別沏泡,泡砒霜的一杯給沙鎮忠喝,泡配藥的一杯給沙夫人喝。那砒霜藥效發作也得一個時辰之後了,正好殺人於無形。等到沙鎮忠被毒殺後,我也早已離開,沙府的人便無法追究我。
回到沙府,貞娘在沙府後堂無人處分別沏泡了兩杯藥水。含砒霜的那一杯用金盃盛置,含有配藥的一杯用銀盃盛置。隨後,貞娘發現一個路過後堂的丫鬟顏秀,叮囑顏秀:“後堂金盃裡盛的是藥王開給沙老爺療養身體的補藥,而銀盃裡盛的是沙夫人救命的配藥。你可瞧好了,去夫人臥室遞藥時,不要遞錯了。”
隨後,藥王連同貞娘、刀斬影一起向沙鎮忠辭行。沙鎮忠客氣地將三人迎送離開,隨後再次返回沙夫人的臥室陪護。
丫鬟顏秀端着金盃、銀盃走入沙夫人的臥室,隨後將金盃遞給沙鎮忠,並對他說道:“老爺,這是藥王給您額外開的補藥。”沙鎮忠接過大喜,他沒想到藥王臨走,還會偷偷給他開療養身體的補藥。隨後,顏秀將銀盃遞給沙夫人。沙夫人接過銀盃,率先將杯中的配藥飲盡。沙夫人飲用後,立馬神色疏朗,眼睛也有了往日的光彩。沙鎮忠見後大喜:“夫人,看來你的病是要好了。”話音剛落,沙鎮忠便下意識地舉起金盃,剛要飲用時,忽然,臥室外傳來一個聲音:“不要飲用,那是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