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的確是在陪着宋雪舞逛街,但不管是旁人還是他自己,都不認爲是個陪伴別人姑娘逛街的,倒像是個看家護院的打手,在保護着自家小姐在逛街。
沒辦法,就算李賢那青色的道袍洗的再幹淨,也掩飾不住他那身寒顫的行頭,與那一張大黑臉,更要命的還是宋雪舞露出本性後的愛購物。
當然儲物戒指是樣好寶貝,李賢倒不至於多狼狽,不過就算他身體不累,他的心卻累的要命,只因他實在對宋雪舞感興趣的東西,提不起絲毫興趣。
胭脂、布料、衣服、糖人兒......總之一切李賢覺得無聊的東西,宋雪舞貌似現在都喜歡,也不知道以前跟着自己是憋壞了,還是存心在報復自己。
自己已經隱晦的表示過好幾次,可以回去休息了,宋雪舞依然視而不見,逛的不亦樂乎。
終於,一家賭坊的出現,不經讓李賢眼前一亮,這東西他喜歡,估計宋雪舞也不會不喜歡,只因世上就沒有不愛賭的人。
果然,經過李賢故意的饒彎子行路,宋甜兒總算注意到了那面字體大的要命的一個賭字。
“進去看看。”
宋雪舞饒有興趣道。
李賢高興的很,但卻依然裝作着苦瓜臉,只因他總算知道,現在的宋雪舞是討債的,就喜歡看自己的苦瓜臉。
賭坊很大,人也很多,玩的賭法也是千奇百怪的,不過他們卻只玩兒一種,也只會一種,賭篩子。
莊家搖篩子,猜大小一倍賠率,或者大中小三倍賠率,亦或是猜點數的六倍賠率,當然猜點的賠率越高,其難度也就越大。
雪舞姑娘看來是有些好勝心理,於是她的錢全沒了,未了,她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李賢。
李賢實在想不到,宋雪舞在改了名字之後居然就能便的如此大方,要知道當初就算是一個銅子兒她都是不肯浪費的,可是現在卻一連輸了幾千兩,仍然面不改色,甚至還意猶未盡,真是個敗家的娘們,自己以前爲何不趁她還很吝嗇的時候下手,那豈不是要節約下好多銀子?
李賢現在是靈玉都用不完,自然不差銀子,但是他現在身上的銀票卻真的沒帶多少,而且他也在輸,他也想贏回來。
但是比起雪舞姑娘難得的哀求眼神,他還是決定先放下自己的賭癮,道:“當然,輸了算你的,贏了五五分。”
言罷,他便極不情願的從懷中掏出懷裡最後一疊銀票。
他現在倒不是在乎錢不錢的問題,而是輸了之後想回本的那一種心情,不經過自己的手,自然不是很爽,這就像釣魚一樣,買魚來吃,和自己釣魚來吃,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雪舞姑娘真是變了,只見她想也未想,便奪過李賢取出的銀票,倒是頗有些窮賭鬼的味道。
這賭博也有些怪,你總是越想贏,往往就輸的越多,但要是你保持着一顆平常心,卻會發現,贏錢實在不是一件難事,但貌似雪舞姑娘不懂這東西,見她那急切的樣子,李賢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僅存的銀票壯烈犧牲在賭桌上。
“買定離手咯,買定離手咯,下注咧。”
雪舞姑娘這次壓得是六點,是具體的點數,而不再是大小,顯然賭大小的一倍賠率已經很難再贏回來,所以她選擇了六倍賠率的猜點。
她也不像其他人那樣起鬨大叫,企圖能喊出自己所要的點數,也不像有些神神叨叨的傢伙,吱吱嗚嗚的祈禱,她只是鄭重的放下銀票,然後便默默的、專注的望着那搖篩子的碗。
“開咧,六點!”
李落塵心裡暗笑,瞎貓碰見了死耗子。
雪舞姑娘美滋滋的收起銀票,並一張張仔細的清點起來,而後全部再壓上了六點。
李落塵想哭,姑娘你這是在找死嗎?
“開咧,六點!”
“......”
李賢滿腦黑線的聞着莊家的吆喝,開出六點賠死你,用得着吆喝的如此激動又大聲嗎?
“開咧,六點!”
“開咧,六點!”
......
今天估計是宋雪舞的黃道吉日,不然絕不會出現如此無腦的情況,李賢再三確認雪舞姑娘不是在作弊,但偏偏就如此簡單的贏了。
莊家蓋在碗上的手已經明顯開始顫抖,他真有種想哭了的衝動,已經連開了七把六點,就算前面那些猶豫不定的傢伙都知道壓六點了,這還怎麼玩兒啊。
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那個美得冒泡的姑娘這時候沒壓了,蓋因這姑娘居然還在數銀票,估計是個刻板的姑娘,不數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銀子,一定不會下注的。
“開咧,三點!”
莊家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臉上終於露出了職業性的奸笑,而他周圍的賭徒們卻是一片哀嘆之聲。
雪舞姑娘清點完銀票,而後將銀票一股腦兒塞給李落塵,道:“回去分。”
李賢呆呆的望着手裡好大一疊銀票,心裡怪異之極,這樣也能贏,這究竟是運氣,還是運氣?
“喲,兩位今天手氣不錯啊?”
一箇中年美婦,身後一干五大三粗的壯漢,此刻正堵着出路。
李賢見此卻面不改色,只是笑道:“姐姐生的可真動人,小弟真想結識一二,不過我兩今天還有急事兒,不然可是會出人命的。這些銀子就當是給姐姐的見面禮,讓諸位兄弟去喝喝酒,改天若有機會,小弟再來登門拜訪。”說着,他極不情願的就要從厚厚的一疊銀票中取出一小疊,想了想,又變成了一半,再以琢磨......最後,他掏出了一張銀票。
他當然不怕這些小嘍嘍,只是此處既然是千幻山周邊,自然少不了高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他可不是個不安分的人。而對於銀子,雖然他也喜歡,但卻從來不吝嗇,之所以現在表現的如此吝嗇,倒不是因爲宋雪舞從吝嗇變成了大手大腳,他就要從大方變成吝嗇,只因這些人總是不勞而獲,實在叫人不想配合啊。
不配合就得動手,他卻又不想動手,這世上爲什麼就連吃飯喝水也總是出些難題讓自己來解決?
美婦先是一
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那叫一個花枝亂顫,看的李落塵都有些心猿意馬。
雪舞姑娘見此,眉眼一豎,一把揪住李落塵的耳朵就是一個大轉彎。
“啊!停停停......”
美婦笑罷,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打發叫花子呢,給我打。”
李落塵眼光一閃,正待無奈的在雪舞姑娘面前表現一番,卻不想自己還沒動手,雪舞姑娘卻已然衝入了人羣。
美婦躲在人羣后面,此時卻幽幽的來到李落塵身前,道:“怎樣,小子你是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幫你拿啊?”
李落塵瞪大了眼睛,定定的望着混戰的宋雪舞,像是已經完全再聽不到別的聲音。
美婦面色一寒,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擱在了李落塵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涼意,李賢終於注意到自己身前還有一位大美人,他不經好心提醒,道:“要不你回頭再看看,說不定你會改變注意呢?”
美婦也覺得實在奇怪,往日裡打架勒索的時候,自己手下的小子們總是叫宣的那叫一個厲害,怎的今天卻都成了啞巴了?
他回頭一望,眼睛卻比李賢瞪的更大,只因她手下的“強大”打手,此時都已然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定定的立在原地,他們張牙舞爪,卻沒有擊打到獵物。
“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你們是人是鬼?”
完了,完了,自己的生財路段了,自己怕是也凶多吉少了,都怪王奎那傢伙,說什麼修士錢財多,這多還真不假,但要是就他派來的這些個廢物,還真是茅坑裡掌燈,找死。
李賢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先進的武技,更表示自己實在並不是什麼鬼,估計現在就算自己解釋了,這位大美人也不一定會聽,只因她問的可不是自己,而是宋雪舞。
宋雪舞要是以前,一定不會這麼做,但現在,他卻一定不會說,他只是用同樣的方法,在美婦的額頭上點了一指,而後美婦便一樣變成了雕塑。
“這是什麼功夫,點穴手?”
李賢好奇的望着宋雪舞。
宋雪舞眼神怪異的望了李賢一眼,這才淡淡道:“定身禁。”
李賢尷尬的笑道:“這東西看起來實在瀟灑,就是不知道身中這禁制的人,會不會有事?”
“怎麼,你擔心他們?”
宋雪舞眼中帶着笑意道:“那要不你也試試,豈非就瞭解了?”
李賢不滿道:“爲什麼不是你說,我就瞭解了,非要我試過才能知道?”
宋雪舞平靜道:“因爲我本就不想告訴你,更不想教你啊。”
李賢反駁道:“我實在並沒有說我想學好嗎?”
宋雪舞故作沉思一陣,這才點頭道:“好像的確是,那就當我是在提前給你打招呼,勸你死了這條心。”
“......”
李賢覺得自己實在很受傷,我以前聽話又可愛的甜兒呢?他發現自己真的有些想念以前的宋甜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