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計算機集羣近在眼前，服務器全速運轉的聲音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被屏蔽了一樣，使得就近坐在旁邊工作的學者能夠心無旁騖地敲代碼，而他們敲擊代碼的速度竟如同嘈嘈急雨。
“看到了吧，高度進化的腦力有多麼強大的能力。”民初先生有點自賣自誇的意思，“但是現在人工智能不僅卡在了數據和語義分析這些地方，還需要自然科學所製造出更加強大計算機！但是現在民用的人工智能已經可以實用了，最終的宏偉藍圖能否實現，還需要時間。”
“但是時間，還是需要前線戰士們用生命去換取的。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喪屍的進化，我帶你去看看生化實驗室，咱們去舊材料學院樓。”民初校長嘆氣道，“這種有關全部倖存者的未來，我目前根本不敢進行推演，這會直接耗盡我全部的能力和生命……所以，未來還是要依靠你們。”
四人來到材料學院，材料學院的大門整個被炸掉了，裡面的彈孔和爆炸痕跡都很明顯。
“材料學院這一片，都要全部重建，現在暫時只是把所有重要的設備保存、集中在這裡。我們在這裡對多種喪屍的樣品進行儲藏和解剖還有各項測試，這些數據，簡直讓人害怕。”民初校長的聲音明顯要壓抑多了，“這裡的研究全部都是機密，根本無法和大衆宣傳，所以一定要保密。”
張存秀的喉結不受控制地吞嚥了一下，“好。”
進入樓內，打開最近的一扇門，然後看到的一切，讓張存秀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踏入這個地方的。數個盛滿液體的巨大玻璃容器陳列在實驗室之中，很多穿着全套防護裝備的科研工作者忙碌着，張存秀一直以爲這種場面只會在科幻電影裡看到。
“先生好！”不是很忙的一部分科研工作者們看到民初先生，微微鞠躬。而還有一部分人全神貫注地進行實驗和藥品調製，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推門而入的四人。
“小明，你來彙報一下最新的進展吧，只說結論即可，我旁邊這位同學很快就要上前線了，他也是咱們學會的新人，這些結論或多或少都會對他有幫助的。”民初先生和最近的年輕博士打了一聲招呼。
“好，首先歡迎加入學會。”看着只比張存秀年長些許的年輕博士翻閱着實驗室的記錄手冊，“本實驗室承擔喪屍解剖、分析和評估等有關基礎工作。目前的研究對最初的喪屍分類進行了更科學的分類。戰力100以下的喪屍全部統稱屍兵，100-1000爲小屍將，1000-5000爲中，5000以上爲大屍將，大屍將和屍王的分界線因爲缺少樣品，無法評估。”
“5000？屍王？大屍將？”張存秀忽然有一種從天而降的無力感，他目眩地看着一個個玻璃罐中無比可怕的屍體，那些屍體中蘊含的巨大能量竟然讓他愈來愈害怕，他想了想自己可憐的79戰力，才明白人類依然是新食物鏈的底端。
“是的。而之前所謂的原罪喪屍，分類過於草率了，所謂的原罪喪屍，根據最新的研究進展，應該稱之爲王種喪屍！也就是說，只有這部分極其特殊的喪屍才具備進化爲屍王的能力！”小明博士推了推高度近視眼鏡，“王種從一出現，就擁有了自己的一條進化路線，因此每一隻王種都是全然不同的，他們所需要的只是不斷攝取進化需要的能量！”
“解剖它們的腦部，發現普通的喪屍從屍兵到屍將，都只保留了極少部分的思考能力，幾乎可以將其認定爲野獸。而王種喪屍卻擁有完整的大腦！而且和人類完全不同，目前具有的兩具屍王標本證明，現階段的屍王已經具備了相當於原始人類的智力！”小明渾身發抖，激動和恐懼參半，“運用工具、語言交流，甚至產生新的屍族文明，都只是遲早的問題，如果我們人類不能緊跟他們的進化速度，就一定會被淘汰掉！”
“那，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夠殺死屍王！那可是好幾千的戰鬥力啊！”張存秀根本無法想象，那是多麼恐怖的存在，神話裡的大聖麼？
“第一具，是八天前清掃哈市的時候，由姬無雙擊殺！第二具是五天前龍魂出征，奪取糧倉的時候，用單兵火箭擊殺。第一具屍王的戰力只有1000左右，而三天後的第二具屍王，就已經進化到3000！”小明解釋道，“相比於進化全面的屍王，單兵火箭的命中實在是僥倖，說到底還是因爲現在有個姬無雙能和屍王較量較量，要不然，我們華夏倖存者真是舉步維艱！”
張存秀滿腦子都是漿糊了，一邊是自己戰力只有79，另一邊是姬無雙已經可以和屍王較量，他不僅開口問：“都是進化者，爲什麼差距這麼大啊，姬無雙的戰力得多高啊？”
“根據隔壁覺醒者研究室的結論，覺醒者是可以通過刻意練習來提高戰鬥力的！只要找到合適的方法，從覺醒到現在爲止不停止地提升自己的能力，理論上是可以與屍王的進化速度媲美的。而且武器裝備能夠很大程度提高實際戰鬥力，而姬無雙無裝備的參考戰鬥力，目前是4000！已經快要落後於屍王的預估數值了。”小明博士耐心地說。
“那，姬無雙的提高方法是什麼呢？他就一直沒有停歇過麼？”張存秀問。
“要說這個末日裡我最崇拜的人，首位的一定是姬無雙，其次纔是民初先生。”小明完全不避嫌，而且民初先生聞言也只是微微一笑，不以爲怪，小明說，“他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殺殺殺！而且據說，從來沒有一天停止過！”
張存秀霎時間彷彿聞到了粘稠的血腥味，壓抑到瞳孔不受控制地流轉起藍色光芒的敬畏，讓他窒息。
“其實，我應該說，這是屬於‘進化’的時代，科技、覺醒者和屍族，都在進化！”民初先生開口說，“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起初爆發出來的巔峰戰鬥力，可不比同時期的姬無雙低！現在即使是普通人都在以緩慢的速度進化着，你既然身爲覺醒者，就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擊殺屍王，指日可待！”
民初先生的話，讓張存秀想到了那個無畏的，拿着大刀劈砍傲慢的自己，那個時候自己可沒想過戰鬥力高不高。
這個世界，沒有了用於衡量實力的標準，就會人人無畏，管他什麼金錢、道德、法制，唯強者爾！
“至於你自己的方法，自己去找吧！一切都得迴歸到你的本心，你想做什麼？你會什麼？”老先生眯眯眼，“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該走了。”
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們！……張存秀忽然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鈴，國際歌的鈴聲讓整個實驗室裡的人們都停頓了以下，人皆若有所思。
“妙，我就說你很妙。”民初先生閤眼，“我累了，也該午睡了。”
張存秀接起電話，是安琪姐的聲音：“存秀，下午兩點集合，你被編入出征隊伍，和姬老大一起執行作戰任務！”
張存秀看了假寐的民初先生一眼，心中震撼莫名。
這就是，先知。
出門之前特意問了大家如今住在哪裡，才知道政府特地開放了一些小區作爲居民區，將目前所有的倖存者安排了住處，每個人都可以得到一間獨立的房間。但是大家的父母基本都安置在了就近的基地，可能需要很久以後才能見一面。道別了民初先生、樂樂、黑白，張存秀回到了分配給自己的房間，自己的鄰居就是那一羣一同抵達哈市的夥伴們，這讓張存秀很安心。因此臨走之前，張存秀將大家都聚起來，吃一頓午餐，本來想自己掏腰包，卻發現自己似乎跟這個世界脫軌了，哪裡來的貨幣？自己又有什麼能夠作爲“積蓄”？
“這事兒你別管了，中午大傢伙請你吃，這也算慶祝你加入學會。”王昊、可釗兩個人在電話裡已經把這頓午餐安排好了，讓張存秀只等好動嘴就行。
忽然而至的清閒，竟然是空虛的感覺，張存秀躺在自己家裡的大牀上，乾淨的被褥上散發着清香，這一切都是誰打掃的呢？可能這就是有國家和政府的好處吧？現在的哈市，和以前的社會真的是完全不一樣啊！
可惜沒有更多時間讓張存秀適應這全新的社會體系了，今天下午就要出征了。也不知道出徵作戰的任務究竟是什麼樣子呢？啊！這該死的好奇心！張存秀居然激動到想從牀上跳起來，拿枕頭狠狠丟出去，甚至都有一種少女懷春的嬌羞。明明是大災難之後，幸福卻能如此迅速地重新降臨到人類社會。
這就是，人最強的能力。
思之念之，竟不覺時間流逝，忽聞紛沓而至的聲音和輕快的敲門聲驚醒張存秀。
咚咚咚！
“開門啊！秀兒？”“我們來啦！”“張哥開門！”……
張存秀開心極了，這就是朋友們來家裡做客的感覺麼？他三兩步走到門口，打開門見到大家堵在樓梯上，一堆人竟然從這層樓堵到了下一層，甚至往樓上的樓梯都佔了一半。
“臥槽，大家都來啦！？”張存秀直接愣住。
“咋了不歡迎嗎？”楊梅瞪着張存秀，看得張存秀心裡發毛，“還不趕快讓我們進去！沒看見大家都帶了好多好多東西嗎？”
每個人手裡都提着兩大包東西，大部分是食物，還有一些日用品之類的。可釗和王昊率領大軍衝進張存秀的小窩，把手裡的東西亂七八糟扔到角落，竟然堆積如山。兩人各自一掌拍在張存秀的屁股上，嘴裡笑罵：“張可惡，你現在牌面真大，還得我們登門造訪！”
“準確的說，他現在是張窮鬼，需要我們登門救濟。”可釗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累死我了，這次採購可花了不少錢，你以後得還我們嗷！”
“錢？RMB還能用麼？”張存秀愣了愣。
“呸，說錯話了，現在都是勞動積分，就隨以前的叫法，叫工分。我們靠勞動掙工分，然後用工分換取物品。”可釗趕快改口，“貨幣經濟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操，我也不懂。”
“反正就是共產主義的光芒照耀着我們。”王昊擠眉弄眼。
“不錯！相信不論是前線戰況還是我們的生活，都會越來越好。其實我們都可羨慕你了，雖然在外面要保密，但是大家都知道你加入龍魂了！畢竟也沒聽說過除了龍魂，哪個組織還有外出作戰的許可。”可釗在沙發上扭動身體，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不過我們大家都在努力，爭取覺醒，爭取提高戰力，只要獲得了龍魂的面試資格，就能加入龍魂！”楊梅來到哈市一個星期，漸漸恢復了開朗的性格，但是心裡的陰鬱只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秘密。
“存秀啊，老頭子我再囉嗦一句，外出一定要注意不要受傷啊。咱們這羣人，都是靠着你才能到哈市，你對大家而言，就是希望。”家國老書記看上去腰桿子舒展多了，“別老讓大家給你操心，大家在哈市，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大家相視開懷。
觥籌交錯，杯盤狼藉。大家把帶來的食物幾乎吃得乾乾淨淨，其中大部分都是四個覺醒者吃掉的，隨着能力的逐步提升，身體需要的能量也越來越高了。
“存秀，這次作戰，要好好回來。我們也沒啥能送給你的，我就代表大家，送你這個。”可釗從一堆塑料袋裡翻出一個盒子，盒體四方細長，大約小臂長短一掌寬。可釗把盒子遞給了張存秀，“送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咱也拿不出手，所以乾脆就送你一把武器。你一定要收好。”
武器！張存秀雙手接過好友的饋贈，才發現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張存秀明白這是大家一起精挑細選才決定的禮物，此物彌足珍貴。簡易的黑色禮盒，不加任何裝飾，好像遊戲裡的神秘裝備一樣，讓張存秀帶着好奇心期待起來。
輕輕打開禮盒，張存秀被其器物之精美撼動了。
見一形如兩段竹節，尺長而直徑寸餘的白玉之物放置在盒中。張存秀取出這個“武器”，握在手中只覺得觸感溫潤貼合，其重約兩斤，即使用很大的力量也沒有絲毫彆扭的擠壓感。張存秀問：“這是什麼材料，這真的是武器麼？”
大家看向可釗，這武器從設計到製造，全部都是可釗一人操辦，可釗也就當仁不讓地解釋起來，他從張存秀手中拿過自己的傑作，神情驕傲：“這是我現階段最強的超能力製造出來的傑出物品。我事先聲明，其實我的超能力雖然是增強型，但是卻不是用於戰鬥的！打造高級武器和防具，纔是我最適合的！這樣一來，也就能實現我身爲覺醒者的初衷——沒有人能傷害到你們！”
“我的製造物，目前根據用料，分爲三等！最低級的就是灰白色的凡品，凡品材料是一次性的，我無法重新吸收，而且修復後性能也會下降。再高級一點的，是紅色的精品，這種武器融合了多種金屬，強度比凡品高得多！而且可以重新吸收，一旦損壞我可以毫不費力地重鑄。目前最高級的，就是這種白玉色的傑出級物品，爲了在我體內形成這種材料，我反覆攝入了各種金屬，意外地讓我的超能力得到了質的飛躍！這種材料，強度超高，而且一旦損壞，只需要將碎片貼合在一起，就能夠自動粘合!”可釗激動地介紹着自己的傑作，他眼裡的光，一瞬間讓張存秀有些眼角溼潤，如果這一切災難都沒有發生，也許可釗會以一個優秀的材料工程研究生畢業，然後繼續深造，成爲一個出色的科學家吧……
“這，其實是一把短刀！”可釗看向張存秀，他當着衆人展示手中的傑出武器，他擰動竹節，大約旋轉兩週，竹節中分爲二，精密的螺紋讓張存秀之前竟然沒有發現這是一個擰動打開的刀鞘。
“看好了！”可釗緩緩將刀鞘褪去，潔白刀身緩緩從完美貼合的刀鞘中露出，如春筍破土潤而無聲。當完全出鞘之後，武器的全貌讓大家驚豔而羨慕，可釗故作神秘地開口，“刀名，尺竹。意爲，君子取竹，護得丈內無礙，此乃君子刀。”
詳細的數據聽可釗一一道來。
尺竹刀，帶鞘總長40釐米，最大直徑4釐米，刀柄長20釐米，刀刃長18釐米厚0.7釐米，刀型筆直，單側開刃如環首刀。通過可釗的介紹，大家才發現在刀柄一側還有螺紋，能夠將刀鞘和刀柄結合在一起，這樣就是一柄58釐米長的短槍。
“德行！”王昊不屑地撇撇嘴，“啥時候能給我們弄一把。”
“等着吧，這一把就讓我破產了，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材料才合成這一點點麼？”可釗直翻白眼，然後一邊將尺竹刀鄭重地交給張存秀，“你和刀，一定都要好好地回來嗷！”
“好！”張存秀接過寶刀，再次被這種精巧的工藝吸引了，刀身能夠不留空隙地置入刀鞘，且合體後通整結實，就好像是一個整體，合刀狀態就變成了短棍。
“如果不是有超能力，能夠直接憑空捏造這些武器，憑藉着現代工藝，都很難做出這種高精度的複雜武器。”王昊自己都覺得自己說話酸溜溜，他眼睛打轉，口出狂言：“我下次一定加入龍魂，到時候我要一把大刀，起碼兩米的大刀！”
“我給你個大頭鬼！”可釗一個大白眼。
滿堂鬨笑，短聚很快散場，此間又只剩下張存秀一人，以及狼藉的家，也顧不上收拾這些亂七八槽的東西，張存秀趕快出門報道，但是還是忍不住腹誹：一羣狐朋狗友，把自己家造的和垃圾場一樣，下次一定讓最可惡最能吃的王昊把垃圾也給老子吃了。
從新家到龍巢，其實也就是三四公里遠，小跑二十分鐘輕輕鬆鬆，但是張存秀一個人跑着跑着，本來不應該感到累的，但是雙腿就是不聽使喚地變得沉重。這種讓人困頓的排斥感，是什麼呢？
是即將遠遊，對未知的恐懼。
是預見喪屍，對災難的逃避。
是虛假和平，對命運的迷惑。
其實，他始終勻速前進着，逃不了，也不能逃。
“我，再也不會逃了。”張存秀始終認爲是自己的逃避，才害的宋英雄被高級傲慢一擊拍成肉泥，這份強烈的自責和自怒，成爲了他內心中不可或缺的強大動力，可以說，宋英雄成就了現在的張存秀。
龍巢沒有再一次給張存秀來一個突然襲擊式的小歡迎，空蕩無門的大廳，張存秀直接走了進去。訓練場裡一點也不熱鬧了，大家都隨便找地方坐着，或者進食或者擦拭武器，張存秀不知道該找誰，目光四尋，就看到了安琪姐還坐在那一堆資料裡。
“安琪姐!”張存秀趕快跑了過去，不善交際的他，在人羣中只要找到一個認識的人，那種渾身發緊的感覺就會消失。
“小張呀！來的挺快啊！”安琪擡頭看了一眼，嘴裡的棒棒糖換了不知道多少根，但是始終有一根叼在嘴裡，“吃了沒，沒吃的話姐給你弄點兒營養液喝。可管用了！”
“營養液？”張存秀第一時間想到了民初校長用來補充能量的那個東西。
“諾，給你。”安琪直接從自己座位下面的小箱子裡拿出一包營養液，和民初先生當時飲用的一模一樣。
“哎，我見過這個！這是什麼呀？”張存秀拿過來，看了看四無包裝，摸不着頭腦，“我見別人喝過，這個能提供多少熱量啊？有啥營養？”
“沒見識了吧。姐跟你說，這是龍巢特產，是一個叫崔妍的軍醫覺醒以後的超能力產品。哈哈，嚴格的說，這個能量飲品，是她的體液！”安琪皺皺眉頭，光潔的額頭即使很努力，也只能擠出一點點皺紋，“也不對，我們登記的資料裡，這個飲料不算是液體，而是一種細胞，這種細胞是從崔妍的血液中分離出來的，能夠自行分解直接轉化爲葡萄糖。這一包的熱量，要比同體積的葡萄糖乾粉高出三四倍，成分基本上都是碳水化合物。”
“哦哦，懂了。”張存秀掂量了一下這一包大概500ml的能量液體，竟然要比牛奶重多了，畢竟分子量肯定要大得多。他擰開塑料瓶口，吸了一大口，口感清甜柔和，有點像竹葉水，而且那種滋潤的感覺從口中沿着食道，擴散到全身。
“哈哈，爽吧！這種細胞飲料，能夠完美等滲透壓，甚至能夠自動被身體的每一個器官直接吸收！沒有任何副作用，而且供能模式是直接轉化爲血糖！這都是學會的生物實驗室得出來的結果。”安琪笑話着張存秀大驚小怪的樣子。
咕嘟咕嘟！張存秀覺得身體每個細胞都在渴望這種滋潤，忍不住就全部喝完了。那種感覺，就好像神清目明，每個細胞都全功率運轉起來了，他扔掉空袋子，呼道：“爽！”一滴液體從他嘴角漏出，張存秀沒當回事。
“這一包的熱量是整整1w大卡，是普通成年男性五天的攝入量了。咱們覺醒者，最異於常人的，就是能量缺口大得驚人。如果營養跟不上，別說超能進化了，不自我分解就不錯了。”安琪不經意地用手指從張存秀下巴上將那一滴細胞飲料掛在指尖，只見那一滴液體緩緩滲入到她的指腹，消失不見了。
這個動作讓張存秀臉色微紅，他目光微微躲閃，開口問道：“安琪姐，咱們還不集合麼？”
“應該快了，小張，等會兒你一定要跟着姐，有些情況你不清楚。”安琪語氣一轉，“別站錯隊。”
“啊？好。”張存秀做出了一個選擇。
這個選擇，決定了不同的命運，然做出選擇的人，往往感受不到其中沉重。
兩點整，整個龍巢突然格外安靜，所有人不再說話，靜靜地等着。空氣沉寂了兩秒，兩個人突然就出現在訓練場的高處。張存秀還沒來得急發現訓練場被拆得差不多的二樓，居然還保留了兩塊兒演講臺一樣的斷壁，此時兩個人分別站在那裡，就好像一開始這兩個人和這兩個平臺就一直在那裡。（暗喻兩種立場）
一個是姬無雙，穿着破舊的軍裝。另一個是張存秀不認識得壯漢，穿着嶄新的軍裝。
姬無雙對着場下所有人說：“大家人都到齊了！我就簡單說一下這次任務。這次任務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拿下北邊河對岸的糧倉。支線任務是搜尋軍火、食品、燃油。車輛務必全部拉滿，2-3人一輛車，保證每輛車的戰力值總和在300左右！”
“因爲有很多新人，我再說一句，我們分爲兩隊，大隊和二隊。大隊跟我，二隊去屠城隊長那邊。大家自願戰隊！”姬無雙神色與常態無意，明明是個大叔，現在的臉蛋卻和中氣十足的聲音完全不匹配。
話音一落，場下人羣自動分流。張存秀看着兩個隊長，有點兒摸不清頭腦，這時候安琪一把拉住張存秀的手，說：“跟着姐，來這邊，咱和姬老大站一起。”
“那必須。”張存秀回過神，任由手被牽着，感覺自己像個孩子一樣，哪怕再大的場面也見過，卻依然有一些尷尬。在這種環境之下，張存秀越發覺得漂亮的安琪姐親切了。
“很好，那麼大家準備動身！自行分組，去車庫！出發！”姬無雙全然沒有部隊那種命令式的口吻，通俗了許多。畢竟時代變了，哪怕他有着絕對的武力，大家都已經不是原來的的大頭兵了，場間數百人，全部都是高人一等的覺醒者啊！
出發！張存秀跟着安琪，居然又見到了賀傑那個人工智障一樣的傢伙，最糟糕的是他們三個人是一個組的。張存秀看着賀傑那充滿味道的眼神，頓時不服氣了，他偷偷戳了戳安琪姐：“咱戰力值夠300麼？”
“夠了，之前我們兩個人就夠，帶你就更夠了。”安琪姐笑着。
What？
“我很強。”賀傑瞥一眼張存秀，“年輕。”
“你戰力多少？”張存秀試探着問。
“1500。”賀傑想都不想。他確實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且也沒有考慮這個數字對張存秀有多大的衝擊。
臥槽！張存秀徹底明白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