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那心裡本就擔心着人兒,此時又聽到韓忱鸛如此說了,更是有些怕起來,瞪着一雙牛鈴般的大眼,他倒不是聽不慣對方的話,而是覺得這話實在是有些道理:趙心玉已然平安到達臨安多日,就算有重任在身,身邊也還是有個賽罕,無事的時候,就算她不屑與對方說話,可那個同樣對佳人傾心的“輕薄之徒”可就難免要動些手腳,若是再用些兒手段的,自己豈不是更要好生爭奪一番了?
卜遠見他的眉頭皺得像一頭蒜,便笑道:“我若是你,這會子怕早就飛了去了!就算你不念着她,她也是念着你的,如何讓佳人爲你擔心,這纔不是大丈夫所爲罷?還不去?我猜大汗也是這般想的……哎,我還沒說完呢……”
見圖那一溜煙兒地向忽必烈的議事廳去了,卜遠和韓忱鸛相視一笑:但凡是提到趙心玉的心情,沒有他不急的,縱然直接面對忽必烈,他也是莽莽撞撞的。
此時忽必烈正在廳中仔細閱着俘獲物品的清單:戰爭結束,是要將物品公平地分給將士們了,而對於那些真心歸順大元的宋軍將領,也會分給他們一些,以穩定軍心。
圖那風風火火地來到門口處,侍衛見是他,也沒有通報,謙恭地讓出一條路來,於是圖那邁步便進。
“是圖那麼……”忽必烈頭也不擡,仍舊看着清單。
“大汗真是先知!”圖那不得不有些佩服:元軍將領衆多,如何單單就猜到是自己了?
忽必烈笑了笑,擡起頭來:“我算着你也該來了:襄陽的大事已近結束,接下來不過就是幫助百姓,只要有仁愛之心的將領都可做這件事,等着你的,還有更大的事……臨安!”
“大汗!”圖那深行一禮,頓了頓,道,“圖那的心早已飛到了臨安!惦念着公主是最重要的!大汗說圖那孩子氣也好,小心眼也罷,圖那,就是看不慣那個……”
“不要說了……”忽必烈伸手阻止了他,笑道,“你厭惡何人,我自然知曉,只不過這是你們小兒女之間的事,我就算中意哪個,現在也只能是點到而止,不便明說,畢竟玉兒……呵呵……”
圖那急得抓心撓肝的:“那大汗的意思是……”
忽必烈笑道:“去罷,準你即刻啓程!”
“謝大汗!”
“近來事情繁多,你走的時候我就不去爲你斟上馬奶酒了……”
圖那忙又行一禮:“大汗這是哪裡話!圖那怎敢要大汗來踐行……”
“你是我的愛將,對你如何封賞都不爲過。我要對你說的是……”忽必烈忽然有些正色着,“玉兒雖是我的義女,我卻視爲己出,我要給她最好的生活!所以,就算是她未來的夫婿,我也不會隨意按照自己的意思給她指配,要她自己如意纔好。賽罕也是我的大將,否則我不會要他來保護玉兒。不過,玉兒較中意誰,我還是知道的。和你說這話,是要你更加盡心盡力,保護好我的玉兒,並不是準你可以胡亂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