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頓時狠狠地痛了起來,呵!原來,她還有心嗎?望着楚月靜靜地站着,神情悲痛,忽撓了撓頭,道:“姑娘,我說過,這屋子一般人不能進來,請您出去吧!”
“姑娘,姑娘!”不聞迴應,又不耐煩地呼了兩句。此時楚月嘴脣有些輕顫,眼珠呆滯,似在想些什麼。“清顏!”
渾厚的聲音,震醒了楚月,只見她神情一副不知所措。而被喚作清顏的女子則靜靜地望着楚寒,楚寒又說:“這屋子本就是她的,昔日她不在,因此一直空置,如今,她要在此住上一段時間,清顏你就伺候着她吧!”“是,宮主!”聲音唯唯諾諾,又向楚月說道:“姑娘,奴婢剛剛多有冒犯,還望姑娘見諒。”“沒關係,只是無心之失,我也並非愛計較之人,再說,不知着無罪,你叫清顏是吧!真是長得清新秀麗。”“多謝姑娘!”說着含蓄地低下了頭,嫩白的臉上泛起層層紅暈。
一旁的楚寒看了清顏一眼,有些寵溺地對楚月說:“行了,別逗她了。”楚月回了他一個白眼,楚寒對清顏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下去,清顏低着頭小跑出去,臉上紅暈猶在。
“你打算住多久?”楚寒斬釘截鐵地問,楚月不語,許久又反問道:“你希望我住多久?”語氣有淺淺的挑釁,卻淡得不易捕捉。“其實住多久都無所謂,我只是擔心,時間久了,你會不會被人發現不在宮中,到時你的計劃都會功虧一潰。”楚寒無比認真地看着她,眼中那麼深情,楚月愣了一下,道:“這個問題,不是我沒想過,只是,我實在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許…”楚寒頓時打斷了她的話,“沒有也許,不能只走一步看一步,那樣很容易走上絕路,只有事先將一切精打細算,才能避免萬一。所以,必須要有一個萬全之策。”
“不錯,可是,能有什麼萬全之策?”楚月臉上呈現思索的表情,而楚寒則笑看着他,滿臉輕鬆,彷彿已經運籌帷幄。楚月看出了這一點,問:“莫非你已經有辦法了?”楚寒輕輕一笑:“幸好你還不是太笨!”什麼?說她笨,她什麼人啊?從來沒人說過她笨,可他…
楚月話還未出口,臉就憋得通紅,憤憤道:“別賣關子了,我看看你的辦法能高明到哪裡去?”“這皇帝,一般脫不開身就不會隨意去散步,這不散步,又怎麼會無意中走去冷宮?至於他怎樣能脫不來身,自然是奏摺與後宮嬪妃了…”頓時停下,細細凝望着楚月。如果她真的不是太笨,那她會明白他之後要說的。
“用妃子和朝政纏住他?“楚月輕輕一問,又接着說:“如今皇后出了冷宮,而尹妃和皇后都懷有身孕,皇上應該會常常去看看她們。喬煙雲是皇上的新寵,皇上自然會寵着她。而蘭妃?尚書被處死,宰相沒有強大的對頭,在朝野更是猖獗。對於蘭妃,皇上應該不會再寵她了吧!可爲了控制宰相,也定不會冷漠她。朝中宰相勢力的擴大,也夠皇上頭疼的,他還哪有心思去那個荒涼的冷宮,可是也不敢肯定他真的不會去,所以,楚寒,我希望你派一個武功高的人去守着冷宮,不要讓任何人進去,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直到我的孩子安全生下,再度返回皇宮爲止。”
其實,或許皇上連冷宮所住之人都忘了,畢竟自己在他眼裡是楚月,而不是沐雪,又有什麼資格讓他記住。不過,等她孩子生下,她就有了這個資本。說實話,後宮中,除了蘭妃這顆壓制宰相的棋子,其它的所有嬪妃,哪個不是沐雪的影子?她是因以此爲炫耀的資本,還是以此爲恥?
“等孩子生下,你就走了是吧!”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悲涼地問。“是啊!不然,會被懷疑不是龍種的。”
“這十個月,我不會出靈宮半步,冷宮那邊…”“你放心,冷宮我會幫你照看着,保證西歡扮的你不會被揭露。”
冷宮。
喬煙雲款款走來,欲想奚落楚月一番,那日她說會幫自己。現在,她和她同爲妃,而她楚月,卻成了棄妃,這讓喬妃覺得好笑得不得了,如今她得皇上獨寵,不用再與這個棄妃合作,她都能在這後宮輝煌的生活。
想着那日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楚月,再看着一毛不拔的冷宮大門口,門上地灰塵堆了一層層。想到楚月看見她那種嫉妒,羨慕,加恨的眼神,忽然大笑:“哈哈哈…”
忽然,陰風襲過,下一刻,跳下一個黑影,“皇上有命,冷宮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冷漠的口氣,在喬妃眼裡卻不知死活,只見她身旁的奴婢掏出一袋銀子:“這位大哥,您就通融通融。”
“銀子,請娘娘收回!不是不能通融,而是皇命不可違。”“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本宮就讓你連酒都喝不成。”猖狂的語氣。
“來人,將此人給本宮殺了!”喬妃氣勢輝宏,手一揚,上好的衣袖隨風飄動,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彷彿在嘲笑着她的自以爲是。
身後一羣小太監聞言立即上,還未出手,便已全數盡傷,而黑衣人,卻連動都未動。
“上啊,快上啊!”太監心想這喬妃近來得寵得很,又想到得罪她的後果,於是奮力爬起,又向前衝去,結果依然如初。
望着太監一個個倒地,想是傷得不淺,她身邊的宮女忙湊到喬妃耳畔說:“娘娘,快讓她們住手吧!這樣下去萬一鬧出了人命驚動了皇上就不好了,難得皇上近日已經不再想湮妃,萬一皇上知道了這件事,到時她又該想着湮妃了!”喬煙雲想想也是,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獨寵,她怎麼能拱手讓人,那不是得不償失?
“全部住手!一羣孬種!”說完還不望狠狠地罵他們一句。頓時所有太監盡數倒在地上,累的扒,他們的娘娘終於發出這句話了,她可知他們盼這句話盼了多久?一羣不懂武功的太監,打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這不是以卵擊石是什麼?
“走!”粉色倩影焦噪地向她的宮殿走去,一羣受傷的人跌跌撞撞尾隨其後,潰敗不成形。
急驟的風聲呼嘯而過,男子黑衣黯然矗立夜中,身材秀芹挺拔,衣冠飄訣。不一會,從冷宮屋頂的東,南,北各飛身縱躍跳下一個黑衣人,紛紛向那個下跪,齊聲道:“參見宮主!”楚寒面寒眸淡,冷道:“今日做得很好!往後,亦要如此,不許任何人進入,包括皇帝,硬闖則是死!”四人響聲應道:“是!”
楚寒步伐輕履,走入冷宮。白衣女子坐在椅上,那容顏,果真與楚月一模一樣,但眼神卻顯得有些無神,望見有人走進,神情慌張,待看清了是楚寒,眼中頓時有了驚訝與欣喜。
“宮主,是你?”一樣的容顏,不同的是那雙眼睛,楚月總是要麼雲淡風清,要麼笑靨如花,卻不像西歡,總對他有那種敬慕而來的喜愛。這一望,便望得出神,將西歡望的雙頰紅紅的,嬌喋喋道:“宮主!”一語驚醒夢中人,“咳咳!”楚寒發覺自己的尷尬,用咳嗽掩之。
“楚月的易容術果然不錯,西歡你要記住,儘量少說話,也不要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別人,你的眼神會泄漏信息。”西歡急得冒冷汗,除了宮主,她又會對誰有傾慕之情呢?宮主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嗎?可卻淡淡道:“是。”
“宮……”應了他的話,又欲開口,可此時哪裡還有楚寒的影子,大殿空悠悠,一切猶幻覺。宮主,向來如此,吩咐完該吩咐的,絕不多留。西歡苦顏一笑,心卻無邊際地糾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