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希彥霜染的瞳眸一怔,而後扭頭看着蘇婉那張絕然悽美的容彥,喉結聳動。他又冷冷地轉眸:“蘇婉,爲你的背叛在找一個冠免堂皇的理由麼?你真讓我失望!”
黑色的保時捷忽然而至,美麗妖豔的林彩蓮,從滑下的車窗裡莞爾一笑:“希彥,外面很冷的,別讓寶寶凍着了!”
她妖嬈嫵媚地朝蘇婉眨眨眼眸:“蘇小姐,你似乎需要幫助,要不要載你一程?”
“不必,蘇小姐自有護花使者!哪是我們這種入不了她眼的陌生人幫助!”
吳希彥抱着思宇,任憑他拼命地伸出小手,一心找蘇婉的哭喊,黑沉的夜裡,傳來陣陣痛心的呼喊。
“吳希彥,你放下思宇!”蘇婉上前擋在他與車門中間,冷冷地望着他的無情,她不能沒有思宇,她會死的!
吳希彥只是冷冷一瞥,而後推開她,只是蘇婉仍死死扣着車門,盯着他冷漠的臉。
“蘇婉,我需要提醒你,思宇他姓吳嗎?我是他爸爸,接他回家天經地義吧!”
蘇婉的身子突然一顫,伸出的手生生停在空中,她看着思宇,那張急的哭紅的雙眼讓她心疼,可希彥說的沒錯,思宇也是他的孩子,她沒理由反對他的探望。
只是,她看着思宇,心裡在滴血,他一雙小手已經抓到她的手,死死地喚着媽媽,就像下一刻再也見不到一般,他拼命的哭,大喊着“我要媽媽!我要媽媽!我討厭爸爸,爸爸是壞人,他是壞人!”
“蘇婉,這就是你教的孩子嗎?”吳希彥抱着思宇的手臂一緊,轉身毅然進入保時捷,不再理睬蘇婉怔然的雙瞳。
思宇淚染的小臉兒消失在保時捷時,蘇婉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她抓緊胸口,努力的呼吸,纔可以讓自己不哭出來。
一道頎長的身姿從燈火中跑出來,幽深的瞳仁裡閃爍着明顯的擔憂,看到蘇婉,他深深地將她擁在懷裡:“對不起婉兒,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是我的錯!”
他緊緊地,想要將那一份愧疚化成深情的擁抱,給她安慰和溫暖。
一直到家裡,蘇婉都沒有再說話,安靜的躺在思宇的牀上。
陸敬之替她蓋好被子,關上臺燈,任黑夜瀰漫整個房間,憂傷也似乎充斥滿懷。
他看着她寧靜的臉,沒有憤怒和淚水,只是茫然地望着窗外那黑色的夜空,仿若是沒有靈魂的軀殼,讓人疼惜。
電話突然在寂靜的夜裡響起,蘇婉身子一抖,慌亂地從牀上爬起來去拿牀頭的手機,看到熟悉的號碼,那份開心溢於言表。
“媽媽!”思宇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他帶着哭腔,仍可聽到裡面傳來聲嘶力竭的斥吼。
“媽媽,我想你,我要回家!我要回……”
還未說完,閔淑慧的聲音氣勢洶洶的傳來:“想什麼想,你那個不要臉的媽媽有什麼可想的,成天哭哭啼啼,真諱氣!”
“媽……”蘇婉捏着話筒,臉上已經潮溼一片,思宇的哭聲,如同割裂了她心頭的肉,流着血,她試圖安慰,卻被婆婆一陣責罵:“住口,誰是你媽,不要臉的女人,你看你教的孩子,哭喪啊,我還沒死呢,真是娘兩一個德性,要死滾一邊兒去!”
思宇的哭聲在電話裡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有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蘇婉心頭一驚,抓緊電話,發出卑微的哀求:“媽,思宇他還小,你別生氣,讓我跟他說話好嗎?讓我和他說……”
“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思宇是我的孫子,你既然沒能力教好他,我自己來教,省得再教出一個不要臉的東西!”
電話被死死扣住,蘇婉的心被連續的盲音刺得千瘡百孔,心底那充斥的淚水,她拼命也要讓自己嚥下去的疼痛瞬間崩潰。
她抱緊自己,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思宇,她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親人,也要被他奪去嗎?
“婉兒,沒事的!相信我!”陸敬之從身後抱緊她,輕輕地撫娑着她的背,她的無助和每一次哭泣都會讓他心疼,他試圖給她最好的,卻往往並不在他的掌控。
不是他不夠能力,而是面對她的憂傷,他的心就會暫時失去自主權的隨之疼痛。
蘇婉擡起眼看着他真摯而溫潤的瞳孔:“陸敬之,在你的眼裡蘇婉爲什麼值得付出,而吳希彥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只是想要安靜的生活,只是想要和思宇安安靜靜的生活而以!”
難道這一切也錯了嗎?她沒有奢求,從不寄希望於他可以看重自己,她甚至覺得以前發生的都會隨着時間而沖淡一切怨恨,多少年後,他們再次相遇,不求微微一笑,但求擦肩而過。
“婉兒,是他不懂得珍惜,有一天他一定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不要財折磨自己了,心裡放不下才會痛苦,爲什麼不能遵循你心裡真實的想法?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放鬆下來好嗎?”
“可是思宇他還小,他根本什麼都不懂……”閔淑慧的脾氣她再也清楚不過,那聲沉悶的聲響一直縈繞在心頭,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思宇你大可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陸敬之溫柔地吻了吻她的居心,抱起她顫抖的身子,起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