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燈隨着車子的穩穩泊住而肆意的閒爍,陸敬之溫潤的眉宇微微一揚,仿若對這種場面的應對早已遊刃有餘,他握了握蘇婉的小手,車門同時從另一側打開。
“陸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陸老和您母親也在!”韓錦城精犀的視線從蘇婉安靜的睡顏上掠過,稍微猶豫了下,還是如實上報了家裡的情況:“陸老非常生氣,您母親也動用了家裡的關係,恐怕蘇小姐很難再在A市立足!”
陸敬之白皙如玉的面龐微微浮起一抹淡然的笑容:“這些我早有預料!”
韓錦城退開,護住陸敬之從車室裡抱起蘇婉,當眩目的閃光暴發般響起時,蘇婉從一路的靜寂中驚醒,清冷的眼中瞬間被一隻溫厚的大掌覆蓋。
“婉兒,你只要安靜的閉上眼睛就好,剩下的我來負責!”
陸敬之優雅的揚起脣角,鋪天蓋地的拍照聲和尋問聲像潮涌一般的襲來,在口水般的質疑聲裡,蘇婉赫然明白,陸敬之的意圖。
“陸敬之,我沒準備好,不要這樣可以嗎?”蘇婉抓緊他的衣角,心裡的掙扎那麼明顯。[醉書樓 ]
陸敬之的腳步稍微的遲疑,便在人羣裡成爲鶴立雞羣的存在,他的周圍是無數名黑色西裝的男人擁護,他就像一位驕傲的帝王,抱着她成爲衆所矚目的焦點。
他微微垂首,在人羣中溫柔地揚起脣角,珍視地望住她的眼睛:“沒關係,我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困難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這一次,我不想讓自己失望,也不想再讓你受傷。可是婉兒……”他低低親吻她的脣角:“我也怕自己沒有不夠強大,給我點力量好嗎?”
深情的注視,溫柔的肯求,饒是蘇婉再鐵石心腸,面對這樣的陸敬之也會心軟,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他每一個言行舉止,每一次挺身而出,都讓她感動。
更何況,他是陸敬之,小時候那個獨一無二的呆呆男孩兒。
可,她已經不是那個單純而又可愛的小女生了,夢想隨着現實已然破滅,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接受陸敬之這顆溫潤又熱烈的心。
發覺到她的退縮,陸敬之擁緊她,在數雙各異的目光裡,毅然地說道:“如果大家非要一個結果,那便是蘇婉將會是陸敬之的女人!”
所有的尋問仿若終止,陸敬之毫無疑問的宣佈,就像是終審判決,抱着蘇婉一路走向自己在A市最昂貴地段,也是目前他的居所“錦山別墅”。
燈光渲染着陸家兩位大家長或冷肅或嫺雅的身姿,陸母一身高貴的象牙色立領露肩修身禮服,襯托着她不可逾越的氣質,儘管安靜的坐在那裡,仍可以感受得到她眉目間那微蹙隱含的怒氣。
在陸敬之踏進房門時,特別是看到蘇婉怔然看過來的面孔,紅脣微抿,似笑非笑,稍微頷首之時,目光又移向身邊,坐如鐘,面色鐵青的陸老爺子。
“爸,您看敬之已經回來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鍾雅緹沒有再提任何事,反而在提醒陸老爺子回家,這無疑是給陸老爺子填火,面色更加難看,他冷冷注視着陸敬之,一聲暴呵自喉中嘶裂而出。
“陸小子,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你是在公然向我挑釁嗎?你知道今天出席宴會的都有誰嗎?你這是明着跟我叫板是吧?”
陸敬之軒昂的眉宇一揚,深邃的瞳仁裡倒映着陸老爺子一張觸怒的臉,他真的生氣了,握緊的雙拳狠狠地捶在沙發上,身子毅然挺直,盯着陸敬之的臉仿若可以燒灼出一個巖洞。
陸敬之優雅沉斂邁向二樓的腳步一頓,手指握緊了懷中想要掙扎的蘇婉,掠過她緊張蒼白小臉兒時,微微揚起脣角。
“爺爺,我沒有挑戰你威嚴的意思,至於今天到場的嘉賓,敬之也略知一二,無非是聶家政曇上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可是之於爺爺您那些剛正不阿不肯趨就的戰友來講,那只是一種場面上的虛與娓蛇。”
陸敬之沒有絲毫的讓步,陸老不是那種看重功名利碌或是場面上的人,他一生戰功卓著,槍林彈雨裡爬出來的,生死尚且置之度外,何況是名利,他在意的,無非是他懷裡的蘇婉。
陸老爺子被孫子戳穿了心思,氣得差點跳腳:“陸小子,你個混蛋,你老子從小就是這麼教育你的?拐着彎地罵你老子是那種虛與娓蛇的小人嗎?”
蘇婉意識到陸老爺子真實被激怒了,一張臉烏黑如鐵,那雙利刃般的眸子已經轉移到她臉上。
蘇婉心頭一驚,陸家這種大門戶,怎麼會容忍自己這樣一個女人而沾污了陸家名聲,媒體在外面的大肆報道已經足以讓陸家成爲娛樂的焦點。
陸敬之輕輕撫着她背部:“如果爺爺喜歡亂給自己定性,作爲孫兒的又怎麼能強行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