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敬之全然溫柔地注視着蘇婉,看着她清冷地面容上染着一層淡淡的疏離,脣角微微揚起:“婉兒呢?”
一句婉兒足以讓蘇慧心整張臉面如菜色,她不知道陸敬之與蘇婉的關係已經可以親世到稱呼婉兒嗎?
連吳希彥都沒有那麼親暱的喚過她,眼底流露出的憂忿使蘇慧心緊抿着脣瓣,努力沒有讓自己表現得更加明顯。
臉上的笑容卻是不太自然:“陸哥哥,人家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就當是顧及一下心兒的思念唄!”
蘇慧心的聲音是又嬌又柔,前一刻還面若青鐵,這馬上就換成嬌柔小鳥依人,露骨的撒嬌,直讓蘇婉眼睛一顫,至今,她還未見到這樣軟到骨子裡的聲音,還是從蘇慧心的嘴巴里發出,可見她對陸敬之有着多麼的飢渴難耐。
蘇婉在心底暗暗鄙視了一下自己的措詞,可蘇慧心的模樣,真的是讓她有種破功想要噴的感覺。
“我應該顧及的向來是自己在意的人!不好意思!”優雅的拒絕,完全屬於陸敬之紳士般的舉止,讓對方根本沒辦法再繼續饒舌下去。
陸敬之一隻手輕輕地攬住她的腰,自然而親暱,蘇慧心看着這樣溫馨的一幕,恨得牙根直癢癢,可卻沒有辦法再糾纏下去,陸敬之的爲人誰人不知,向來不喜歡死纏爛打的女人,而像他這種優秀到幾乎絕種的男人向來有自己的品味,縱然你跪在他面前,也不會得到任何你想要極力爭取到的東西。
蘇慧心咬了咬牙,後悔自己因爲看到蘇婉剛纔冷冷推開陸敬之,心底竊喜而得意忘形地跑到她面前冷嘲熱諷,也不會讓陸敬之發現自己的存在,還讓他看到自己對蘇婉的嘲笑。
“那好吧,陸哥哥你可要記得欠我一次哦!日後可要補回來!”嬌嗲的聲音直讓人心底打顫,剛纔的囂張跋扈,很難和現在的人聯繫在一起。
蘇慧心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陸敬之溫潤的脣角卻微微揚起,禮貌堅定的說道:“陸敬之沒有邀請女士共餐的習慣,抱歉!”
蘇慧心直想跳腳,陸敬之有必要拒絕的這麼幹淨利落嗎?蘇婉算什麼?
他明明和她也一起吃過飯,還帶着別人的孩子,爲什麼她不可以?
聶曉靜不也在他邀請的行列嗎?她比起他們差到什麼地方?
她年輕漂亮,張揚青春,有着少女的嬌羞,家勢也不差,難道就因爲她是暴發戶的女兒嗎?
陸敬之已經轉身攬着蘇婉,目光與一旁的簫奚承巧妙的一瞥,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蘇慧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成了這場鬧劇中的跳樑小醜,握着拳敲向了自己的蘭博基尼,可撞骨的疼痛使她疼得嗷嗷直叫。
簫奚承輕笑一聲,長腿邁向某個方向,眼角餘光之處,黑影一閃,他分明看到某個閃光,然後消失在街角。
“你可以放下思宇了!”蘇婉並沒有進陸敬之打開的車子,她沒有想過還要和陸敬之有交集,雖然她剛纔並沒有拒絕他的突然出現,或許是因爲蘇慧心的強勢刁蠻,使她產生了自己最鄙視的報復心。
儘管,她早就知道蘇慧心對陸敬之是心存好感了。
她還記得,小時候因爲看到她端起牀頭上的那碗粥,突然跑上前,一下子打翻了她的腕,然後在她被燙得紅了眼眶時扭頭跑開。
蘇慧心應該就在那個時候變了,不再喜歡拉着她站在蘋果樹下,一起數上面的果實,做着分配的白日夢。
這幾年,她沒有再見蘇慧心,無遐關心上流社會八卦的她,幾乎每日在工作和家裡奔波,連院子裡那棵藏着青春年少時夢想的蘋果樹都幾乎忘掉。
陸敬之的出現,就像在她平靜的心底投下石礫,盪漾的漣漪裡閃爍着兒時的模樣,當她看到那碗熟悉的瘦肉粥時就該想到,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相遇,變或者,他一直沒有離開,只是她全然不知。
陸敬之拉開後車室的手只是一頓,而後毅然打開,將思宇安放進去,然後優雅地關門,繞過車尾,走到蘇婉身邊。
夕陽的餘輝幾乎是一彎殘血,面冠如玉的男人被寶藍色西裝襯托如高雅的貴族,軒昂的眉宇微微蹙着,分不清從何時開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變得幽深,變得不再沉斂,而是帶着疼惜的珍視。
想要捧在手心,用心呵護的溫柔,蘇婉心中咯噔一聲,想要退後一步,卻來不及。
陸敬之以往的溫柔和優雅,都在這一刻而失了規則,他保持的剋制和從容呢?聚光燈下那進退有度,遊刃有餘的言談舉止呢?
蘇婉感覺到腦後被一隻大手有力地,穩穩地托住,在她驀然擡眼之時,薄軟的脣瓣不經意的落地,像羽毛輕盈充斥着淡淡的清香,寧心靜氣般的柔軟,仿若有着淨化靈魂的溫度,柔軟地可以融解冰冷的寒冬,蘇婉腳指頭不由地縮緊,酥麻在脣邊肆意的流動。
她忘記反抗,這一刻她不知道陸敬之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樣大膽而粗魯,或許這對於以最優雅的紳士著稱的男人爲何會突然吻自己?
街上人來人往,車流熙嚷而過,仿似已經成爲背景,光影浮動間,有着和諧而美好的溫暖成爲這日暮而時最吸引人的光線。
溫暖的指腹輕輕的颳着她脣瓣,這個清冷又折磨人的小女人,究竟還是讓他破了自己的原則,那雙清潤的瞳仁裡閃爍着嬌羞又驚訝的後知後覺,溫柔的脣角浸染着濃濃的疼惜:“傻瓜,你再想拋開我試試!陸敬之好歹也是陸氏總裁,如果連個女人都維護和疼惜不了,還不如回家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