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思宇的敏感是那麼的像你,爲了自己最愛的人不顧一切的去維護,哪怕是遭受最嚴重的傷害!”
蘇婉想要掙扎的身子,因爲陸敬之越纏越緊的雙臂變得無力而蒼白,只聽得他濡着脣瓣發出的溫柔嗓音。三?零?中?文?網?w-W-w.-。
“不要忽視了小孩子的內心,有時候會強大的讓人心疼……永遠不要因爲自己的婚姻去刻意的將自己全部的愛無所顧忌的給予,這種超負荷的關心更是一種精神上的壓力!”
感覺到懷裡的蘇婉終於安靜下來,他鬆開手臂,雙手按住她單薄的雙肩,眼底是濃濃的柔情,如同珍視一件極爲稀貴的珍寶,不忍心再細剖她內心的孤寂。
“蘇婉,就做平常的自己,最真實的自己,不要拒絕善意的幫忙,也不要刻意的掩藏自己的情緒,生活免不了聚散離別,分手未畢不是下一次相聚的開始!”
他緊緊鎖住她蒼白的小臉兒,一隻手輕輕勾起她脣邊的髮絲別至耳後,如此輕盈,不捨得多一分力氣,她是如此的脆弱,卻不在他眼前表現出一絲柔弱。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讓他如何可以不去在乎。
“陸敬之,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許久,她擡起眸子,茫然的望着他溫潤的眸子,讀不懂那似水柔情。三?零?中?文?網?w-W-w.-。
爲什麼是她?
如此的執着?
“因爲值得守護,所以才無所畏懼!”因爲心裡多了一份難以割捨的執念,所以纔不想再次放手,任她經受婚姻失敗的痛苦。
因爲……他從沒有說出口的三個字。
然,蘇婉眼中忽地一眯,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容。
她如何受得起他的守護,無所畏懼的她也承受不了他愈來愈明顯的關心。
“陸總,我始終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你的值得我受不起,你不需要無所畏懼,因爲我不會涉足你佈滿荊棘的世界,所以,請你遠離我的世界,好嗎?”
再也明確不過的拒絕,蘇婉淡然的瞥過他溫潤的臉龐,一雙深邃的眸底不見任何地失望,反而閃過無比的溫柔,他只是看着她,冷情又絕情地面恐,轉身離開的背影如何的倔強。
“蘇婉,在我的世界裡,你一直都在!”即便親眼目睹你穿上嫁衣,挽着別的男人走進禮堂,或許你從未看到某個角落裡,一直望着你的眼眸,心中被燙到千瘡百孔。
不是隻有女人才會傷心,男人,有時候,同樣是脆弱的生物,只是,陸敬之,必須有堅持下去的理由。三?零?中?文?網?w-W-w.-。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隔在門板裡面。
幽暗的燈光打照在他的臉上,使他臉上的柔和如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優雅的脣角始終勾着淺顯的弧度。
蘇婉沒有再出來,也沒有去看已經睡着的思宇,陸敬之的話一直響在耳畔。
與他的接觸五年來從未有這幾日這般密集,即便是最初任他秘書時,也無非趁送咖啡的空檔與他有過隻字片語。
他向來寡言,卻不失風度,對於公司每個人都保持着一種張馳有度的謙和,只記得有一次,早上在他到公司後照例送上一杯咖啡時,看到正仰首閉目的他已經發出淺微的呼吸,指尖卻夾着一隻幾乎燃盡燙到他指尖的菸蒂。
在她準備離開時,猶豫再三,還是上前輕柔地從他指縫中抽出,只是不小心還是驚動了他,稍微的緊張後,在轉身之際,差點因椅角絆倒,而被他攬住腰身,結果卻失足跌到他的懷裡。
那雙深邃疲倦的眼睛裡布着淡淡的紅絲,她便不由地問道:“熬夜抽菸對身體不好,我去給您衝杯熱茶吧!”
她從他懷中退出,腳步有些愴惶,卻是儘量保持着淡定的姿態,找了個藉口退出辦公室。
而第二日,她便接到人事部的調令,調任人事部任人事副主管。
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待蘇婉發覺到眼前站定的小人兒時,思緒頓時回攏。
“媽媽,不要怪陸叔叔,是思宇犯錯在先,陸叔叔答應我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媽媽!”
黑暗中,思宇的眼神異常明亮,小手輕輕地摟住蘇婉的脖頸,小心的說道。
蘇婉抱着她小身子,雙手滑下去的同時,指尖的粗礪立刻讓她警覺。
她按下牀頭的開關,心下緊張地扳過他小小的身子,聽得到他發出細微的抽吸聲,入眼處那青青紫紫以及幾道抓裂的傷痕使她不由地瞪大雙瞳。
“媽媽,我沒事,一點兒也不疼!”思宇感覺到覆在自己背後小手的顫抖,轉過身,抱着蘇婉:“思宇知道錯了,媽媽你就別生氣,也別再怪陸叔叔了,好嗎?”
蘇婉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思宇的懂事,思宇的善良,不忘記替陸敬之辯護的話像刀子一般割着她的心,她給他的愛太過沉重了吧,她越是小心翼翼的守護,換來的卻是思宇精神上的傷害。
當她聽着思宇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情時,一顆心更是疼得如同灑上鹽。
“他們說媽媽是壞女人,勾引人家老公,說媽媽肚子裡的妹妹是雜種,說思宇是被人拋棄的可憐蟲,他們怎麼說思宇沒關係,可是絕不能辱罵媽媽,我打了他們,我拿着磚頭,把那個嘴巴最臭的小丁打得頭破血流!”
蘇婉聽着聽着,心裡頓時更加擔憂的看着思宇:“你把他打傷了嗎?”
一直沉浸在悲憤中的思宇,看着媽媽着急的模樣,就瞬間焉了下去,點點頭,握緊的小手,緩緩鬆開。
“你怎麼可以打傷人家呢!”
“誰讓他那麼罵你呢?所有欺負媽媽和妹妹的人都是壞蛋,我討厭他們,我就是要打他!”
“吳思宇!你就是這樣做一個乖乖聽話的好孩子嗎?”蘇婉臉上突來的嚴肅,思宇怎麼變得這樣,那個懂事又安靜的孩子何時變得這麼暴躁?
她的嚴厲質問,使臉上又現出氣憤的思宇噤聲,眼眶裡涌出大團大團的眼淚。
他不再說話,卻也沒有再爲自己的錯誤道歉,在蘇婉起身時,仍是倔強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出了房門,客廳裡一片安靜,蘇婉沒有再發現陸敬之的身影,她知道,剛纔隱約聽聞的一道關門聲應該是他離開的時候留下的。
淡淡的香味自廚房裡溢出,她尋着味道走進廚房,一碗冒着熱氣的瘦肉粥擺放在案臺上,雪白的瓷勺泛着些微光線,溫暖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