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玄行刑時,南宮允正在寢殿休息。上次因爲要陷害南宮澤致使伴隨自己幾十年的徐公公死在大殿上。這次,亦是爲了陷害南宮澤,卻抖露出千玄的惡事,致使現今已是身首異處。
腦海不住的思索,想告訴自己一個答案,這種種到底是爲何?天不枉他還是南宮澤本就該是南國新任的聖上?
斷不敢往下想。南宮允年輕時,自己就發過誓言將來的皇位定要太子南宮憲繼承,全是因爲自己對南宮憲母妃的寵愛。儘管她早早逝世,但在南宮允的腦海裡從未離開過自己,也正因爲如此,才誓言要讓他們的孩子登上寶座。
只是自己竟然能爲了這個傷害自己另一個兒子,皇家無真情,自己以前不相信,但現在自己竟是親手斬斷了那僅有的親情。
這日,不知曉什麼原因,南宮允的腦海裡也想了許多過去歡樂的時光,自己年輕時的英俊,寵妃的美麗,孩子的可愛。可時間流逝,所有的一切都是變得那麼快,變得連最真實的情感都強求不得。
想罷,南宮允便命令南宮澤進宮陪伴。
南宮澤領命後來到寢殿先是向着南宮允行禮,而後坐到南宮允的身邊。寢殿內,又是隻剩下南宮允和南宮澤父子二人。
現今竟發現自己是很久沒有近距離看着南宮澤了,便道:“澤兒,朕還是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那孩子中就屬你聰明。每次新學的東西只教一遍你準就會。”
南宮允慢慢地回想着,臉上逐漸顯露出笑容,南宮澤亦是仔細聽着,只是斷不像南宮允那般高興。
隨後,南宮允忽而暗下表情道:“澤兒,父皇知道父皇對你做了很多錯事,是父皇的錯。父皇今日竟是莫名的想起了你的母妃,還有太子的母妃,朕彷彿就感覺他們正在看着朕,正要過來拉着朕的雙手,逃離這個世界。可是澤兒,父皇那日和你說的事情你當真會做到嗎?”
南宮澤自是知曉南宮允所指的事情是何事,只是還是裝着不知情道:“倒是不知父皇說的是哪件事?”
“就是父皇希望父皇走後,你能輔佐太子,避免其他皇子爭位,澤兒,你能答應父
皇嗎?”南宮允似是在用自己最後的力氣一字一句道。臉上的青筋都爆滿了臉頰。
深夜宣進宮中,竟還是忘不下南宮憲,那麼爲何在這夜裡宣自己進宮,難道只是爲了讓自己輔佐南宮憲?
想來,南宮澤的心裡一陣涼意,道:“兒臣敢問父皇,在父皇的心裡,兒臣是不是父皇的兒子?”
南宮允不禁驚住,而後狠狠地點頭,此時,自己是再沒有力氣說話的。
看着南宮允的頭部點動,南宮澤的心裡更加的難過。
繼續道:“若是,那父皇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本是應允了父皇會輔佐太子的。可是父皇呢?父皇就是不相信兒臣,竟會自己設計陷害兒臣。只是可憐了徐公公對父皇的一片忠心頂了父皇的罪!”
南宮允被南宮澤的話語驚呆,眸光流露的都是質疑的神情,原來早就知曉是自己設的計。
不理會南宮允面部的質疑之情,南宮澤繼續道:“兒臣本就知曉是父皇的旨意,就連軒王妃也是知曉。可是芸兒並沒有去找父皇對證,而是寧願自己受那鐵釘穿心的痛楚去保全父皇的名聲!爲此,兒臣認爲兒臣做得已經是夠盡情分的了。可是父皇呢?父皇你是不置兒臣爲死地你不罷休啊。你竟又讓千玄設計陷害兒臣。你可知兒臣的心裡是有多痛,有多恨?難道兒臣就給父皇構成了這樣的威脅,讓父皇這般對待兒臣。是不是今日那身首異處的是兒臣,那父皇就不會像現今這般躺着而是早已龍體安康,面帶笑容了?”
心內的淚水終是突破了最後的防線,在南宮澤的眼角流落。
心內的不滿委屈似決堤般爆發,終是收不回來。
“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皇,您就這般對待兒臣的。就連今日,你想到的也只有太子,萬萬想不到您還有其他的兒子。父皇,若你是我,你能應允方纔你的話嗎?”南宮澤說完之後轉身看着牀榻上的南宮允。淚水早已侵蝕了南宮允的面部,只是沒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南宮澤竟都知曉。
如此,便只是感覺自己再沒顏面看着南宮澤,身爲人父,竟連畜生都不及。
“父皇,你好
生歇着,兒臣先告退。”南宮澤逼回自己眼中的淚水淡淡道。
方是走出了一步,便是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拉住。只見南宮允的手死死拉住南宮澤,定睛看着南宮澤,似是向南宮澤承認自己犯下的所有的過錯請求南宮澤的原諒。
竟是絲毫的天子威嚴都沒有了,只似個犯錯的孩子般在請求別人的原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本是放下了第一次的傷害,可你還是給了第二次,絲毫的親情都沒想到。現今,竟是想到了自己的錯誤?即便如此,也是晚了。
南宮澤甩開南宮允的雙手冷冷道:“父皇放心,兒臣定會登上那寶座,讓你心愛的兒子在兒臣的膝下俯首稱臣!亦不會辜負你這般看重兒臣!”
一席話結束,不再抱有絲毫的希望,南宮允的雙手無力收回,眸中的絕望之情更是濃厚。只覺心內一陣堵得慌!
南宮澤平復自己的心情,從寢殿內走出,對着守護的蘇公公道:“聖上欲要休息,宣公公前去伺候。”
而後對着蘇公公使了個眼色,示意時機已是成熟。
蘇公公立即進入御書房,看着南宮允那呼吸不暢的景象想必已快到了盡頭。便不再理會南宮允,徑直走向龍榻後面的暗格裡,拿出了一道聖旨。正是帝位繼承人選的旨意。隨即又出了寢殿,對着守護的奴才道:“聖上現下宣容妃娘娘進殿侍候。你且告訴娘娘就說聖上等着了,讓娘娘好生準備着。”
那奴才得了蘇公公的令後即可趕往容妃處向着容妃傳達着蘇公公的話語。
容妃一聽,便是知曉侍候到了,帶了一名丫鬟前往寢殿。
寢殿內,南宮允依舊在努力呼吸,只是越來越衰弱。身旁,容妃與蘇公公都在忙着東西,無人理會他。現今竟是真正體會到了人情的冷暖。
容妃的貼身丫鬟只要看一眼字,便能模仿的極其相像,就似出自一人之手一樣。蘇公公給了那丫鬟看了聖旨一眼後便拿出一道空白聖旨讓那丫鬟寫着東西,隨後便是蓋上了玉璽。
事情完成後,容妃看着那載滿字跡的聖旨,心內的石頭才稍稍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