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盧真真又驚又喜,突然提氣縱身,身子嗖的一下躍起七八丈高,凌空轉折,輕巧的飛出十丈,落到一個成熟男子的懷裡。她的身後,浮空的積雪轟隆一下全都垮塌,雪霧、冰塵飄出老遠。
徐簡懷裡,盧真真嬌嗔道:“哥哥今天膽子怎麼這麼大啦?平常你可是怕嫂子怕得象老虎!”
徐簡嘆道:“做爲男人,愛護女人,稍稍嬌縱些都無所謂。只是……”
他恨恨的搖頭:“我已經忍無可忍!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我與之共度一生!”
盧真真驚喜道:“你、你是說……”
徐簡道:“君子絕交,不出惡聲!要是掌控神力的代價,是要忍受這麼個權迷心竅的瘋女人,我寧願不要也罷!反正我有龍之真水,氣功足以冠絕天下,‘節省點花’也夠在這個世界揮霍之用!何況我還有水之靈,我就不信,不能憑自己之力參悟出神力的奧秘!”
“哥哥是要拋棄那個女人,帶上我一道南下?”剎那之間,盧真真的心涼了半截。俗話說人的慾壑難填,起初盧真真確實貪心不大,只想得到一兩顆真水,修成氣功便可滿足。但如今真水已得到,她的預期值立刻擡高。一來龍之真水的缺點,是得到氣功的同時離不開水之靈的掌控。這讓盧真真覺得有缺憾。二來在氣功之上還有神力,既然哥哥如今已厭棄那個女人,而自己又十分確定那女人別無異能,就連接受真水都不太情願,只是勉強借之來禦寒。講到在氣功上的造詣,恐怕已遠遜自己……
盧真真縹緲的思緒一散即收。她深知徐簡只要願意,可以隨時窺探自己的意念。儘管他不會無聊到時時啓用這種功能,但盧真真卻也不敢想得太多。
她眼珠一轉,用一種順從的姿態說道:“那好吧。我就跟哥哥走。只是這些天我收集了一些好玩的東西,想要隨身帶走。哥哥等我一下,我到那邊去去就來!”
徐簡點頭同意。想了想,遲疑道:“要不……你順路的話——”
他很快搖了搖頭。他與韶綰能夠直接建立心靈交感。這種心靈感應根本不受距離限制。要道別隨時可“說”,倒也不必麻煩盧真真饒舌。何況他也怕兩個女人爭吵起來,生出什麼不可測的意外!
既然要走,就走得灑脫一點!徐簡嘆道:“我走在前面,你快去快回,自己注意安全!”
盧真真微覺感動。她揮了揮手,俏皮的吐吐舌頭,轉身飛馳而去。看她的去向,卻在韶綰所在方位的西北。
徐簡一路向南。在開啓神力的時候,他已看清了所在位置及周圍情況,並特意用心記下。所以該怎麼南下他早就胸有成竹。
他怕盧真真找錯路,每隔十來丈就特意留下一點標記。走的速度也放得很慢。但過了足有一個多時辰,盧真真卻是還沒趕上。徐簡正要回身去找,突然心中劇震,韶綰開啓傳心呼救道:盧真真這小賤人要殺我。我受了重傷,你快來救我!
徐簡大吃一驚,立刻全速回趕。不到半個時辰,他已趕回原處。騰在空中,他看到韶、盧兩人都是滿身鮮血,肢體交纏在一起。韶綰似乎是受到突襲,明顯處於不利的地位。她被盧真真自後壓倒,盧真真一隻手按住她的頂門,一隻手貼住前胸,正在全力運功要將之震斃。而韶綰突遇襲擊倒也臨危不亂,她將身體靠住盧真真,透過後背強運真氣反擊。同時左臂上擡要格開盧真真下壓的一掌,右臂則竭力將撫胸的敵手推開。
徐簡又驚又怒,當即飛身下地,衝上去要將盧真真拉開。然而手剛觸到盧真真的身體,突然他身子劇震,感覺兩人真氣聯接,已經形成怪異氣旋,憑自己的實力居然拉之不開,反倒被牢牢吸住。每當自己發力,盧、韶兩人同時悶哼,顯然任何外力加上去,兩人都會受到無差別攻擊!
徐簡驚奇之下,同時開啓對兩人的傳心道:這是怎麼回事?
盧真真緘默不言,只是拼命加催真力,想盡快將情敵殺死,造成讓徐簡無可奈何的既成事實。
韶綰已處下風,傷勢比盧真真嚴重得多。她斷斷續續傳心良久,徐簡才明白原來盧真真怕直接殺死韶綰,她體內的水之魄可能逃逸無蹤。所以她選擇了一種穩妥方式,即一邊攻擊,一邊用真氣去感應並捕獲水之魄。全靠她的這番算計,韶綰才能在遇襲下苦撐過來。但怪異的是,盧真真用強勁真氣對韶綰泥丸宮的水之魄一吸,不但沒將之吸出,反倒令兩人緊緊聯成了一體。
韶綰道:看這情況,我們要不死掉一個無法脫困。你小心一點,不要使用真氣,也不要將真氣回縮,只是慢慢將真氣撤掉,估計對你的吸力就會消失。然後你去找一塊石頭也好,堅冰也罷,隔空砸向韶綰的腦袋。她一死,體內真氣消散,我就脫困了!
徐簡照韶綰指點一試,果然順利脫身出來。正在躊躇,盧真真已然大驚。她不敢保持沉默,連續的傳心道:哥哥千萬不要聽她蠱惑。我要殺她,全是爲了哥哥!要是她能守婦道,恭敬哥哥、服從哥哥,我怎麼敢去殺她!哥哥你知不知道,平常看到這惡婦動不動就狠敲你的頭,乃至竟然扇你耳光,我心裡多麼痛、多麼恨。這樣的惡婦,簡直天理不容,我殺她乃是維護倫理、上合天道!
韶綰痛罵道:你這小浪蹄子,別當我不知道你的算計。你這人天生陰險勢利。起初不知龍神真相,生怕無辜送命,所以拼命求我的丈夫救你,乃至願意獻出身體。後來看到龍神居然是真的,你早已後悔不及。但想一想事已至此,悔也沒用,所以你立刻厚起臉皮、想盡辦法要跟着我們夫妻,指望我們好心分你一點利益!看在你可憐乖巧的份上,本來我也不想多計較,默認徐簡贈你真水。哪知你這小蹄子心黑手毒,竟想殺死我奪取水之魄。你這樣的心胸、你這樣的劣跡,若是得到水之魄,誰敢保證你不會得隴望蜀,變本加厲的殺死徐簡奪取他的水之靈?
徐簡微微一震。卻聽盧真真急道:我願發下最毒的誓,我對哥哥只有愛慕、敬佩、服從,願意一輩子做他的愛奴伺候他!我絕不乞求做哥哥的妻子,只求做個隨身伺候的小丫頭。哥哥要是不信,完全可以把水之魄自己收起。我殺這個惡婦,就從沒想過要佔據這個東西。我只要哥哥完整獲得傳承,從此成爲人間真神,頂天立地,傲視萬類。那樣我這個妹妹就已經心滿意足!
韶綰啐道:說得比唱得好聽!從這番話就能聽出你天生賤種,陰險狡詐,不要臉皮,無所不用其極!要是信了你這種***,早晚被你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韶綰駁斥得雖兇,心中卻已驚懼之極。以她的聰明,自然深知男人習性。盧真真的這種低賤姿態,可謂迎合了九成九的男性希冀掌控女性的賤格心理。而徐簡雖然人品尚可,在兩性審美方面恐也逃不脫這種爛俗格調!剎那間韶綰悔得要死,悔恨自己做錯了事,悔恨自己沒有及時下狠手除掉盧真真這個禍胎。其實從此妮那麼強的功利心就該看出,她十足十是隻毒蠍,是條毒蛇,是一匹兇殘到骨子裡的母狼坯子!
驚懼之下,韶綰忘了屏蔽私念,那凜冽的殺意被徐、盧兩人清晰感知。盧真真心中大定,立刻說道:哥哥要是不信,等取了水之魄,我願配合開啓神之力,然後以神力立下約誓:我願生生世世永爲哥哥之奴。若是我有一絲對哥哥的惡意,就讓我的肉體灰飛煙滅,靈魂在無間地獄永遠受苦!立完誓,哥哥便可將水之魄取回,隨意贈與符合您心意的女子!
韶綰長嘆一聲,深知自己死期已至!此女實在太強大,聰明不在自己之下,而其賤格,自己就算再轉生十世都無法學會!
她緩緩閉上眼睛,對徐簡道:下手小心一點,儘量不要破壞我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