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個教官很厚顏

這計議着計議着,軍訓就接近尾聲了,舉辦個什麼完結晚會是少不了的。

這次每個連都要出個節目,朱壯壯所在的三連決定集體歌舞表演經典歌曲《洪湖水浪打浪》。

雖說是幾分鐘的表演,但排場還整得挺大的,弄來了兩假船和許多假荷葉假荷花,還有一大幅作爲湖水的幕布。

角色分配下來,朱壯壯理所當然地成爲了小配角——蹲地上握住荷葉根不停搖晃。

當然了,身邊的難兄難妹也不少,排練時一蹲就是好幾個小時,從遠處望來,覺悟高點的會以爲這是啥行爲藝術,覺悟低點的指不定還以爲這是在集體上大廁呢。

作爲三連的唯一教官,常弘理所當然地當上了第一男主角,穿着赤膊衫,露出小肱二頭肌,哼着小曲調,由底下的人推着走到臺中央。

俗話說出場太拉風,絕對會被雷劈。朱壯壯決定就在這個節目上報復常弘,讓他在全校師生面前丟盡臉。

計劃倒也不太複雜,朱壯壯除了是握荷葉根的,還兼職服裝組,可以直接接觸常弘的戲服,到時將褲頭綁帶處做個手腳,再神不知鬼不覺地伸手一拉,直接讓常弘在衆人面前掉褲子。

想到那情景,朱壯壯笑得在牀上打滾,還因爲聲音太大,被大嬌一本辭海砸過來。

朱壯壯揉着頭上的大包,下定決心,這次不是常弘死,就是她亡。

晚會在軍訓閱兵式前一天晚上舉行,正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好機會。

三連的節目排在第七個,而第五個節目居然是食神大賽,當主持人唸到朱壯壯的名字時,朱壯壯迷惑地轉頭,就見常弘對自己伸出的小白牙,這才明白在最後關頭又被擺了一道。

此時,朱壯壯已經換好了服裝——頭上插着一朵大荷花,全身通綠,活像自家侄子最喜歡的那個綠色天線寶寶。

朱壯壯雖然是個吃貨,但也是一低調的好吃貨,要她穿成這樣在這麼多人面前狼吞虎嚥破壞淑女形象,簡直是殺人加誅心。

再加上底下的觀衆中,有那麼多未婚的大好男青年,她這麼一上來,豈不是自斷後路?

朱壯壯對常弘的險惡用心憤怒不已。

一同上來的三男一女四名選手全是大塊頭的,朱壯壯混跡其中,倒像足了一隻小蝦米。

桌上擺的全是巨無霸大漢堡,五分鐘內誰吃下的數量最多便勝利。

本來朱壯壯打算忍住腹中饞蟲細嚼慢嚥,誰知計劃不如變化,哨聲一響,三連所有同學都擠來爲她加油,大部分頭上都插着大荷花,看上去像極了一羣天線寶寶,特恐怖。更重要的是,輔導員還在旁邊拿着個五星紅旗大聲吶喊:“朱壯壯同學,勝利是屬於你的,系主任和所有老師都在等着你爲我們增光啊!”

丫的,他們系又不是新東方廚師學校,怎麼吃個東西就上升到集體榮譽上了,看着輔導員和系主任那殷切中帶着盼望,盼望中帶着警告的眼神,朱壯壯認栽了——怎麼說也得在他們手下待四年啊!

朱壯壯抹去眼淚,閉眼,深呼吸,一手拿起一個巨無霸開始吃起來。剎那間,只見麪包渣在空中翻飛,生菜殘葉在眼前旋轉。

吃到第三分鐘時,其中一名選手不幸被哽住,翻着白眼被擡下了場。

吃到第四分鐘時,另一名選手胃容量不足,哇啦哇啦地吐了出來。旁邊的選手看見嘔吐物,形成連鎖反應,也忍不住吐了。

最後場上就剩下朱壯壯和體育系的一名高壯男,江湖傳言說高壯男是練舉重的,一條胳膊有朱壯壯大腿那麼粗。

可朱壯壯臨危不懼,不慌不忙地進行着自己的進食活動,終於在最後一秒,以半個巨無霸的差距贏了高壯男。

三連爆發出一陣歡呼聲,輔導員和系主任拍拍朱壯壯的肩膀以示鼓勵。

可朱壯壯的內心卻受傷了,剛聽見下面有人悄聲議論:“這女的,誰養得起啊?”

完了,完了,她這形象是毀滅得連白菜莖莖都不剩下了。

朱壯壯邊默默流淚邊將剩下的半邊巨無霸給消滅了。

回到隊伍中,常弘咧嘴露出小微笑:“朱壯壯同學,又進步了啊。”

朱壯壯還給他一個小微笑,內心的曠野裡卻奔騰着一隻大神獸。

很快,第七個節目開始,三連全體同學準備好,等音樂一開始,首先便將兩個美女學生站的假船推了出去。底下的一羣天線寶寶就開始搖着頭上的荷花,擺着手中的荷葉。

美女們扭着小蛇腰開唱了:“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呀,洪湖岸邊,是呀嘛是家鄉呀……”

唱完後,就是常弘與另一名青蔥帥哥站另一條假船上,被推上場,接着唱:“清早船兒去呀去撒網,晚上回來魚滿艙啊……”

兩邊一唱完,兩條假船就到中間了,朱壯壯正好站在常弘後邊,天時地利人和,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伸手,拖着他褲腳,稍稍用力,拽下褲子,讓他變成光屁股常弘——這就是朱壯壯的犯罪思路。

想唱就唱,想做就做,深吸口氣,朱壯壯伸手,一把拖住了常弘的褲腳——早先已經在褲腰帶上做了手腳,所以常弘這條褲子應該比西門大官人那條還好脫。

可朱壯壯卻怎麼也沒估計到,常弘動作如此迅速,當即手便不着痕跡地抓住褲子,而腳便往下一踩,壓住了朱壯壯的手。

這次輪到朱壯壯露出小白牙了,不過這次是疼的。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朱壯壯一氣一急,也顧不上什麼大局,伸出另一隻手,抱住了常弘雙腿,一邊困住他,一邊繼續扯褲子。

身邊同樣扮荷花天線寶寶的大嬌與童意看得瞠目結舌,童意低聲道:“朱壯壯,你怎麼能當衆脫別人褲子呢?”

大嬌補充:“就是,朱壯壯,咱們下去再脫吧。”

朱壯壯咬牙:“不行,今天我就是要跟他拼了!”

可常弘果然是個練家子,不知怎麼的,三兩下一個虛晃就將腿從朱壯壯手中掙脫,接着唱道:“的恩情,比那東海深……”

那聲音才叫氣定神閒,壓根不把朱壯壯剛纔的襲擊當一回事。

他的腿掙脫的同時,朱壯壯沒穩住,當即就倒下了,屁股疼得像裂開了十六瓣。

朱壯壯那個氣呀,那個恨呀,活脫脫像看見小日本似的。再回憶起這一個月內,常弘對自己的折磨,瞬間眼睛就殺紅了。她也想不出別的,直接撲上去,一個倒仰,將常弘從船上給扯了下來。

大嬌一看出現變故,當即就低聲喊道:“出狀況了,湖水快上啊!”

本來那湖水幕布是最後上的,一聽大嬌的指令,擡幕布的幾個立馬就上了,頓時將臺上演員遮住,暫時平息混亂。

而朱壯壯的混亂,纔剛剛開始——不知是姿勢不對,還是RP(人品)太低,常弘跌下來直接就趴在了朱壯壯身上將她當成了肉墊。而更可怕的是,常弘的脣,恰恰好,對上了她的。

朱壯壯睜大眼睛,看着那水藍色的幕布逐漸下降,好像同時也看見自己的天塌了。

她的初吻啊,初吻啊,24k純金的初吻就這麼沒了!

人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朱壯壯是報仇不成還賠了初吻,那個恨啊,熊熊的烈烈的滔滔的,把整個太平洋的水都喝了也止不了。

初吻被偷這件事,大嬌、小翠以及童意都是看見了的。在演出完畢後,朱壯壯便將她們拉到一旁,用堪比《咒怨》裡那小男孩的眼神威脅道:“要是你們仨把這件事說了出去,我就穿紅胸罩紅內褲戴紅領巾自殺,然後變成惡鬼來滅了你們!”

雖說朱壯壯平日的攻擊屬性不咋的,但緊要關頭還是沒人敢惹,大嬌三人忙賭咒發誓說自己要是把朱壯壯初夜,哦不,初吻被常弘奪走的事情說出去,那就當個大齡剩女,一輩子嫁不出去。

雖說言論這方面是控制住了,可朱壯壯的那顆小心肝呀,就像一條毛巾,被擰來擰去,擰出無盡血水,滴滴答答都在說着一個慘字。整個晚上翻來覆去,覆去翻來,把小被子都咬爛了,還是沒睡着。

比她更慘的就是同寢室的大嬌小翠和童意,朱壯壯每翻一次身,她們仨心肝脾肺腎就緊兩緊,就擔心朱壯壯一個想不開學習馬加爵同學一個個把她們爆頭塞衣櫃裡,壓根也不敢睡。

所以第二天全體同學都神清氣爽,就她們寢室的人個個眼睛下掛個小眼袋,走路飄飄移移,像晚上去做賊了似的。

這是軍訓真正結束的一天,上午召開完新生軍訓閱兵暨總結大會後,下午就解放。

朱壯壯一到操場就看見那討打的高挺身影,牙齒立馬開始癢癢。好不容易捱到閱兵結束,主席臺上各位領導正在講話,常弘不動聲色飄到朱壯壯身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結束後我在後門等你。”

朱壯壯將眼睛緊緊地盯着臺上的校長,壓根不看常弘。校長被如此冷厲的眼神看着,心內不由得開始打鼓,看着稿子都念錯了五六個字。

“如果你不來,我會親自去你們寢室找你。”常弘拋下一個輕輕的威脅。

朱壯壯在心裡將他罵成了黏液,但還是忌憚着被同學發現兩人的秘密,於是在大會結束後,拿條毛巾將臉蛋一裹,偷偷摸摸地來到了校園後門。

朱壯壯躲在小樹後手搭涼棚一觀望,發現常弘壓根不在。靠,居然被耍了?

朱壯壯一腔小怒火正要衝上大腦小腦,結果一隻魔掌從後伸來,直接將她拽到了一座建築物後。朱壯壯還來不及進入狀態,臉上那破了個小洞的毛巾就被扯開,接着就看見常弘那張古銅色的臉。

“你以爲自己在演地道戰呢?頭上還套條毛巾?”常弘笑問。

朱壯壯不理會,只是使勁瞪着他,恨不得把常弘給瞪懷孕了。

“來來來,我請你吃麻辣魚,就在校門後面,挺近的。”常弘很自然地拉住朱壯壯的手。

朱壯壯像是被電到了,趕緊一蹦三尺遠:“你再動手我就叫非禮了!”

“你叫啊,但先提醒你,等他們來之前我就先扒掉自己上衣,到時候看他們認爲是誰非禮誰。”常弘那雙眼睛笑出了精光。

這招數既賤又狠,朱壯壯甘拜下風,也不跟他扯了,直接問道:“說吧,到底找我什麼事?”

“昨晚你蓄意對我不軌,雖然我極力反抗,可到底也還是被你吃了豆腐。豆腐雖是好東西,可不能白吃,你想想看該怎麼負責吧?”常弘道。

“被吃豆腐的人是我!”朱壯壯怒了,“要負責也是你對我負責!”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我負責,那我大丈夫不和你這小女子爭,從現在這刻起,你就是我女朋友,只要你不腦抽筋跑去紅杏出牆我絕不退貨。”常弘眨眨眼睛,小白牙若隱若現。

“什麼女友?你不要信口雌黃毀我清譽啊!”那聲女朋友讓朱壯壯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你自己讓我負責的,朱壯壯同學。”常弘笑得像個剛打了小怪獸的奧特曼。

朱壯壯愣了半晌,終於醒悟自己入套了,忙道:“關於負責的話題我不想再提,反正軍訓已經結束,從現在開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爭取儘快相忘於江湖,你明白的?”

“你說這上一秒才成爲男女朋友,下一秒就馬上分手,不太妥當吧。”常弘摸摸下巴上的小窩。

“我們從沒有成爲男女朋友過!”朱壯壯覺得此刻自己要是能吐出血,一定是吐出夜用特長超厚型分量的,“真心和您無法溝通,您還是回自己星球去吧,慢走不送。”朱壯壯重新將毛巾圍在自己頭上,預備有始有終偷偷摸摸溜回寢室。

要是被同學看見她和常弘躲一塊那可了不得,謠言肯定會野火燒不盡,尿尿也不息啊。

可常弘長腿一伸,輕輕鬆鬆將她攔住:“再怎麼着也成男女朋友了,走之前我也得請你吃頓飯。”

朱壯壯本想着拒絕,可憑力氣哪裡又是常弘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拖過去了。朱壯壯奈何不得,只能用毛巾捂住嘴,一路被常弘拖到了學校外的一家麻辣魚店。

雖說常弘可惡,但麻辣魚的味道卻很是美好。朱壯壯埋頭痛吃,決定超長髮揮,讓常弘的錢包癟下去。

那收魚骨頭的店員看着朱壯壯在桌上的戰績,忍不住咂舌,再看看旁邊常弘那笑吟吟的美好臉龐,頓時露出一種“可惜了”的神色。

朱壯壯更加鬱悶,這羣只看破皮囊的世俗之人啊,她朱壯壯的人格比常弘不知高了多少等級,兩人在一起“可惜了”的是她纔對。

這廂朱壯壯正在專心腹誹着呢,常弘又在那邊開口了:“你也知道我們學校規矩,只有週末纔有名額准許外出,所以作爲我女朋友,就要辛苦你了,但放心,我會爭取每週都帶你出來吃很多好吃的。”

一聽“好吃的”三個字,朱壯壯有那麼一瞬間被迷惑住,可再想了想常弘的惡行,當即拼命搖頭。

“教官,我說你爲什麼這麼執着地讓我做你女朋友呢?”朱壯壯不解,很是不解。

“我是很純潔的,既然屬於男女朋友的事情都已經做了,那這名分也得給你。”常弘解釋。

朱壯壯埋頭努力將鍋中的魚都吃了個精光光,隨後抹抹嘴巴,對常弘道:“教官,這頓飯我就當作是你非禮我後的賠禮道歉,舞臺上的事就這麼過了。希望你今後能夠好好做人,痛改前非,青山綠水,後會無期,好了,就這樣吧。”

說完,朱壯壯就想溜,那急切模樣,不知道的看見了還以爲她是來吃霸王餐的。

當然了,常弘能當上教官拳腳功夫上必定不弱,眼瞅着朱壯壯就要跑出包房,只見他從桌子上一翻而過,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流暢有力,一下便將朱壯壯給攔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亂來啊!”朱壯壯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胸口,一臉戒備。

常弘微微一笑,薄而有型的脣遮不住那小白牙齒,燈光下閃得朱壯壯心寒。只見他直接拿出了朱壯壯的手機,按下了自己的號碼,撥打,存儲,三兩下後兩人的手機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吧。”

常弘給朱壯壯帶來的心理壓力實在夠大,據大嬌小翠童意三人說,自從朱壯壯見了常弘回來,一連幾晚上睡着了都在說夢話,一直蜷縮着身子抱住棉被大喊“雅蠛蝶雅蠛蝶”,弄得她們仨都以爲朱壯壯被常弘給那啥的了。

自從電話號碼被弄了去,朱壯壯立馬就直奔移動營業廳,決定重新換一張卡,她一定要將常弘從自己生命中趕出去。

移動營業廳就在校門前不遠,朱壯壯路上遇見個賣燒餅的,香氣撲鼻,當即就掏錢買了兩個,一手一個,邊啃着邊進了營業廳。

朱壯壯正專心於燒餅的美味,不提防前面一人迎面走來,看那姿勢有點不對,搖搖晃晃虛弱無力。朱壯壯還來不及躲避,那人居然直直地向着她倒了過來,連帶將她也給壓倒在地。

朱壯壯當時的感覺是——自己被一電線杆子給砸了。

憑感覺是位男性,可很纖細瘦弱,渾身上下像是隻有骨頭,被骨頭架子砸的滋味並不太好。

工作人員連忙將那男性從朱壯壯身上拉起來,一起將他送入醫院,當時場面很是混亂,等安頓好後朱壯壯才發現所有人都當自己和那男的認識。

“小姐,他誰都不壓就壓在你身上,而且你沒事還跑來醫院爲他忙前忙後的,肯定是認識他的。”最後剩下的那個營業廳小姐說完後,將剩下的爛攤子一股腦都交給朱壯壯,接着立馬走人。

朱壯壯只能無語凝咽,努力從那男性身上找到手機,撥打了他媽的號碼,結果是一位秘書接的,說趙總正在開會,她會盡快通知她來。

原來他媽是個女強人,估計平日對自己孩子關心也挺少的吧,朱壯壯想。

醫生說這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太過虛弱了,便吊着營養液等他醒來。等待途中沒什麼事可做,朱壯壯便開始打量起這個男的來。

這一看,不得不說她撿到寶了——這男的就是前段時間比較流行的柔軟纖細花美男,那小睫毛濃密纖長,那小臉五官標緻,那小嘴蒼白中帶着種病態的美。

朱壯壯的優點就是絕不浪費糧食,所以剛纔雖然遭遇了那場****,可燒餅還一直保存着,這時便掏出來,邊吃邊觀看美男。

結果剛咬沒幾口,就見那病美男的鼻翼翕動了下,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接着他慢悠悠睜開眼睛,看着朱壯壯,那眼神還挺飢渴的。

被一帥哥這麼看着,朱壯壯還挺不好意思的,忙併攏小腿坐直身子努力營造出小淑女形象。可那病美男卻從牀上一躍而起,撲向她,一把抓住……朱壯壯手中的燒餅,放進嘴裡,大嚼特嚼。

那模樣挺熟悉的,朱壯壯自己餓慌了神也是這麼嚼東西。

作爲一個吃貨,遇見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還是很開心的,朱壯壯便大方地將包裡另一個燒餅也給了他,還貼心地爲他倒了杯熱水,免得被噎着。

畢竟帥哥被噎得翻白眼流唾液那是很幻滅的一件事。

兩個燒餅一下肚,病美男的臉色好了許多,擡頭看着朱壯壯,輕聲道了聲謝,下一句便是:“小姐,還有東西吃嗎?”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朱壯壯對病美男的吃相食量感到很是親切,當即又跑出醫院,在附近的攤子上給他買了幾個大肉包子,那包子大得能噎死一條藏獒。

將全部東西都嚥下肚子後,病美男終於復原了,抹抹嘴脣,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難道有人把你用繩子綁住,不讓你吃?”除了這個原因,朱壯壯實在想不出一個人爲什麼可以不吃不喝兩天。

“不是,我忙着做實驗,都忘記吃東西了,今天實在餓得受不住,便走出來想吃點什麼,結果頭昏眼花的,不知怎麼的就暈倒了。”病美男解釋道。

在朱壯壯的人生中,吃是第一要義,所以她不太能理解病美男的廢寢忘食。

正聊着,一個穿職業裝燙大鬈髮的性感大美女走進病房,看着病牀上的病美男,皺了皺眉頭。

病美男小聲地對着性感美女叫了聲表姐。朱壯壯咂舌,心想老天果然不公平啊,像病美男家一家子基因都這麼好,而自己家卻全是些歪瓜裂棗。

(朱壯壯家人:請不要沒事拖我們下水,謝謝。)

性感美女對着病美男問道:“海耳,你怎麼回事,剛接到姨媽秘書小陳的電話,說你住院了,是不是又被餓暈的?”

這個“又”字讓朱壯壯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胃部,心想看主人我對你多好啊,從來只讓你撐着絕不讓你餓着。

不過這個病美男叫海耳?海爾洗衣機?想起那兩隻穿着小內褲到處跑的海爾兄弟,朱壯壯想,海耳的媽媽一定很恨他。

人家表姐都來了,那自己還杵在這裡也不像話,朱壯壯便想着離開。正要開口時,表姐手機鈴聲響起,聽了片刻,表姐那表情像是聽見外星人要入侵地球般可怕:“什麼?秦中知道我在這兒?靠!”

掛上手機,表姐急急忙忙地道:“海耳,秦中追查到我在這兒了,我不能繼續在這兒待下去,麻煩你這個小女友多多照顧下你。”

朱壯壯愣了好久才醒悟,表姐以爲自己是這病美男的女友,想解釋吧,卻不知從何入手。

怎麼這幾天桃花運這麼好,到處都有人認自己是女友?

表姐拿起名牌包包正要轉身出門,卻驚見門口不知何時已經來了一個三十多歲高大硬挺墨鏡男,面無表情地盯着表姐。

表姐當即呆住:“靠,秦中,你速度要不要這麼快!”

而海耳則對着那秦中輕聲喚了聲:“表姐夫好。”

那秦中看也不看病房中的人,長腿往前一跨,長手往前一伸,直接將表姐給扛在了肩膀上,不顧表姐的大聲呼救,轉身就走。

朱壯壯瞬間就呆住了,這是家庭倫理劇嗎?

“不好意思,我家親戚,比較奇怪。”海耳輕咳了一聲,解釋道。

朱壯壯心想,其實病美男你別光說你家親戚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表姐夫不會對你表姐怎麼樣吧?”朱壯壯還是有點擔心,瞬間就腦補起了當年《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中安家和的家暴形象。

“表姐夫不會傷害她,他倆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病美男纔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不太具備訴說故事的精力。

還好病美男家大業大,沒多久那個名字被提及好幾次的秘書小陳帶着保姆趕來醫院。見病美男有人照顧,朱壯壯終於可以抽身而出,告辭離開醫院。

離開醫院時,朱壯壯順便買了三個大肉包子,能噎死三條藏獒那種,邊吃邊走回學校。

走在路上,手機忽然響起,朱壯壯啃包子啃得正起勁,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就接聽了,誰知裡面那個聲音讓她冷汗直冒。

“我的前學生現女友朱壯壯同學,吃飯了嗎?”

雖然沒看見常弘的模樣,但朱壯壯用腳指頭都能想出常弘那口小白牙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朱壯壯這才醒悟過來,因爲與海耳的一番糾結,自己還沒來得及換手機號碼。想到就做,朱壯壯正想掛上電話跑去營業廳,結果常弘在那邊閒閒地說了一句話:“朱壯壯同學,如果你拒絕接我的電話或者是換了手機號碼,我今晚就會從圍牆翻出來去寢室找你。”

這句話威脅的意味太明顯了,朱壯壯將手中大包子的餡都差點捏了出來,忍氣道:“大哥,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個星期日我可以出來,你先想好吃什麼,到時候一起去吧。”常弘說。

朱壯壯明白,像常弘這樣人品無限低下的人,翻圍牆闖女生寢室這些事那是絕對能做出來的,所以她只能打消了換號碼這個念頭。

一轉眼就到了常弘所說的那個星期日,寢室其餘三人一早就出去約會,而朱壯壯正在溫暖的被窩裡補眠,忽然手機鈴聲大作,還散發出一股不接聽不罷休的姿態。朱壯壯迷迷糊糊地接起,還來不及“喂”一聲,就聽見那邊的常弘道:“朱壯壯同學,我已經在你們寢室樓下等着了,給你十分鐘時間梳洗。”

“哦。”朱壯壯掛上電話,關閉手機,繼續大睡。

可睡到一半,猛地想起打來電話的常弘本性猙獰,趕緊起身換衣服。

朱壯壯剛穿好胸衣正要套上T恤時,門被常弘從外打開了。

朱壯壯記得常弘本性的猙獰,卻忘記了大嬌本性的迷糊——總是忘記鎖門。

那一瞬間,常弘與朱壯壯大眼瞪小眼,然後——

“啊啊啊——”

那聲音實在太大,就連樓下正看《非誠勿擾》的寢室阿姨都聽見了。爲了不擾民,常弘忙把朱壯壯的嘴給捂住,低聲道:“朱壯壯同學,我真不知道你在穿衣服。”

朱壯壯一想到自己剛被看光光了,頓時又羞又氣,看見嘴上的大掌,連忙“嗷唔”一口咬了上去。

那個勁是真狠,連血都咬了出來,可也沒見常弘吭一聲。

到最後,還是朱壯壯咬得沒了趣,才放開了。

常弘不在意地擦拭了下手上的傷口,道:“朱壯壯同學,你看你這口牙,跟小狼狗似的,真鋒利,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算扯平了吧。”

“這就叫扯平,你想得美!你怎麼不直接脫光光給我看呢?”朱壯壯同學氣得渾身二分之一的血都涌上了腦袋。

而下一秒,她渾身剩下的二分之一血量也全涌上了腦袋——因爲常弘迅速而自然地開始解自己的衣服,三秒之後,她就看清了脫光光的常弘是怎樣的。

朱壯壯&*……&%……¥%#……

如果有勺子,她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給掏下來——常弘那不堪入目的一瞬,就這麼永久地固定在了她的腦海中。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朱壯壯都會夢見一個有着白色尖利牙齒的大怪獸不停地追逐着自己,每次她都會被趕到一個死衚衕中,哆嗦着身子看着那怪獸獰笑着靠近,慢慢掀開身上的衣服,露出她壓根就不想看的東西。

這樣的夢魘實在是太可怕,朱壯壯因此還被心理系的研究生師姐拉去當成小白鼠研究了好些時日。

而在當時,朱壯壯只是想摳出自己的眼珠子。

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接着常弘道:“好了,現在扯平了吧?”

由於剛受的刺激太大,朱壯壯神志處於茫然狀態,基本上任由常弘擺佈——他將她直接拉去吃了城內號稱最豪華的自助餐。朱壯壯雖然遭遇刺激,但本能尚在,看見豐盛的食物,血量立馬加滿,拿着盤子直接就跑去搶菜了。

傳說中那高貴冷豔的哈根達斯冰激凌,大個大個的臉紅螃蟹,十分邪惡的鮑魚,個頭巨大的龍蝦,無數的甜品,五六七成熟的排,還有各種美味中餐,看着美食,朱壯壯瞬間覺得世界無限美好。

當然,要是對面沒坐着常弘那就更好了。

常弘拿了許多菜,全擺在朱壯壯麪前,微笑着看她,眼內閃爍着一句話“朱壯壯同學,組織相信你一定會把我們給出的銀子給吃回來的”。

每次吃飯時,常弘的眼神都可以讓朱壯壯泛冷汗——難道這廝認爲龍陽之好、戀腳之癖已經對他沒有殺傷力所以用觀看別人進食來滿足自己那邪惡的?

真是變態中的喜馬拉雅山呀。

不過美食當前,朱壯壯選擇無視常弘。

“等會兒吃完了我們再一起去看電影,之後逛下商場,給你買點衣服鞋子什麼的。”常弘對這天的行程安排進行了非常完整地規劃。

雖然常弘笑時眼睛下有小臥蠶,挺性感,但朱壯壯每天都上網看男星照片,自然不會被這點美色給擊倒,而是想到了另一方面:“常教官,爲什麼你會對這些事這麼感興趣呢?”

“因爲我以前沒約會過。”常弘用平常語氣說出的這句話差點讓螃蟹肉塞在朱壯壯喉嚨裡。

“所以我是非常純潔的。”常弘接下來的這句話差點讓螃蟹殼塞在朱壯壯喉嚨裡了。

“所以既然你已經奪了我的初吻又看了我的身子,你就必須負責。”常弘最後說的這句話差點讓螃蟹鉗塞在朱壯壯喉嚨裡。

朱壯壯咳得快出血了,灌下常弘遞過來的水,好不容易纔緩過氣來,哀怨地盯着他,道:“常……弘,你看我胸前無大波,腦袋也無貨,這張臉也還沒來得及去‘思密達’整個容瘦個身啥的,你怎麼就認定我了呢?你說你要整人啥的,大嬌應該比我更有趣啊,真的,你換個人當你女朋友吧,你的盛情我真心受不住了啊。”

同一時段,正在商場使用化妝品的大嬌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朱壯壯同學,你實在是太妄自菲薄了,雖然你所說的都是事實,可你仍舊有自己的閃光點——你看你吃飯吃得多香啊。”常弘鼓勵道。

“你就是因爲這才纏上我的?”朱壯壯握緊小拳頭。

“我小時候腸胃就經常出問題,常往醫院跑,很多東西都不能吃,能吃也吃不下,所以就特別羨慕那些吃得的孩子。”常弘開始回憶往昔。

朱壯壯理解這種情節,每個人在尋找伴侶時潛意識中都會被對方身上自己所缺乏的東西吸引。

就像是矮個子男大多喜歡高個子女,就像是胖壯男大多喜歡瘦小女,就像是塌鼻子女大多喜歡高鼻子男。

這是一種互補。

可朱壯壯不能理解的是,什麼時候飯量也成爲尋找伴侶的標準了?這果然是個崩壞的世界啊!

朱壯壯萬念俱灰,站起身衝到菜品前奮力撈東西,她決定把自己給撐死。

這天回寢室時,朱壯壯左手提了N包衣服鞋子,右手提了N包零食,全是常弘硬買給她的。

“下個星期,我再約你。”在臨走前,常弘這麼告訴她。

推開寢室的門,朱壯壯正想給寢室的姐妹們哭訴下今天的遭遇,卻發現三人正圍着桌子興高采烈地吃東西,桌子上堆放的比薩、意大利麪、沙拉、果汁、海鮮炒飯、各式蛋糕,活脫脫像過年似的。而看見朱壯壯一回來,三人就像做賊一樣,手中的叉子頓時停在了半空中。

朱壯壯沒多想,放下東西就開始聲淚俱下,控訴起了常弘。

原本以爲能得到大嬌她們的同仇敵愾,誰知三人輕咳一聲,竟開始了規勸大會。

大嬌拿起一塊比薩,送入嘴中:“壯壯啊,我說常教官真是個優質男,高富帥三樣全佔了,你就別再擰巴了,從了得了。”

童意拿起一塊蛋糕,塞進嘴中:“壯壯啊,你想你初吻都被他奪了,這女子要忠貞,這輩子你註定是他的了。”

小翠拿起一杯果汁,邊吸邊小聲道:“壯壯,對不起。”

看着桌上的美食,朱壯壯瞬間就明白了:“常弘賄賂你們了!”

“什麼叫賄賂啊,這叫孝敬。我們還能爲了這些個吃的把你給賣了?太小瞧我們了。”大嬌糾正。

“總而言之,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朱壯壯一個昂首一個挺胸,拿出革命烈士鄙夷黨內叛徒的神色爬上自己牀上。

當然桌上那些個吃的也全都被她收繳一空。

朱壯壯實在沒料到自己寢室的姐妹會被收買——還是因爲一些破吃食被收買,簡直和她一般墮落,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吃人嘴軟,從那之後,大嬌三人每天二十四小時重複在朱壯壯耳邊播放對常弘的讚歌,成功地讓朱壯壯連吃方便麪都吃得不香辣了。

常弘的這一招實在是太毒辣,朱壯壯防不勝防,煩不勝煩,只能減少在寢室待的時間。

這天,朱壯壯在學校門外烤了幾串雞心,邊吃邊走,正好遇到所有社團招募新人,那個場面才叫火爆,所有社團都在大聲吆喝,拼命吹噓自己,貶低其他,其中茶道社與插花社的成員還因爲爭搶新人而幹了一架。遊走其中,朱壯壯覺得自己像是誤入邪教。

吃完最後一串雞心,朱壯壯擦擦嘴巴,正準備去小賣部買薯片,卻被人叫住:“同學,同學,壯壯豬?”

這是哪個天殺的亂給自己起外號的?朱壯壯拿着根餘下油跡的竹籤準備幹仗,轉身卻看見一張白皙的臉——就是那病美男海耳。

此男此時此刻正坐在生物科技興趣社團的桌子前,神色間帶着點習慣性的孱弱,加上那纖細小身板,挺能調動女人的疼愛心。這不,朱壯壯忙丟掉手中的兇器——沾油的竹籤,屁顛屁顛地跑去海耳面前,不能讓他跑來,免得累着。

兩人一交談,朱壯壯才知道,原來海耳是本校生物系大二學生,同時還是生物科技興趣社團的副會長。果真是臭烘烘熱騰騰的“猿”啊,朱壯壯當即決定照顧海耳生意,大筆一揮把自己給賣了——入了生物科技興趣社團。

朱壯壯回去向大嬌一打聽,原來海耳在本校也算是有名,剛入校時,追他暗戀他的女人是以打來計算,可惜後來因爲這人性格太怪,總愛待實驗室內做研究,一待就是幾天,飢渴的女生們無福消受,漸漸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帥哥身上。

說完之後,大嬌義正詞嚴地看着朱壯壯道:“朱壯壯同學,你大白饅頭一次吃倆也就算了,現在就連男人也要一次吃倆,實在太過分,你把常教官放哪裡?”

“我把他放茅廁裡。”朱壯壯嘀咕,“我和常弘根本就是清清白白,再說,我和海耳也是清清白白,怎麼就變成腳踏兩隻船了?”

“常弘是練過武的,海耳及其容易搞到無色無味毒藥,你誰都惹不起,等會兒事情敗露了,小命不保。”大嬌提醒。

朱壯壯有口難辯,也懶得解釋,看看社團時間到了,便去實驗室找海耳。

生物科技興趣社團是個冷門,只有寥寥幾個人,全是清一色雞窩頭高度近視宅男。朱壯壯一看那陣勢,頓時圓滿了——“生物科技興趣社團一枝花”這個稱號沒人和她爭了。

正在歡喜着,身邊傳來海耳的聲音:“壯壯豬,你來了,來坐我旁邊。”

這神出鬼沒得,驚出朱壯壯一身冷汗,果然海耳走路是用飄的。

“那我們今天要做什麼實驗?”朱壯壯在海耳身邊坐下,問道,“是用顯微鏡觀察草履蟲,還是藻類標本?”

此話一出,整個實驗室一片寂靜,周圍宅男全用看一種智商不足70生物的眼光看着朱壯壯。除了善良的海耳——他是用看智商剛70生物的眼光看朱壯壯的。

“我們今天要做的是果蠅的二對因子的自由組合實驗。

“位於非同源染色體上的兩對基因,它們所決定的兩對相對性狀在雜種第二代是自由組合的。

“因爲根據孟德爾第二定律,一對基因的分離與另一對(或另幾對)基因的分離是獨立的,所以一對基因所決定的性狀在雜種第二代是3∶1之比,而兩對不相互連鎖的基因所決定的性狀,在雜種第二代就呈9∶3∶3∶1之比。

“壯壯豬,聽懂了嗎?”海耳停下講解。

剛纔的話,聽在朱壯壯耳裡,自動翻譯成了“@#¥%……&*())(*&……%¥#@#¥%……&*(”。

朱壯壯吞口唾沫,點頭:“差不多了。”

接下來做的實驗更讓朱壯壯接受不能,海耳居然拿出了裝有胡亂飛舞的果蠅的瓶子。

看着那噁心的昆蟲,噁心的翅膀,噁心的腳,朱壯壯的手臂開始冒小雞皮疙瘩子。

之後選親本,將沒有做過那啥的果蠅小妹妹和沒有做過那啥的果蠅小弟弟分開,然後選幾對純潔的果蠅弟弟妹妹放一起進行男女,不,雌雄運動。

看着海耳用科學的嚴謹態度做着這樣不和諧的事情,朱壯壯心中五味陳雜,如那首歌所唱——說也說不清楚。

果蠅界的不和諧運動也是不和諧運動呀,哪還帶參觀的?

朱壯壯表示理解無能。

海耳繼續陷入科學實驗的狂熱中,眼看着夕陽西斜,所有宅男都走得差不多了,他還在繼續奮戰。朱壯壯餓得扛不住,便跑去校門外不遠處的開封菜打包。

朱壯壯抱着全家桶返回實驗室,一推開門就看見海耳趴在試驗檯上,氣息微弱,面前的實驗器皿中,果蠅弟弟妹妹們正在上演着愛情動作片。

朱壯壯快要淚奔了,你說海耳這孩子是咋整的,連看個果蠅愛情動作片也會虛弱,實在是太那個啥了。

朱壯壯走近了,發覺原來不是身子虛,是肚子餓——海耳的肚子唱起了優美的空城計。

朱壯壯連忙把雞翅膀拿出來放他鼻端,果然海耳開始甦醒,看見噴香黃脆的雞翅膀,一下從阿瞬變成了一輝,原地滿血復活,拿起雞翅膀便吃了起來。

又是被餓暈的,朱壯壯心疼,改革開放都這麼多年了,這海耳的人生咋還停留在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呢?

真是可憐!

朱壯壯對海耳是可憐,而海耳對朱壯壯可是滿滿的感激:“壯壯豬,謝謝你救了我兩次,你今後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好了。”

朱壯壯還真有想要他幫忙的:“以後別再叫我壯壯豬了行不?”

“我覺得,這名字挺可愛的。”海耳不想放棄。

“你要是實在想這麼叫也行,但先提醒下,上一個這麼叫我的人被我不小心給推下樓,小腿骨折;再上一個這麼叫我的人被我不小心給捶了眼,扮熊貓扮了三天。”朱壯壯貌似不經意地道。

海耳的腦子不是蓋的,當即就識時務者爲俊傑,改了稱呼:“壯壯。”

朱壯壯首長很是滿意,這個海耳,真好控制呀,她就稀罕這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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