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媽媽說……乖寶寶!

……

小時候,媽媽就反覆唸叨,聽媽媽的話,纔是乖寶寶,聽媽媽的話,才能順利長大。

媽媽說好孩子不挑食,所以但凡是能吃的,都填入肚子裡。

媽媽說能吃纔會長出強壯的體魄,所以每次都吃到肚子撐不下爲止。

媽媽說,多休息纔是正確的生活方式,所以有空閒就趴着睡。

後來媽媽悲哀地說,這塊土地已經不能夠養活我們兩個了,所以要我自己照顧自己,然後就離開了。於是接下來的r再也沒有見到過同伴,森林裡的動物也不敢接近我,不過對我而言它們也只是果腹的食物,現在只有我一個孤單地生活着,吃飽了睡,睡足了吃。偶爾有時也會幻想着過一過與這一成不變的rì子迥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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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天,從遠方傳來一種奇特的呼喚,很熟悉很親切,我知道那是我的同類在呼喚我前去。身體太壯大了,現在的路都太狹小,擠啊擠啊,卻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就看見遠處森林裡的動物在狂奔體大了,反而不靈活了,捕食動物太不方便了,已經多久沒吃到肉食了呢。

……

前面趴着一隻野豬。

區區一個肉頭,怎敢擋我的去路。媽媽說,我們一族就是森林之王,誰敢擋路,就吃了它。

……已經死了。媽媽說,凡事以吃飽肚子爲先;媽媽還說,不可以浪費食物,尋找食物是很辛苦的,所以遇到這種天賜就應該及早裝進肚子裡。

嗚嗚,好多肉啊,好香好好吃,這傢伙真是肥壯,早就察覺到了,這片山頭還有另一隻大傢伙在作威作福,應該就是這傢伙了吧。原本有心跟它打一架,但是媽媽說,力氣應該用在找尋食物上,不可以白白浪費,就等着哪天這傢伙不長眼,找上門來,將它填了肚子。

好飽哦,還留下一半帶回去慢慢吃麪還有一地的肉食,哈哈,斷了腿的鹿了骨頭的獐下你們逃不掉了吧,平時一個個跑得挺快的,害我追也追不上,只好老是啃樹葉子,不過媽媽說對待食物應該珍惜,我也不報復你們了,讓你們活兩天,也好有新鮮肉吃。

哎,這堆肉食中這麼還有四個站立的,這是個力氣活,我也只能象這個樣子堅持一會兒,媽媽說古怪之中必有蹊蹺,謹慎爲上,雖然我們很強,可是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生物能夠打敗我們。

這個是同伴的氣息!是從對面那個肉頭身上散發出來的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說我是山熊。他認識我!他和我能夠用心靈交流!他一定是我的同伴。媽媽說見到同伴一定要熱情打招呼,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的同胞已經不多了,能夠相遇是極其幸運的,同時還應該告訴它,這片土地已經是有主人的了,請它立刻離開,因爲一片土地是養活不了兩頭成年的山熊的。不過,今天收穫了這麼多肉食,招待它吃一點也無妨吧。只是它的身型怎麼這麼矮小,而且也不似我族的形象管了,反正它散發出來的氣息和我是一模一樣,必定是我的同類。媽媽說過,爲了某種目的,改變形象是經常使用的手段。

好溫暖,好舒服!雖然不是我族同伴的氣息,可是感覺就和媽媽一樣。在同伴的旁邊,有一個生物逸散出酸酸甜甜的香味兒,就象媽媽的味道,對了,媽媽說,這是和我不同的異象叫作雌物,可是它還存在一種媽媽所沒有的威嚴感,這是一種使我不能興起反抗意念的力量,它的命令我必須要遵從,它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而且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想要摹拜的念頭,還是好不容易纔剋制下來的,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

還有兩個就普通了,既沒有親切感,也沒有令我拜服的衝動,……不對,它們的身體裡分明各自隱藏着一頭怪獸。雖然只是泄露出一點,我還是清楚地感覺到那一種殺戮,那一種兇殘。這是一種太古魔獸的氣息,媽媽將它們稱之爲龍,媽媽說,龍是世界上最兇惡的,也是最有力量的魔獸,而且還具有許多不可理解的力量,如果與龍相遇,一定要遠遠避開,如果避之不及,就乖乖聽話,絕對不可以觸怒它,因爲我們的力量在它的面前實在不堪一擊。

眼前這是一羣怎樣的組合啊,親切的同伴,溫暖的摹拜對象,還有充滿殘暴殺戮氣息的魔獸,我該怎麼辦?迎上去?退回去?還是躲在一旁?媽媽,你還沒有教過我呢。

親切的同伴招呼我過去?我應不應該走上前去?是站在它的面前,還是站到威嚴感覺和媽媽一樣味道共存的雌物前?還是那兩頭太古魔獸?站錯了位置,會不會惹得它們不快,會不會產生可怕的後果?……

嗚,我的頭好痛,從來沒有這樣煩惱過,媽媽快來幫幫我。

……

戈萊斯發出召喚的信號,那隻山熊先是狐疑地反覆觀瞧冒險者們,而後又傻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突然它雙掌抱頭使勁地搖晃起腦袋。

山熊既然沒有表現出惡意,應該就是響應戈萊斯召喚的動物夥伴了。召喚契約成立,就會由契約見證者的力量監督契約的執行。比如法師的元素生物召喚是藉助了魔族的力量,所以過程中會偶爾發生意外,出現召喚生物不受控制的情形;牧師的神術和德魯依的法術召喚術,受制於神祗的力量就沒有召喚生物反噬的現象,所以契約一旦成立,召喚者與召喚生物就是和平共處的夥伴。衆人放下戒備,觀察新來的“同伴”。

可愛呀,戈萊斯,想不到你召喚來的動物夥伴,雖然看樣子兇猛了一點,居然還會玩雜耍討人喜歡,有一手!”難得的誇獎了生活在地面上的血親。

得倒美,你是什麼大人物,它需要耍雜耍來討你歡心,別臭美了,它這是在煩惱!”

物也會動腦子嗎?這可比斯爾強多了。”維洛妮斯絲毫沒有介意戈萊斯的不合作態度,哈哈笑道。

“合着,我就那麼差,連一頭畜生也比我強?太欺負人了,戈萊斯,你倒是說說看,這山熊在煩惱些什麼?”斯爾被貶諷,很生氣,自然要表示自己的不滿。

“動動腦筋吧,我怎麼會知道一頭動物的想法,”戈萊斯第一句話就坐實了維洛妮斯對斯爾的“指控”,“召喚者只能大概地瞭解召喚生物情緒,也只能模糊地指揮召喚生物行動,它們又不是我們的同類,哪裡可以做到感同身受。”

“來來來,”維洛妮斯一邊招呼着一邊靠近山熊,她纔不管山熊是否明白她的意思,反正就算出現意外,她也有能力撐到同伴支援,皮好滑溜好溫暖。”

維洛妮斯如同普通人撫mo小貓小狗一樣,撫弄着面前的龐然大物,從第一眼看到它,維洛妮斯就喜歡上了這隻動物。一直聽說地面上生活的人都喜歡眷養寵物,從貓狗這種大衆化的小動物,到飛行的鷹雀,游水的魚龜,凡此種種,樂此不疲。她也曾經想過,體驗一下這種感覺,可是地下的生物除來黯和灰矮人,還都是些面目可憎的傢伙,身體象充氣氣球一樣的眼魔,頭部如同八腳章魚的奪心魔,皮膚溼溼滑滑的、總是覆蓋着散發腥味黏液的寇濤魚人,不用提這些生物本身具有極大的危險單面對着它們那種中人yù嘔的“絕世容貌”,都已經惟恐避之不及,怎還能體會到寵物的樂趣。當然以她高階牧師的修爲,使用神術召喚生物也非難事,不過也許是因爲信仰黑暗神靈的緣故,召喚出來的生物與那些地下世界的原住民都是一丘之貉,也絲毫不能引起維洛妮斯的歡喜。而面前這隻山熊就完全符合了維洛妮斯的心意,憨態可掬——可以時刻充當開心果,身強力壯——容易養活,不需要多威風凜凜——顯示出主人的卓絕風範。維洛妮斯真是越看越歡喜:“從今天起,它就是我的寵物了!”

雖然山熊名義上的歸屬權被維洛妮斯窮兇極惡地搶奪走了,不過她並不介意衆人將她的寵物改造成合適的交通工具。憑藉戈萊斯的德魯依法術,衆人很方便地在山熊的背上製造了一座舒適的座鞍,除了承載四個人的同時,還能夠安置行李,充分地利用了山熊強壯體魄。至於調教山熊接受命令,也很容易,使用雷霆之錘的電擊作用,山熊變得十分聽話,只要用神器指引,它就會跟着指導方向行動。

“怎麼了?有什麼心煩的事情嗎?”奧迪那瑞看到維洛妮斯皺起了眉頭,才舒心了幾天,怎麼又不開心了?

“你說,你們人類是不是爲了體現與寵物間的親密關係,還爲它們起名字的?”

“好象是有這麼回事。”

“是啊,我覺得它作爲我們的同伴,任勞任怨,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稱呼就太可憐了,所以,我決定,”維洛妮斯伸長手臂撫mo着山熊的脊背,“從現在開始,你的名字就叫作‘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