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派位於西南峨嵋山,自古能人輩出,便有“天下武功出峨嵋”之說,自從白雲禪師逝世後,峨嵋新掌門便由白眉道人繼任,白眉道人韜光養晦,數十年不下峨嵋山,峨嵋弟子也不常在江湖走動,也僅有這一回應了武林大會之邀。
峨嵋山乃是中國四大佛教名山之一,海拔高峻,猿猴甚多。山道上,一名少年揹着一人,艱難地拾級而上,正是陸易。陸易揹着雪凝,日夜趕路,他已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少天,已經是心力交瘁,如今走到半山腰,更是筋疲力盡,一個踉蹌跌在地上,便昏迷不醒。
陸易慢慢醒轉,卻見自己卻是躺在屋裡,屋內那少年喜道:“你醒了。”陸易看了看這小道士,抓住他問:“雪凝呢?她在哪?”那小道士一愣,道:“是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姑娘嗎?她在隔壁休息。”陸易放開他,擡腿奔去,腳下卻是虛軟無力,險些跌倒,陸易急忙扶住桌子,艱難地推門出去。
雪凝躺在牀上,似乎睡着了一般,陸易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氣息平穩,這才放下心來,雪凝也慢慢醒轉,輕聲問:“陸大哥,這裡是哪裡?”陸易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小道士走了進來,道:“這裡是峨嵋山。”陸易一驚,急忙道:“白眉道人呢?帶我去見他。”那小道士道:“掌門吩咐弟子等兩位醒了便帶兩位去見他,兩位隨我來。”陸易抱起雪凝,跟着小道士走了出去。
小道士帶着兩人走到煉丹房前,道:“掌門在裡面等你。”陸易推開門,扶着雪凝走了進去,房內燃着一個大丹爐,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雪凝聞了,竟也提起了些精神。陸易扶着雪凝走過去,丹爐後面一名白髮老者盤腿而坐,這老者鬚髮皆白,卻面色紅潤,倒不似年老之人。陸易道:“陸易見過道人。”白眉道人一指面前的蒲團,道:“坐吧。”陸易與雪凝坐下,白眉道人道:“峨嵋山很少有外人來,兩位來此有何貴幹?”陸易道:“我想請道長救救我這位朋友。”白眉看了陸易一眼,搖頭道:“你這位朋友受傷太重,貧道救不了她。”陸易急忙道:“我聽師父說峨嵋山有一種名爲九轉還魂丹的丹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白眉奇道:“你師父是誰?爲何知道這個?”陸易道:“家師姓金。”白眉道:“難怪,原來是金大俠,金古樑溫四大高手早在數十年前便聞名江湖,貧道年輕時也有幸見金大俠一面,金大俠的英姿仍歷歷在目。”陸易道:“家師退出江湖已有四十年,他常說當年四大高手也就僅他一人還留世間,不知何時便要去會老朋友。”白眉道:“少俠是金大俠高徒,這九轉還魂丹原本給你也無妨,只是……”陸易見他臉露難色,道:“道長請說。”白眉道:“九轉還魂丹的藥方早便遺失,峨嵋如今只剩最後一顆九轉還魂丹。”陸易看了雪凝一眼,雪凝臉色蒼白,卻不如剛纔那麼精神了。陸易道:“請道長不吝賜藥,陸易願粉身碎骨來報。”白眉問道:“若要一命換一命呢?”陸易道:“我願意。”雪凝拉住他,道:“不……我不要……”陸易見她氣息又開始紊亂,急忙運氣助她療傷。
陸易對白眉道:“陸易死不足惜,請道長賜藥。”白眉看了雪凝一眼,又問陸易:“她真的只是你的朋友?”陸易道:“原本我答應慕容幫主要照顧雪凝,不過,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是真的喜歡上她了。”陸易握了握雪凝的手,雪凝靠在陸易肩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白眉又問雪凝:“小姑娘,你呢?”雪凝低下頭,輕聲道:“我自然喜歡易哥哥。”“哈哈哈……”白眉笑道,“好,你們答應我一件事,我便把九轉還魂丹給你們,也算成就一段姻緣。”陸易道:“道長請說。”白眉笑道:“他日你們若得麟兒,便帶上他來峨嵋山認我做幹爺爺。”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陸易便一口答應。
白眉將九轉還魂丹喂雪凝服下,陸易將雪凝送回休息,迴轉回來,白眉問道:“少俠還有何事?”陸易取出一塊黑色木牌,正是當日在水鏡峰取來的木牌,問道:“道長,你可認得這個梅花圖案。”白眉接來一看,道:“貧道雖不在江湖上走動,也認得這個,梅花圖案便是聚賢山莊的標誌。”陸易接過來,道:“多謝道長。”白眉問道:“如今江湖上是否已經亂了?”陸易點頭道:“沒錯,慕容幫主和空色空相兩位大師都已經遭了毒手,史幫主也險些被……”白眉問道:“你可查出背後的黑手了?”陸易道:“我已經有些眉目。”
峨嵋山上風景秀麗,陸易與雪凝便已養傷爲由,在山上已經住了六天。這日,陸易與雪凝坐在崖邊,天邊泛起紅暈,一輪旭日漸漸升起,雪凝問道:“易哥哥,已經是第七天了,我們什麼時候下山。”陸易道:“已經這麼多天了,也不知江南那邊怎麼樣了。”雪凝忽然道:“那個和尚怎麼樣了?”陸易道:“死了。我看他傷了你,一時氣憤沒有收住手。”陸易伸手攬過雪凝,雪凝順勢靠進陸易懷裡,道:“我不想你受任何傷害。”陸易道:“是他先出手傷你,我雖殺了他,也算扯平,我們明日便回江南去吧。”
又過了一日,兩人便向白眉辭行,白眉也不多留,還送了兩人一匹快馬,兩人行了數日,便到了江南,陸易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人竟然給自己畫了那麼維妙維肖的畫像,也不知已在江湖傳了多少份,於是一到江南,便換了裝扮,與雪凝扮作一對鄉間兄妹。
酒樓自古便是魚龍混雜之處,也是打聽消息的最佳場所,陸易便帶着雪凝進了煙雨樓,這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也是江湖人士聚集飲酒之處。陸易還沒等到飯菜端上來,便聽有人道:“兄弟,聽說最近在江湖上興風作浪的‘松針狂魔’嗎?”陸易聽了,不由側耳傾聽,又有人道:“這還有誰不知道,少林寺空色空相覺遠三位大師,丐幫石長老,鐵掌幫慕容幫主、任堂主,全都死在這‘松針狂魔’手上,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兄臺這就有所不知了,這‘松針狂魔’正當弱冠,風流瀟灑,武林第一美女慕容小姐便是被他所迷,弒父叛教,當真是大逆不道。”
陸易抓住雪凝的手,輕聲道:“隨他們去說吧,總能證明我們的清白。”雪凝點了點頭。
又有人道:“聽說了吧,武林大會就要提前召開了,就在下月十五。”“沒錯,此次武林大會除了組成聯盟抗擊金國,還要殲滅‘松針狂魔’這武林敗類。”
陸易見在這酒樓中也打聽不到什麼消息,便拉着雪凝離開,雪凝問道:“爲什麼丐幫石長老也死了?”陸易道:“當初在臨安的空色、空相、石長老、任衝全都死了,卻還有一個彭長老,我有預感彭長老定然和這事有關。”雪凝道:“或許我們找到這彭長老,就能把真相揭開了。”陸易搖頭道:“我覺得此時並沒有這麼簡單,不過我還是應該去找找他。”雪凝道:“你去哪裡找這彭長老?”陸易道:“我不打算直接去找他,我曾經救過史陽龍,或許我能問問他。”
史陽龍這些日子都待在聚賢山莊,正爲江湖上這“松針狂魔”頭疼不已,非但是這人在江湖上濫殺無辜,更因爲他竟然覺得這狂魔和當日就自己的陸易有些相像。這日,竟有弟子送來拜帖,史陽龍一看,居然是陸易送來的拜帖,並且是邀他去郊外樹林見面。史陽龍思慮再三,終於狠下心隻身前去。
史陽龍到了樹林,卻見一男一女走過來,陸易笑道:“史幫主果然好膽色。”雪凝朝他行禮道:“史伯伯。”史陽龍卻只是看着陸易,道:“我只問你一句,那些人,是你殺的嗎?”陸易道:“若是我說除了覺遠,全都不是,你信嗎?”史陽龍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神色,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雪凝搶道:“史伯伯,我爹爹不是易哥哥殺的。”陸易道:“你看看這個。”說着將那黑色木牌扔給史陽龍,史陽龍看了一眼,道:“我沒見過這種東西,不過這梅花圖案是聚賢山莊的標誌,你從何處得來?”陸易道:“當日在水鏡鋒,慕容幫主遭數名高手圍攻斃命,當時山上還有百名黑衣人守衛,這是我從其中一個人身上取來的。”史陽龍皺眉道:“你是說此事與莊仁重有關?”陸易卻是不回答,而是道:“當日圍攻慕容幫主之人,其中一個是楊峰,還有一個被他稱作掌門,卻不知是何人,不過那人與困龍峽中那人身影極其相似。”史陽龍道:“困龍峽那人似乎是天山派的人,不過我想了這麼多天,天山派中,除了松鶴真人,再沒人有那麼高深的功力。”陸易問道:“史幫主,我想問你,空色、空相、任衝還有石長老的屍體,是貴幫哪位弟子運回的。”史陽龍道:“是彭長老。”陸易將當日臨安之事對他一說,道:“當日幾人全都死了,唯獨剩下彭長老一個,幫主不覺得奇怪嗎?”史陽龍沉聲道:“你如何要我相信你而去懷疑我幫內的兄弟?”陸易道:“你信不信我沒關係我,我既然沒做過,自然有辦法澄清,我只想請幫主幫我查一查,我聽說聚賢山莊近年招攬了很多客卿,這牌子是否是客卿所有。”史陽龍心道:“當日彭幫主所說,我早便覺得不盡不實,如今想來,他若是殺死了空色空相兩位大師、任堂主、石長老,又怎麼會留下彭長老這個活口,他若要狡辯又爲何要承認殺了覺遠,他若是兇手又爲何費盡周折來救我,其間疑團甚多,我且靜觀其變。”陸易見他考慮得差不多了,便問:“幫主考慮得如何。”史陽龍道:“好,我先答應你,若讓我知道你就是兇手,我定不會放過你。”陸易一拱手,目送史陽龍離去。
雪凝問道:“易哥哥,你怎麼知道史伯伯會與你合作?”陸易道:“史陽龍與你爹爹一樣,都是爲國爲民的漢子,若是江湖上人人都跟他們一樣,就不會有這場浩劫了。”雪凝道:“如今丐幫、少林寺、鐵掌幫、天山派四大幫派都已經參與進來,若是其他幾派也參與進來,江湖恐怕要更亂了。”陸易道:“全真教王重陽早年也是抗金英雄,如今雖然出家當了道士,卻也心繫家國,再加上他門下除了全真七子也沒什麼有出息的弟子,全真教自然不會參與,只是王重陽在江湖上威望極高,乃是武林盟主合適之選,不免樹大招風,徒惹禍端。”雪凝又問:“那你覺得峨嵋派呢?”陸易道:“原本白眉道長救了你,我也不該多說,只是峨嵋這些年來韜光養晦,實力儼然可與少林、丐幫這些大幫派相提並論,卻久居峨嵋山不涉足武林,也不知是何用意。”
聚賢山莊。史陽龍一回到山莊,便問弟子:“彭長老呢?叫他來見我。”那弟子支吾道:“長老……長老他……”史陽龍不悅道:“他怎麼了。”弟子道:“長老他死了。”史陽龍一驚,道:“怎麼會這樣?他的屍體呢?”那弟子急忙道:“幫主隨我來。”
彭長老躺在地上,已經死了多時了,他的胸口扎滿松針,也看不出有其它傷勢,史陽龍心中暗道:“這兇手要殺人滅口,卻不料彭長老死時我一直與陸易在一起,難道真的有第二個會使松針的人?”
彭長老死後,武林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寧靜。武林大會還有三日,江湖各派已紛紛前來太湖,原本天南地北的武林各派齊聚太湖,難免要起衝突,只短短几日便已發生了不下十場火拼,史陽龍與莊仁重更是不斷遊走各幫各派之間,暫做調停。
“易哥哥,這太湖越來越熱鬧了。”陸易與雪凝泛起小舟,太湖風景盡收眼底。陸易皺眉道:“眼見武林大會在即,我卻仍沒想出辦法揪出幕後黑手。”雪凝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今天你陪我泛舟,不要再想那些事了。”陸易道:“湖上寒氣甚重,還是早些回去吧。”雪凝拉住陸易道:“那你抱着我,我就不冷了。”陸易笑了笑,伸手攬過雪凝,兩人還沒來得及溫存幾句,卻見湖上一艘大船駛來,船頭上一名中年道人負手而立,雪凝問道:“那是何人?”陸易道:“應該是全真七子之首馬鈺。”陸易站起身,對那道人拱手道:“可是全真教馬鈺道長。”馬鈺一驚,看了他一眼,道:“正是。”陸易道:“晚輩陸易,請問重陽真人可在船上。”馬鈺答道:“家師正在艙內休息,陸少俠有何事?”陸易道:“晚輩久慕重陽真人大名,想上船拜見,道長可否代爲通傳?”馬鈺略一遲疑,道:“好,少俠稍等。”
陸易見他轉身走進船艙,對雪凝道:“當時武林頂尖高手中,我最敬佩的便是重陽真人,他早年也是反金義士,雖然起義失敗,卻仍算得上是大俠。”陸易說罷,馬鈺便迴轉過來,道:“少俠,上來吧。”馬鈺所乘的是一艘大船,陸易乘的卻是一葉扁舟,兩船又相隔一段距離,陸易心道馬鈺是在考教自己的輕功,當即抱起雪凝,足尖一點,便翩然落在船頭。馬鈺見他輕功甚是輕靈,而給他借力的小舟卻紋絲不動,也不由暗叫了聲好,道:“家師就在船艙裡。”陸易向他一點頭,便與雪凝進了船艙,王重陽便那麼坐着,樸實無比,彷彿氣息全無,陸易心中暗道:“沒想到重陽真人竟然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可比史陽龍高出不少。”當下兩人照規矩向王重陽行禮,王重陽也招呼兩人坐下,問道:“湖上造訪,不知兩位所爲何事?”陸易問道:“真人可曾聽說‘松針狂魔’?”王重陽點頭道:“貧道雖久不下終南山,卻也聽我的徒兒丘處機說過,沒想到空色空相兩位大師、慕容幫主竟都已辭世,實乃武林一大損失。”陸易道:“我正是因爲這‘松針狂魔’之事來找真人。”王重陽奇道:“莫非少俠知道他是何人?”陸易苦笑道:“使松針的是我,殺人的卻不是我。”王重陽聽他說了,竟不再說“松針狂魔”之事,而問松針如何傷敵,陸易只得將其中法門大致一說,王重陽聽後嘖嘖不已,嘆道:“這弓藏勁當真玄妙,令師真乃神人也。”陸易也只得苦笑,王重陽又問道:“那少俠覺得,殺人的又是何人?”陸易道:“莊仁重。”王重陽道:“莊仁重號稱‘仁義大俠’,這些年風頭正勁,少俠爲何懷疑他?”陸易便將那木牌之事一說,又道:“聚賢山莊近年來廣收客卿,等的便是如此機會。”王重陽道:“既然如此,你爲何又來找我?”陸易道:“此事牽連甚廣,不只是聚賢山莊,鐵掌幫與天山派也牽連了進來,當日襲擊史幫主的儼然便是天山派的人,而天山派中只有松鶴真人有如此修爲,那日水鏡峰上,楊峰稱這黑衣人爲掌門,我隱約覺得正是松鶴道人。”王重陽略一沉思,問道:“既然如此,爲何你懷疑幕後黑手便是莊仁重?”陸易苦笑道:“我也沒有證據,只是感覺而已。”王重陽點頭道:“如此我便明白了,你便與我同去武林大會,或能阻止這場混亂。”陸易拱手道:“多謝重陽真人。”
王重陽點了點頭,又看向雪凝,突然臉色一變,道:“我看姑娘氣色不是很好,貧道給你把把脈。”陸易知雪凝大傷初愈,又或許染了風寒,王重陽替她診脈,正是求之不得。
王重陽按住雪凝脈門,問道:“姑娘受過傷?”雪凝點頭。王重陽又問:“服過九轉還魂丹?”雪凝又點頭。王重陽問道:“服藥之時,可有薰香?”雪凝又點頭,陸易問道:“真人,可是有什麼不妥?”王重陽點頭道:“九轉還魂丹是救命之物,龍檀香是醒腦之物,若是兩物共存,卻能生出劇毒。”陸易已聽明白王重陽話中之意,心道:“怎麼可能?難道白眉道人不知道嗎?還是……”雪凝問道:“真人,這毒無法可解嗎?”王重陽嘆道:“解鈴還需繫鈴人,恐怕只有白眉有法可解。”陸易起身道:“我去找他。”王重陽叫住他,道:“少俠留步,你可知去哪裡找他?”“我……”陸易一滯,白眉應該已從峨嵋山出發,陸易又怎知他到了哪裡。王重陽道:“你先別急,武林大會召開之日,他定會出來。”說罷,又轉身對雪凝道:“姑娘跟我來,我傳你些全真心法,或許能延緩毒發。”
陸易坐在船頭,頓時思緒萬千,這些日子在他身上發生了太多事,思前向後,思緒又落到了雪凝中毒一事,白眉救了雪凝一命,更成就了二人的姻緣,陸易是極不願意懷疑他的,但雪凝是確確實實中了毒,若說白眉道人年紀大了忘記了藥性相沖,連陸易自己都不相信,陸易心道:“白眉道人爲何非要我與雪凝表明愛意才肯贈藥,難道是爲了完全鉗制我嗎?如今雪凝中毒,白眉若以此要脅,我除了照辦還能怎麼樣?”
陸易正在胡思亂想,背後傳來腳步聲,陸易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雪凝,雪凝走到他身側,問道:“易哥哥,你在想什麼?”陸易道:“我在想白眉道人爲何要下毒害你。”雪凝道:“或許他想武林稱雄,又苦於勢單力薄,才以此要脅你助他一臂之力吧。”陸易嘆道:“江湖太過險惡,若此次我們能全身而退,我帶着你隱居山林如何,我師父肯定會喜歡你的。”雪凝心中歡喜,卻裝出一副猶豫的樣子:“去山林裡,那不就成了野人嘛。”陸易笑道:“那我帶你出海,大海遼闊無邊,或許我們還能找到天涯海角。”雪凝聽了連連搖頭:“萬一遇上大風浪把船打翻了那不是屍骨無存。”陸易伸手抱住雪凝,撫摸着她的秀髮,道:“那你說如何就如何,我都聽你的。”陸易情到深處,不由低下頭,尋到雪凝的櫻口吻了下去,四面風平浪靜,兩人似乎也忘記了一切喧囂,只知此刻廝纏之人,便是自己一生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