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樓下的鄭好看出端倪來,千語在下樓梯的一路上,一直用力的深呼吸,用力地把淚水憋回去,再用手心輕輕拍打着面頰。
鄭姨的那些話對她來說,無疑是最重的打擊,她早已視鄭姨爲親人,可是沒想到,她在背地裡,卻只是把自己當做他們鄭家未來的生育工具。
爲了弄清楚事情真相和不打草驚蛇,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她還故意多和鄭好聊了幾句。
當看到單位門正如昨天李伯伯說的一樣關着時,千語終於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
鄭好一臉失望,往包裡拿出一個大紅色的絨線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枚細細的黃金戒指:“你看,我昨天晚上去找我哥們借的錢給你買的,原本打算等領了證就給你戴上,沒想到……。”自嘲的聳聳肩。
千語看着這枚戒指,心裡五味陣雜,她不知道鄭姨的內心想法鄭好知不知道。但……她更沒想到,昨天鄭好出去一天,是爲了借錢買戒指給她。
鄭好說:“算了,反正都是買給你的,不如現在就戴上,反正遲早也要戴。”
千語不由自動的往後退了一步,怕鄭好看出不妥來,又連忙笑笑:“等領了證,你親自戴給我不是更有意思?”
鄭好想了想:“也好。”收起戒指裝進包裡。
就在這時,千語的電話響起來。
“速回公司,有急事。”趙秘的聲音刻板得像個機器人說話似的,說完不等她有反應就掛了線。
很久之後千語才知道,原來這電話是霍展澤讓他打的,而且打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趙秘嚇都得嚇死,自然不敢跟她多聊。
千語接到這個電話之後,到是得到了解脫,她立刻和鄭好分道揚鑣,匆匆趕回公司。
遠遠就見趙秘在公司門口等她,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千語跑過去:“趙秘。”
趙秘:“快去停車場,霍總在那邊等你。”
……
看趙秘這麼嚴肅,千語心裡也緊張起來,不知道公司出了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要把老總和她這個小助理也要一併招回來。
不敢多想,連忙轉身跑向停車場。
“霍……霍總……。”跑到某人跑車面前,氣喘唏唏的直不起腰來,在這間隙裡千語突然留意到一件事情。
某人今天沒有西裝革履,而是一身淡咖色休閒裝,神情也淡若輕風,根本就沒有自己想像的天塌下來的慌張之類的。
看到她,淡淡一笑:“走吧,陪我去釣魚。”
千語:“……”
霍展澤眼底掠過一絲彼有意味的光茫,千語完全不知道自己彎着腰喘氣的時候,胸前一片春光炸泄。
她今天爲了能讓鄭好和鄭姨看得逼真一點,特意穿上了一件綿質裙,這不剛剛趙秘的電話嚇死人,她衣服都沒回家換就跑來了,否則,裙子一向不是她凌千語的風格。
而現在,她只能滿頭黑線的坐進車裡面。
並且被逼得坐到副駕駛位上,因爲今天某人興至好,他來開車。
……
於他的興致勃勃相比,千語顯得沉重而鬱悶,她心裡有事,想要強顏歡笑也笑不出來。
到達目的地後,霍展澤伸手捏住她小巧的小巴:“怎麼,不高興?”
“沒有。”臉上的神色卻難於掩飾。
他看進她的眼眸裡:“有什麼不開心都可以跟我說,因爲,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不想讓我的女人不開心。”
“我不是。”千語心裡異樣的一動。
“已經是了。”薄脣湊上來,毫不猶豫的壓下。
還是那麼深情款款的吻她,千語無措的雙手抵在他胸膛上,心裡蕩起一圈圈漣漪,可她,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會對他有感覺。
她還是推開他:“霍總,讓我做你的女人,你就不怕我報復你們霍家,要知道,你們霍家,可是我凌家的仇人。”
霍展澤眸光清明:“如果你真的想要報復,我也願意承受。”
千語長長的嘆了口氣,反正,她怎麼也說不過他,而且,就算真的想要報復,她拿什麼報,無利無勢如她,除了嘴上說說,她又能怎麼樣。
霍展澤下車來拉開她這邊的車門,欣長身軀撲下來幫她解開安全帶,把她從車上抱下來:“好了,暫時別想那麼多,我說過,會親手煮魚湯給你吃,所以今天我一定要釣到更多的魚才行,因爲……目測某人很能吃。”
千語囧了一下,也是,不知道是不是清苦的日子過慣了,她很愛吃,只要是免費的,不用錢的,能吃多少吃多少,絕不會爲了減肥什麼的剋制自己。
眯眼看着他甩魚杆的姿勢飛揚好看,真的很認真,眼神專注一直緊緊的盯着水面,終於釣上一條,笑得明朗愜意及了。
千語沒想到他會把隨口的一句話當真,還這麼認真的去完成,她心裡密密麻麻的升騰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害怕。
如果真的對霍展澤動了心,那自己將來,有什麼臉面去面對去世的父母親?
……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直磨蹭到晚上纔回去,玲山莊的管家沒在,只留下一屋子燈光等待他們。
他竟然真的挽袖下廚,說今天特意放了老管家的假,這個山莊現在只屬於他們兩人。
千語在一邊給他打下手,看着他修長的指尖輕輕壓在魚身上,一刀刀魚片,切得很整齊而且薄厚適中。
放進鍋裡以後,不一會兒,濃郁的魚香味兒就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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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他打在小勺子裡給她嘗。
千語看着乳白色的湯汁,她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點蛋糕而已,他卻樂在其中似的。
嚐了一下:“真的很好喝。”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煮魚湯的人不是同一個,她覺出比管家煮的還好喝。
聽到她的誇讚,某人眉角里揚了一絲自得。
……
飯後千語去刷碗筷,霍展澤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輕輕從背後環抱住她,薄脣湊在她小巧圓潤的耳垂上,聲音充滿磁性:“今天是晚上就住這裡,不走了好不好?”
千語的身體不由輕輕一顫,她不動聲色,微微歪了下頭:“不好。”躲開他的脣息。
他卻不會放過她,張口銜住她的耳垂,細碎的吻一點點摩挲着前行,千語想躲,可他越法緊的環抱着她的細腰,另一隻手壓在她的後腦上,薄脣早已覆上了她的,呢喃:“千語,別再折磨我了,好嗎?”
千語眼裡一陣痠疼,她沒有要折磨他,她只是……放不開自己的心去接受。
可現在她卻無法再抗拒他的熱情,她開始痛苦而笨拙的迴應着他,可當脣齒糾纏,心裡的痛點越法的漫延開來。
他濃重的呼吸驀地遠離她,微微的喘息着:“走吧,我們回城裡去。”
只因爲他在吻她的時候,看到近在眼前的秀眉微皺,她心裡有事,她雖然跟以往不同,開始懂得回吻他,可是,他不想在她心裡痛苦的時候得到她。
突然的離開讓千語的頭頂抵在他胸膛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剛剛,她的心差點就要溶化了。
……
回程的路上誰都沒有講話,黑夜之中,霍展澤一隻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輕輕握着她的手。
車子停在筒子樓底下,良久才放開她:“好好睡一覺,明天見。”
千語綻脣一下:“好。”
固執的要看着他的車子走遠才上樓,他無奈的笑一下,走了。
“凌千語,你說會幫我,就是這麼幫的嗎?”
千語情緒低落的轉身,纔看到陸漫玉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躲到了筒子樓的陰暗處,這會兒等霍展澤一走,她才邊說話邊走出來。
“漫玉?”
“別那麼叫我,你可真虛僞,一邊說幫我,一邊連週末也要陪着展澤,千語,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他嗎,你好狠的心那。”
陸漫玉剛剛躲在黑暗中什麼都看到了,霍展澤那溺愛無邊的眼神,是她多少年想要而又得不到的,可偏偏,凌千語卻這麼輕而易已的得到了。
陸漫玉的心疼得不能自己,她快要瘋了。
千語更是不知所措:“漫玉……。”不知道說點什麼纔好,到底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任霍展澤一次次調戲,是自己……主動上了他的車,和醉酒的他發生了那樣的關係,現在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她真心無話可說。
陸漫玉一向強勢,她今晚來找千語,只不過是收到了一些風聲,說最近霍展澤和凌千語走得很近,而且前天,竟然還帶她去釣了一次魚。
說到宴會不奇怪,可是釣魚可是霍展澤最私密的私人活動,所以陸漫玉忍耐不住了,這會兒前來,完全是爲了想要試探一下千語的意思,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麼一幕。
現在看千語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陸漫玉心裡一緊,臉色也由剛剛的囂張跋扈變得楚楚可憐:“千語,我知道,你跟鄭好纔是天生的一對,而且你們也快要結婚了,你又何必呢,在我和展澤之間再橫加一道。如果說你去他的公司是爲了還那五十萬塊錢,那麼,這錢我給你好不好?”
千語眼底一凜:“漫玉,你什麼意思?”
陸漫玉笑了笑:“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你能離開霍氏,離開展澤,這樣,對你,對我,都是一件好事。你這麼聰明,該不會以爲霍家老爺子跟你爸爸結了這麼大的仇恨,還會接受你這個凌家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