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被喝止得閉嘴,可是臉色並不好看,本來想幫女兒,沒想到反而被霍展澤說了一通。
就連喝止她的陸達明臉色也是一紅一白,調色板一樣的難看。
而另一邊,霍太心細如塵,她看出來霍逸想發火,護子心切,也連忙插嘴:“展澤,你們孩子的事情,豈有我們長輩不管的道理,你當是那些小門小戶,想怎麼樣都行嗎,你爸也是爲了你好,快,給陸叔叔和你爸倒杯酒陪罪。”
不動聲色的化掉一場小衝突,因爲霍太知道,如果霍逸出口,那就不是這麼好好的說了,兒子怎麼說現在也已經是霍氏的掌權人,讓他在陸家人面前捱罵,她首先不答應。
其次,霍太對陸漫玉多少還是有點微詞,小時候她就有些不太喜歡,現在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更加覺得陸漫玉心機太重,也欠過老爺子,兒子不喜歡就算了,別逼他。可霍逸就是認準了陸漫玉,說是心機重,經後才能幫霍展澤守得住霍家這份家業。
而眼下,又見陸太竟然這麼不識大體的和小輩爭執,剛剛她問話的態度,豈是一個長輩應該做出來的。想到這些,霍太心裡也不舒服,只能強顏歡笑打着圓場。
霍展澤又豈會不知到母親的一片苦心,可是要他撐下去,恐怖太過爲難自己。
他冷笑一下,站起來:“我好了,你們慢用。”
“你……。”霍逸這會兒真的要大動肝火了,老臉漲紅,怒視着兒子。
而坐在霍展澤身邊的陸漫玉更是恨得銀牙緊咬,愛恨交織,剛剛霍展澤的話,已經把她陸漫玉說得一無是處,體無完膚,可她還是收到了父親發來的信息,他給她丟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所以陸漫玉只能壓下心裡的火氣:“展澤,好不容易全家人到齊了,你再吃點,又或者,陪爸爸們喝一杯。”聲音多麼溫柔,心卻鐵石成鋼,若不是她暗戀他這麼多年,若不是爲了幫父親拿下西城區,她陸大小姐的傲氣何須低到塵埃裡。
霍展澤微微一笑,並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
可就在他要轉身的時候,也站起來留他的陸漫玉突然氣虛的軟軟一倒,一雙手緊緊地攥在他的真絲手工襯衣上,幾乎是出於反射條件的,霍展澤扶了她一把。
陸漫玉也是精得很的女人,怎麼會放過這絕好的機會,順勢往他懷裡一倒,頭暈,心慌氣短,兩腳發軟等等什麼情況瞬間都出來了。
嚇得一桌子的人都站起來圍成一圈。
“漫玉,你沒事兒吧?”
“不知道,我覺得渾身沒有力氣,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陸漫玉驕弱的半叩着眼睛。
沒辦法,霍展澤只好把她抱起來放到大廳的沙發上,另一邊,霍逸急急安排管家去叫家庭護理醫生來。
家庭醫生姓段,香港人,在職期間是名醫,退休後,應聘到霍家來做家庭醫生。
這時候聽到招喚,揹着醫藥箱匆匆而來。
聽診,號脈,段醫生臉上的表情陰陽不定,一會兒,臉上露出一朵大大的菊花:“恭喜陸小姐,你有身孕了。”
“什麼?”陸達明大吃一驚。
霍逸也連忙的:“段醫生,你看清楚一點,陸小姐可是還未出嫁的姑娘,怎麼可能有身孕。”
可對大家的質疑,段醫生卻篤定淡然:“霍老爺,你放心,我從醫這麼些年,怎麼可能連這點小小的懷孕都看不出來呢,陸小姐確實有身孕了,也就大概一個月的時間。請問陸小姐,你這個月的月事,是不是還沒有來?”
陸漫玉做害羞狀的點點頭,段醫生道:“你們看,這就是了,陸小姐是有了身孕沒錯。”
這下把陸達明給氣得半死,指着被母親扶着坐起來的陸漫玉大罵:“漫玉,你個不爭氣的東西,都快要和展澤訂婚了,你竟然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情來,你到是說,這孩子是誰的,快說,我不找人打死他我不姓陸。”
是啊,是誰的?霍逸和霍太都有點臉上掛不住,怎麼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呢。
卻只見陸漫玉欲言又止,不安的看了站在旁邊一臉漠視的霍展澤一眼,這才小聲開口:“爸,你忘了嗎,那天晚上你讓展澤到家裡幫你賞畫,那一晚,他沒有走啊。”
“……”
——這一下,真相大白了,原來弄了半天,孩子是霍展澤的,陸達明長長的嘆了一聲,不知道說點什麼纔好,而霍逸和霍太對視一眼後,心裡也是五味陣雜,不由看向兒子。
“展澤,有沒有這種事?”
霍展澤再聽到陸漫玉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的以後,不由的扯開一摸冷笑,真好,陸家人想盡了辦法要進他霍家,連臉皮子都不要了。
這會兒聽到父親的怒吼,淡淡回頭:“沒錯,不過對於那晚的事情我只能說,有沒有動過她陸漫玉,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霍逸:“混仗。”
霍太連忙打圓場:“好了老頭子,漫玉有了孩子是好事兒,你不是一直盼着抱孫子的嗎,現在,你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想想也是這回事兒,霍逸的火氣消了大半,一邊讓段醫生開一些注意事項給陸漫玉,一邊拉着陸達明的手入席:“陸弟,別怪展澤不懂事,相信他有了孩子以後,會慢慢有所轉變的。”
陸達明長長的嘆了口氣:“唉,誰叫我的女兒那麼不爭氣呢,偏偏愛上展澤,沒辦法,那我們只能靜觀其變,等着他的轉變咯。”
霍展澤再也聽不下去,順手拿了外套轉身出門。
身後立刻響起一片叫喝聲,他頭也不回的走到車上,發動車子,啓步,急速駛出了霍家大宅。
……
車子一直開到明盼湖邊,這裡是j市唯一的水路出口之地,下車,走到長長的木臺盡頭。
霍展澤修長身軀的背影承載着一絲別樣的頹泯,他如果選擇相信段醫生,那麼,陸漫玉真的懷上自己的孩了子嗎,爲什麼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表哥……。”霍天成開了另一輛車追上來,跑到他身邊:“你彆着急,這件事情,會不會是弄錯了。”
霍展澤:“最好是弄錯。”
兩個人看着茫茫水面上的夜空,霍天成由衷的:“表哥,你真的那麼討厭陸漫玉嗎?討厭到哪怕是她有了你的孩子,你也不接受她?”
霍展澤冷冷的:“就算有了我的孩子又能怎樣,她在我心裡,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那如果孩子真是你的怎麼辦?”
“我不會讓她生。”
霍展澤的陰冷讓霍天成愣了一下:“可是,有叔叔和嬸嬸護着陸漫玉,恐怕你不想讓她生都不行。”
霍展澤擰下眉頭,側顏看着他:“你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故意氣我的?”
“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衝動。”霍天成咧嘴一笑:“好了,那我們不聊這個,心情不好,我部你去喝酒。”
“不用。”霍展澤淡淡的站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回去跟老爺子通報一聲,說我去八玲山莊了,還有,明天你去查一下,段醫生最近的帳戶正不正常。”
“好。”
……
城市的另一端,千語下班回到家,只見鄭好一個人在看電視,說是鄭姨回老家去了,回去補辦他的出生證明。
也就是說,她和鄭好要單獨住在一個屋子裡一個星期的時間。
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千語心裡更多的是恐懼,她裝出外出倒垃圾的時候,有意沒有把門鎖上,而是故意開了一小縫。
做了簡單的飯吃過以後,千語在廚房裡刷碗筷,就在這時候,客廳裡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呢喃聲。
起初以爲是鄭好看電視劇,可那聲音一直就一個語調,再一聽,千語渾身打了個冷戰,隨即而來的是憤怒和羞恥。
鄭好竟然大拉拉的在客廳裡放優片看,而且還故意把聲音調得這麼大聲。
她連忙放下手裡的碗想要奪門而去,誰知,鄭好不知什麼時候早就守候在門口,這會兒攔着她,陰陽怪氣的笑道:“千語,你不是不知道做一個女人應該怎樣嘛,我放了片子,你來好好學習一下。”
“無恥。”千語連忙轉身從刀架上隨手抽了把菜刀緊緊的握着:“鄭好,你今天要是敢過來,我就敢殺了你。”
鄭好先前的嘻皮笑臉瞬間一收,眉頭倒立:“好,凌千語,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那是不是意味着,就算我們結了婚,你也要抱着這把菜刀睡覺?你想過我的感受嗎,說是男女朋友關係,可是你連手都不讓我拉一下,你連親都不讓我親一下,你算是一個合格的女人,合格的女朋友嗎?”
腳步一步步往前逼:“好,你殺啊,我到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來殺我。”
千語被他逼得一步步後退,她想起上一次把鄭好鼻樑骨打斷的事情來,她不能再退,每退一步,只會讓鄭好看到她的怯懦。
“好,鄭好,是你逼我的,我凌千語今天就殺了你。”千語看着一邊往前走,一邊在解自己襯衣扭扣的鄭好,她凜然的擡起手裡的菜刀,向鄭好重重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