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突然間伸出來的腦袋,讓我整個人都跟着一機靈,瞬間反應過來,我們眼下還有更加緊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噢,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勉強從臉上擠出一個微笑來,看向他。
“哦……”他若有所思的頓了頓:“那你現在可別再發呆了,我們已經找到水源了,現在正準備下去呢!你也趕緊的,收拾一下吧!”
“……下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
這種村民們修建在山裡面的水源我之前不是沒見過,有很多都是用石頭水泥搭建出來的一個井,最多半人高,還有些,就單單只是一個水坑而已,每次遇到大暴雨就會有人專門過來,把渾水中的沙子淘走,水源就會重新恢復乾淨。
那現在,他們找到入口就找到入口了唄,爲什麼還要下去?
小李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在這件事情上,略微的細節變化,他還依舊沉浸在找到水源的興奮之中。
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他們幾個全部都圍在一顆直徑一米多寬的大樹根子下,好像在研究什麼。
不等人招呼,我就自顧自的跟了上去。
這一看,倒是讓我驚訝到合不攏嘴。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自己穿越了!
只見此時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這棵樹,我分明是見過的。
出現在面前的這棵樹,怎麼看都有好些年頭了。怪就怪在特別的粗,樹冠上錯亂橫生的長滿了各種枝條,有些就胡亂的搭下來。
這件事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眼前的這一幕,讓我瞬間想到我跟和尚還有老戴我們三個,在那座橋上的遭遇。倒是那棵樹的上面也是長滿了藤蔓,而且那棵樹的寬度,也是幾個人都抱和抱不下來。
最重要的是,當時老戴走過去伸手拽了一根藤蔓,那棵大樹竟然突然就從中間裂開似的,中間是空心的。那時我們才知道,原來它的下面有一個口子,有一個通道可以通往更低的地下。當時關於那棵樹,老戴也曾經爲我們做過了說明,它已經有將近千年的歷史了,最重要的是那棵樹中間的青銅鏈子,是在它很小的時候就被培育進去的,意義非凡,當時我以爲會喪心病狂地做這件事情的人,這個世界恐怕只有極少數。
所以此刻,當我的面前,突然再出現這樣一棵樹的時候,我竟然一瞬間以爲自己穿越了。又穿越到了幾天前,又穿越到了那座橋上。可是一瞬間,我就反應了過來,這不是那棵樹,雖然我不知道小李醫生他們用什麼辦法把這個樹也打開了,它現在呈現的,是一個睜開的狀態。樹心裡面黑的非常之明顯,可我卻意識到這並不是那種樹的入口,這也並不是我們在橋上遇到的那棵樹。
這裡沒有橋,也沒有地下突然升起的霧霾,這裡只是森林而已。而此刻我身邊的也不再是故人。
我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在場的幾個人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棵這樣樹存在。他們也無法想象的,在不久前我就目睹了這樣一棵樹,小李醫生有些激動地晃着我的手臂:“蘇哥,你看你看,這顆樹這麼粗,……中間……中間居然是空心的……”
他的這番話簡直似曾相識,讓我想起了當時和尚看到那棵樹時,也發出了跟他一樣的感慨,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身邊的人也不在。
情況簡要,我也懶得再跟他們絮絮叨叨說起從前的事,反正與此事無關,我趕緊收斂了臉上不易察覺的變化,看像他們:“這就是水源的入口?你們是怎麼把這個樹打開的?”
大熊看了我一眼,其餘的幾個人,也皆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說起這個,其實這個地方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只是隱約中記得在這個方位,剛纔一路找過來。差點就沒找到。所以這個樹,他是原本就裂開的,還是之前被什麼人打開的,我們也不清楚,我們也不會打開。”
他的這番話讓我多多少少有些驚訝,水源這樣的地方,他們竟然是第一次來,而且他們竟然不知道是藏在這棵樹的下面,也着實讓人意外。
武術男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大樹的樹皮,搖搖頭:“不對,這棵樹就是最近打開的,你們看,上面的痕跡還是新的。也許……也許就是老戴大哥他們一行人打開的也說不定。”
我聞聲望了過去,只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開口確實像是新列開的,況且和尚跟老戴都知道這種書樹的打開方式。或許在此之前,這個樹好好的長在這兒,他們發現了這樣的樹,又發現了樹上的藤蔓,於是就拽了一下,沒想到就找到了和當初我們看見的一模一樣的入口。
“既然入口就在這裡,那麼我們下去吧。”
大熊提到,我看一下其餘的幾人,他們接點了點頭,我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這邊的路,我不是十分的熟悉,而且一路走來似乎就只有這一個入口,如果我們此時不下去,線索就在這裡中斷了,我便再也沒有辦法再往後深入了。
於是,依舊是大熊走在最前面,武術男走在最後面,小李醫生,我還有女醫生,我們三個一前一後走在中間。他們在出發前似乎都沒有想到要帶手電筒之類的照明物,由此可見,他們或許真的不知道水源竟然藏在大樹的下面,好在我們都帶了手機,而我的揹包裡,除了常用的手電之外,還藏了一個備用的。我們節約着用,光源還是夠的。
順着大樹中間的臺階,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沒走幾步面前就變得豁然開朗。只是裡面照樣是黑的,這裡的場景讓我覺得似曾相識,也不知是夜色本就是黑暗,還是這四周的石頭就是黑的,我瞬間想到了那些藏着蟲子的黑色石頭,心裡油然升起一陣不安。
眼下我們幾個人,可是沒有白家血液的,若萬一這種石頭裡面藏着那種蟲子,我們可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我想到了我們家老爺子從青海湖上漂出來的時候,身上的樣子,他就是被那種蟲子咬過,而且有窒息,。孫夏也受過這樣的傷,說不準下一個就會是我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不想再繼續嚇唬自己。
小李醫生聽到我這邊有動靜,還以爲還以爲我覺得冷,有些關切地走過來,問道:“蘇哥,你覺得冷嗎?”
我搖頭,可是隨後又感受了一下這裡的溫度,確實讓人覺得與衆不同,也確實有些寒冷,也不知是風吹過的緣故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隨即我們大概走了有十分鐘,這一路都沒有任何的轉折點,路始終是直的,我們並不知道我們會通往什麼地方。因爲山路繞來繞去,其實並沒有走多少路程,如果取兩點之間的直徑的話,並沒有太遠。可是眼下,我們一直在順着直路走,說不定我們上面早已脫離了我們下來的地方。
讓我始終不安的是,這一路走來都是那種黑色的石頭,我的思緒開始飛揚。
從我第一次深入地下,再到現在中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這些都顛覆了我的三觀,以前雖然我的地理課沒有很認真的聽講,但是那個長着高高壯壯,戴着眼鏡的地理老師曾經說過,地球分爲幾個部分,什麼地方是岩石,什麼地方生長的生物。可是他從沒有說過,某一種陌生的石頭竟然可以隔着好幾個省份,在地下莫名其妙地連接在一起!更何況這種石頭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它渾身泛着詭異的光芒,人類尚且還沒有靠近就會覺得刺骨的寒意,這種含寒意,是發自內心的對死亡的恐懼,也是對活着的渴望!
走了這一路,四周都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女醫生似乎心中非常的忐忑,從她瑟瑟發抖的手機燈光上就可以看到。
小李醫生是個心很細的人。他看向她:“你沒事吧?”
後者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在這空曠的地下被放大了無數倍,隨即又迅速的收回回來:“……我……我我,我沒事,只是我們還要順着這裡走多久啊?怎麼……我們是來找水源的,可是我卻連一滴水都沒有看到呢?”
小李醫生搖頭,之後又鄭重其事的到:“我們祖祖輩輩吃的都是地下水,說不定這地下地下水還藏在更深一點的地方呢,不要害怕,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呢,”
女生點了點頭,這對她來說,似乎相當於一個定心丸。
從古至今,危險的事情似乎只要很多人一起做就不會顯得可怕,例如很多人一起喪心病狂的犯罪,很多人一起轟轟烈烈的富去死,很多人一起看鬼片,這些原本帶着恐怖色彩。可很多人一起之後,這些讓人畏懼的事情都會瞬間變得沒有那麼可怕。而此時此刻,對於我們來說,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然後似乎又走了四五分鐘,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堵牆,那堵牆,在手機的照耀下離我們越來越近,我以爲接下來我們需要轉彎了,可是沒想到的是,慢慢靠近之後,才發現擋在我們前面的是實實在在的一堵牆,它已經沒有任何的路了。
“沒有入口?”
大熊語氣間似乎帶着疑惑。
“怎麼着是這個地方也得有個暗門之類的吧,怎麼會好端端的就沒有入口了。”小李醫生道。
武術男,從隊伍的最後面慢慢往前迎了上去,用手拍了拍牆壁,又用手電的光仔細的照上去,反反覆覆,這才慢慢道:“這不像是沒有了入口,好像是有人往往這裡面挖這條通道,挖到這裡,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突然放棄了。”
因爲有了之前小李醫生的介紹,武術男在我的心中,除了神神秘秘的象徵,他還多多少少是有些本事的。
他會游泳,又會些奇門遁甲和風水之術,並且他還精通武術,這一路過來,他在我們這些人當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故而,他在我心中的份量如此之重,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對他是有些莫名的相信的。
我也跟着走了上去,發現這四周的痕跡,確實像是從外面往裡面挖的。因爲那裡有鏟子的痕跡,還好像是有人想要打通這條隧道,但是打通到一半,突然之間停止了。
而我們周圍的這些黑色石頭叫將我們包裹住,他們其實是一個整體,我甚至瞬間覺得我們幾個像是誤入了秘境的人類。很快就要被這四周的黑色石頭給吞沒掉。
我心下心亂如麻,壓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心中的感覺,那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可是這裡似乎並沒有一個人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主意。沒有路了,還能怎麼辦,沒有路了,就意識着我們只只有那棵大樹那一個出口,眼下,我們就只有順着原路返回了。
我把我的意見說了出來,因爲平日裡我總是跟他們說一些自己從前去探險的事情,所以他們對我的話,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信。
這種時候,我的意見也就成了起到決定性作用。並沒有人反對,我們立刻調轉方向,由一開始的向裡進發,又變成向外處出發。
這次換成了武術男走在最前面,我們依次向外涌動,進來的時候走了十幾分鍾,當時是帶着一些探索的心情,以及對未知的恐懼,眼下這這裡的道路,我們都已然熟悉。並沒有什麼好猶豫的,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很多。
然而十幾分鍾過去了,我們卻還在路上,並沒有一絲一毫要走到盡頭的感覺,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些焦躁,可是卻沒有人說直接說出來,因爲害怕會影響到大家的情緒,這段路走得尤爲艱難,直到最後有人發現了異常。
因爲我們發現,我們似乎怎麼也走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