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 106 你真以爲我喜歡碰你?
夜晚的冷風冰涼刺骨,卻擋不住人們的熱情。滿天繁星閃耀,路上燈火通明,小吃街吆喝聲不斷,美食飄香。擠滿了各色的男男女女。
站在街口,望着比白日還繁華熱鬧的街道,莫晚彷彿也被商販賣力的吆喝聲、食客滿意的談笑聲給深深感染了。
“我們一路吃過去,怎麼樣?”
扭頭,望了閻心成一眼。莫晚率先走向了一邊的麻辣豆腐攤,伸手指了指兩塊煎得黃嫩均勻的豆腐:莊頁諷技。
“我要四塊,兩塊要超辣的辣椒,不要蔥!兩塊…不要辣椒,要番茄醬…”
點完,莫晚還笑着諮詢地看了閻心成一眼:“對不對?”
以前,他們都是這樣點的!他還總是用他的辣椒攪和她的番茄醬,那個時候,他們真的很開心。
回想起以前,莫晚的心又絲絲痛了下,不經意間瞥到閻心成頸間的圍巾,心底的酸澀,卻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
怕是隻有他,會把她送的東西…當寶。不管那樣東西,值不值錢。
她知道他在乎的是她的人、她的心意,可惜,她卻什麼都回報不了。在她眼裡,他值得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東西跟人!而她,已經…不配!
笑着點點頭,閻心成掏出錢包。走了上去。
一路上,兩人邊吃邊走,莫晚刻意忘卻所有的不快,試圖讓自己回到當年跟他在一起的幸福單純時刻,沒有任何顧忌的吃着、買着,以往忌諱的,這一晚,她統統捨棄了,只想痛痛快快地享受這一刻、這一晚,隨心所欲——爲自己!
路過一個烤串店,見莫晚衝上前去,又拿起了兩串。跟上前去,閻心成伸手又截下了一隻:
“留點肚子…一會兒到了你的最愛,你還吃得動嗎?”
從沒見她吃過這麼多東西,閻心成還真是被她嚇着了:照她這麼個吃法,不到章魚小丸子店,她肚皮都該撐破了。
以往。遇到再好吃的東西,她都不會暴飲暴食的,可今晚,她卻明顯反常到…毫無節制,原本以爲她因爲心情不好,可她的臉上,又始終掛着笑,突然間,閻心成都有些看不懂她了。
“放心,我有數——”
說着,莫晚拿起一串便遞到了嘴邊,另一串遞到了閻心成的面前,見他搖了下頭,她隨即一手一隻,吃得津津有味。而閻心成,一晚上不變的動作,就是拎包、掏錢,外加隨側保護。
吃完一盒章魚小丸子,不用閻心成開口,莫晚直接投降地擺手了:
“不行了…好撐…心成,我們還是…走走吧…這樣,我的胃都該下垂了!”
揉着肚皮,莫晚只覺得自己彎身都困難了,伸手半攙扶着她,閻心成只是寵溺笑了下,兩人便繼續向前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城市的夜晚卻漸入高chao,繁華的街道上,燈紅酒綠,依然車水馬龍,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逛過街,不知道多久沒有夜晚這樣出來過,凝望着記憶中熟悉的一切,莫晚頓時有種與世隔絕了很久的錯覺。
是啊,生了個孩子,她的世界全然顛覆了。她的一切不再圍繞着她轉,更多的是,圍繞着孩子、親人在轉。
清冷的風拂去心底的燥熱,漫步直行着,望着琳琅滿目的店鋪,聽着四周依舊沸騰的音樂,莫晚的身體像是突然注入了一股新鮮的活力,兩個人一直漫步在街道上,交流不多,卻都很是滿足。
走到一家玩偶店旁,莫晚突然被門口玻璃櫥窗內擺放的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粉嫩漂亮的小熊給吸引了,特別是在主打架子上的一組,是三隻嫩黃色的,最大的穿着黑色的西裝,微小一點的穿着粉嫩的公主裙,懷中還抱着一個袖珍的,兩隻熊的造型拍得很貼切,像是脈脈含情對望着一般,再加上週遭燈光、佈景的映襯,這一家人,看上去很是溫馨,定焦在那美麗的畫面,莫晚心頭一陣火熱,突然有種心靈被觸動的感覺。
久久,莫晚一動未動。
“想要嗎?二十四小時營業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大致瞄了一眼,沒有注意到莫晚情緒的變化,單純的認定女孩子都愛這種小玩意,當了媽又開始給孩子買,總之,女人這一輩子,任何時候,與玩具打交道,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嗯,好!”
回神,莫晚扭頭一笑,兩人隨即擡腳往前方的大門走去,剛到門口,莫晚還沒邁上臺階,突然一聲尖叫劃破長空,下一秒,一個身着深咖啡色皮衣的中年女子被推了下來,本能地,莫晚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還沒反應過來,一陣粗俗的怒罵聲嘎然而起:
“滾!不在家看孩子,跑來這裡丟人現眼?”
擡眸,莫晚就見一個身型纖瘦、西裝革履的男子氣沖沖地飛奔了下來,橫眉豎眼的一臉不耐,還不時用手推着面前的女人!
“到底是我丟人現眼還是你丟人現眼?我回家看孩子?你就帶着小三又逛珠寶店又逛玩具店?八百塊一個破熊,你眼睛都不眨,平時,我連件五百的衣服,你都嫌貴?你還有沒有良心?我跟了你十幾年,兒子都十歲了,你剛有點錢就學人養小三?人家二十出頭,當你女兒都行了,憑什麼跟着你,還不是圖你那點錢?!我跟着你的時候,不漂亮,不年輕嗎?我現在老了,不入你的眼了,我這些年操勞都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這個家?現在你天天不回家,兒子也不管,還要律師跟我離婚?你TMD良心被狗吃了吧!我撕了她的熊怎麼了?勾引我老公,我還不能打她了?你忘了當年你是怎麼發家的了?你居然爲她來她要跟我離婚、還打我?”
說着,身型粗壯的女人也哭吼着推打了回去,不一會兒,一個身着白色大衣,大色雪紡裙、黑色性感絲襪的漂亮女人也走了出來,頭髮有些散亂,眼裡還含淚般楚楚可憐,女人一見她就想上前,激烈廝打間,男人一把將那個漂亮女人拖到了身後,隨即伸手猛地一推,就將粗壯的中年婦人推到了地上,還又踢又踹了起來:
“你瘋夠了沒?你還是個女人嗎,手勁大得像頭牛,誰受得了你?天天對着你這張樹皮老臉,我早就受夠了!我還就包小三了,怎麼了?我就要離婚了,誰管得着?我就打你了,怎麼了?”
“沒天理啊!呂心良,我看你是黑了心了,我辛辛苦苦替你照看這個家,伺候你爸媽、你孩子,你現在居然這麼對我?你就不怕遭雷劈?!”
撒潑地蹲在地上,女人又哭又吼,不消片刻功夫,四周已經聚集了很多圍觀的人,男人略顯年輕瘦小,發瘋一樣在女人身上踢踹着,女人起身也瘋狂反擊扭打着,又哭又鬧,瞬間不可開交。
氣憤得無以復加,莫晚本能地就想上前,卻被閻心成一把拉了下來:
“莫晚…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的家事…還是不要插手了!”
閻心成阻攔一句話的空當,就見那名身穿白裙的女子也快速拉開了那名發飆的男人:“人多了,影響不好……別理她,走,快走…這種女人,你還留戀什麼啊!”
瞪着那走遠的妖嬈身影,莫晚氣得卻好想上去扇她兩耳光。這對狗男女,真是不要臉!老天怎麼就不開眼呢!
不一會兒,人羣一鬨而散,只剩下地上的女人還在嚎啕大哭,樣子很是悽慘。
想起自己的遭遇,莫晚一陣感同身受地氣憤難平:
“男人眼睛都瞎了嗎?都是些什麼玩意?有老婆有孩子還出去亂搞,情人是人,老婆就不是人嗎?眼裡只有年輕的美女,也不想想,自己的老婆都是爲了誰變醜的?除了老婆,誰願意犧牲自己的青春美麗給他們生孩子?畜生!人渣!這種人就該去要飯,一輩子孤獨,根本就不配有家!”
推開閻心成,莫晚忍不住地一通叫罵,說完,走上前去,扶起了那絕望地還呆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
同樣的年紀,女人總是容易顯老,而眼前的女人,看得出來,出了有些發福,衣服有些土,其實還是很漂亮的,只不過歲月生活磨去了她太多的東西,她的手上有了老繭,臉上也有了滄桑的痕跡。
“何必跟自己的過不去,這樣的男人,你要回來幹什麼?伺候他嗎?”
攙扶起女人,莫晚同情地淡淡說了一句,雖然不知道合不合適,聽不聽得進去,她還是忍不住。
“我已經馬上要奔四十的人了…十幾年了,我的生活中只有他…現在讓我離開,我的生活還剩下什麼?再不好…總比沒有強吧!”
抹着淚,女人也滿腹辛酸,莫晚的眼底也禁不住地溼潤了。
“一個忘恩負義的丈夫,一個只能給你痛苦的丈夫,你爭取地,只是爲了那無休止的痛苦嗎?你不止有丈夫,你還有兒子,不是?!如果男人的心你已經無法挽回,那爲什麼不試着去爭取你能擁有的東西,比如兒子、物質,你不是想以後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喝着菜湯看着人家一家虐待你的兒子,還吃香的喝辣的吧!如果努力過後,得不到你想要的,爲什麼不換種方式,或許等你有了錢,有了物質,會有更好的男人來守候你,就算沒有,起碼你不用再看人臉色,不用再受氣,更不會有人打你……女人,對自己好點…與其給男人省錢養小三,不如花錢好好犒勞下自己……”
真得很同情眼前的女人,卻也只能點到爲止,說完,莫晚朝她點點頭,隨即向前走去,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
擡眸瞥了眼一側的玩具店,閻心成擡腳追了上去:“莫晚……”
剛想問她怎麼不進去了,卻見她面色凝重,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尾音淡去,閻心成無聲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一直走,一直走,莫晚也沒說要去哪兒,閻心成只是關注着四周的動向,陪着她,在她過馬路的時候拉她一把。
看來,剛剛的事情,是真的刺激到她了!
認識這麼久,他還沒見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還是對着一個走遠的外人的咒罵。
走到一處空曠的廣場,兩人才停了下來,在一旁的休息木椅上坐了下來。半天的沉默之後,莫晚突然扭頭,對着閻心成,若有所思地突然問道: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嗎?不都說心靈美更重要?爲什麼那麼多男人在妻子懷孕的時候出去尋花問柳?那麼多男人在事業有成後就拋家棄子?是不是男人只有在窮的時候,才覺得心靈美更重要?其實,他們根本還是膚淺地只愛美女,只不過他們窮的時候,根本沒有資本去挑剔、去選擇,所以就給自己找了個高尚的藉口,用心靈美去圈套一個喜歡他們的女人,是不是?所以男人拼了命的奔事業,因爲有錢了,他們就可以擁有一切想要的!難怪現在的社會,女人越來越現實,整容越來越普遍…難道錢真能買來一切嗎?他們能一輩子都順風順水嗎?我真想知道當他們再度一無所有的時候…那些貼在他們身上的女人還拿什麼眼光看他?”
想起剛剛讓人極度心寒的一幕,莫晚的心上就像是紮了跟刺兒,無名仇恨的火在燒,再聯想到自己,心底剛剛有所緩解的恨意瞬間又膨脹了起來。
看哪個男人西裝革履的、有車有美女,還頗顯年輕,而他的太太,卻明顯一副中年婦女的架勢,可見,她這個後盾做的很稱職,卻是將男人照顧得無微不至到在外拈花惹草都多了更多的資本。
八百塊的娃娃,五百塊的衣服,男人對情人跟對妻子的差距…還真不是一般得大。她恨那個忘恩負義的人渣,卻也看不過那個楚楚可憐又趾高氣昂的美麗女人,做了小三還那樣的得意招搖,甚至沒有一點羞愧。她只能說,這個世界上,男人女人都一樣,都有善良的,也都有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公平,可惜,她不是主宰宇宙的神。
“莫晚,怎麼突然…這麼多感慨?!感情的事兒,誰對誰錯,從來就沒有個定論!這個女人變成今天這樣,你不覺得她潑婦式的態勢…也要付一定的責任嗎?當然,我不是說那個男人的做法對,只是說有些事,客觀一點講,不只是一個人的責任,凡事,有因纔有果!”
“就算這個女人是個潑婦,在家天天給他氣受,離婚是應該的,可還沒離婚就出來拈花惹草,這怎麼也說不過去!當街爲了小三打老婆,這種男人,該下十八層地獄!如果我是她老婆,我立馬同意離婚,先找個私家偵探拍下他偷情的證據,讓後讓他淨身出戶!我倒想看看一無所有的他還怎麼橫!以前,我以爲這樣的事只會在電視小說中賺人同情纔會出現,沒想到…現實中竟然真的有…對不起,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我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太好,又遇到這麼讓人窩火的事情,不發出來,我怕把自己憋病…你就當我發神經,左耳進右耳出就好了……”
一口氣說完,莫晚心情也舒暢了些,一擡眸,見時間竟然快過到十二點了,莫晚才驚覺出來太久了:
“沒想到這麼晚了,心成,我們該回去了!”
“既然出來了,也不差一時片刻!還有幾分鐘就十二點了…還記得前面不遠處的教堂嗎?很多時候,午夜十二點,都會有祈求愛情的男女去許願,既然讓你遇到了這麼不開心的事情,要不要去跟神父禱告一下,說不定回來你就豁然開朗了?!”
起身,閻心成建議着。
想着回去也就是睡覺,早點、晚點也沒什麼關係,難得出來一次,遙望着遠方的燈塔,莫晚輕輕點了下頭:
“好…阿嚏!”
伸手揉了揉幹癢的鼻頭,莫晚笑了笑,下一秒,一件米色的大衣便披到了她身上:“夜涼…小心別感冒了……”
幫莫晚拉緊衣服的襟口,閻心成剛想伸手牽她,突然又想起什麼地收了回去,聳聳肩,隨即轉過了身子:“走吧…”
擡腳,莫晚緩緩跟了上去。
愛情總會讓人變得瘋狂,特別是對剛剛陷入戀愛的男女來說。雖然已經步入深夜,可教堂的門外的夜市,零零星星地依然熱鬧,有的攤位已經在收拾裝車,有的攤位卻依然有顧客還在討價還價,走進教堂,正如心成所說,真得有幾對年輕的小男女正手捧水晶蘋果,虔誠地在叨唸着些什麼。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莫晚也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福…
走出教堂的時候,她的心情真的明顯平靜了許多,回家前,莫晚還特意買了一隻水晶蘋果做紀念…想着再心煩意亂的時候,也能有個慰藉的寄託。
待兩人回到家,已經將近一點,莫晚卻興奮地一點都不覺得困,下了車,將身上的衣服遞還給了閻心成:
“今晚…謝謝你!很晚了,早點休息!”
說着,莫晚朝他擺了擺手,兩人隨即分道揚鑣,心底連日的煩悶終於有所消散,莫晚臉上有了明顯真誠的笑意,連步伐都輕鬆了許多,殊不知,二樓某個窗戶邊,一道僵硬的黑影已然瀕臨崩裂,等待她的,將是一場前所謂的、更大的風暴…
全然不知危機已降臨,莫晚推開.房門的時候,手中捧着水晶蘋果,嘴角還掛着淺笑。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身子不自覺的一個戰慄,莫晚這時才發覺屋內的燈是全部開啓的,一擡眸,對上窗簾邊如墨滿溢的青黑臉龐,如凖的眸子陰森地定在她的身上,瞬間,一股寒流腳底竄起,臉上的笑意也瞬間僵澀。
只見閻擎宇一手緊攥紅酒杯,隱怒涔涔,幽深的眸子泛着腥紅的戾光,頸部明顯青筋跳動,煞是駭人!
莫名的恐懼,卻也只是轉瞬而已,片刻後,莫晚便挺起了身板,收回了目光。
她有什麼可心虛的?
就算她回來晚了,就算她跟心成出去吃飯遊玩了又如何?他做得哪一件事,不比她過分上千萬倍?!
他沒有資格用這樣指責的眼神瞪她!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個可憐的中年婦人的影像,第一次,莫晚認定自己理直氣壯,這就是男人嗎?對情人,柔情蜜語,對妻子,就橫眉怒目?雖然她還算不上實至名歸的妻子,卻是名副其實的!
攥了下小手,莫晚放下包包,剛直起身子,一道黑影陡然籠罩而下,擡眸,只聽‘砰’得一聲,隨即白光一閃,火光四濺,尖叫一聲,莫晚本能地閉起雙眼,後退着,雙手捂在耳邊尖叫了起來:
心蹭地一下竄到了嗓子眼,身子一顫,莫晚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還沒回過味來,突然一道勇猛而陰鷙的力道侵襲而來,瞬時,肩上多出一股鉗制般的兇悍力道:
“方莫晚,你好…你真是好啊!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嗎?!你知不知現在幾點了?你居然跟男人出去鬼混到半夜?看來我真的是對你太好了,纔會讓你一次次把我的警告當耳旁風,說!你們去哪兒了?都幹了些什麼?!”
噴薄的怒意如火山爆發,有那麼一瞬間,莫晚感覺自己的骨架都要被人生生捏碎了,悶哼了一聲,莫晚擡手,奮力的扒起肩上的手掌:
“嗯…好痛!好痛…你放手!”
“你還知道痛?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做得是什麼,嗯?”
一個用力將莫晚推到裡側的衣櫃上,閻擎宇倏地俯下了身子,尾音淡淡上揚,吞吐的怒火地彷彿都要將人生生焚化一般。手緩緩移向了莫晚的頸側,閻擎宇低沉的嗓音越發陰森陣陣:
“活活…掐死你!”
說着,閻擎宇的手還示意地往莫晚的脖子上圈去,一點點收緊…
心上怒火翻騰,閻擎宇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面前的這個女人氣炸了。
稀鬆平常的一趟公差,本來一切順利,她的出現,給他惹了點麻煩之餘,也的確給他震撼的驚喜。
那一夜後,他刻意抽出了時間想陪她逛逛,誰知這該死的女人,將他的情緒撩撥到了高處卻一聲不吭地就放了他鴿子,害得他一顆心幾天歸不了原位,連帶得,連宋芳菲的出現,都變得沒了意義。
有些事,最特別的並不在事情本身,而在於第一次。
她的出現給他留下的記憶太過深刻,以致於宋芳菲一通聲淚俱下的演出,竟然都再也感動不了他半分,連以往他們每次見面必做的事兒,他竟又再次拒絕了。
他不是沒有感覺,只是突然…不想那麼做!
甚至,因爲那個半合作的人渣欺負了她,爲了能給她出口氣,他連預定的回來日期都推遲了!
誰知他剛一進門,得到的居然是她跟閻心成外出的報告?!
從他進門,他就耐着性子在等,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給他玩過了十二點?!這還不算,回到家,看到他,不止半句解釋沒有,連個招呼居然都跟他打?
幾天不見,他怎麼覺得她的翅膀像是突然…長硬了?
越想越來氣,閻擎宇的手勁也在無意間加大了起來。
剎那間,莫晚彷彿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只是抓着他有力的手腕,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恐間卻難掩倔強。
以往,她一定會選擇息事寧人地主動示弱,可是今天,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她不是他的附屬品,難道她連出去透透氣的自由都沒有嗎?
臉色一點點漲紅,莫晚卻始終沒有吭聲,閻擎宇雖然怒氣難平,卻還不至於理智盡失到連這明顯缺氧的反應都看不出,越是想她求饒,偏偏莫晚還固執地跟他耗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閻擎宇還是等不及地倏地一下抽回了手,一個氣急敗壞地猛甩,莫晚差點一頭撞到衣櫃上,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莫晚頓時咳嗽不止:
“咳..咳……”
“說!你們晚上去哪兒了?都做了什麼?爲什麼這麼晚纔回來?!”
質問着,閻擎宇全然像是喝盡了乾醋的無理丈夫,叫囂着,他卻全無所覺。
直起身子,蹬了他兩眼,莫晚狠心,咬了下牙:“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是一千年前…”
言下之意,現在男女平等,以他們的關係,既然他的行程,不需要向她交代,那她的自由,也無需向他解釋。
“所以…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出去跟男人廝混了,是嗎?”
倏地一把捏起莫晚的下顎,閻擎宇一個甩手將她甩到了牀上,高大的身軀隨即壓了上去:
“那就給我好好記住,我閻擎宇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絕不拱手讓人!這是第二次,也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給我離他遠點!你要是再敢跟他單獨出去…我不止毀了你,也會徹徹底底…毀了他!還有…他從你這裡得到的,我都要加倍!既然他那麼…覬覦你,我就要你的身上…永遠都有我的味道!”
說完,一個揮手,閻擎宇俯身,一邊瘋狂地肆虐着,一邊粗魯地撕扯起莫晚的衣服…
“啊,閻擎宇!你個混蛋!你不要碰我!滾開——.”
掙扎着,哭吼着,莫晚被他強盜的力道嚇着了,本能地又垂又打,她的拒絕,無異乎火上澆油,瞬間撩起了閻擎宇更大的怒氣,扭纏間,卻見莫晚突然一個用力,猛地將正在寬衣解帶的閻擎宇推了出去,反噬的力道太猛,加之她又太過急於自他身下逃竄,莫晚翻滾起身,腳下一麻,沒站穩,本能的一手抓住了牀單,可還是單膝跪了下去,細白的膝蓋瞬時壓向了那玻璃酒杯的碎片上..
針扎一般的刺痛瞬間扎入肉裡,莫晚頓時疼得直抽冷氣,額頭也滲出了點點的冷汗。一動不動地扶着牀沿,竟連身子都站不起來了。
空氣中,霎時瀰漫起一陣刺鼻的血腥味。
臉色風雲突變,閻擎宇瞬間清醒,扣好尚未解全的腰帶,蹲了下去:“晚晚…”
閻擎宇的手還沒碰到莫晚,卻被她扭身揮手打了開去:
“你滾開!你不要碰我!”
唏噓着,莫晚的眼底已經有了淚花。人倒黴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今天簡直就是她的災難日,都半夜三更了,居然還要受傷?!突然間,鼻頭一陣莫名的酸澀,莫晚突然有種脆弱地想哭的衝動,不過,她還是忍住了!
理智迴歸,閻擎宇心底的一點點愧疚卻被莫晚的‘不識好人心’給生生打散了!
直起身子,閻擎宇的雙脣緊緊抿成了一條線,瞪着地下可憐倔強又狼狽的小女人,黑眸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扭捏地抓起破碎的衣服披在身上,莫晚隨即艱難地撐起身子,坐到了牀邊上…
雙手不自己地叉向褲兜,突然摸到了什麼的閻擎宇臉色突然又暗沉了幾分,隨即,掏出一個水晶原盒,瞥了一眼,擡手就朝莫晚的胸前砸去:
“外面聽話的女人多得是,你還真以爲我喜歡碰你!”
氣得面紅耳赤,倏地擡起眸子,卻見閻擎宇彎身拾起地上的西裝,轉身朝門口走去。
拉開-房門,步子一頓,想起什麼地,又補充道:“記住我說過的話,再有下一次…就算你殘廢了,也別想我會放過你~!”
話音落,又是砰得一聲,莫晚只覺得腳下餘顫陣陣——
屋內一片靜默,呆坐牀頭,半天,莫晚一動未動。
直至膝蓋上再度傳來疼痛,莫晚纔回神,起身,一圈一拐地搬出了醫藥箱,先是用鑷子挑了下玻璃碎渣,又用酒精消了下毒,馬馬虎虎地上了點止血藥、便纏上了紗布。
一番折騰,腿上的痛感轉爲麻酥酥的火辣,莫晚也開始覺察到了睏意,將藥箱放到了一側,瞥了下門口,輕輕嘆了口氣,便躺了下去,闔上了眼睛,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有悲卻也有喜,可她的心情卻極致鬱悶堵塞,腦海中不停回想地卻只有一個認知:
他去找別的女人了,他的女人,不是…非她不可!如果你覺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