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她走了?
莫晚還未及回神,一道冰涼的水花撒直接對向了她的臉。
儘管開的是熱水,可剛開始的瞬間還是冰冷刺骨的,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被瀝石磨破皮的美背一沾水。疼得莫晚滋滋直咬牙,淚水融入水花,求生的本能讓她掙扎地越發激烈了:
“閻擎宇!你個沒人性的!你還嫌我受傷不夠、你還要欺負我?爲什麼你們男人都這個德行?!只管自己開心,從來不問女人願不願意?!你們還是人嗎?跟動物有什麼區別,見了母的。就四處亂髮情…”
想起自己看到他之前。他身旁還坐着別的女人,而他更是當衆將手伸進了女人那裡,如果不是他嚇得,她怎麼會發生那一連串的不小心?!現在,他還想對她動手動腳?!自己髒得像泥鰍,他還想污染他嗎?
也不吭聲,閻擎宇只是拿着浴頭,不停地對着她的臉、她是身上衝洗着。
直至莫晚用力打掉了他手中的淋浴器,閻擎宇才一把將她推到了一側的牆面上,倏地俯下身子,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身上沾染了水滴,莫晚絕美的曲線越發一覽無餘,頭髮凌亂的低着水,臉上的妝容雖然沾了水。卻沒有花得很厲害,妖嬈的面孔在狼狽的映襯下,越發顯得嬌美可憐,讓人控制不住地想要…狠狠摧毀。
糾纏着柔軟的脣瓣,閻擎宇的頻率有些明顯失控的瘋狂!
“嗚…嗯…你還是人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剛剛纔將我推給別的男人,現在卻想對我做這種事?!”
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身上的男人,莫晚粗喘着,扭動着,叫罵出聲。無恥的人她見多了,這麼無恥的,真是頭一次見!她再賤,也不至於賤到這種程度
!
“蠢女人!笨蛋!你這種人,把你賣了,你也只會替人數鈔票!”
強力的壓下身子,閻擎宇心底的火氣已經因爲一個撼動人心的吻而有所消散。
“如果我不笨,我怎麼會有今天。我怎麼會跑來這裡?!我又怎麼會這麼被人欺負?閻擎宇,你有沒有過渴望完整的時候?你有沒有真心在乎過一個人,在乎到爲了他可以捨棄自己的一切、甚至放棄所有的自我?你知道我爲什麼選擇你?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完整過,我努力、我期待,我只是不想我的一輩子都這樣,我只是想要一次隨我心願的完整無憾…本來我有機會的…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說服自己接受了命運,我不想我的孩子跟我一樣,所以我讓自己努力的喜歡你…愛上你……你可以不接受,可你爲什麼要這樣傷害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不該來,我回去!我回去!還不行嗎?”
想起從小到大。她最多的願望就是能讓爹地多陪陪她、抱抱她,像每個正常的父親一樣。可是父親身心受創,孤僻地根本不喜歡與人親近,甚至連牽她手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可爲了討爹地開心,她一直按照他想要的方式生活,去學各種不管自己喜不喜歡的才藝,努力考第一,努力拿獎,就算自己喜歡同班的同學,她也不敢親近,有人表白,爹地不喜歡,她再有好感,也會努力壓下。
她一直渴望有個完整的家,可她沒有媽咪,這個世界上,爹地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好不容易有人關心她、愛護她、還過了爹地那關,她第一次有了被人關愛的幸福感覺,她憧憬着跟心愛的人組建一個美滿的家庭,生個可愛的孩子,然後開開心心過一輩子!
可就在她希望即將成真的時候,他卻毀了她的一切!
她有了孩子,卻不是心愛的男人的!她的第一次,她的第一個孩子,都不是給自己想給的人,這對女人來說,不是傷害而已,而是殘忍!
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她努力想要改變這種狀態,他卻一次次摧毀她的希望……
往事歷歷,莫晚不禁悲從中來,推打着閻擎宇,淚如雨下。
一句話,戳到了閻擎宇的心口上,有那麼一瞬間,自莫晚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依偎在母親的懷中,期盼爹地回家,期盼着爹地帶他去爬山、去騎馬,像同學的爹地一樣----
曾經,他也那麼渴望有個完整的家,不,應該說,一直以來,他都渴望有個完整的家,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渴望已經被仇恨刺激到消失不見了
!
他所作的一切,不再是爲了自己的完整,而是爲了他們的…不完整。
這一刻,閻擎宇的內心…再度被人觸及了!
擡手,閻擎宇輕柔地拂去了莫晚眼角的淚滴,冷脣輕扯:“你真得以爲…他…是你的機會?”
身子一顫,莫晚有瞬間的閃神,他言語中的輕蔑嘲諷,她還不至於傻得聽不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真得…瞭解他嗎?”說着,閻擎宇蜷起的紙背在她線條分明的臉側輕輕摩挲着,感受起她粉光若膩的細滑。
“不要賣關子!你到底要說什麼?!”
拍掉他放肆的大掌,莫晚有些莫名的生氣。雖然不能跟心成走到一起,可潛意識裡,她還是討厭他背後的詆譭,畢竟,閻心成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美好,特別在一刻的對比後,更是比他好太多
“這樣就生氣了,嗯?看來你還挺在乎他的嘛?”
倏地捏起莫晚的下顎,力道一點點加大,閻擎宇莫名的惱火。一個樣樣不如他的男人,搶了他所有的父愛,難道在她眼裡,他也比不上那個一事無成的男人嗎?
“你放開我!跟你這種人渣…沒法溝通!”
氣沖沖地扯下他有力的手掌,猛地一推,莫晚護着自己,就想離開。
伸手,閻擎宇一把又將她按回了遠處:
“如此極致的美麗,一個陌生的男人都抵不住誘惑,一個近水樓臺的男人…居然還能讓你保持完整多年….你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嗯…”
悶哼一聲,莫晚臉色一陣又羞又憤的漲紅,伸手又朝他的手腕打去:
“放手
!別把每個男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齷齪!”
隨手一勾,扯開她貼身的衣物,閻擎宇倏地俯下了身子:
“至少…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不會裝腔作勢掩飾自己的喜好與慾望,想要,都不敢要!你知道一個男人…什麼時候才能對這樣一個芬芳四溢的絕色…長期隱忍不見嗎?你說是因爲真愛、不正常,還是……”
心裡有別人?!
最後半句,他尾音淡去,卻是不言而喻。
炙熱的氣息吞吐在莫晚敏感的耳側,閻擎宇的話卻字字宛如冰島。見莫晚臉色乍青乍白,閻擎宇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冰冷的脣熨燙在白皙的肌膚上。
他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確定閻心成對她不是真心的,而是知道閻心成在她之前暗戀過宋芳菲,甚至選擇出國求學,甚少迴歸,其中都不乏這樣的因素。
而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的心目中能成爲‘完整的希望’,其他的地方都可以不足,愛,自然是十成十的,可是他確定,閻心成,不是。
而未成形的暗戀,不是傻子,自然都不會坦白,所以,他很肯定,莫晚並不知道這段過去,而他的點醒,一定會讓她有所聯想。
他的話半真半假,卻讓莫晚真得開始有所質疑,即便閻心成已經被劃爲過去,他還是成功毀去了她記憶中最後的一點美好……
“你好可惡!你不要碰我!剛剛纔狠心地都不管我死活,現在還想對我做那種事?!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心底的陰暗又加大了幾分,捶打着身上的魔鬼,莫晚情緒有些明顯的激動。而閻擎宇雙眸幽沉,已經明顯薰染了情慾的顏色。
抓住莫晚的小手定到頭頂,閻擎宇明顯耐心有失的心浮氣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都這樣了,如果我還不做點什麼…可真要天打雷劈了!別怪我狠…記住,這可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意有所指地瞥了莫晚一眼,閻擎宇倏地俯下身子,密密麻麻的吻暴風驟雨般狂襲而至..
衣物飛散,水花四濺,一步步掠奪的戰爭急速蔓延,愈演愈烈,伴隨着陣陣濃郁的曖昧氣息,美麗又罪惡的夜頃刻拉開了帷幕.
“嗯…不…不要……”
“閻擎宇!你不要太過分……”
“我向來都是這個樣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糾纏着,半夢半醒間,莫晚恨死了自己的不爭氣,前一刻,還恨他恨得牙癢癢,可他一碰她,她竟然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沉迷,這樣不由衷的感覺,讓她像是遊走在罪惡的邊緣,羞愧難當。
突然感覺到身下的異樣,驀然回神,驚覺他又要直奔主題,瞥到牀頭一側邊緣的白色手抓包,突然想起什麼的,莫晚掙扎着仰擡起了身子:
“等…等等……”
垂眸,閻擎宇卻怒意爆棚:“我從來…不用這個!”
該死的女人!她包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難不成她進夜店就存了這種心思?越想越氣,閻擎宇的力道也十分過火。
“嗯…可…現在我…我還在哺乳期,不適合吃太多…避孕藥……”
前兩次,一次是僥倖,一次是她的安全期,剛剛已經沒有做防護了,他這麼個頻率,再這麼下去,太危險了!
“所以你就變得這麼殷勤了,還自備了這種東西,還帶進了夜總會?生怕男人對你起不了歪念,是不是?你應該多備幾個尺碼,那樣…才能適應更多的男人!”
“呃..?這個還有尺碼嗎?心成…沒告訴我…….”
一陣錯愕,莫晚不自覺地低喃出聲,捕捉到閻擎宇臉色的突變,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莫晚倏地咬住了脣,這纔想起…似乎他剛剛的口氣…也有些酸澀的不對勁。
“又是他?
!他管得還真多?!下一次,你可以詳詳細細地告訴他…我要你的…每一個細節!”
怒不可遏,閻擎宇每一個動作,都燃起報復的烈焰,焚燒地摧毀一切。
這一晚,閻擎宇還是失控了,前前後後,反反覆覆地重複着同樣的動作,直至兩人都精疲力竭,夜的遊戲才步入尾聲。
第二天一早醒來,望着懷中酣睡的甜顏,凝望在被他吮吻得變得幾近透明的妖嬈紅脣上,閻擎宇滿足地眯了眯眼睛。
柔和的陽光,溫暖的平靜,這樣的早晨,竟讓他突然有種賴牀的衝動。( 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擁着懷中的軟玉溫香,輕眯着眼眸感受了片刻,閻擎宇還是緩緩放下她。可惜今天,他沒有懶惰的權利。
一天的奔波加上一夜的折騰,這一覺,莫晚睡得很沉,直至十一點,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她才緩緩睜開了眼,而牀側,早已冰冷----
僵澀的身軀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眨巴着大眼,瞥了瞥輕搭在枕側的手臂,莫晚這才發現,青紫的印記上似乎還有些發黃的痕跡。
‘他幫她…上了藥?’
難怪她可以睡得這麼安穩!
昨夜的驚心動魄腦海再度映現,坐起身子,莫晚的臉色瞬間黯淡了幾分,一擡眸,見牀頭放了一張紙:
‘去談生意,餓了自己叫東西吃…等我!’
龍飛鳳舞的幾個字,亦如他的人,有力而張狂,沒有署名,只有一句簡單的交代。
唸叨着,莫晚彷彿還能感覺到字裡行間的命令口吻,特別是最後那兩個刻意放大的字。
‘談生意?哼!’
不自覺地撅了撅嘴,一想起他談生意的對象…是昨晚要欺負自己的那個人渣,莫晚心底就極度不舒服
。
昨晚,他爲了生意都能棄她於不顧?如果再跟他在一起,被那個人渣看到,難保她不會第二次被賣!他不也說‘她是那種傻到被賣了、還會替人數鈔票’的嗎?
聽他的話,她腦子才純正秀逗了!
掀開被子,莫晚翻身下牀,隨即快速轉進了浴室。
衝了個澡,梳洗了一番,即便肚子已經餓得咕咕抗議,她還是先行收拾了行李。打包好了一切,她才從酒店直接點了餐,飽飽吃過後,拉着皮箱,退了房。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莫晚的緣故,這一天,閻擎宇的心情格外的好,接連跑了多個地方,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累,也不覺得趕,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心情盪漾到脣角一直是上挑的。
心裡像是有道聲音一直催促着閻擎宇的腳步,三點剛過,他就結束了所有的會晤,準備提前休息,回去好好陪莫晚走走轉轉。
第一次,有種想要放鬆玩樂的期盼與雀躍,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花店,閻擎宇中邪似的在門口來來回回饒了三圈,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闖了進去,而後捧了一大束嬌豔欲滴的香水百合出來。
雖然不是沒給女人送過花,可以往,他從來都是一個電話就搞定,除了掏錢,他一概不知。這一次,西裝革履的他,捧了一大束嬌豔的花朵走在大馬路上,可想而知,周圍投射而來的豔羨目光是多麼的驚人!
而閻擎宇,也深深切切的感覺到了,甚至還羞赧地一陣臉紅髮熱,差點沒直接就將花給丟進垃圾桶裡!
天知道,他從來沒在大街上這麼引人矚目過,在他眼裡,這就是…掉價的!丟人!
最後,他幾個大步快速奔回了車子。
興匆匆的回到賓館,他的腦海中還浮想着莫晚看到花束時可能會有的表情,或是驚喜,或是不敢置信…最有可能的……應該是罵他‘發燒了’吧!
嘴角噙着笑,閻擎宇直奔目的地而去,到了門口,擡起手背,閻擎宇瞬間傻眼了
。
只見房門大敞,門口立着一個簡易的清潔車,裡面還傳來陣陣嗡嗡的聲音,似乎是…清潔工…正在打掃。
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閻擎宇愣了片刻後,纔想起什麼得伸手敲了下門。
隨即,一名身穿白色統一工作服的女子走了出來:“先生,有什麼事嗎?”
“這間房的…那位小姐呢?”
“小姐?呃?!這個…我不清楚,我是接到退房的命令,纔過來清理的!先生,具體的,您還是去一樓的櫃檯服務處…諮詢一下吧!”
說完,服務生恭敬的彎了彎身,再度開啓吸塵器,走了進去。
“退…退房?”
滿腔的熱情瞬間被破滅,閻擎宇岑冷的脣角瞬時抿成了一條直線,瞪着手裡招搖的百合花,一陣怒氣翻涌,擡手,丟進了垃圾桶。
轉過身子,閻擎宇還憤憤地低咒了一聲:
“我真是吃錯藥了!”
憤憤離去,背後,工作人員打掃完衛生,卻樂得額手稱慶,捧着一束撿來的大捧鮮花,羨煞了一羣旁人。
一天去,一天回,折騰了一次,莫晚再度進門的時候,外公剛剛離去。
雖然辜負了老爺子一片苦心,倒也省了跟他解釋的麻煩,將行李交給傭人,莫晚便直奔嬰兒房去。雖然才離開了片刻,莫晚抱着孩子,已經開始有些愛不釋手。
而寶寶似乎也能感應到什麼一般,看到莫晚,格外興奮,手舞足蹈,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一天,莫晚一直抱着不睡的兒子玩到晚上八點,才得以回房休息。
時間飛快,三天轉眼而過,可閻擎宇卻並沒有回來,接連幾天,也沒有他的任何的消息。自己不辭而別,沒給他留下隻言片語,雖然心裡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妥,可潛意識裡,莫晚就是想試試,自己的離開,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可惜,她失望了
!
他既沒有來電質問她爲什麼,也並不關心她是否已經安全到家,甚至過延期未歸,他也還是一如往昔地…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在他心裡…她終歸什麼都不是!即便,這一次特別到…她千里迢迢跑去找過他,兩人還曾經那樣無隙的親密過。
不知不覺,又到了寶寶打疫苗的日子,心情有些煩悶,莫晚也想借機出去走走,便沒再要求醫生來家裡,而是帶着孩子去了醫院。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莫晚跟賴新柔已經比較熟識。先去兒科給寶寶打完針後,莫晚便想去婦產科跟她打了個招呼。
本來就是想要多走走、散散心,莫晚便沒有選擇電梯,而是抱着孩子,從二樓的樓梯慢吞吞地往五樓爬去,誰知,剛踏上五樓的地板,竟然跟宋芳菲打了個照面,不約而同地,兩人都停下了步子,有些詫異。
莫晚是沒想到她會出現在婦產科,而宋芳菲是怕被人認出而捨棄了電梯,卻沒想到,在這兒跟她不期而遇。
摘下墨鏡,宋芳菲笑着看了莫晚一眼:“方小姐,好久不見,真是…好巧啊!”
“宋小姐..好,好久不見!”
禮貌地,莫晚也回了一句,單手抱着孩子,還主動朝她伸出了手。不管喜不喜歡,她不能總一直在這個女人面前失禮。
簡單地握了個手,兩人便沒再交談,莫晚擡眼望着門口的指示牌,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疑惑----
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思,宋芳菲主動開口做出瞭解釋:
“女人就這樣,工作、情感壓力一大,一過度奔波,身體就會透支,就容易月經失調,內分泌…紊亂,哎…女人再強,承受力較於男人,先天就是差了點…”
知道她是在跟她解釋她出現在婦產科的原因,可莫晚卻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畢竟她的反應只是人之常情,對她的事,她其實並沒多大興趣,禮貌地笑着,莫晚輕聲應了下:
“呵呵…”
彷彿怕她不相信一般,宋芳菲又繼續道:
“這女人的身體就是經不起折騰,這月經一不調,氣色好像都差了些…如果不是這幾天接連在k市來回奔波,應該也至於如此…”
一聽她提及k市,莫晚本能地想到了‘閻擎宇’,心倏地‘咯噔’了一下,她卻沒有出聲,倒是宋芳菲,移到一側,突然又開口問道:
“方小姐跟擎宇…應該還沒結婚吧
!”
知道她明知故問,揪着心,莫晚卻不能否認:“嗯!”
“怎麼還不結婚?你們孩子都有了,按理說….早該結婚了啊!”
表面上宋芳菲不動聲色的關切,心裡卻已經恨得牙癢癢。
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雖然他多次說過要娶她,她也沒打算這麼早懷孕,可事實上,每次,他也都有做防護的!可他竟然讓她有了孩子?!
還記得兩人在一起的熱戀期,她曾經無數次暗示安全期,不想他做防護,他卻故意裝不懂,他那麼小心謹慎的一個人,她知道,這個孩子,絕對不是意外來的!
一句話,準確地扎到了莫晚的心口上,她卻無從回答。
本來她急着找閻擎宇,急着掌握先機,就是想親口問問他,到底對她跟兒子做什麼打算,有沒有想過要娶她、給兒子一個正式的名分…
沒想到,三番兩次,都出了意外,她始終沒有機會開口。
這一次,宋芳菲點出,知道她的用意一定不單純,莫晚卻真的給不出答案。
莫晚是失神啞然,讓宋芳菲一陣莫名的得意,眼底一絲不屑一閃而過,表面上卻裝得極其溫婉柔和,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很惋惜地繼續說道:
“哎,擎宇表面上雖然很花心,其實是個很死心眼的男人,當他愛上一個人,比任何男人都會死心塌地,不顧一切。四年來,他跟我求婚無數次…可惜我爲了追求夢想,爲了事業,冷落了他,才讓他不得不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求安慰…我知道他只是想刺激我,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有信心…可我忘了,他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容不得別人一味拒絕…或許真是我當年給他的傷害太大,才導致他至今都無法忘懷吧…”
輕柔地說着,宋芳菲一副很瞭解閻擎宇的樣子,言語間的遺憾跟後悔不言而喻,得意也是顯而易見
。
輕輕抿了下脣,莫晚卻只是靜靜聆聽着,心中卻難免哀傷:
原來,他跟這個女人求過婚,而且還不止一次?
這的確…讓她太震驚了。
有一點,她始終想不明白,愛情不該是聖潔而純淨的嗎?既然他如此愛她,又怎麼能同時跟那麼多女人有..染?而她,既然也愛這個男人,又怎麼能容忍別人來分她一杯羹?!
最後,莫晚只能說,他們兩個…都是奇葩!不,三個,她也算其一。
見莫晚似乎反應不大,宋芳菲彷彿陷入沉思般,又繼續說道:
“還以爲愛情真的可以天長地久,沒想到,還是經不起時間的磨礪。或許愛情不會消失,可惜我以前做得太絕了,即便現在備受煎熬,也無臉回頭了…不過,前幾天我去k市看他,看他一臉冷漠,卻一直陪我參加活動到最後…我能感覺得出,曾經的愛,還在,只是他現在也還是恨我罷了…這樣,雖然遺憾,我也算很滿足了…”
有意無意地,宋芳菲總在意圖暗示着什麼,即便不想聽,莫晚也不好意思跟她撕破臉,就有一句每一句的聽着,直至聽到他們在?市的動向,她的臉色纔有些微微的動容。
原來他延遲迴來,是因爲她?
一想到自己也曾特意跑去?市看他,受到的卻是全然不同的待遇,莫晚心裡就不能不恨,不能不在意。
觀察着莫晚的反應,宋芳菲看似漫不經心地,再下狠藥:
“其實擎宇一直不怎麼喜歡小孩子的,他覺得小孩子吵吵鬧鬧、會影響兩人的感情,特別對未婚先孕…一直極度反感的!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不知道方小姐怎麼讓他破的例…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起了過去,好奇隨口問問…你別介意
!”
眼見該說的,都差不多了,宋芳菲隨即找了個藉口準備離開:
“我突然想起還有個活動要趕着參加!方小姐,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說完,她戴上墨鏡,揮揮手,轉過了身子,嘴角還挑起一抹輕嗤的不屑。
這種要相貌沒相貌、要身材沒身材的女人,憑什麼跟她爭?就靠那爭氣的肚子嗎?生孩子,女人,誰不會啊!想用孩子搶她的男人,做夢!
一想起自己不遠千里跑去k市想跟閻擎宇複合,卻被他婉拒地丟在賓館不理不睬的情形,宋芳菲就莫名的生氣。
她現在是當紅的影后,多少豪門貴胄捧着千金萬金只爲跟她吃頓飯?她怎麼能輸給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莊大宏劃。
萬利集團的ceo,年輕有爲的俊總裁…論財力論物力,論身份論地位,有幾個男人比得上他?那些糟老頭…怎麼配得上她?如果不是他行事太過乖張,她不敢貿然公佈他們的關係,現在她早就是最受人羨慕的豪門貴婦了!
目送宋芳菲自信張揚的背影離去,莫晚心底一陣七上八下的不舒服。
跟她比起來,她真是太不瞭解閻擎宇這個人了!或許他本來就深沉地不想被人看透,所以言行舉止隨心所欲到飄忽,突然,一陣孩子咿咿呀呀的低笑聲響起,瞬間回神,望着懷中無憂無慮的可愛兒子,莫晚的心不免又一陣揪疼:
‘寶寶,媽咪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想你永遠保持這樣的笑容…媽咪錯了嗎?媽咪曾經猶豫過不要你,可現在看到健康活躍的你,媽咪慶幸自己的決定,媽咪不後悔…媽咪會一直愛你,疼你…’
輕撫着寶貝兒子的稚嫩的小臉蛋,莫晚的臉上卻劃過無盡的苦澀。有些事,總有讓人飛蛾撲火的理由,如果註定要做折翼的飛鳥,她也會努力重生。
抱緊懷中的孩子,莫晚擡腳往裡走去。
這一天,宋芳菲的一席話在莫晚心底掀起了無數想象的漣漪,再加上閻擎宇出差的延期、毫無消息,一切的一切,讓莫晚都不能不浮想聯翩
。
可能是出去玩累了,還沒回到家,寶寶就已經睡着了,不經意間對上那一張縮小的俊顏,莫晚平靜下的心情又一陣浮動。壓抑地鬱悶,傍晚時分,莫晚又下了樓,想要出去門口透透氣、散散心。
心不在焉地垂頭喪氣地,剛到門口,突然一道如風的勁道力量刮過,身子一個踉蹌,伴隨着‘噗’得一聲,莫晚也不自覺地跟着悶哼了一下:
“嗯……”
穩住身子,莫晚一垂眸,地上散開的報紙上,熟悉的賓館門前,一對男女親密相擁、深情凝望的巨幅畫面闖入眼簾----
一怔,莫晚還是緩緩彎身…撿起了地上的報紙。
倒黴的一天,倉皇的一撞,閻心成的心情越發糟糕,倏地擡眸,見是莫晚,到了嘴邊的火氣…又瞬間壓了下去:
“莫晚?!你…你這是要出去嗎?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就愛捕風捉影,沒什麼好看的!”
一見莫晚的反應,突然想起自己剛剛看過的報紙內容,伸手,閻心成就想去奪。
攥緊手中的報紙,莫晚回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不!我想看…”
手緩緩鬆開收回,閻心成的臉色明顯有些異樣,而莫晚,慢慢垂下了眸子。
報紙上並沒有什麼太過的刺激,不過就是最稀鬆平常的明星富豪幽會的陳詞濫調,如果說真有什麼特別的,那就是這個富豪…多少跟自己沾點邊而已。
大致瀏覽了一遍,莫晚的心頭卻又像是壓下了一塊巨石。宋芳菲沒有承認兩人的關係,卻也沒有否認,甚至當面宣稱自己的確是特意去的,這兒無異於當衆的示愛表白!
而最讓莫晚耿耿於懷的是…同樣的事情,不同的人做,閻擎宇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他是去公幹,卻刻意抽出了時間陪她。
心,堵得不舒服,闔上報紙,莫晚隨即遞迴給了閻心成。
見她臉色有些難看,閻心成心底的自責又多了幾分:他不該把報紙帶回來的
!
今天真是他的倒黴日,跟朋友喝個咖啡,卻灑了一身,早點回來想換件衣服,沒想到…又撞到了她。
見莫晚轉過了身子,閻心成急切地再度問道:“這麼晚了…你是要出去嗎?”
“嗯,我想出去走走,在家…憋太久了!”
淡淡的嗓音平靜無波,閻心成卻聽出了她話語間無奈的憂傷。
握着報紙的手緊攥了下,無意識地,閻心成深深地凝望望了她一眼。
‘他們本來可以很幸福的,可惜----’
“你…還沒吃晚飯吧!想不想…再去回味一下…你最愛的味道----名品街的章魚小丸子?!”
擡眸,望了眼窗外暗下的天色,突然間,莫晚真的有些心動了。
她向來討厭海鮮的腥味,可長時間不吃又會想念得緊,對那兒章魚小丸子,她也是從一點不吃,到莫名其妙地就愛上,甚至越吃越挑剔,到了最後,只愛名品小吃街的固定一家,那個時候…只是一盒小丸子,她就真得可以很快樂!
似乎真的太久沒有那種感覺了,她都有些忘記…那美好的滋味了。
不自覺地,莫晚輕輕點了下頭。
“那我…回房換件衣服,你也回去準備一下,多穿點,晚上冷!?”
交代了一聲,閻心成滿臉雀躍地飛奔上了樓。
望着那輕快的背影,莫晚的心裡卻不由得劃過一抹刺痛的哀傷:如果他是孩子的父親,她現在一定…非常、非常地幸福!
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片刻後,莫晚也擡腳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