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一次復修遠回來後便再沒了音訊,手機打不通。連小吳也聯繫不到。整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半,了無蹤跡可尋。
路蔓突然想到他最近的任務——和警察一起抓到那批逍遙法外的毒梟。爲他父親報仇!
三歲小孩都能想到這是一件異常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是要搭上性命的!
分析到這裡,她有些坐立不安,雖然他請了菲傭照顧她三餐飲食,但是一點兒胃口也沒有。腦中總是閃現出一些不好的猜測,心慌得厲害。也有衝動時不時地佔據她的心頭。
但是,她知道。這個處在這個特殊是不允許她胡來的。任性只會給他添麻煩。
所以,她選擇等待,從早上到晚上,手裡都拿着那本《百年孤獨》。其實到底看進去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
真心慌難定時,她就選擇去小花園裡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或者乾脆睡覺,孕婦本來就是嗜睡。這下她基本上每天都是在牀上度過的。
那個菲傭凱莉對她這個狀態很是擔心,見她躺一次就要問“是否需要去醫院做個檢查”,每次都被淡淡的笑容給打斷。
這樣無聊的生活中膽戰心驚地過了一個星期。
似乎事情的轉機要出現了。
這一天。她剛坐在餐桌前發呆。緊閉的大門處竟突然想起了一陣門鈴。
她兩眼發光,掩去憔悴之色,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幾步奔向門口,五指搭上了冰涼的門把。
門一點點的打開,陽光也緩緩傾瀉進來,似乎能驅走一切陰霾。
可是理想和現實總是對比鮮明,入目的男人雖然也是高大帥氣,卻不是她想看到的那個人。
努力壓制主漫上心口的失望,路蔓上下打量了站在門口含笑的男人兩眼,奇怪道:“沈琛,你怎麼來了?”說着,也不怠慢,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
這個沈琛可以算的上是和復修遠關係比較好的男人了,在他們剛結婚時,兩人經常廝混,只是最近一段時間關係彷彿淡了許多,很少看到他們在一起了。
沈琛也沒謙虛,直接換了鞋進去,朝沙發上一坐,舒舒服服地翹起了二郎腿,倒是把這裡當做自己家了。
她多多少少能瞭解一些他的性格——標準的花花公子,放/蕩不羈型,比之復修遠,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到聲響趕來的凱莉看到這個情況倒也淡定,和她對視了一眼,便主動去廚房沏茶。
沒一會兒,冒着嫋嫋熱氣的茶便被端上了茶几。
路蔓在深琛對面的沙發坐下,倒也不急,大概猜到可能和復修遠有關。先是輕啜了口熱茶,後纔再次開口,“沈先生,您到底有何貴幹?”
沈少也不急,裝作沒聽出她話語中的不耐,也有模有樣地吹了吹漂浮在表面的茶葉,抿了一口,“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修遠。”
“他不在家。”
她直截了當。這個沈琛除了上次主動登門爲**求情,還真沒有和他單獨相處的經歷了。
所以,路蔓這時也算不上泰然自若,總感覺出了什麼事,所以話裡不由夾雜上一絲急切,“你就直接說來意吧,就憑你和修遠的關係,我們之間不必拐彎抹角。”
聞言,男人的眸子一亮,將身子微微傾向她,饒有趣味道:“果然,你變得更有自信了,怪不得……”
然而,話說到一半,他就後知後覺地停住了,抿脣含笑、別有深意地地看向路蔓。
她被他的目光看的通體生寒,不自在地抿了口茶道:“怪不得什麼?”
可是,她的問題似乎被他給刻意忽略掉了,隨意地伸了個懶腰後,半撐着頭望着她,懶懶道:“啊,其實,我真的是來度假的,房子就在這棟旁邊,所以,順便就來串串門了,沒想到修遠卻不在家。”
“哦?是嘛?”對方似乎不信,自顧自地環視了一圈屋子,淡淡反問道,“那你怎麼好端端地住到這裡來了?這不恰恰說明他的心裡還有你的嗎?”
復修遠的心裡有她?
這句話在路蔓腦中的反響很大,幾乎是在她交錯的神經間炸響的。那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反反覆覆的就只是這一句遙遠而不可及的一句話。
她恍惚的狀態卻讓沈琛微微勾起了脣,眉眼也彎成了一道恰好的弧度,似乎勝券在握,正準備開口,卻被她接下來的話給逼停了。
“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是和他籤離婚協議書的,也沒想過會在這兒住下,”
路蔓心裡有了數。
她是知道離這棟別墅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幢造型差不多,但少了小花圃的房子,只是沒想到是屬於沈琛的,果然兩人的關係很好。
聽到他提復修遠,她的心裡不由升起一股希望,話在嘴裡轉了幾遍後才問道:“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嗎?”
聞言,對方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但是轉瞬即逝,下一秒又是那紈絝公子哥的模樣,笑着反問道:“你都不知道,我哪能清楚?”
此時的她很細心,當然沒有錯過他那一刻奇怪又極力掩飾的表情,心中暗自奇怪,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微微垂下頭喃喃道:“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會知道了。”
她的聲音很低,卻被刻意留心的沈琛聽的一清二楚,表情又有了微妙的變化,仿若不經意地問道:“他走的時候沒告訴你嗎?”
聽到他這句類似試探的話,路蔓心裡的疑惑又更深了,開始懷疑起他的目的。
搖了搖頭,道,“他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跟我說,所以,我也在等消息。”
沈琛的眸光微閃,繼續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們倆還好嗎?”
她的身子一僵,想不通他什麼時候對她和復修遠的感情這麼關心了。
保險起見,她故意啞着嗓子,緩緩道:“和以前一樣,不鹹不淡,跟……離了沒什麼區別。”
“哦?是嘛?”對方似乎不信,自顧自地環視了一圈屋子,淡淡反問道,“那你怎麼好端端地住到這裡來了?這不恰恰說明他的心裡還有你的嗎?”
復修遠的心裡有她?
這句話在路蔓腦中的反響很大,幾乎是在她交錯的神經間炸響的。那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反反覆覆的就只是這一句遙遠而不可及的一句話。
她恍惚的狀態卻讓沈琛微微勾起了脣,眉眼也彎成了一道恰好的弧度,似乎勝券在握,正準備開口,卻被她接下來的話給逼停了。
“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是和他籤離婚協議書的,也沒想過會在這兒住下,就這麼傻傻地等他回來,恰巧你來了,倒讓你誤會了。”
她涼涼一笑,笑容裡都是真真切切的悲慼。
其實,若是沈琛不問,她也許就真忘了最初的目的了,繼續做着不明不白的妻子,忍受着接踵而來的打擊。
路蔓的回答明顯不是他想要的,也不甘心就這麼罷休了,提出了一個最明顯的問題,“既然這樣,那你爲什麼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眼神由期待轉爲失望。難道你不承認你愛他?”
對,這就是癥結所在。
深琛認爲自己抓住了重點,眼神又開始輕鬆起來,緊緊盯着面前的女人,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他算是戳到她的痛處了。
她抿了抿脣,大拇指扣在茶杯的邊緣處,沒吐出一個字都是異常艱難,“呵,這個原因就很簡單了。”她緩緩擡起頭來,強顏歡笑,“因爲我愛他,他卻不屑於我。”
這是一次痛苦的單戀,也是一場不辛的婚姻。
至此,深琛本來笑意吟吟的面上已然沒有任何笑容了。一瞬間,竟然陰沉得可怕!
她很明顯的發現了,但爲了不打草驚蛇,反而不動聲色試探道,“謝謝你關心我們的感情。這段婚姻已然走到盡頭。所以,如果你見到復修遠,請幫我轉告他……”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轉告他,我已經等了兩年半,實在是等不起了。”
男人微微皺眉,似乎對她這個絕望的回答很不滿意。爲了掩飾煩躁,他抿了口茶試着勸道:“其實,我覺得你們之間還是有可以挽回的機會的。哎,實話告訴你吧,據我所知,修遠根本就沒有明面上對你的那般冷漠。”
他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讓她一下子消化不掉。
見路蔓的吸引力都被他轉移過來了,不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繼續道:“你看,**被雪藏,幫你奪家產,甚至那次我替你送早餐和食材也是他叫的。綜合着一系列的事情,你難道不覺得他對你還是有一點點在意的嗎?”
他每舉一個例子,她的心都要不可抑制地抖上一次。最後,等他說完了,她都沒能反應過來,呆呆地睜着眼睛,腦子裡一團漿糊。
沈琛見有戲,連忙湊過身子問道:“怎麼,現在纔有所感受?也是,他這些事情都做的太過隱秘,即便是他自己也許都不能明白最真實的心意。”
路蔓還在琢磨他剛纔說的話,猛然發現自己彷彿正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前進着,不由心裡一陣悚然。回過神後,更加懷疑對方的真實目的了。
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沈琛眸中帶了一絲焦急,反問道:“怎麼?這種種跡象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修遠他對你並不是絲毫不動心嗎?”
沒有過多思考,她脫口而出,“有又怎麼樣?顧悅回來了啊,她纔是他此生最愛的人。我,又算什麼?”
這本來是她反駁他的話,但說出來後,卻像是一記突如其來的悶棍,一下子打醒了她自己。
呵,殘酷的事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