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蔓還在垂死掙扎,對上魏如歌那得意的目光。努力讓自己笑的很自然。“你憑什麼讓我相信?這種事……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杜撰出來的呢?”
聞言,魏如歌好笑地勾了勾嘴角。面上皆是嘲諷,“嗯,你不信嗎?好,那我就讓你信的心服口服!”說着,便“刺啦”一聲。拉開手包的拉鍊。
路蔓心裡咯噔,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了上來。整個人變得慌慌的,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她知道她這時應該立刻扭頭就走的。不去聽,不去看。但不知爲何,腳似乎被定在了地上,怎麼也挪不開步子。偏偏心還慌的厲害,極度難受的感覺。
幾秒後,她眼睜睜地看着魏如歌從手包裡抽出一張紅色的請柬。然後。那大紅色的請柬緩緩在她面前展開,現出裡面的內容。
只那一眼。她便如遭雷劈,不得動彈,耳朵轟鳴。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碎開的聲音。
她分明看見上面寫着“復修遠和顧悅喜結良緣。在達韻酒店舉行婚禮,特邀……”
看到這裡,她便再也無法繼續了,眼眶裡隱隱有水漬溢出,心像是被人用銳利的剪刀一片一片割下,痛的幾近麻木。
魏如歌對她這個反應很滿意,勾了勾脣角湊近了她,故意念道:“喜結良緣……十一月六號……呀,不就還有八天嗎?快了哎,看來我要好好準備準備了。”
路蔓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使勁搖頭,喃喃道:“不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在騙我!我不信!”
見狀,魏如歌譏誚地笑了笑,將請柬再次塞入包裡。看似輕巧的動作,卻透出一股不甘。
憑什麼!憑什麼修遠哥最後和那個顧悅在一起了,她不允許!
雖然百般不悅,但眼前還有更值得做的事情,那就是折磨近在咫尺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可能敗給顧悅!
說不定,要是那時沒有這個女人,自己早就能伴在修遠哥的身側了,那還需要這麼窩囊地算計着!
想到這裡,她的面容愈加猙獰,像是要把路蔓給生吞活剝了,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怎麼樣,被蒙在鼓勵的滋味不好受吧。嘖嘖,還是和以前一樣,你被當做傻子一樣被耍的團團轉,什麼也不知道。”
魏如歌話故意說的很慢,落在路蔓的耳朵裡透出別樣的刺耳,毫不留情地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經。
“別說了。”她幾乎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只剩下嘴脣在蠕動,“別說了,我不聽!”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再次做了傻瓜。
明明他都要結婚了,她還傻傻的地在家等他,關心他,甚至忍不住來找他。
呵,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如一個天大的笑話。而她,就是這個故事中演技最蹩腳的小丑扮演者,醜相畢露!
不,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在心裡大吼,可是根本無濟於事,再怎麼也改變不了她是個小丑的事實。
莫名地,心在劇烈疼痛後,她突然麻木了,麻木到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疼痛。
她用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平靜聲音問道:“復修遠到底在哪裡?我要見他。”
魏如歌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平復了心情,還表現得這麼鎮靜,不由吃驚。
不過幾秒的吃驚的過後便是不滿足——這女人不是應該哭着問爲什麼麼?然後痛哭流涕,形象盡失。這麼平靜的心情可不是她想要的!
想到這裡,她很是煩躁,總覺得眼前的女人變了,變得強大的不可思議。
於是,爲了達到目的,她繼續引導着,“爲什麼要告訴你,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知道他的位置?”
“我沒時間和你繞圈子。要麼你現在繼告訴我要麼我去找,無論用什麼方法!”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得這麼淡定。不由苦苦一笑,也許是經歷了太多這種事情了吧。痛苦過後,連心都如此麻木,似乎無堅不摧!
魏如歌被這句有些強勢的話給噎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呆楞楞地看着轉身欲走的路蔓。
眼看快要上電梯了,魏如歌又追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知不覺地用力,胳膊上驟然傳來一陣疼痛,被她死死忍着。
“放開!”路蔓的聲音很冷,有一股從未預料到的強勢。
魏如歌一怔,只覺有寒氣從尾椎一直爬上她的背脊,剛纔想說的話卻不能順暢地吐出來。
見她不鬆手,路蔓也不能來硬的。一是怕對方急了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二是總覺得她有什麼話欲言又止,害怕錯過什麼重要信息。
兩人對峙了良久,開始劍拔弩張的氣氛才慢慢平復下來,魏如歌也開始找回了聲音,色厲內荏地瞪了一眼,“你不是想知道修遠在哪裡嗎?我告訴你就是。”
路蔓根本不相信她會這麼好心,啓脣淡淡吐出兩個字,“條件。”
“什麼?”魏如歌沒料到她會這麼淡定淡,還問出這個很實際的問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錯愕只是片刻的,她揚了揚眉毛,“條件暫時沒想好,想好之後再提!”
聞言,路蔓也不多說什麼,直奔主題,“他在哪裡?”
聽她順着問題問下去,魏如歌的眸底閃過一模抹喜色,但很快被她給壓了下去,貌似很不情願道:“亞瑟路,路亞酒店七樓723包間。”
“你既然知道地址,你怎麼還到這裡來找他?不是自相矛盾嗎?”路蔓微微皺眉,找出癥結所在,直接戳破了對方矛盾的說辭。
問話間,魏如歌的眼神有些飄忽,“我……我也是見他不在,問了之後才知道的,剛纔就是準備去那兒找他。”
聞言,路蔓冷哼了聲,毫不留情道:“你那些小把戲,我早就看清了,所以,請你自重!”
這種情況下,她一定在那個地點挖好了坑,就等着她去跳呢!
見她沒信,魏如歌故作輕鬆道:“哦,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不強求。”
路蔓沒理她,也不打算相信她,轉身徑直走向電梯。還是先回去看看,說不定……
然而,腦中還沒浮出那個畫面,一隻手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口鼻,驚了一跳,開始掙扎。
可耳邊傳來魏如歌陰沉刺耳的聲音,“呵呵,既然你不行,不跟我走一趟,我就得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唔……”
本來在魏如歌的控制下,掙脫出來很容易,但此時她是個孕婦,挺着個大肚子實在是很不方便,要時時注意不能傷到寶寶,所以行動受阻。
感受着路蔓畏首畏尾的掙扎,魏如歌漂亮的臉蛋上浮起一抹詭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手帕,換着覆在她的口鼻上。
路蔓感到一個溼溼的手帕代替手覆住她的呼吸的地方,開始意識到不妙,微微慌了神,掙扎地更用力了,幾乎是不顧一切。
幾秒後,魏如歌也順勢放開了她,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脣邊勾起一絲蔑笑,似乎在看一個垂死掙扎的人。
禁錮解除,路蔓還沒來的及高興,眼前便一黑,身子軟倒,失去了意識。那一刻,她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暈倒後,魏如歌就在旁邊冷冷瞧着,眼中一片陰寒,透出一股快意,似乎根本沒有要上去的意思。
幾分鐘後,兩個黑衣人從打開的電梯裡走出來,彷彿沒有看到地上的路蔓一般,摘了墨鏡,徑直走向魏如歌,深深鞠了一躬,“魏小姐。”
昏暗燈光投射在兩人的臉上,分明是艾麗送過來的保鏢!
“嗯,把她給我帶走。還有,手腳麻利點,不要留下一絲痕跡,該消滅的證據可別給我留下把柄!”魏如歌不再看路蔓,路過她的時候還不在意地踩了一下她落在地上的手,順間在上面留下一個鞋跟大小的紅印,紅的幾乎充、血!
走了幾步,她忽然停下,對那兩個藏的很深的保鏢問道:“對了,該對艾麗怎麼說,你們清楚吧。”
兩個保鏢正在用大風衣將路蔓給毫不憐惜地團團包裹,聽到她的問題後,提頓了一下才回答道:“是,就說路小姐一切安好。”
魏如歌滿意點頭,稱讚道:“嗯,很好,放心,一百萬很快就會打到你們每人的賬戶上,這事情一完結,你們就可以走了。”
聞言,兩人一向木訥的臉上浮出喜色,立刻齊聲道:“是,謝魏小姐。”
她沒有答話,只是輕蔑地瞟了一眼被包裹嚴實的路蔓,拉緊了風衣便進了一直停住的電梯。
哼,路蔓,過了今晚,你就什麼都不是了,看你再怎麼囂張!
這邊,路蔓遭人暗算,那邊正在擺弄晚飯的凱莉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擡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九點了,都過了將近兩個小時,夫人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打了她的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
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啊!難道真的遇到不測了!
越想越慌,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立刻披了件衣服拿着手電出去在附近轉了一圈,結果沒有看到半點人影,心裡不由更慌了,當機立斷地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復先生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慵懶,似帶着濃濃的睡意。
“喂,復先生,夫人不見了,我……哪裡都找不到她。”
她話音剛落,那邊的聲音便大了起來,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幾乎是吼出聲來,“什麼?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