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看見她鉅變的神色,沈冬青眉宇不由自主的皺了皺:“怎麼,小念念看起來不是很歡迎啊。”
說完還苦惱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深刻的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俊顏上有了瑕疵,念念竟然不喜歡他了。
“是的,我不是很歡迎你。”
她說的格外直白。
明明白白的表示出她對沈冬青的不歡迎和抗拒,平淡的話說出口,她沒有錯過他眼底陡然而出的陰鷙。
“那還真是讓我苦惱呢,我可是很想念念念你呢,這不是剛回來得知你會去宴會,就急不可耐的跑過去了呢,沒想到還能讓我看到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
說道昨夜的事情,沈冬青平淡的表情中帶着滿滿的興趣,眼波流轉的落在沈念離身上。
沈念離知道他說的是簡慕雲視頻的事,她卻是沒想到沈冬青將這件事拿來做談資,哪怕昨天的事是顧行安陰差陽錯間的結果,她也不願意將這件事拿出來討論。
“沈冬青你……”
“NONONO,念念寶貝你再這樣生分我可是要生氣咯,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冬青哥哥的聲音呢。”尤其是被他欺負的一邊強忍着不讓淚落下,一邊嗚咽着冬青哥哥的模樣。
緊緊的抿着脣角,沈念離陰沉着一張臉,不悅的看着沈冬青。
沈冬青神情邪肆慵懶的看着她的失態,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他的父母剛剛去世,家族由剛死了老婆的叔叔掌控,叔叔在嬸嬸死後一個月就結了婚,新嬸嬸帶了個漂亮精緻的不得了的女兒。
他至今都知道那是一個極爲寒冷的冬夜,小小的女孩神色冷漠,絲毫不畏怯的站在母親的身邊。
大大的黑色的瞳眸中沒有失落沒有恐懼,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只有滿滿的堅定,閃耀無比的雙眸落在因爲父母死亡而變得沉寂無比的他的眼中,他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美麗的寶石。
彷彿受到蠱惑一般,慢慢朝着女孩走去。
沈念離站在那,身體略有些僵硬的看着那個步步緊逼的挺拔男人,有些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垂眸連忙站穩,再擡眸時,目光卻落入一雙淡薄中帶着慍怒的雙眸中。
男人的手輕輕的撫觸她的臉頰,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細膩的肌膚。
眼底的慍怒終於不再掩飾的暴露出來,帶着絲咬牙切齒:“我聽說,你有了想要結婚的男人了?”
沈念離再次被那緊逼給震懾的退了一步,神色有些尷尬,眼中卻帶着堅定:“是,我有了心愛的男人,我快要結婚了,所以沈先生請你自重。”
請他自重?
沈冬青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這個小小的女孩從進沈家大門的那天起,他就默認這個女孩是屬於他的,如今,這個屬於他的女孩卻一臉鄭重的告訴他,請他自重?
“沈念離,這麼多年不見,你就沒有想我的時候?”
原本摩挲的手指猛地加重力道,緊緊的掐住那纖細的後頸,劇烈的痠痛自她的後頸傳來。
狠狠的擡眸睨着這張多年不見卻一直叫做噩夢的容顏,一字一頓的開口:“不想!”
她不僅僅不想念他,還恨不得他離她越遠越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纔好。
沈念離步步後退被他擠在了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惡劣而尖銳的目光鎖定着他的臉,儘管她此時的狀態不是很好,可明明是仰望着他,卻偏偏有着一股不弱的氣勢,想要抽身而出,卻偏偏被那大手捏緊了脖子,動彈一下便是劇烈的疼痛襲來。
“寶貝念念,說謊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喲?聽說,你結婚的對象是顧二爺家的小顧二?”
聽說?明明這件事早就在A市風生水起了,他的消息倒是真的靈通,剛回來幾天就能打聽到關於她的八卦,沈念離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被一個男人這樣注視着。
讓她不僅僅感覺到一絲的感動,反而滿是恐懼。
“不過是一個爲了女人連女朋友都不敢找的孬種,他到底哪裡好了?”沈冬青似乎對顧行安十分看不上眼,眯着眼睛眼底滿是鄙夷,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慢慢的湊近她的額頭,目光死死的鎖定着她的臉,淺笑道:“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
想到這裡沈冬青淺笑了一聲,原本銳意深厚的眸瞳中帶上一絲溫柔的笑意,看着她的目光也不再具有侵略性,沈念離戒備的望着他的眼睛,感受着他的額頭已經快要靠近她的臉,溫熱的呼吸已經盡數噴灑在她的臉上,越過他的耳畔,正巧看見那個站在角落的女人,此時已經坐下繼續辦公,連一絲眼神都不曾施捨過來。
“不過顧行安這個男人還算是不錯啦,比他更好的也沒幾個了,恰好我認識一個。”
“那個人……就是我。”
看着他巧笑嫣然的笑顏,原本邪肆俊美的容顏此時卻染上一絲柔和。
沈念離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畢竟對他的認知裡就沒有一句真話,只是心底隱隱的有些不悅,有一股衝動想要爲顧行安辯解。
不是的,顧行安絕對不是那樣的,他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
可一切辯解卻在觸及那雙滿含瘋狂的笑眸時,消失的一乾二淨。
她不知道她爲顧行安辯解的話會不會更加的激怒這個男人。
“我不……”
沈念離愣了半晌,嗓音略帶沙啞的想要開口,話音未出口,原本緊閉的門就被突然推開了,露出樑成皓那一張冷意斐然,卻俊朗無雙的俊顏。
樑成皓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見一個邪肆陌生的男人正滿身強勢的將嬌豔的女人壓迫在牆上,而那女人看見他卻彷彿看見救星一樣的眼神,明顯的她根本不是自願的,而在角落裡,一個清秀的女人,正在目不斜視的辦公,對這邊的情形毫不在意,唯有在他進門時擡眸望了一眼。
掙扎着掙脫了沈冬青的懷抱,這時候的沈冬青倒是很自覺的方開了捏着她脖頸的手。
沈念離連忙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狀若無意的將髮絲別至耳後,小步走到樑成皓面前,臉上帶着淺笑:“樑博士,休息好了麼?我帶你去實驗室吧。”
語氣中帶着不安的顫抖,顯然剛剛的情景將她嚇壞了。
“嗯。”淡淡的點點頭,銳利的視線透過鏡片落在那邪肆不佞淺笑的男人身上一瞬,便轉移落在角落那個女人身上,嘴角微抿。
看來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沈氏發生了不少事的樣子。
樑成皓跟着沈念離略有些倉皇的背影穩步走了出去,從進來到出去也只是施捨了一個眼神在沈冬青的身上,便直接將他無視了個徹底。
沈冬青看着沈念離逃似得跟着那個男人一步一步的走遠,原本淺笑的臉瞬間陰沉不已。
惡意的目光從遠方轉移到角落正在奮筆疾書的女人身上,踱步走過去,用指骨敲了敲女人的桌面:“安娜,這段時間沈氏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被稱爲安娜的女人緩緩的站起來,臉上依舊是一幅蒼白的模樣,卻再沒有那怯懦,清秀的面龐不過是眼神的不同,自信滿滿之下,反而露出從未見過的冶豔,輕挑的勾了勾脣:“不對勁倒是沒有,只不過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小東西。”
比如說,和SK合作研發的某些小項目中,SK那邊拿過來的技術成熟度驚人之類的。
沈冬青蹙了蹙眉,顯然對於顧行安的消息不願意聽那麼多,斜眼鬱悶的看着安娜:“關於那個男人還是沒有消息?”
“住嘴,請稱他爲尊主。”聽到‘那個男人’四個字的安娜臉色猛地一沉,口氣也猛地變得冰涼。
不悅的看了女人一眼,沈冬青卻還是閉了嘴。
合作的關係,何必上綱上線。
只是他好像有點低估了關於這個組織對那個男人的忠心程度,就是這樣的所謂忠心,讓他覺得十分的不悅,那個所謂的尊主都失蹤了快五年了,這些人還抱着那個大樹不放,是不是有點太愚忠了。
不過他目前還需要這個組織的助力。
淡然的點點頭,一幅笑嘻嘻的模樣,隨意的從桌上拿過車鑰匙,對着安娜擺擺手:“那我先走了,一旦有不對勁,就來通知我。”
看着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原本安娜臉上冶豔的笑變成了冰冷,最終又化作了怯懦,再次認命的坐下來奮筆疾書,只是若是沈念離走過來看一下就會發現,她寫的根本不是什麼項目。
而是一份份關於她的情報。
然後一條條的通過郵件發了出去。
“剛剛……真是謝謝你。”沈念離不知道怎麼開口,最終也沒解釋個所以然出來,乾脆直截了當的道謝。
樑成皓推了推眼鏡,視線不着痕跡的落在女孩的身上,原本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之伸手推了推眼鏡,淡然開口:“沒關係。”
“那個人,是我的堂哥……”抿了抿脣,終究還是不甘心的解釋了一句。
大約是沒想到她會解釋,樑成皓臉上詫異更甚,清冷的嗓音傳來。
“你無需跟我解釋,我不會亂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