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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嫂子吧,真是不好意思,看到小帥哥我就忘了行,嫂子抱歉啊,你可千萬別和我計較。”凌琳好似剛剛看到海燕般,熱絡的走到海燕面前,伸手想與海燕握手。
向陽擰起眉頭,眸光沉了沉,對女人的態度十分不悅,海燕是和他一起進門,她不可能沒看到海燕,凌琳是故意的。
“不會,我是杜海燕。”海燕大方一笑,話裡是全然的包容,心裡卻在冷笑,她眼裡明顯的敵意自己不會看錯。
看來,自己是多想了,向陽對這個女人沒意思,不然,這個女人也不用那麼敵視她,只會用得意的目光向她炫耀。蓄意的挑釁不過是想惹怒她,讓她在向陽面前丟臉,也讓向陽看清楚他的老婆有多失態,然後好趁虛而入。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那一面向陽都見過,失態算什麼,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伎倆太青澀,遠不如當年杜海珊的爐火純青。
想到杜海珊,海燕順便想,自己是不是該去看看杜海珊,畢竟,杜海珊坐牢快兩年了,自己還一次都沒去看過她。
“我是凌琳。”見海燕沒接受她的挑釁,還四兩撥千斤的打發了她,感覺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凌琳心裡氣的不行,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眸光落到海燕懷裡的小閨女身上,她故作眼睛一亮,感興趣的問:“這是你們的小女兒啊?好漂亮,我抱抱可以嗎?”
向陽眉毛一挑,不知道爲什麼,他不想讓凌琳抱他的寶貝小閨女。
小宇擡眸望着海燕,不願意這個笑容很假,聲音很假的女人抱他的妹妹,小宇和向陽的表情如出一轍,兩人不愧是父子。
“恐怕不行,她有些認生。”海燕淡淡拒絕,且還找了個很合理的理由,開玩笑,她會讓這個對她丈夫有企圖的女人抱她閨女,門都沒有。
向陽和小宇同時鬆了口氣。
“這樣啊,那我還是不抱了,免得嚇到小孩子。”凌琳嘴裡說着好聽的話,眼裡卻射出怨毒的光芒。
“別站着了,坐下慢慢聊。”向陽走過來,從海燕懷裡抱過小閨女,一手攬住海燕的肩,帶着她一起走到圓桌邊坐下,小宇在向陽左邊坐下,海燕在向陽右邊。
向陽身邊沒有了位置,凌琳不甘心,在向陽對面坐下,想象着只要向陽擡頭,他就能看到自己,凌琳心裡正偷着樂,突然悲劇的發現,向陽只是逗着小女兒,完全沒有擡頭的意思,她又鬱悶了。
小閨女在向陽懷裡愉快的笑着,黑葡萄似的眸子滴溜溜亂轉,對什麼都很好奇,然後,她看到了媽媽,露出沒有長牙的牙牀,笑眯了眼,海燕覺得好笑,湊過去在小閨女粉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小閨女呵呵的笑着。
看着對面的一家四口,凌琳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完全是局外人,心裡更恨。
服務員送來菜單,見在坐唯一的男人抱着孩子,沒有時間,服務員很機靈,直接將菜單給海燕和凌琳,海燕將菜單拿手裡目光看着向陽。
向陽擡眸看向海燕,柔聲說:“人到齊了,開始點菜。”
“等等向大哥。”凌琳叫住向陽,一臉抱歉的問:“我還有一位朋友沒到,可以再等等她嗎?”
向陽微蹙眉心,這世上除了兩個弟弟和海燕還沒人敢讓他等。
“那我們還是等等吧。”海燕看着向陽說,她是最瞭解向陽的人,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等人,想讓向陽說等是不可能,她只好代爲做決定。然後將菜單翻到點心的那頁紙,手指在幾樣看起來很精緻的點心上指着說:“服務員,麻煩你先上這些點心。”
服務員一一記下,海燕合上菜單看着向陽說:“我們大人等沒有關係,小孩子不禁餓的,小宇先吃點點心。”
向陽點頭,伸手握住海燕放在桌子上的柔荑,無聲的告訴她不必解釋,他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海燕不提出,他也會提,小宇還是個孩子,餓久了對身體不好,而且,他也不願自己的兒子餓着肚子等人。
凌琳眸光死死盯着向陽與海燕相握的手上,眼裡怨毒的光芒一閃而過,她很快掩飾住,笑着點頭稱是,還誇讚海燕不愧是當媽媽的人,想得就是比她們未嫁人的女孩周到。
若凌琳不加上未嫁兩個字,海燕會以爲她是真的在讚自己,可她加了未嫁兩個字,海燕就明白凌琳話裡有話,她是在暗指自己是黃臉婆嗎?
向陽是多麼精明的人,當然也聽出了凌琳的弦外之音。
很快,點心端上桌子,六個白色青花瓷碟子,裝着精緻的六樣點心,看起來引人食慾大增,凌琳看着令郎滿目的點心,錯愕了一下,暗自咂舌,這是一些點心嗎?分明是很多好不好。
向陽看了海燕一眼,見她水眸裡閃過一抹狡黠,瞬間明白了海燕的意思,看來,凌琳的有意挑釁惹怒了海燕,海燕才故意這麼做。
向陽不動聲色的繼續逗着小閨女,凌琳只是個藝名,她的真名叫陳慶,是向氏集團駐法國海外部經理的妹妹,那個下屬又是因爲公司丟了命,向南在三年後才送會了下屬的骨灰,向南覺得虧欠了陳慶,不然,他根本不需要帶着老婆孩子來這裡等人。
而那個等的人,應該就是陳慶行動不便的母親,爲了向南,所以他容忍她。
“小宇,你先吃點心。”海燕鼓勵兒子先吃。
小宇是聰明的孩子,媽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客氣,拿起一塊點心優雅地吃了起來,一塊點心下腹,小宇覺得點心很好吃,拿起一塊點心,滑下椅子來到海燕面前,伸手遞到媽媽嘴脣邊。“媽媽,你也吃,很好吃的。”
“好,小宇真乖。”讚賞的揉揉兒子短髮,海燕張嘴含住點心,小宇笑的很開心,拿起一塊喂向陽。“爸爸也嚐嚐。”
向陽見海燕吃下點心,儘管心裡很不想吃,但兒子親自喂到嘴邊的食物,他不想見孩子失望的樣子,張嘴吃下,入口的甜膩讓他皺了皺眉頭,小閨女小不懂事,在他懷裡樂的歡快。
陳慶看的眼裡冒火,很想拍桌子大吼,可她還是忍住了,向陽對她沒有感情,願意與她走的近完全是因爲她哥哥爲了向氏而死,向陽對她有所虧欠,她不能放肆,不能讓向陽那一點點的虧欠都沒有了。
當年,她因爲太心急輸給了孫幽悠,沒能得到向南的愛,出國深造後回來的她,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不然就對不起爲了她,死在異國他鄉的母親。
她必須慢慢來,要一點一點地滲透到向陽的生活,讓向陽對她不能自拔,到時候,向家大少奶奶就是她陳慶。
“向大哥,你真的改變了好多,以前你從來不吃甜食的,今天卻開始吃了,真是讓我意外呢!”陳慶故作驚訝地說道,一字一句裡都透着她對向陽的瞭解,其實,她也就和向陽吃過一次飯而已,還是陪着她哥哥一起去的。
不過,她善於察言觀色,對拿下向陽做足了功課,陳慶挑眉的看着海燕,那目光好似在說,看吧,你沒我瞭解向陽。
“人都是會變的,這沒什麼可意外的。”向陽淡淡迴應,眸光卻看着海燕,握住海燕的手也沒有鬆開。
海燕愣了下,沒想到向陽會這樣說,因爲就是現在,向陽依然不喜甜食,剛剛會吃下一定是因爲兒子喂他的緣故。
“或許吧。”陳慶暗淡了眸光,意有所指的說:“可有些人永遠不會變,哪怕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她,她依然不會忘記他,依然期待着和他重逢的時刻。”
她的話一半時說她哥哥,一半是說向南,反正就是要提醒向陽,這些人都去了。
向陽面色一沉,陳慶的話觸到了他的痛處,尤其是二弟向南的死,他最是難過,陳慶透露的意思是,她不光忘不了她哥哥,她現在還愛着向南,期待着和向南重逢的時刻,可衆所周知,向南已經死了,爲海燕擋了顆子彈而死,她的期待永遠不會有實現的一天。
海燕擡眸看了陳慶一眼,眸光中透着凌厲,她的理解和向陽的理解背道而馳,在她看來,凌琳是在對向陽表白,太可惡了,簡直當她不存在,當着她的面對她的丈夫表白,這個女人是大膽還是沒腦子。
陳慶不看海燕,眸光直直望着向陽,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向陽沉聲說,深邃眸光中隱約閃着痛意。
向南死去已經快年了,他依然無法走出陰霾,沒去觸碰不表示就是忘記,他的弟弟爲了救他妻子而死,叫他怎麼可能忘記。
即使殘忍的懲罰了罪魁禍首白雪,同樣換不回他的弟弟。
小閨女好似感覺到爸爸的悲傷情緒,她也不笑了,睜着大大的眼睛,很安靜地呆在爸爸懷裡。
海燕沒錯過向陽眼裡的痛,她很震驚,向陽的痛是因爲這個女人的話嗎?爲什麼?腦子裡無數個問號浮出,有胡思亂想的趁勢。
“過去……”陳慶故意停頓了一下,幽幽地說:“有些事情過去容易,有些事情想過去卻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