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淡淡吐出兩個字算是迴應,看都沒看李希一眼,向陽對這個曾經是小宇家教老師的女人沒什麼好感,自然不會有陳慶那樣的待遇。
對於向陽的冷淡,李希絲毫不在意,能得到向陽的承認已經值得她偷笑了,她當向宇家教時,向陽除了在問起小宇學習狀況是纔會緩和麪色,其餘都是面部表情的和冷漠無異,她很習慣。
李希心裡很清楚,要接近眼前這個男人,除非自己放棄矜持,主動追求,以自身的條件是等不到向陽來追求她的,好在沒聽到傳出向陽結婚的消息,不然她哪裡還有機會。
“向先生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李希在向陽左手邊的位子坐下,看到向陽懷裡抱着的小閨女,眼睛一亮。“啊,這是哪家的小嬰兒,好漂亮啊,向先生給我抱抱好嗎?”
故作歡喜的伸出手,心裡卻在不屑的想,她以後給向陽生的孩子一定比這個好看。
“我的女兒,她認生。”向陽回答,不失禮的拒絕,他的寶貝閨女,他怎麼可能讓這個心術不正的女人來污染。
他沒阻止她坐小宇的座位,是因爲,等海燕和小宇回來他們就走人,整個包間都是她們的,坐哪裡沒有什麼區別。
陳慶看在眼裡,喜在眉梢,李希也抱不到向大哥懷裡的孩子,說明向大哥不是隻防着自己,只要很好接觸的時間多了,她會讓向大哥真心接受自己,或許,他懷裡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跳板。
算計的眸光落到小閨女身上,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太好收服了,陳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你什麼時候有女兒了?”太過錯愕的李希,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語氣像是抓到丈夫出軌般質問。
向陽冷眉一豎。“這和你似乎沒關係。”
“啊,呵呵,我說錯話,我說錯話了,別介意啊!”意識到自己錯誤的李希趕忙賠禮道歉,見向陽臉色依然冷厲,她的心都跟着顫抖。他冷厲起來真可怕,但這樣也更加迷人,眼角餘光瞄見進門的一個一小,李希揚起笑容,詫異的問:“咦,二少夫人,你和小少爺也在這裡?”
二少夫人,向陽在聽到這個稱呼時,冷峻的臉上佈滿陰霾,有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海燕愣了下,明白了,李希就是陳慶讓等的人,若她早知道是等李希,她一定二話不說的走人,誰的面子也不看。
“李老師好久不見,小宇,不叫一下嗎?怎麼說她也當了你一段時間的家教老師。”牽着小宇走向自己自己位置,海燕淡淡地打了聲招呼,順便教兒子喊人。
“李老師。”小宇擡頭喊了李希一聲,非常聽媽媽話,小傢伙神情淡淡的,並沒有將李希真的當老師看待,李希曾經想靠着他接近爸爸,小宇可沒有忘記。
小宇雖然年紀小,卻有着和向陽如出一轍的氣勢,向家人的處事之道,待人禮貌卻也疏離,禮貌的背後是距離,長長的距離。
“小宇真乖,你該上幼稚園了吧,學習怎麼樣啊?”李希端出老師的姿態,表示出對小宇的關心。
“還好。”相對於李希的熱絡,小宇的表現算是漠然了。
“啊,這樣啊!”還好是什麼意思呢?李希忍不住在心裡自問。
“小希,你在向大哥家裡當過家教,我怎麼不知道?”陳慶適時開口,笑着問好友。
李希回答。“那段時間你在國外,爲了不耽誤你的學習,我怎麼好意思和你提,後來你媽媽去世,我更不好意思說了。”
“你母親去世了?”向陽問,低沉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海燕知道,向陽是生氣了,她瞭解這個男人,他只所以願意等大概就是等那位已經去世的婦人,至於爲什麼,她決定回家再問。
“啊,是啊,向大哥,我都沒來得及和你說,我媽媽……我媽媽她去找大哥了。”說着說着,陳慶就忍不住抹淚,悽楚地將她的脆弱展露無遺。
在國外這些年,她學到了一個百試不爽的技能,對付男人,只要眼淚和柔弱就夠了,尤其是漂亮女人表現柔弱的一面,無不拜倒在石榴裙下,幾乎沒有男人例外的。
“既然你朋友到了,我們一家人先走。”向陽抱着閨女站起來,順手拉起海燕,提起海燕的包包。
“不,向大哥,你說了請我吃飯的,這菜還沒上呢,怎麼就走了。”忙收住眼淚,陳慶慌張的留人。
“是啊,向先生,你看我這纔剛到,你要是走了,豈不是不給我面子嘛。”李希站起身,也加入留人的行列。
海燕一點也不意外向陽會喊走人,包包向陽拿了,她樂得只牽着小宇的小手。
“小宇,你正在長身體不禁餓的,咱們吃了飯在回家好嗎?”知道向陽說一不二的脾氣,李希自以爲聰明的向小宇下手,拼命對小宇使眼色。
海燕看不下去,她最不能容忍別人利用她孩子,冷笑一聲。“李老師,你眼睛抽風了嗎?我建議這飯還是別吃了,趕緊上醫院吧。”
很好,知道孩子不禁餓,還存心讓大家等她一人。
李希瞪着海燕,心裡恨的不行。
“向大哥,我已經沒有哥哥和媽媽了,請不要這樣丟下我,好嗎?”淚眼汪汪地望着向陽,陳慶卑微的求乞着。
向陽漠然的眸光看向陳慶。“首先,我們沒關係,說丟下太嚴重了,其次,我說了請你吃飯不會改變,離開時會讓飯店籤我的單,你們可以隨便吃。”
說完,向陽轉向李希。“至於李小姐,你的面子我還真沒打算給。”
這人怎麼說話的?海燕擡眸看向陽,他是生意人,處事最爲圓滑,此時他一定是很生氣,不然哪會說話這麼不留餘地。
向陽將海燕的包包掛肩膀上,牽起海燕一隻柔荑,不容置疑的走出包間門,一家四口從容離開,不理會後面的叫喊。
“向大哥,向大哥。”
“向先生,向先生。”陳慶和李希異口同聲的喊,反應過來後追出去,期盼和向陽能回頭。
說也巧了,兩人緊跟着追出去,卻只看到向陽一家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裡,趕過去,電梯依然往下走,兩人都氣急。
“這樣走了不是太失禮。”坐進在車裡,海燕纔有機會問。
小宇和女兒都小,被安置在車後座的兒童椅子上,向陽開車,副駕駛的位置當然非海燕莫屬。
“這種人不值得禮貌。”邊開車,向陽邊迴應,他後悔自己的一時心軟,不然就不會有今晚的鬧劇出現。
“要說說嗎?”海燕語氣淡淡的問,心裡很多疑問等着向陽給答案。
“你想聽什麼?”偏頭看海燕一眼,向陽反問。
“不說算了,我也沒打算聽。”海燕賭氣的轉頭看向窗外,氣死她了,他今天如此反常不自動解釋就算了,她都問了,他還拿喬,就讓他拿去吧。
“無關緊要的人,不必去在意。”向陽嘆氣,單手控制方向盤,大手握住海燕放在膝蓋上的手。
海燕第一反應是甩開向陽的手,可他緊握着不放,摔不開他的手,海燕也不做無謂的掙扎,冷笑着嘲諷。“真的無關緊要你會容許她在我面前挑釁,向陽,你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
“海燕,你是在吃醋嗎?”向陽輕聲問,她臉上的冷笑有些刺眼,不過她氣呼呼的樣子很可愛,他在心裡如此想。
“我不該嗎?”海燕反問,既不不承認也不反駁。
小宇年紀雖小,卻聽的懂爸爸媽媽的對話,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他身邊的妹妹卻開始呼呼大睡,睡顏甜美不知世間愁。
向陽輕笑出聲,沒說話,開啓轉向燈,緩緩將車子靠路邊停下。
“停車做什麼?”心裡本來有氣,見他停車不說話,海燕更是沒好氣的瞪他。“你要是想回去還來得及,下車,我自己帶孩子們回家。”
海燕說着就要去開車門,向陽傾過身體握住她的手,海燕轉頭瞪他,不期然跌進他黯沉不見底的眸子中,她在裡面看到了深情。
“坦白說,你吃醋我很高興,這樣說明你還在乎我。”向陽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字裡行間透着點點卑微。
他一靠近,獨特的氣息籠罩住她,海燕感覺自己全身都動彈不得,他的聲音好似有魔力困住了她,他字句裡的卑微撞擊着海燕的心,她聽到自己微顫着聲音反問。“你怎麼會這樣想?”
向陽看着海燕有絲茫然的眸子,心裡的疑問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一直到他無法忽視的地步。
有時候他能感覺到海燕是愛他的,有時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因爲海燕停在兩個孩子身上的目光,遠遠超過停在他身上的目光,以前小宇是海燕生活的中心,現在又多了個女兒來吸引海燕的注意力,他成了多餘。
向陽大手輕撫她臉頰,低啞着聲音問:“海燕,你和我結婚時因爲愛我,還是因爲孩子需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