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籠罩的營地,因瓦瑞夫的到來,而重新在人們的心中點燃了新的光亮。
裡特被夥伴們圍住,興致勃勃的提問着,很想知道他之前被施放那種緩落術魔法的感受,裡特才10歲,他只感覺剛纔那種魔法,很奇妙,很舒服,讓她除了感到什麼神奇之外,不知道如何將那種無法言表的第一次被魔法環繞的感覺告訴周圍的小夥伴。
這時候,向來古靈精怪的非歐娜又發揮了作用,與其,聽着裡特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的解釋,不如用他慣用的計量,再一次讓裡特將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
她用手指抵住嘴脣,噓了一聲,示意大家都安靜,然後她做出了和往常一樣,不該在女孩子的臉上出現的表情,只見她呲着牙,拖着下巴,裝作一副智者的模樣,說:“我說幾樣感覺,然後你挑一個最適合表達你剛纔的感受的。一,像鳥兒一樣。二,像在游泳。三,像被抓舉起來一樣。四……四……四是像喝醉了一樣。”
其他的小夥伴比裡特還提前的進入了思考,喝醉?究竟是什麼感覺,都在琢磨着,當然,這些10歲上下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喝過酒呢,當然就連非歐娜自己也覺得,這第四點不知道爲何會說出來,因爲喝醉了到底是什麼感覺,她一個女孩子,更是完全不知。
“額……”裡特,撓了撓頭,然後,靈光一現,做出了回答:“除了第四點,其他的都有。”
夥伴們異口同聲的發出了一陣唏噓,像是很羨慕的樣子,但同時也進入了另一種,飛翔,游泳,與被抓舉,三種感覺同時存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沒人體會得到,但是,總之裡特是回答了,大家反正顯得很開心,不管聽懂沒聽懂。
另一邊,“瓦瑞夫老爺,真的是您嗎?您怎麼會來到羅格營地。”鐵匠在站在新來客的面前,激動的說道。
只見之前這位年邁卻依然凸顯高貴的老巫師,高昂的大笑了一聲,“沒想到,如今,你們還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子。”
營地裡的其他居民,都在興奮的竊竊私語,他們似乎從枯燥與辛勞的工作中,被嵌入了一股更加讓人開心的情緒。
而瓦瑞夫老爺的這一聲欣慰而毫無保留的笑聲,也讓所有大人都隨之笑了起來,孩子們突然感覺到奇怪的看着這一片歡聲笑語,不知道這位,就連卡珊姑媽這種歲數的老魔法師,也同時稱之爲瓦瑞夫老爺的神秘老人,究竟是什麼人。
“孩子們,孩子們,快過來,見過瓦瑞夫老爺,哦!尊敬的瓦瑞夫,由於您的年紀,我不知道孩子們是否要和我們一樣,同樣稱您爲老爺。”卡珊姑媽一邊將營地裡的所有後嗣叫了過來,一邊恭敬的向瓦瑞夫解釋着。
瓦瑞夫顯然不在乎這種事,他看着略顯羞澀的這些孩子,兩眼露出了慈祥的目光,同時詢問着這些少年的名字。
孩子們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陌生人,在面前這位瓦瑞夫老爺詢問他們的名字時,都不再嬉皮笑臉,反而卻都非常的害羞,紛紛說着自己那簡單而好玩的名字。
“您……您好,瓦瑞夫老爺,我叫非歐娜。”她畢恭畢敬的說着。
瓦瑞夫聽到這個名字,眼光放亮,似乎留意到了什麼。
接着,“瓦瑞夫老爺,歡迎您,我叫裡特,後面那個鐵匠鋪,就是我家的,嘿嘿嘿……”裡特在自我介紹後,還刻意提起了他父親的鐵匠鋪,像是在炫耀一般,不時的還嘿嘿的傻笑,這讓營地裡的大人們,都引得發笑,而裡德更是不太好意思的,撓着後腦勺,看着兒子在瓦瑞夫老爺面前,吹噓自己的鐵匠鋪。
而瓦瑞夫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嘴脣更是微動了一下,眼瞳中的光亮更加明顯,同時他似乎有所預示的在口中,輕聲的重複了幾遍裡特與非歐娜的名字,然後就沒有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倆個孩子看。
營地裡的居民沒有就這麼幹站着,大家隨即邀請瓦瑞夫老爺去營地中剛剛建造的酒館,品嚐他們的佳釀。
瓦瑞夫老爺杵着枯老的法杖,從裡特與非歐娜身邊經過,被熱情的居民指引,走向酒館的方向,不時的還回頭,再次看了看這倆個孩子。
“裡德,快來啊。”狩獵家族的一名中年男子,叫着身後的裡德,而裡德則示意,熔爐裡面還在熔鍊幾件鐵器,再放一會就要徹底融化了,迴應馬上過去,孩子們也都一同跟在瓦瑞夫老爺的身後,一同進入了酒館。
只有裡特沒有跟過去,他幫助父親一起回到了熔爐旁,裡德一邊加快手頭的工作,一邊告訴裡特,讓他先去酒館等他,可是向來懂事的裡特,不願意離開,在一旁開始搬運鐵氈上的工具,又將一桶水擡了過來,裡德將熔鍊好的狩獵工具從熔爐中提取了出來,然後浸泡在水桶中。
“爲什麼,連卡珊姑媽都管那個新來的老人叫老爺,卡珊姑媽可是我們營地,最年長的人了。”裡特,用手扇着水桶裡冒出來的騰騰蒸汽,問着。
裡德將幾件鐵器,全部都浸泡了在水桶之中,然後叉着腰回到:“裡特,聽着,瓦瑞夫老爺可是個傳奇的人物,他是庫拉斯大陸最出名的鑑定師。”說着,裡德還流露出明顯的崇拜感。
這讓裡特皺起了眉頭,“父親,鑑定師是什麼,我還以爲他是個魔法師或者是巫師呢,鑑定師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我不太明白。”
水桶裡的依然在冒着蒸騰熱氣,少年的一句話,讓裡德似乎回憶起了某些事,“鑑定師,起初被譽爲預言師,但是預言師的魔法力,一點不比魔法師和巫師差,甚至,更高一籌,自從100年前,古老的英雄們,踏上遠征,直到現在,預言師已經漸漸的轉變成了鑑定師,許多預言師都已經放棄了這個頭銜,轉型爲單純的魔法師了,只有瓦瑞夫老爺,一直在庫拉斯大陸作爲一名鑑定師四處遊走,他有賦予武器與裝備屬性的能力,知道嗎,裡特,咱們鐵匠家族,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與瓦瑞夫老爺關係最親密的呢。”
“屬性是什麼?武器和裝備不是打造好就可以穿戴的嗎?”裡特有些搞不懂他說的話。
裡德用手抵在額頭上,顯得被裡特這麼一問,顯得有些慚愧:“兒子,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鐵匠,所以造出的武器當然也是普通的用於狩獵者捕獵的武器,咱們家所使用的材料都是一些普通的礦石和銅鐵,可是,你知道嗎,遠在遠古之河的另一個盡頭,在人類輝煌的城堡中,那些專門爲級別很高的魔法師或者騎士那些職業的勇士們所打造武器與裝備的鐵匠,可都是比我的能力不知要高出多少倍的技藝高超的鐵匠,他們所使用的材料,最劣質的也在金子級別的,更不用說,那遠古曜石,與源質精鐵等更加史詩般的材料了,那些材料本身就具有某種潛在的魔力,而如果在武器與裝備成型時,將那種具備魔力的裝備屬性發掘出來,就要靠鑑定師了,有些史詩般的武器和裝備,雖然打造出來後,就很卓越,但是如果有瓦瑞夫的幫助,那麼任何史詩般的武器和裝備都將進一步晉升到比原來更加極品的級別,想當年羅格爲遠古英雄打造出的四神器之中,也是找了瓦瑞夫老爺鑑定過的,誒,總之,兒子,如果哪一天你也能夠進入到人類的城堡,就明白了。”
“如果是這樣,那瓦瑞夫老爺的歲數,豈不是比卡珊姑媽還要大上許多,起碼,起碼超過100歲……”裡特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啊,所以庫拉斯的人民都管瓦瑞夫老爺稱作是巫師,而不單單僅是魔法師了,以前巫師是個祭祀類的讓人不太看好而且不太喜歡的職業,但是由於瓦瑞夫老爺的出現,巫師也漸漸了走向了正途,那些黑暗的魔法也並緊緊只是爲了靠破壞而誕生的了,所以,你今天所看到的這個老頭子,不不不……是瓦瑞夫老爺,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傳奇人物,他的名聲一點不比那些聲名遠揚的英雄低,而且如果10幾年前,他就能來到羅格營地的話,他一定會爲你的母親治好那場大病的。”
“10年前的那場瘟疫嗎?爲什麼只有媽媽沒有活下來。”裡特只是淡淡的問着,並沒有露出過多的悲傷,他已經習慣沒有母親的生活,況且,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母親,他僅僅知道他母親的名字,叫恰西,營地裡的所有人都對裡特很好,一部分原因,不光只是裡特是個聰明懂事又很可愛的孩子,同時也因爲他是恰西的孩子。
裡德沒有回答裡特的問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告訴裡特,他的母親拯救了所有的營地裡的人,要讓他永遠不要忘記他母親的名字。
裡特也沒有過多的再問,他看到了父親臉上不願意提起往事的神態,便連連點頭,過了一會,他指了指水桶,“漏了!”
鐵匠裡德這才緩過神來,光顧着回想某些事了,水桶裡的水都蒸發盡了,桶底被燒出了一個小洞,看來這一次,鐵匠鋪所使用的材料不是特別的低級,一桶水蒸發光掉,兵器也沒有徹底的冷卻,竟將桶底依然燒穿了一個小洞,他趕緊將打造好的器具提了出來,放到了鐵氈上,是幾支鋒利的短劍,這是應狩獵家族的要求所打造的,因爲近些日子,營地外的野獸越來越厲害,毛皮也越來越堅硬,想要捕到一支野獸,只能將其殺死,活抓已經不太可能了,但是殺死那些莫名其妙越來越強大的野獸,似乎以前的下等金屬礦石才熔鍊的鐵腚所打造出來的武器,根本無法刺穿它們的表皮,所以,狩獵家族和鍊金家族一同穿越鮮血荒地,跨越冰冷苔原,跑到了更遠的黑色森林處挖到了更加上層的金屬礦石,而那一次挖掘,幾乎消耗光了,鍊金家族10幾年來所僅僅煉出來的那幾名隱形藥水,剛剛滿足他們返回的要求,否則別說是黑色森林,就連冰冷苔原上的那些越發狂暴的白熊,都會讓他們有去無回。
“好了,好了,裡特,收拾一下,我可不想錯過和瓦瑞夫老爺喝一杯這種難得的機會。”鐵匠說。
裡特覺得,父親所說的這些事,都很神奇,所以,他也特別想去酒館裡看瓦瑞夫,所以他便加快了動作,收拾起來,可是,顯然裡特也有時候也不太守規矩,他剛繞道鐵匠鋪的後面,就一把將水桶拋甩了出去,然後就立刻跑了回來,同時他聽到,咔嚓的一聲,想必是水桶被他摔到了水井旁,那些還沒有熔鍊的堅硬的礦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