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中由於高貴的瓦瑞夫的到來,顯得,像往年的夏季一般熱鬧,連卡珊姑媽也已經將營地上空那層肅殺漩渦的陰雲忘在腦後,只顧着陪眼前這位比自己歲數還要大的瓦瑞夫在酒桌暢飲。
孩子們也都玩累了,在屋子裡飛翔的奧術魔法球也減緩了速度,即將化爲烏有。
彈奏樂器的居民們,也走向了酒桌,一同飲酒,歡快的音樂也漸漸停止了,大家都沉浸在酒香怡情的氣氛之中。
大人們的酒桌上,更多是美酒,那香噴噴的烤肉,在魔法球淡淡消逝之時,終於吸引到了裡特與他的小夥伴們,他們分別跑到各自家族的酒桌上,安靜的坐下來,品嚐着各種美味的烤肉,當然,對孩子們來說,最美味的還是僅僅在營地外最近處的鮮血荒地就能夠狩獵到的刺鬢貓鼬的嫩肉,因爲其他的熊肉與鹿肉,塊頭都太大,無法品嚐到更多的部位的肉味,只有大陸上,目前所知道的體積最小的刺鬢貓鼬能夠滿足孩子們,隨意挑選每一小塊來自於貓鼬身上各種可食部分。
非歐娜的鍊金家族的酒桌上,坐滿了人,因爲他們的家族,人數是最多的,酒桌四角坐滿了大家庭的所有人,他看了看裡特跑過去的方向,很顯然,瓦瑞夫老爺的酒桌上,還能擠下倆個人,更何況她與裡特的身軀不需要太多的空間,索性,便跟着裡特跑了過去。
鐵匠打了個飽嗝~還要再續上一杯,他手邊的大塊骨頭佔據了將近半個酒桌,胃口大開,顯得很不文雅,但卻絲毫不做虛僞的掩飾,這讓瓦瑞夫老爺,也倍感親切,他酒杯的旁邊看上去也是吃了不少的食物。
“瓦瑞夫……我再經你一杯。”鐵匠再一次先乾爲敬,而酒館暢飲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其他酒桌上的居民,已經有點醉意襲人了,鐵匠雖然也是滿臉紅潤,但是他的酒量十分驚人,雖然表現出一副醉意,但是很顯然,與其他家族的人相比,他還是最爲清醒的。
“好,看在羅格美酒如此美味,我就再陪你喝一杯。”瓦瑞夫說着,伸手去抓酒館。
這時,裡特跑了過來,雙手捧起酒罐,“瓦瑞夫大老爺,我給你倒酒!”
裡特的舉動,讓瓦瑞夫喜笑顏開,他或許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被年輕的少年伺候的感覺了,他連連點頭,露出祥和的笑容,看着懂事可愛的裡特。
一杯酒蓄滿,裡特看着瓦瑞夫老爺,依然優雅的喝光了杯中的羅格美酒,他擠在裡德與瓦瑞夫之間坐了下來,看了看父親身前那些肉被啃光而僅僅剩下的骨頭,然後眼中放光的盯着,瓦瑞夫老爺身前的那些還未動的美味的鹿肘肉。
瓦瑞夫放下酒杯,看着裡特那期待的眼神,順勢拿起一支鹿肘,遞給了裡特,裡特看了看瓦瑞夫老爺的笑臉,這才接受了瓦瑞夫老爺的恩賜,捧着鹿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時,卡珊姑媽身邊,非歐娜也擠坐了進來,她用手抵在嘴脣上, 羨慕的看着裡特能夠吃到達人們的食物。
瓦瑞夫老爺也注意到了身邊坐着的小非歐娜,他順手又拿起一支絲毫未動的鹿肘,然後用手一揮,鹿肘被切成了一片片小塊,然後將盤子推到了非歐娜的桌邊,同樣開心的看着她,那種笑容,在大人們的嚴重是無尚的親切,在非歐娜眼中,更是無尚的恩惠與慈祥,她與裡特一樣,被瓦瑞夫老爺的這種充滿魔力的笑容,打消了傳統的禮儀,立刻抓起一片鹿肉,吃了起來,同時還眯着眼睛,看着瓦瑞夫老爺。
瓦瑞夫老爺看着身邊安靜的品嚐着美味的倆人,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又開始泛出一些令他有所思考的事情,他撫摸着裡特與歐非那的頭,“慢點吃,孩子們。”
“最近營地裡,能夠捕獵到的食物越來越少了,所以,孩子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接觸到這些大型食物了,每次都會給他們吃刺鬢貓鼬的鮮肉,而大人們吃的都是每一次狩獵家族回來後,吃掉一部分,儲藏一部分,儲藏的食物容易變質,一般不給孩子們吃,所以看這倆個小傢伙吃得多麼開心啊,都是沾了您的光了,瓦瑞夫老爺。”卡珊姑媽,在一旁擦了擦非歐娜的嘴角碎屑,一邊講述着。
“謝謝瓦瑞夫老爺!”
“嘿嘿嘿!瓦瑞夫老爺,您不要走,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吃到大人們才能遲到的食物了。”
裡特很懂事的感謝瓦瑞夫,而調皮的非歐娜只想到了讓瓦瑞夫老爺留下來,這樣就可以遲到這些大型獵物身上的肉了。
可是這卻讓瓦瑞夫老爺收起了笑容,他那年邁滄桑的臉上,寫滿了一位老鑑定師的所有心緒,卡珊姑媽也看在眼裡,或許老人之間纔會感受到這種淡淡的魔力,卡珊姑媽看了看瓦瑞夫,又看了看倆個孩子,從瓦瑞夫的眼神中,卡珊姑媽似乎感覺到了,瓦瑞夫這次來到羅格營地,似乎和這倆個孩子有關,從之前掃雪時,瓦瑞夫老爺的舉動就已經讓她有這方面的猜測了。
鐵匠沒有打攪瓦瑞夫享受與倆個天真孩子的天倫之樂,他與另一邊的家族長者,繼續喝着美酒,閒談着營地近幾年的一些瑣事。
又過了一會,壁爐裡面的篝火,已經開始弱了下去,醉意迎上了酒館內的大部分居民,閒談的話音也漸漸減弱,此刻似乎已經能夠聽到外面颳起了大風,以至於酒館的門也微微咯吱作響。
鍊金家族的人,離開酒桌,來到壁爐旁,從口袋中拿出一瓶藥水,倒了進去,熊熊烈焰再次奔騰起來,然後那人回到就桌旁,無奈的說了一句:“這已經是最後一瓶藥水了,外面的天氣越來越寒冷,今天夜裡我們要加緊煉出新的藥水,否則火焰可能就會在沒有藥水的支撐下熄滅了。”
因爲酒館內已經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火焰的減弱,加上外面的寒冷的天氣,讓屋子裡的人都注意到了鍊金家族的人去補充藥水的動作,也同時聽到了鍊金家族所說的話了。
狩獵家族順着鍊金家族所說的事實,便也談起了一些事:“不光是藥水,我們狩獵的難度也越來越大了,弓箭和長矛已經對野外的那些野獸不太實用了,希望鐵匠打造出了那些短劍和盾牌足夠鋒利與結實,看來以後我們在想遲到這些美味的大型獵物的食物,就得要近身搏鬥了,因爲光是放置陷阱已經在目前這種食物缺少的條件下,有富裕的時間去死守了。”
同時瓦瑞夫老爺又聽到了農夫家族的雜談:“誒,他們的情況還好一些,可是,外面那可惡的天氣,我們的麥田很有可能又會被凍壞一大片,糧食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差了,真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或許,這與曾經那些出征的古老英雄們……”另一邊的農夫打斷了他的話,即便又喝起酒來,似乎不願意在進一步的說下去,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對事態能夠變好的希望,可是又充斥着無能爲力的無奈神態。
他們的話,鐵匠都聽在耳中,他焦慮的再一次蓄滿了一杯羅格酒,這一次,他沒有向任何一個人敬酒,只是獨自一人,喝了下去,很顯然,鐵匠的心思也完全沉浸到了萬般的無奈之中。
酒館的氣氛一下子驟降,對於營地的居民來說,熊熊烈焰,無法抵擋他們內心充斥着的寒冷。
只有天真的孩子們依然在悠然自得的吃着食物,而各個家族一部分的擔心也正來自於他們的後嗣,這種越來越惡劣的生存環境,不知道會對他們的下一代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酒桌旁,鐵匠身邊坐着的幾位家族長者,都將希望的目光投向了瓦瑞夫老爺,或許這位偉大尊貴的鑑定師,能夠爲他們想想辦法,就連卡珊也在看着瓦瑞夫。
瓦瑞夫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他聽着外面的風聲,自己親自蓄滿了一杯羅格酒,然後端起杯子,在嘴邊停滯了一下,他的動作似乎因某件事情所幹擾,而遲疑了一下,接着,他慢慢的將這一杯酒嚥下,卻依然沒有做聲。
酒桌旁的長者們,似乎也認爲現在的世界,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那陰暗的天空或許,真的是第五世界浸透下來的噩夢的開始,就連瓦瑞夫老爺都如此的有所憂慮,想必,在這個小小的羅格營地也不會對整個世界產生任何的影像,長者們嘆了一口,再次沉下頭,陷入了苦思之中。
時間放佛與他們的內心產生了某種效應,剛剛還是早晨,可是外面卻已經黯淡了下來,酒館內的篝火顯得更加耀眼,一名長者站了起來,走向酒館的門邊,朝外面的天空望了一眼,原來又下起了雪,所以天空變得很暗。
這名長者將下雪的消息告訴了屋子裡的所有居民,大家都感覺很吃驚,冬季已經過去了,往年的這個時候都不會再次下雪,緊接着各個家族都想到了一些必要的工作,狩獵家族,想在不知道這突然的大雪會下到什麼時候,想在天氣變得更加嚴重之前,再出去補捕一次獵,因爲每年冬季下雪都會持續好長一段時間,現在這場雪如果也要下上那麼長時間的話,食物短缺,加上野獸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兇猛,那麼捕獵就更加的有難度了,說着,狩獵家族,便與瓦瑞夫老爺打了聲招呼,走出了酒館,要抓緊做出即將狩獵的準備。
鍊金家族面對這種越來越寒冷的天氣,也都與高貴的瓦瑞夫臨時的告別,回到了家中,加快冶煉的效率。
農夫家族也離開了,要去看看麥田的狀況,這突如其來的大雪,或許讓麥田的收成變得更糟,或許,他們無法做出什麼有用的舉措,但是出於擔心,也必須要去看一看。
漸漸的,營地裡所有的居民都離開的酒館,他們的醉意早就被這惡劣環境中再一次的令人不安的降雪而消除,每個居民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平時的工作崗位上。
只有孩子們沒有離開酒館,都爬在窗戶前,看着他們喜歡的絨毛大雪,而這些孩子之中,只有裡特對這場大雪不敢興趣,他從大人們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許的不安,非歐娜這一次的呼喚沒有對他產生效果,他依然坐在瓦瑞夫老爺的身旁,而鐵匠是最後一個出去的,酒館裡除了卡珊姑媽意外,已經沒有其他的大人了,所以鐵匠讓裡特留在這裡陪一陪瓦瑞夫老爺。
裡特這一次也沒有急着去幫父親打理鐵匠鋪,而是看着匆忙離開的大人,感受着這不太尋常的大雪所帶來的疑惑,留在了酒館,他也想從瓦瑞夫老爺的口中得到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看着卡珊姑媽,嚴肅的與瓦瑞夫老爺交談着,說着一些他一時間還不能太理解的某些事,但是從卡珊姑媽口中所提到的黑暗與第五世界等詞語聽來,這讓一向比其他孩子成熟的裡特,似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