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聽到韓王已經快到的消息後,見燕公子此時顯得驚慌不已,便趕緊對燕公子姬職說道:
“公子,趕緊與你這些隨從換身行囊上本王車,隨寡人回魏國吧,不然待韓王到來,恐怕燕公子您幾人性命難保了!”
姬職便趕緊聽從魏嗣的,與隨行幾人換上了一身魏國兵服,隨魏嗣往東去往大梁了。
待魏嗣剛離開沒多久後,韓王也來到了魯陽關,楚國守關那位將軍見到韓王車駕到來,便趕緊過來向韓王打招呼:
“韓王,您怎麼會突然來到我們這魯陽關呢?”
韓王一下車,也沒理會這楚將軍,而是質問其:
“今日又沒見到四個燕國人入關?”
這楚將軍回着:
“這個小將我倒是沒注意,不過韓王既然到了魯陽關,何不如我們楚境,讓我們景央將軍行一番地主之誼呢!”
韓王有些不耐煩說道:
“本王沒時間去你們楚國,既然你這個守關將軍對有無燕人入境居然毫不知曉,那本王就得向你們楚王寫封國書了!”
說完,氣勢洶洶的拂袖而回韓都新鄭了。
畢竟韓王是拉不下這個面子去楚國追在自己國中爲質而逃走的燕公子姬職的,而韓王收到了齊王、趙君的國書,自然也明白燕公子姬職對韓國來說乃是一手絕佳的好牌了,可惜這時候姬職卻偏偏在自己韓都殺了人往楚國逃了。
此時垂頭喪氣的韓王猶如煮熟的鴨子飛了一般,一肚子悶氣,但也只得忍住,先行返回了韓都,也不忘偷偷派人去往楚地繼續追尋燕公子了。
魏嗣帶着燕公子一路回到大梁後,這時皇后衛姬聽到魏嗣回來消息後,也是帶着秦夫人來到宮外迎接起了魏嗣。
而在秦楚之戰的商於戰場上,這時由景翠、屈丐率領的楚軍也大敗了秦軍,在商城斬殺秦卒九萬餘人後,楚軍開始直撲秦都咸陽去了。
然而越是深入到秦境,秦軍的抵抗也愈加頑抗了起來。
這日屈丐率領的六萬楚軍先鋒,首先到達了秦國藍田附近。
這藍田乃秦都咸陽的門戶,也是秦國最重要的屯兵之地,秦王聞商於大敗,也早已經集結了全部秦國能夠作戰的人員在藍田等待着與楚軍決一死戰了,而這次統帥乃是秦王自己本人,不過對外宣稱的統帥依然是樗裡疾。
而在韓都新鄭,韓王纔剛剛回到國都,結果在回宮途中車駕就被人攔了下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相張儀了。
韓王之前也受過張儀矇騙,自然對張儀也沒什麼好感了,而且剛剛得到秦國三川之地的韓王,自然有些懼怕秦國再來向其索回了,便裝作不認識一般,想讓親衛把張儀驅趕開。
結果這張儀自然摸透了韓王心思了,直接死皮賴臉直接臥倒在了韓王車駕前說道:
“韓王,若你今日不見我秦相張儀,那將是您韓國莫大的損失了!”
韓王冷笑了起來:
“呵呵……張相您這番來我們韓國是想騙本王的金箔,還是土地呢?三川之地可是你們秦王已經答應,而且也交接完了的,本王今日要急着回宮,您還是回秦國去吧!”
張儀馬上回着:
“韓王,您誤會我張儀了,我張儀這次來鄭地絕對不是索回三川之地的,我張儀是來給韓王您再次送土地來的!”
韓王輕輕一笑,望着剛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灰塵的張儀:
“那不知張相,您這次又想把你們秦國何處土地劃給本王呢?”
然後面色十分嚴肅的指着張儀大聲說道:
“張相,本王警告你,本王可不是容易受你欺騙的那個楚王,希望你別跟本王再耍花樣!”
張儀走到韓王車駕旁,表情一下子變得什麼誠懇了:
“韓王,我張儀這次發誓,我絕對不會像欺負楚王一樣再欺騙韓王您了,畢竟韓王您應該也知道我張儀本來與楚國就有大仇,所以我纔會那般去欺騙楚王的。”
韓王有些不耐煩了:
“別扯這些沒用的了,趕緊說說你們秦國這次打算送哪塊土地給我們韓國的?”
張儀用手往南指了指:
“我們秦國這次打算把魯陽關、宛地送給韓王您!”
韓王有些嘲笑似的回着張儀:
“什麼?魯陽關、宛地,張相你確認這是你們秦國的土地嗎?”
張儀回着:
“現在這兩塊地方雖然不是我們秦國的土地,但是韓王您現在想去取,便是唾手可得之事!”
韓王馬上說了一句:
“張相,你又想欺騙本王嗎?本王警告你,我們韓楚兩國乃是討伐你們暴秦的盟國,你休想在這離間我們韓楚關係!”
張儀見韓王似乎不想理會自己了,而要乘車離開,便趁韓王侍衛和車伕沒注意,直接衝上了韓王車駕,坐在了韓王身旁,把韓王嚇了一跳。
韓王正要叫人前來捉拿張儀,結果張儀拔出匕首架在了韓王脖子上,搶先說了一句:
“韓王,張儀我這次來絕對不是爲了坑害你們韓國的,只要韓王您聽我張儀說完幾句話,我張儀就任韓王您處置即可!”
韓王望着身旁一副不要命,已經看淡生死的秦相張儀,面露懼色說道:
“你有什麼話趕緊說吧!”
張儀便又說了起來:
“韓王您應該也明白,現在我們秦楚正在緊張的交戰之中,而且楚國兵力現在幾乎都已經調往我們秦國商於之地了,而魯陽關、宛地駐守楚軍不過數千人,所以只要韓王您現在發兵五萬,即可摧拉枯朽般佔領楚國這兩塊重要之地!”
韓王又重複了一句:
“可是韓楚兩國乃是多年的盟國了,本王不會做這等不義之事!”
張儀輕輕一笑:
“盟國?韓王你真覺得楚國把你們韓國當做盟國了嗎?你自己好好想想當年秦韓之戰?楚國可有真正出兵幫過你們韓國,若您忘了以前的事,可以回想想之前的修魚之戰,楚國大將軍景翠率領的十萬楚國精銳可是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你們韓國八萬餘士卒被我們秦國坑殺,而沒有任何援手之意的,這樣的盟國,韓王您就不心寒嗎?”
韓王此時也回想起了數次秦韓之戰時楚國雖然表面上都派兵前來支援韓國了,可是楚軍卻都只是在一旁觀戰看韓國笑話而已。
張儀發現韓王表情有些變化了,趕緊又繼續說道:
“韓王,您得想想當年乃是諸侯爭霸的時代,土地和民衆纔是最重要的,你們韓國四周都是大國圍繞,像現在這等伐楚取地壯大自己國家的良機,韓王您不好好把握住,那以後韓國周圍的楚、魏、趙三國更加強大了以後,你們韓國可就只能被各國所魚肉了,而且楚國數番做出對韓國不義之舉,韓王您討伐楚國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且以後就算韓王您得罪了楚國,還有魏國、秦國在後面給您撐腰呢!”
韓王自然被張儀這番話說服了,便回着:
“好,本王聽從張相您的,即刻就派兵伐楚!”
張儀說服了韓王后,便又馬不停蹄開始趕往魏國大梁去了。
而魏嗣這時正在宮中慶祝着同時伐齊和伐秦的兩場大勝。
魏宮大殿內,一片歌舞昇平,熱鬧非凡的場面了。
而且秦夫人與剛剛從安邑被魏嗣命人接回到大梁的嚴嬋兒倆人倒是一起聯袂給魏嗣獻起了舞蹈。
酒第間,魏嗣見到燕公子姬職似乎很是不開心的在那喝着悶酒,便對一旁服侍自己張孝說道:
“大鼻子,你去代寡人給燕公子敬杯酒吧!”
張孝會意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燕公子姬職的桌前:
“職公子,小的來代大王敬您一杯酒!”
姬職便趕緊舉杯與張孝共飲了一杯:
“多謝魏王對姬職我的厚待了!”
張孝便趁機詢問:
“職公子,您是否有什麼心事呢?”
姬職看了張孝一眼,嘆着氣:
“我的心事,你又如何能懂呢?”
張孝馬上又說道:
“俗話說,事藏心中最是痛,職公子您不妨把心事說出來,這樣倒是好受一下,我張孝保證不會告訴它人的!”
姬職又看了一眼張孝:
“好吧,雖然我知道跟你說了沒用,但是就像你說的事藏心裡確實是痛,那我就說出來!”
張孝作了個恭敬的手勢:
“職公子但說無妨!”
姬職又嘆了口氣:
“唉,我聽聞到我父王如今居然被那姧逆子之囚禁了,所以我心裡自然是無比難受,恨不得立刻就回到燕國去營救我父王了,可是這幾日下來,魏王和魏國的民衆對我都是如至親般優待,我又怎好意思輕言離去呢!”
張孝露出了一絲笑意:
“原來職公子是因爲這樣纔不開心啊,要不我幫您把這話轉達給我們大王吧,說不定我們大王會同意送職公子您回燕國去呢?”
姬職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
“張侍你說的是真的嗎?魏王真的會答應讓我返回燕國去?”
張孝點了點頭:
“我瞭解我們大王,我們大王乃一至厚仁者,我相信我們大王一定能滿足職公子您這心願的!”
姬職很是興奮的趕緊又敬了張孝一輩子:
“那我姬職就真的太感謝魏王和魏國了!”
魏嗣回樑都這幾日雖然一直都在忙碌着之前因爲去往河西而沒有及時處理的朝廷事務,但是也有注意着來到大梁的燕公子姬職的舉動,也聽聞到了姬職想要回燕國的想法,剛纔也是有意讓張孝來確認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