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拿起他桌上那支帶着他血液的髮簪,將它深深刺在她柔嫩的臉上,劃出一道與他一樣的血痕,卻比他的更深。
他震驚的看着她,她卻笑了,她說:雪炎,若是你傷自己一分,我便傷自己比你更多一倍。
雪炎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他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物,想替她上藥,卻被她躲開。
她說:“雪炎,皮囊在美,百年之後也只剩一堆白骨罷了,爲何執念於此呢,對於我來說,更美的是你的坦率,你的不同,便是你將臉全部劃傷,亦不能遮擋,你像太陽一樣的光芒。”
在父親口中,他唯一有的只剩姿色了,那是繼承了她孃親的,那個女人,美的讓人心疼,他始終不懂,爲何父親從未愛過孃親,如果花國國君會因爲他的美色愛他的話,爲何孃親如此美麗的人卻得不到父親一絲愛呢。
這卻是第一次,一個女子,告訴他,容貌不過過眼雲煙,做不得數,美的卻是他與別人的不同,他可以選擇相信嗎?
“你可曾願娶我?”花洛的話又成功的將所有目光吸引,因爲她說的是娶,並非嫁。
於是這次所有人步調一致的認爲,她真瘋了,女國的女子哪有嫁給男子的道理。
花洛懂,懂那少年的驕傲,花洛懂,懂那少年的抱負,花洛懂,懂那少年的防備,她不懂,爲何她都懂,她只有六歲,她也太早熟了吧。
有種人冷靜,冷靜的太可怕,也許前一秒,他還選擇相信眼前女子所說的一切,可是後一秒,他卻逼着自己不再相信。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冷靜的有些可怕,比起情,對他來說還是守護着娘更爲重要,他撕裂不了自己,所以親情和愛情,才分的尤爲的清楚。
他說:“國師,莫要說笑。”他的表情換了,那樣疏離的淺淺笑容。
花落猛的心裡一窒,像是一雙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心臟,硬生生的想把她捏碎。
他們只不過初次見面,又哪來的這番心痛,花落將他看了又看,臉上的傷此刻已經不再滴血了,可是爲什麼她覺得,她的心臟此刻卻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