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這個老魏再聰明也不會知道凌風現在發的哪門子無名火,何況他根本就是一個粗人。我見形式有點不對勁,起身就準備走,沒想到凌風隔着老魏,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硬生生的拉回了座位。
他心中的怒火像是累積到了臨界點,終於爆發,於是衝着房間裡的其他人低聲吼道:";其他人全都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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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即使再笨這時候也該反應過來凌風究竟是在爲什麼大動肝火,當即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大概是覺得你一個出來談生意的大哥犯不着爲了一個小姐和他發這麼大的火。這樣他面子上當然掛不住,可掛不住又能怎樣,凌風現在必定有着非常厲害的靠山和實力,他只好忍着不發作,一臉匪夷所思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肝顫,然後小馬推了推老魏,老魏這才一臉青黑的離開,估計氣的夠嗆,顏然看了我一眼,嘴角提了提並沒有說什麼,然後也悠悠的走了。
我讓凌風先鬆開我,他卻抓的更加牢固了。一雙眼睛,鷹一樣的在我身上逡巡,大概是想罵我,卻又不知道從那一句罵起,所以只是像要吃人一樣的瞪着我。
我不知道該怎樣迴應他的目光,本能的也惡狠狠的瞪着他,心想今天的這一場相逢真是巧合,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要讓我遇到凌風,我只是想盡可能的幫到薛軒逸啊。
他看到我的目光之後沒有發怒反而笑了,諷刺我道:";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還有你的客人的?!沒有我,你現在還能活着?";
我沒有說話,他繼續心氣不順的說:";魏哥,魏哥的叫的還挺熟練啊,老相識就坐在你旁邊你也不知道收斂一下嗎!你是連這點逢場作戲的功夫都懶得跟我演,還是故意在氣我?";
";收斂什麼?故意什麼?這是我的工作,我又沒有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都不算見不得人?周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你的工作?別整的自己也是用辛苦換錢的勞動人民姿態,別人給錢你就乖乖的錢開腿是不是?你就沒有點廉恥就這麼缺錢嗎?既然這麼缺錢幹什麼在我面前裝作一副不愛錢的樣子?!你要錢我給你錢,一個衣櫃的錢隨便你拿你不拿,你爲什麼偏偏要在我面前裝清高?";凌風越說越生氣,直接拉開我的衣服抓起沙發上散落的紅票子塞到我的內衣裡,語氣冰冷的說:";是不是特別喜歡別人這樣給你錢?我看老魏要往你的別的地方塞,你也是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就這麼半推半就的是不是感覺很爽?!";
我被他侮辱性的言語說的臉紅心熱,一陣酸楚,然後他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掐住我的下巴,臉面與我相靠近,臉上的表情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一樣:";周晶,乾淨的錢你不要,非要用身體來掙這種髒錢。你寧願被老魏那種噁心的男人動手動腳,都不願意被我碰,你告訴我你怎麼就能這麼賤!";
他幾乎是咬着牙把最後一句話給說出來,這算不算我聽到了一句十分中肯的評價。
我沒有掙扎,一點也沒有,只是安靜的看着他,聽他刺耳的話,當他說我賤的時候,我笑了:";大東哥說的對,我確實賤,不賤也不會來這種地方,不賤也不會指望靠這個混口飯吃。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大家能在這裡碰見,說明你也沒有多幹淨,就不用在這裡數落對方了吧。";
他聞言,手越收越緊,我的下巴都被他掐的痠痛不已,我用力的想要撇開臉,他用尖尖的虎牙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冷嗤了一聲說:";好,看來你對誰都可以有好臉,就是對我沒有好臉是吧。";
";誰給我錢,我就對誰有好臉,大東哥難道沒有聽說過嗎,小姐認錢不認人。";我把他塞在我胸部裡的錢全部都拿了出來,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故意刺激道:";這個錢是魏哥給我的錢,給了就是我的,不用麻煩您再來給我一遍。";
現在的我,在凌風的眼裡,一定勢力又刻薄吧,以至於他拉着一錢臉,突然不知道做什麼迴應。既然他是這樣認爲的,我解釋又能有什麼用?那我就把他覺得我會說出來的話說給他聽好了,反正在他心中我就是這個樣子的。
每次我們一生氣,他都會用一句周晶你好賤來結尾,是那麼的傷人。是的,我真的好賤,所以哪怕別人對我好一點,我都會想要十倍奉還,這樣纔不會覺得虧欠。
我的性格造就了我永遠都是一個賤人,可是對於凌風,我發覺自己真的不能用簡單的還與欠來衡量,面對他的時候,我總會崩潰。面對他的時候我總是不知所措,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犯錯。我不知道那是因爲愛,還是因爲其他,我只知道我們彼此給對方製造了一道又一道難以癒合的傷口,並且愈演愈烈。所以,那麼賤的我,只有遠離他的生活,不再想他,纔會覺得心裡好受一些。
我們之間,隨着時間的流逝,參雜了太多的沙子,這違背了我們的初衷,在歲月的河流裡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模樣。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迫使我們徹底放下彼此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水是一點點冷的,就跟人一樣,是一點一點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