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自己的膝蓋,痛哭流涕,哭着哭着,忽然理解了我媽當時的處境,她確實應該恨我。因爲當初的我就跟現在的這個孩子一樣,來的太不是時候。
都怪我大意了,我沒有來月經,以爲只是自己內分泌失調的緣故,因爲我經常這樣,來着來着突然斷了,又或者兩個月來一次,所以我纔沒有太過的在意,沒想到第一次,第一次就懷上了。
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我忍不住的抓緊頭髮心亂如麻。
我靠着牆,癡癡呆呆的看着灰濛濛天空,眼淚順着臉頰滑下來,掛在下巴上,然後再顫抖的滴落,那一刻,我想的不是木木,也不是凌風,而是薛軒逸。
或許不是我在想他。而是我肚子裡的那一脈血,在想他。
如果他知道了會怎樣,會不屑一顧,還是嘲諷我連孩子的爸爸都找不到是誰,胡亂的安在他的頭上想讓他做冤大頭。我想到那樣的畫面心臟像扎進無數的針管。真的好疼。
我發現自己變的脆弱又敏感,一路以來蓄積的勇氣,在得知自己懷孕了的瞬間,變的蕩然無存。天色漸漸的暗沉了下來,我哭幹了眼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該在的東西還在,該面對的事還是要去面對。
可當我擡起頭的那一瞬間,竟然看到了倪琦姐,她的臉上身上。依然帶着成片的傷,如果不是她穿戴的妖嬈好看,我差點以爲她去做了人肉沙包。
我嘴巴微錢,一聲倪琦姐卡在喉嚨裡半天都叫不出口,因爲我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倪琦姐看到了我,卻也只是匆匆的掃了一眼,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和我擦肩而過。那是怎樣的陌生感我無法形容,那個發誓要把我捧乾淨的倪琦姐從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倪琦姐大概是生了我的氣。又或者對我失望了,因爲她冒着風險把照片給了我,而我,卻在尤子打完電話之後,始終沒有出現。她在被囚禁的時候一定會想着我肯定會去救她的吧?
倪琦姐。真的,對不起。
我半掩着面,跑出了小區,我想,我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來這裡了。我連最親近的倪琦姐都無法再親近,那麼再來到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我回到了出租屋,一個人躺在牀上,整個人懶懶的不想動彈,出租屋裡沒有wifi,手機只能使用移動2g網絡,藍色的進度條總是走到最關鍵的地方給你彈出一個出錯了的界面,我連一個懷孕了怎麼辦都沒辦法搜索出來。
到最後只好心煩意亂的關掉手機,看着那錢我和薛軒逸的照片而發呆。我以爲我們之間的聯繫在這錢照片發生的那天就截止了,沒想到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如果那晚在雨裡,我沒有對他說出我跟日本人做都不會跟他做的那句話,他會不會就不像這樣在一怒之下要了我,留下些他存在過的痕跡後,又一走了之?
我認了,因爲我傷了他,因爲我的職業,所以我認了,如果不是他那天的突然出現,估計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讓蘇馬力失去興趣的玩具,結局與現在,並沒有什麼不同。我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自艾自憐,又有什麼資格去找誰負責。
劉姿琳回來的時候,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她,她聞言,呆愣了好久,然後說道:";多久的事了,誰的?";
";兩個月左右。";我說完之後,沉默了,並沒有告訴她孩子的爸爸是誰。
";不會是……落總的?";劉姿琳試探性的問道,我還沒有來的急回答,她便自顧自的說道:";這下好了,你懷了他的baby。他總不至於還讓你住在這種房子裡了吧,說不定過兩天就過來把你接過去了。";
";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猜你們兩個應該只是吵架了吧,晶晶。";劉姿琳翻了一個身子,然後面對着我。抓住了我的手,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肢體語言最明顯了,比如他的眼睛會總想要看你,我見到落總的時候,他雖然沒有把眼神整個投向你,但餘光卻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呢,我保證他肯定喜歡你。";
我聽着劉姿琳的話,忽然咯咯的笑了,木木的眼神那麼兇。誰敢看他的眼神,劉姿琳一定是在編着瞎話,爲了讓我開心,可她從一開始就想錯了,又怎能真的讓我開心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