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大海聞言後,將目光重新放到了我身上,他得個子很高,以至於我不得不擡頭仰視着他,他說:";何醫生懷疑,這件事情就是你透漏出去的,因爲知情的人,只有我們幾個。";
";我?!";我聽了他的話後忽然慌錢了:";怎麼可能是我,我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接觸過任何人?!";
";前後你也應該想到了,落總期間只在蘇馬力那裡吃過東西,而蘇馬力,有可能是你爲自己找好的下家,你雖然這一個月沒有出去,但是有個人可以給你傳話,那就是小澤。";
我看着大海,紅着眼圈質問道:";師父他也是這麼想我的?!";
";實話告訴你吧,落總他現在還沒有離開深圳,當何醫生提到要送他去醫院的時候。他暴跳如雷,剛剛壓制下去的病情差點再一次復發,他不想接受治療,更不同意出國,你知道這是爲什麼?";
";不……";
";接受治療。就意味着他只能躺在病牀上,渾身插滿管子,變成一個廢人,就算知道你處於危險之中,有人要害你,也無能爲力,他不想出國,是因爲他想能一直看着你,能在你出現危險的第一時間保護你……";大海講到這裡,然後低着頭說道:";他八成是瘋了吧。以前多冷靜的一個人,自從辛薇走了以後,再也沒這麼瘋過了,瘋到要靠打鎮定劑才能冷靜下來。";
我緋紅的脣色像是被一錢白紙給吸走了,某種情緒強烈的在體內四處流竄,我已經分不清楚是悲傷、是驚愕、還是感動了,唯一清楚的便是我好冷,以至於不得不抱緊了胳膊,才能覺得稍稍回暖一些。
";大海,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我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硬生生的打斷:";不管你有沒有,你必須要按照我說的說。";
什麼?!
我聞言,下一秒,渾身忽然像是死了一樣得僵硬,因爲我的腹部,正被抵着一把黑洞洞的槍給抵着,而槍柄,就捏在大海的手裡!
";對不起,周小姐,爲了落總的未來,爲了他能順利康復,你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做,否則,我也只能得罪了。";大海的聲音冷冰,如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臉色僵硬的可怕:";你應該明白,對於落總這樣刀尖上舔血的人,是不能有弱點的,一旦他有了弱點,說明他的死期將至。";
大海拿出了錄音筆,手裡的槍又上前進了一分,聲音寒冷的嚇人:";周小姐,我已經放了你一條生路,要麼主動背叛,要麼--死路一條!";。
。
我盯着大海看了兩秒,原來人情冷暖不過眨眼間就看的清澈,當涉及到自身利益得時候,將不再有什麼好人。
於是我沉沉的應允道:";好。";
我幾乎是含着淚將大海交給我我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展現在我們兩個的對話中,以至於最後聽起來就像是我在大海的逼供下,說出了實話,我表現的越憎惡,大海就越滿意。
錄音中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刀子刻在骨頭上,當大海終於按下關機鍵的那一刻,我感覺我整個人就像是一口被抽乾了的枯井,無力的看着大海,哽咽道:";還滿意嗎,要不要我再說一次?";
";不用了。";大海收回了手裡的槍,將它藏在了袖子裡。
";大海。你心裡應該清楚,我根本沒有給蘇馬力透露過半個字,告訴蘇馬力木木的病情的人,另有其人!";
大海轉身回到了車上,沒有接我的話。而是轉換了話題說道:";你不能要一個武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因爲刀是他的命,一旦他放下了刀,他就只會被別人砍死,所以,這也是我大海第一次請求一個人,請你不要解釋這件事。";
";我已經把這件事的主謀告訴了你,如果你真的把落總當你的師父,或者想要幫助他的話,你應該趁着落總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接近蘇馬力,不過這件事情我不會逼你,畢竟每個人在乎的東西不一樣,落總在你的心裡,也許還不足以有這個地位吧。";
大海最後的一句話。嘲諷意味明顯,以至於我愣了一下,沒有接話,我會爲木木賣命嗎,我如是問自己,卻在問下去的那一瞬間,就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有的時候,走着走着就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但是我永遠記得,我當初之所以選擇呆在木木的身邊,是爲了誰。
爲了一個,生死未卜,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想流淚,可生活快馬加鞭的催促我,不能哭,你沒有時間可浪費。
就在大海上車的前夕,我叫住了他的名字,我說:";在師父眼裡,他是不是隻是把我當做另一個辛薇?";
大海驚訝我爲什麼會這樣問,而我問出口的瞬間。只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如果大海說一聲是,這樣,至少我還可以多個厭惡木木的理由,或者更貼切的說,讓我多個木木對我好的理由,從而心安理得。
";你跟辛薇不一樣。";大海突然回話道,然後打開了車門,沒有着急着進去,而是站在車門口對我說道:";如果換做是你,落總絕對做不到看着你去死,這就是你們兩個人的區別。";
他話中有話,我卻聽不明白。
";辛薇是在他面前死的。";
話音落地的瞬間,我的腦海裡似乎炸開了大片的蘑菇雲,遮天蔽日,一片陰霾的漆黑。
大海扔下這句話後,便上車走了,我站在原地,身子搖晃了兩下,然後找了一個石頭柱子扶着。倉皇而費力的喘息。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會有如此大得震懾力,就像是偶然間聽到了一個驚天大秘聞一般讓人畏懼,恐慌。
我沿着冰冷的柱子,緩緩的坐了下來,腦海裡一遍一遍的盤旋着大海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最終還是停到辛薇是在他面前死的這句話,滿身都變的寒冷。
大海這句話的意思像是在對我說,其實木木知道辛薇會死,但是他沒有阻攔,因爲辛薇是他的弱點,所以,他要除掉自己的弱點,是這樣嗎?
儘管他愛她,想她,祭奠她。但是這愛,卻無法動搖他的前途,是這樣嗎?
那一刻,我忽然感覺自己變成了辛薇,那種被拋棄的冰冷,總讓我覺得,辛薇的命運,會在我的身上重複上演。
比如大海手裡的那把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他剛纔輕輕釦下扳機,那我便再沒有呼吸了……
灰濛濛的天左旋右轉。一直到我回了賭場,一切還都是發矇的狀態。
劉姿琳問我怎麼樣了,爲什麼看起來有氣無力的,我擺擺手,只是用手撐着額頭說:";沒關係。我就是有點難受。";
劉姿琳知道我不想被打擾,但是她忙了一會兒後,還是過來找了我,對我說道:";晶晶,來了個女的要找你。";
我以爲是楚池。也不敢怠慢,就出了休息室,畢竟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如今木木一走,山高皇帝遠的,高老闆肯定想借機把我弄走,然後把我帶來的人留下。
大海和可拉還有soso的事情要處理,如今他們兩個變成了頂樑柱,那麼大的場子,自然是忙的不可開交。
我對他們兩個來說是外人。他們巴不得把我排擠出去,自生自滅,自然不會管我,更不會讓我帶着人回soso。
可當我出去的那一刻,看到的並不是楚池,而是白鬱郁,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她還是那麼的放不下我,而她的身邊,站的正是劉邵東!
背叛了凌風,竟然在白鬱郁這裡當一條狗!
白鬱郁還是改不了的秉性,一臉趾高氣昂的看着我,她穿衣服的品味越來越低,俗氣到家,尤其是再配上那老氣的紅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熟女。
";你來幹什麼。";
";我來當然是要賭錢,反正最近錢多的沒處燒呢,哎,畢竟少了一條惡狗搶食物嘛。";白鬱郁把玩這手上的鑽戒,我聽着她的話,差點一怒之下掀了桌子。
";劉邵東,你說他現在該在哪個角落裡撿垃圾呢,不會是跟哪條流浪狗搶吃的,被咬死了吧。哈哈……";
劉邵東抿着嘴,差點跟着笑了出來。
我打斷了白鬱郁的話,對服務生說道:";給她開個桌子,白小姐準備換多少錢的籌碼,一萬塊會不會有點太少了。像您這樣的有錢人,即便是一把輸掉十萬,也不會眨眨眼睛吧。";
白鬱郁被我說得下不了臺,仰着脖子說:";我當然輸的起,只怕有些人輸不起。";
";不好意思,我是不參與賭的,我還有事,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