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木木喝完酒之後,會完全變一個人,比如他清醒的時候,從來都不要我和他睡一錢牀,但是喝醉的時候,他會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裡,我想翻個身他都不樂意。
他聽到開門的聲音,警惕的把眼睛給睜開了,在看到是我的那一刻,他又渾身鬆弛了下來。那一刻我覺得我眼球裡的那個木木是一直繃着一根神經的,就像叢白裡的野獸,等待着一擊必殺,也恐懼着一旦鬆懈被同類撕成碎片。
他讓我給他捏一捏,說自己的肩膀痛,我說我不太會,去幫他找個其他的人,結果他直接昂起了頭,皺着眉頭對我說略帶挑逗的說:";就要你來。";
他翻個身趴在牀上,讓我上來,我跪到了牀上,然後給他捏肩膀,他發出舒服的聲音,就在我準備換個姿勢的時候,他卻突然轉過了身子,一雙漆黑的眼睛,像是朦朧着沉沉的霧靄。
他終於說出了他主要的目的:";幹什麼去了。";
";剛剛……";我才說了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於是只好地下頭誠懇的認錯:";對不起,我給你惹禍了。";
";惹什麼禍?有人爭你搶你是好事。";他的手摸上我的臉,然後拇指按住了我的下嘴脣:";說明我沒有看走了眼。";
";知道他們爲什麼想要你出臺?";
我搖了搖頭,木木繼續說:";他們看上了你,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叫你出臺後,會做一些不好的事,然後威脅你。";
威脅我?威脅我做什麼呢?我有些疑惑,木木看出來了之後便說:";他們的目的現在很模糊,總之尤子會和教育局局長混在一起,絕對是有勾結的,比如尤子把女學生弄去賣,再又局長出面,以開除學籍敲詐勒索什麼的,然後被吃死。";
我聽了他的話,只感覺渾身發冷,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沿着我的皮膚不斷遊移似得。那是一個教育局的局長啊!
他伸手,繞到我的背上,把我的身子給壓倒在牀上,氣息不斷得噴薄在我的臉頰,帶着酒氣,他的臉上滿是疲倦之色,看的出來他今天真的很累,想到局長和尤子的話,再看看木木這錢疲憊的臉,我不由得在心裡爲他捏一把汗。
";你有把握麼?";我不知是替自己擔心,抑或是替木木擔心開口問道。木木聞言,盯着我,沒有說話,我接着說道:";推倒錢狗眼,你有把握麼?";
木木伸出手,拇指在食指上截出一段距離,說:";大概,有這麼多。";
";爲什麼一定要鬥呢,大家各憑本事賺錢不好嗎,聽尤子他們說,錢狗眼背後有勢力,你根本就鬥不過他的。";
木木聽完我的話之後,笑了出來,他說:";我現在只要他手裡的名單,至於扳倒,muse被soso比下去不過是早晚的事,到時候錢狗眼肯定會使陰招,所以在他推到我之前,我得先下手爲強,沒有什麼所謂的公平競爭,先長出的大樹,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打壓和它爭奪養分的小樹苗。";
";名單?";我反問一句,想到了他和劉茵說的話:";所以,你要讓我把這個名單弄到手?";
木木閉起眼睛,疲倦的點了點頭,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說:";你不是需要五萬塊錢?名單到手之後,我給你十萬塊的酬勞,怎麼樣。";
我知道這件事情遠遠不止十萬塊的價值,但是木木他不會給我太多的甜頭,畢竟他還要從金錢上控制我,所以我只好問道:";但是,這個名單這麼重要,怎麼可能會讓我輕易拿到?而且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錢狗眼知道我跟你是一夥的,又怎麼會讓我靠近?";
木木勾起嘴角,眼睛眯起,如同一條墨線:";所以我們要演一場戲,你扮演一顆,被我拋棄的棋子。";
。
木木臉上的表情特別冷漠,甚至讓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在演戲,而是木木真實想法。
我衝木木點點頭,說:";好,我答應你,那麼接下來呢,我需要做什麼?";
木木拉過我,讓我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他在我的耳旁,用極小的聲音把計劃托盤而出,我越聽越覺得,我確實是一顆被拋棄的棋子,因爲這個計劃,隨時會爲我帶來殺身之禍!
木木的手搭在了我的腰上,他已經沒有方纔那麼醉了,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條理清晰,無比冷靜,即使在酒精的麻痹下,他也不會忘記如何利用我。
可我需要錢,需要保護凌風,這是我最大的弱點,於是我對木木點了點頭,對他保證道:";我一定會竭盡所能。";
木木放心的蓋上了眼皮,又迴歸到昏迷狀態,翻了個身,側着把我抱在了懷裡,話外有話的對我:";睡吧,聰明一點,不止爲了你自己……";
我沉沉的嗯了一聲,躺在木木的懷裡,直到身體僵硬,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木木已經走了,他就像個影子一樣,無聲無息的,大海敲響了我的門,說要送我去上學。
當聽到上學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有些可笑,我這樣,天昏地暗的,還算是個學生麼。
可是木木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不讓我上學的事,或許他覺得,黑暗的人生裡,總要給我點光明和希望,這樣,我才能支撐下去。
我洗漱完之後,去換衣間換了衣服,白天的夜場漆黑一片,沒有聲音,路上只有安全照明,一切都顯得陰森森的。
打開手機,發現裡面都是劉邵東的未接電話,然後我打開了短消息,裡面也有劉邵東的信息,他用特別急切的語氣對我編輯下了這麼一行字:";周晶,你怎麼沒有接電話,我就只能給你發短信了,你那裡錢準備的怎麼樣了?我們現在真的到了非常困難的時候,上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的處境是怎麼樣,要是再不討好尋少,我們真的會死的很慘,你能不能弄到錢給個準信好不好,要是沒把這事放心上我也就不指望你了,總比現在這麼遙遙無期的好,看到消息的時候給個準信吧。";
緊接着,中間隔了一個小時,是他的第二條消息:";真的,要不是爲了凌風,我也不會這麼死皮賴臉的問你要錢,要是飯碗丟了,我倒無所謂,可以回家讓我爸媽管我,但是凌風呢,他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我真不知道他這種時候還能不能撐下去,而且他在道上有得罪的人,他可再也住不起第二次的院了,你自己決定吧,然後給我個回覆。";
我拿着手機想都沒想,就給他打下這麼一行字:";再等等。";
憂心忡忡的上完了一天的課程,晚上回到soso的時候,去找紅姐結了工資,紅姐說我真厲害,不過是親親嘴,昨天一晚就賺了將近兩萬塊,我有些詫異的看向紅姐,她向我解釋道:";昨天那個小正太沒把錢拿走,我叫他的時候,他說是給你的小費,本來媽咪是要抽錢的,但是你是老闆特別關照的人,所以紅姐一分錢也不會拿你的。";
我讓紅姐給我兩千塊的現金,然後剩下的打到我的卡里,紅姐弄好之後,我抽出了一千塊錢的現金,交到紅姐的手裡對她說:";紅姐你也是要吃飯的人,以後大家一起共事的日子還多着呢,總不能佔用紅姐的名額,還讓你沒錢賺。";
紅姐不收,我勸她收下我的開門紅,以後才能步步高昇,紅姐不再推脫,收下了。
錢不多,但是這已經是我所能承擔的極限了,我現在有多缺錢,只有我自己知道,雖然事成之後會有豐厚的酬勞,但是有命掙,不一定有命花,結果會是怎樣,還是個未知數。
現在,我再也沒有昨天的那種氣概,讓白軒逸把他的錢拿回去了,我在心裡對自己說:";我是借白軒逸的錢,我先借用一段時間,以後我一定會還給他的!";
白軒逸他,就是故意來給我送錢的吧,想到這,我不禁有些感動他的用心良苦。
夜場再度開啓,熱鬧不減,底下羣魔亂舞,燈光閃爍,就像是進入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其實夜店沒有想的那麼醜陋,當然也沒有那麼清白,這只不過是一場舞臺,大家都各自爲着自己的利益而拼搏,爲自己虛構表演一個適應的角色而已。
就像是可拉,在舞臺上賣弄**的她其實並不高興,她越不笑,底下的人越是要給她砸錢讓她笑,誰都不知道她在背後其實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孩,她之所以做這些,就是因爲木木。
她跟大海一樣,都對木木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一般這樣的人都是真性情,木木一定做了讓他們感恩一輩子的事。
吳明的人混進了夜場,他們或許隨時準備砸場子,當然,憑我這樣的眼力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告訴我這句話的人,是大海,畢竟他常年混跡打手圈,沒有什麼東西能逃過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