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和沫回到侯府時,二老爺和二夫人已經在房中着急地等了多時了,此時見林和沫一向溫婉的臉上有了些許喜色,忙上前道:“這事成了嗎?”
林和沫點了點頭道:“成了,三皇子已經許我側妃之位了。”
二夫人高興萬分地握着她的手道:“沫兒,這是你的造化啊,以後再也沒能欺負你了!”
二老爺捋了捋鬍子道:“沒想到我們二房真的出了個娘娘!”
要知道他只是四品官員,在這宰相門口都八品官的京城中,註定是永遠都無法出頭的了,可是沒想到現在他女兒成了側妃了!要知道側妃雖不及正妃這般尊貴,可是比庶妃好太多了,畢竟這側妃是上了玉牒的,是皇室正式承認的妾侍了,而且這三皇子是有大造化的人,要是某一日他真的登上那個位置之後,那他的女兒便不再只是側妃了,可能是皇妃了!
二老爺越想越興奮,忙走出房間道:“這等大喜事,怎能不告知老太太呢?也好讓她樂呵樂呵一下!”
林和沫見二老爺是越發的得意忘形了,制止道:“爹爹萬萬不可這般行事,現在雖說三皇子已經是應承了,可是畢竟誰也沒看到,你這空口白牙地去說,怕會招惹非議,而且這事要是讓有心人知道了到處亂傳,我怕三皇子會不喜歡。”
聽林和沫這麼一說,二夫人忙點頭道:“沫兒說的有道理!絕對不能讓那起子小人壞了我兒的事!”
二老爺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林和沫說的有道理,點頭道:“好,那等三皇子來消息了,我們再與老太太同樂吧。”
“嗯。”見父親改變主意了,林和沫鬆了口氣,她又如何不知父親急迫想要顯擺的心情,可是要知道在這關鍵的時候要是出事了,她可得懊惱死了,所以她寧願待日後一鳴驚人也不願在此時多生事端。
果然,姜淮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之後,便將此事和李氏說了,可是雖然姜淮是溫聲細語地說着話,可是李氏的心卻如同冰窖般冰冷了。不過李氏畢雖然是一個善妒之人,不過當了皇子妃這麼多年了,多多少少也摸清了姜淮的品性了。
他現在這般笑意盈盈地徵求自己的想法,問自己可否同意,李氏心中冷笑一聲,無論自己是否同意,他怕是都要納那賤人爲妃了。她是他的妻子,怎麼不知他對子嗣的緊張,可是無論她怎麼看大夫喝藥,一直就是懷不上,就連府中的侍妾也懷不上,曾經她也懷疑過是江淮的身子有問題,可是如果他的身子有問題的話,那華兒又是怎麼來的呢,而且經過御醫的診脈之後,江淮的身子根本沒有問題。
既然姜淮的身子沒有問題,那爲什麼府中竟沒一人懷孕呢?溫貴妃在早年的時候就因爲自己的善妒而對自己臉色很差,要不是看在自己孃家的份上,怕是早早就嚷嚷開了,而這次又因爲姜淮子嗣單薄而怪罪於她,懷疑她給府中的侍妾都下了藥,所以才生不出孩子的,直接從宮中賞了好幾個美人下來,就是爲了想姜淮開枝散葉。
可是沒想到,就連這麼些個美人都沒懷上,溫貴妃和姜淮也是束手無策了,可是現在竟有人懷上了他的孩子,他心中怕是欣喜若狂吧,畢竟一個沒有子嗣的皇子,誰敢擁立他爲皇上?
李氏思前想後,終於硬擠出了絲絲笑意道:“既然王爺喜歡,那便納入府中吧,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呢?”
姜淮當然看到李氏眼中的不甘和怨恨了,不過他依然溫和地笑道:“安陽侯府二老爺的小女兒,林和沫。”
“安陽侯府……”李氏低着頭嘀咕了幾句,隨即才擡頭道:“臣妾記得,這安陽侯府二老爺有一對雙生子。”
姜淮點了點頭道:“是的。”
李氏笑道:“承蒙王爺喜歡,便是這位林小姐的福分了,不知王爺什麼時候迎這位林小姐入府呢?”
“我打算明天便上呈摺子,大概也就這幾日吧。”
李氏聞言臉色一變,隨即才又笑道:“那臣妾便着人安排吧,不知王爺可有想過這位妹妹住哪個園子呢?”
姜淮擺擺手道:“王妃平日便事務繁忙,這側妃之事你便不用管了,本王會安排好的了,你只需要準備迎側妃之禮便好了。”
李氏聞言都想要吐血了,沒想到姜淮竟然防備她到這程度,竟親自安排那賤人的衣食住行,難道是她對她下手嗎?
“既然王爺都這般說了,那臣妾倒也好偷偷懶了。”
姜淮握住李氏的手,越發體貼溫柔地笑道:“操持整個王府,王妃也是辛苦了。”
李氏強忍住心中的恨意,曲意逢迎道:“王爺這話便是生分了,你我夫妻一體,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嗯。”姜淮點了點頭道:“怎麼不見華兒呢?”
“今日進宮了一趟累着了,還在睡呢。”李氏提起孩子,原本兇悍的臉色也柔和了三分。
姜淮道:“那便讓她好好睡會兒吧。”
“好。”
第二天早上,景帝便看到了自家兒子的帖子了,饒有趣味地看着姜淮道:“你也要納側妃了?”
要知道他這兒子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愛護妻子的,府中雖有侍妾,可是連一個庶妃都沒有,就怕給李氏添堵。
姜淮低頭恭敬道:“回父皇的話,兒臣有意納安陽侯府八小姐爲側妃。”
“哦?爲何是安陽侯府的八小姐?”景帝有些奇怪了,雖說這幾年王府中也擡進去不少美人,可是那些只是侍妾,無名無分的,根本影響不了李氏正妃的地位,可是這回可是要納側妃,這不是實打實地打了李氏的臉面了嗎?畢竟這皇子側妃可是上了皇室玉牒的。
對於這個說辭,姜淮早已準備好了:“因爲林小姐已經有了兒臣的骨肉了。”
姜淮也沒打算過隱瞞景帝,要知道在皇室血脈上是最造不了假的。
景帝聞言挑了挑眉道:“你竟和她有了首尾了?”
姜淮臉色一紅,忙低下頭道:“是兒臣思量不周,只是兒臣對林小姐一見鍾情,所以才……”
景帝雖然不滿自家兒子做事這般輕浮,可是又想到他子嗣不豐,點頭:“既然你喜歡,那便納入府中吧。”
只是一個女人罷了,兒子喜歡便好了。
其實在景帝心中,對於姜淮過於體貼李氏的這種做法很是不喜,要知道他的兒子可是皇子,又何須受那份委屈,還被京中之人嘲笑爲懼妻,這讓一直愛好面子的景帝很是不爽,而且只要他的孩子不是過於沉迷女色的話,他倒不介意他們三妻四妾的,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孫開枝散葉呢?
姜淮聞言,行禮道:“多謝父皇成全。”
他便知道雖然景帝雖然心中不滿,可是看在他子嗣的份上,畢竟是會應承的。
景帝低着頭繼續批閱摺子道:“去你母妃宮中看看你母妃吧,她這幾日老是念叨你。”
“是,兒臣告退。”
剛從殿中退了出來,姜淮便遇到了多日未見的姜牧,姜牧俊朗的臉上一掃往日的陰鬱,而是嘴角帶笑,恢復了以往偏偏公子的形象了。
姜牧也看到了姜淮了,笑道:“三皇兄這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可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姜淮挑了挑眉,笑道:“五皇子又說笑了,五皇弟也是來找父皇?”
“是的。”姜牧點了點頭,有些毫不在乎道:“父皇要我查的那山寨中拐婦女的事已經有些眉目,便打算過來稟告父皇了。”
姜淮一聽,心忍不住揪了起來,那可是他經營多年的心血啊!沒想到就這麼被這兩人給毀得一乾二淨了。
姜牧看到姜淮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心中越發得意了,笑道:“皇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差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姜淮擺擺手,不想與他多說話道:“沒事,既然父皇等着你了,你還是快些進去吧。”
“好,那皇弟便先走一步了。”
“嗯。”
等姜牧進了殿中,姜淮才邁步走開了,心中剛剛僅存的一絲喜悅都被姜牧打散了,即使現在他有了子嗣又如何,要知道他這幾年經營的勢力,在這短短的一年當中,有一小部分竟都被毀了!
京中的清雲閣,城外的山寨,這一件一件事好像都是有人精心安排,故意針對他一般,姜淮越想越心驚,也不想與老孃見面了,火急火燎地馬上出宮了。
而殿中的姜牧則低着頭恭敬地等候着景帝的發話。
景帝快速地看望手中的摺子,點頭道:“你這事做得不錯,不過這江南之中的那幕後之人還沒查出來嗎?”
“回父皇的話,兒臣無能,並未查出。”
景帝搖搖頭道:“他在江南盤踞這麼多年了,勢力涉及南北兩地,也難怪你查不出來。”
姜牧依舊低着頭,可是腦中已經思緒萬千了,其實他已經猜出來這幕後黑手應該便是王一煬了,可是苦於沒有證據,他也不敢亂說,就怕被姜淮和王一煬反咬一口,所以爲了穩妥,他只能聲稱還未找到那人。
“對了,逸之可還好?”景帝頭也不擡地問道。
姜牧當然知道景帝的意思了,忙道:“還好,不過因爲受傷過重,御醫還是建議他多在家休息幾日。”
“那國子監的事查得怎麼樣了?”景帝問道。
這次國子監的發生這等事情,京中權貴們都震驚不已,畢竟這國子監裡多是權貴世家裡的少爺,要是這次林清言和姜牧扛不住,那麼對於那些家族來說,損失不謂不大啊,要知道這些嫡子嫡孫可都是家裡的寶,萬一在行院中被全滅了,朝中怕又是一場動盪啊。
“已經有了眉目了,只是不敢確定。”
景帝看着殿下眉目如畫,眼神堅定的兒子,心中一陣滿意,他的嫡子就該如此。
“嗯,凡事仔細點總是沒錯的。”
“你最近時間消瘦了許多,可是公務過於繁重?”景帝對於這段時間日漸消瘦憔悴的姜牧,也是看在眼中的。
姜牧笑道:“兒臣謝過父皇關懷,只是兒臣身子並無大礙,公務也不算繁重。”
“嗯,沒事便好,公務雖然重要,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是,兒臣明白。”
“嗯,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景帝放下摺子道:“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
“是,兒臣多日未曾進宮看望過母后了,兒臣打算等會兒便到後宮之中看望母后。”
“是應該的,你母后怕也掛念你了,快去吧。”
“謝父皇,兒臣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