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黛玉聽水涵也開口勸太妃,忙點頭附和,太妃沒有辦法,只得停下不說了。看到夜也深了,怕黛玉休息不好,就說先回去了。等選好日子後,太妃會和黛玉一起去。

黛玉點點頭。等太妃和水涵走後,黛玉也覺得有些累了。紫鵑說道:“姑娘,水已經燒好了,不如姑娘沐浴一番再休息?”

“還是紫鵑瞭解我。”黛玉誇着紫鵑。紫鵑便去準備。雪雁和月影替黛玉拿出換洗的衣衫。月如去收拾從宮裡帶出來的東西。

黛玉洗完後,頭髮也有些溼,紫鵑怕黛玉受涼,便問黛玉想不想看書。黛玉搖搖頭說道:“今日也有些乏了。就不看了吧。”

紫鵑聽黛玉說累了,可是頭髮未乾到底不敢讓黛玉休息。只得拿了乾淨的毛巾細細地將黛玉的頭髮擦乾後,扶着黛玉上了牀。黛玉躺到牀上更是覺得累了,不知不覺中竟睡着了。

紫鵑從未見黛玉睡得這樣快,生怕把黛玉吵醒了。悄悄地退了出去。雪雁見紫鵑出來忙問道:“姑娘睡下了?怎麼這麼快?”

紫鵑忙止住雪雁,將她帶得遠了些這才說道:“已經睡下了,可能是今天累了些吧。難得姑娘能睡得這樣好,你可別吵醒姑娘了。要是吵醒姑娘我可不依的。”

雪雁忙點點頭問道:“那從宮裡帶出的東西該怎麼辦?”紫鵑想想說道:“東西收拾的時候就已分類放好了,聽姑娘的意思,在這裡住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回蘇州的,索性這些東西也不要拿出來,看姑娘的意思吧。”雪雁當然聽紫鵑的,月影和月如也覺得這主意不錯。

黛玉也難得睡得這樣沉,竟睡到天亮方纔睜眼,紫鵑早在門口等着了,聽黛玉房裡有動靜,這才進來看,黛玉見紫鵑進來後順口就問道:“這是什麼時辰了?今兒起來到覺得精神比往常還好了。”

紫鵑笑道:“已經天亮了,姑娘難得睡得這樣好。”黛玉一聽天都亮了。微微有些吃驚。說道:“我竟睡了這麼長時間?”

紫鵑點點頭說道:“姑娘這幾年總睡不好,難得這次能休息好。姑娘不是也覺得精神也好些嗎?”

黛玉也說道:“可不是嗎!”說着也坐了起來,紫鵑替黛玉拿了件家常衣服讓黛玉穿上後,又替黛玉輕輕的挽了個髻,用白玉釵固定好後。雪雁將水端了進來,黛玉洗漱罷。

紫鵑這才問道:“姑娘是想喝些粥呢?還是想吃些別的?”黛玉想想說道:“喝點粥也吃點清淡的小菜也就是了。”紫鵑答應了,月如自去安排。

稍後,月如將粥端了過來,黛玉略略吃了幾口,便不想再吃了。紫鵑見黛玉又恢復以前的飯量,就有些不滿了:“姑娘吃得也太少了些,還不如在宮裡吃得一半,這樣下去,還不如讓姑娘就住在宮裡纔是。”黛玉一聽這話忙說道:“今兒起得晚了些,纔沒胃口的,等中午了再多吃些也就是了。”

月影和月如聽黛玉如此說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月如說道:“姑娘回話倒快,一點也不體諒紫鵑姐姐的心。”黛玉說道:“我體諒的。”

月影和月如更是笑出了聲。黛玉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紫鵑也不好再說黛玉,只得將剩下的飯菜端了下去。

黛玉這才說道:“紫鵑。”紫鵑答應了一聲後,黛玉才接着說道:“我既說了要回蘇州,而且太妃也說要陪我一起回,只怕也就這些日子了,你們就將東西都準備好。隨時都可以起程。”

紫鵑想了想問道:“東西倒都好收拾,就是不知姑娘想回蘇州住多少日子?”黛玉略想了想才說道:“蘇州也沒什麼親人了,只怕也住不了多少日子,可是衣服要帶多些,到時可能還會到別住走走。”

紫鵑聽黛玉這樣說很是意外,黛玉說道:“原先就曾打算要去別處看看,而且太妃只怕也有這打算,多準備些衣服到底好些。”

紫鵑只得答應了。月影和月如因爲聽過太妃的話,所以也知這次黛玉不會很快回京的。就是不知道王爺的打算。

黛玉也想着這次是由太妃相伴想來水涵定能放心,不會太過阻攔,只是此次出京後,還要去哪裡,黛玉也沒有目的。但是黛玉並不着急,只想着先出了京再說。

水涵和東平太妃送了黛玉回去後,便回到王府中,水涵還沒有說什麼,東平太妃就先說道:“涵兒,玉兒想出京的事,你也是知道的,當初你擔心會出意外。那玉兒還能去嗎?”

水涵看了看四周,便說道:“母妃也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後再說吧。”東平太妃看水涵如此謹慎,心裡有些擔心了。

進到太妃的房裡後,太妃將人都打發了出去,這才問道:“難道還有危險不成?”水涵說道:“母妃,這次讓你陪着玉兒回蘇州也是想着母妃能保護得了玉兒。”太妃聽了這話更加擔心起來:“涵兒,母妃從來不太問朝庭上的事,可是如今關係着玉兒,母妃可不想玉兒受到任何傷害。若真有危險,涵兒你就說出來,讓母妃也好心裡有數。”

水涵也知東平太妃平日裡對自己是好說話,可是一遇到重大事情時,太妃就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況且到了如今也沒必要再瞞着太妃了。

“母妃,你可知林大人和林夫人是如何去世的?”水涵並沒有先回答東平太妃的問題,而是問出這句話來,東平太妃也知這事肯定不是像表面上所顯得那樣,但還是回答道:“原先不是說你敏姨是病逝,而林大人是因爲思念你敏姨才早早走的嗎?”

水涵搖搖頭說道:“敏姨是中毒而去的。林大人也是一樣的。”這話一說出來,東平太妃大吃一驚。“中毒?是誰下得毒?”

水涵說道:“給敏姨下毒的是有兩幫人,其中一幫便是賈政的夫人,另一個人就是忠順王了。”東平太妃一點也不敢相信,雖說王氏爲人不怎麼樣,可是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東平太妃問道:“這事可查清楚了?”水涵點頭答道:“已經差不多了。那王氏原是嫉妒敏姨這才下的毒,但給她毒的人卻不知道是誰,這人似乎隱藏的很深。但是忠順王派人給敏姨下毒是爲了要挾林大人。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的毒催發了原先在敏姨體內的毒,所以還沒等林大人醫治敏姨就先走了。”

東平太妃太意外這樣的事了,原想着是因爲敏兒體弱的原因,可是太妃也懷疑過,原先她們在宮裡待選時,沒有發現敏兒體弱。但是自敏兒成親後,自己雖每年都去蘇州看敏兒,卻發現她的身體竟不如以前了。問起來時,敏兒也是不知,只道是剛去蘇州不習慣的緣故。可是都沒想過會有中毒之事。

可恨那王氏竟如此對敏兒,東平太妃氣得真想馬上去賈府將王夫人好好收拾一頓。水涵可是知道自己母妃的脾氣,所以見母妃動了怒,便說道:“母妃不用這麼着急的去給敏姨報仇。”

東平太妃聽兒子這樣說,也知兒子是猜穿了自己,也不生氣,只說道:“不想讓我現在去,那以後這個王氏必須要留給我和玉兒。”

水涵答應了東平太妃,然後才說道:“此次母妃陪玉兒去蘇州要小心些爲上,我本想着陪你們一起去,可是這樣一來,目標就太大了。所以我只安排了月影和月如貼身陪着外,再有就是子同了。”

東平太妃是知道月影和月如的身手,那安子同雖未見過他出手,不過這些年來,也是由他暗中保護玉兒,太妃倒也放心。便說道:“這些事就由你來安排,到時我會讓玉兒和我一起住,這樣一來玉兒也會安全很多。你只管在京裡替玉兒出氣就好了。”

水涵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只能是先想着不要得罪東平太妃就好。東平太妃命人給她收拾衣物。水涵阻止道:“母妃也不必這麼着急,也得選個日子才走。”

東平太妃毫不在意地說道:“你只管去選日子就好了,另外再準備一下船,剩下的你就不用再管了。”水涵聽了這話,也只得由東平太妃自己安排了。

到了第二天,賈母也知道黛玉出宮回家的事了,賈母想着這事不能再拖了,便叫來王夫人和寶釵,讓寶釵準備一下,今日就去看看黛玉,王夫人並未對寶釵言明賈母的意思,看賈母如此着急,王夫人只得讓寶釵去安排。

等寶釵出去後,王夫人才對賈母說道:“老太太,大姑娘的事,我還沒有對寶玉媳婦說明。”賈母一聽這話,愣了一下這才埋怨道:“你怎麼不早對寶玉媳婦說明,今日正是個機會,若是耽擱了,還不定皇后又會將玉兒接進宮裡,那樣一來,咱們就又得等了。”

王夫人並不敢在賈母面前辯駁,但是她對黛玉的厭惡已是根深地固了,聽了賈母這樣說,王夫人也不說話,只低着頭片刻才說道:“媳婦也是知道的,只是想着寶釵才嫁過來沒多長日子,中間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所以想着再等些日子才說。”

賈母搖搖頭,不再說王夫人,只等着寶釵出去將馬車備好,自己便過去。可是光自己去又不太好,帶上誰能合適些呢?賈母又有些爲難了,王夫人才在宮裡爲難過黛玉顯然不合適。

而鳳丫頭現在和自己也不是一條心了。李紈只怕更會託詞不去的。如此來,只有寶釵了,但是寶釵會願意嗎?

賈母也是過來人了,她當然明白做女人心中所想,可是賈母能高高的坐在賈府之顛也不是偶然的,想當初,她也曾因爲別的女人險些失去了這個位置。如今輪到寶釵了,她更沒有理由反對自己的決定。

賈母想了想便對王夫人說道:“今兒就讓寶玉媳婦隨我一起去吧。當初她和玉兒也很要好,在園子裡時,她也對玉兒很是關照。你看呢?”賈母這話裡雖帶着詢問,可是卻有着不容拒絕的口氣。

王夫人見是這情況,當然不敢反對,就答應了賈母。賈母看王夫人不敢出聲反對,心裡暗自得意。知道王夫人還是怕着自己的。自己的地位還是高高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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