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濤不由撲哧一笑:“這你也信啊?虧你還是女人,孩子都是母親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一身血肉當然都是孃親給的,這是明擺着的吧?”
這一笑,似乎是笑白冰冰很蠢。
白冰冰臉紅了:“那父親呢,好像你說的父親都沒用了似的。”
張靜濤解釋道:“父親只是開啓了生育的那把鑰匙,就算按照最近流行的一些生物邪論,這都只是說,一種生物爲了避免自我不定時生育,導致危險,於是把激發生育的鑰匙分離出了身體,需要時,用這把鑰匙來激發,本質還是母體要繁衍下一代,可以說,男人就是女人的一艮肋骨。”
白冰冰喃喃道:“好像教院裡都說,女人才只是男人的一艮肋骨吧……”
張靜濤忽而覺得儒門女人真的很好笑,當然,也很可悲。
只得又說:“你怕是不知還有單性繁殖的動物吧?若單性生物,那隻能是母體才能生育後代。”
然而,陳佳琪卻不想多說了,這小師傅瞪着錚亮的大眼睛,道:“白夫人,不管你怎麼想,當初你們若不想自家出事,發現家主的舉動很危險時,就該勸阻家主,但是你們會覺得危險麼?定然還很支持柳公彥靠着德名和儒門來找鐵木族的麻煩吧?可不是麼,比起儒門來,鐵木族算什麼?你若真不想合作,也可以,事情到此爲止,你可以另找依靠,或者試試,方鬼花敢不敢來打你的主意。”
白冰冰一滯,終於不說那些儒門論調了,拿出一幅畫像來放在桌上,說道:“好吧,但我有個條件,那便是有一件小事要拜託你們。”
張靜濤見那畫像是一個女人,用的是素描手法,人物看上去很真實。
而對看到素描,張靜濤並不稀罕,若去華夏皇庭,必然還可以看到照片。
因複印、反覆,這樣的字,說的就是照相原理。
復,大致就是說,光線照在介質上,形成反文。
但最初的武林人士,最怕的就是被照片通緝,可想而知,相機和電話一樣,在門閥中是絕跡的。
東島上之所以近代光學技術極爲發達,正是因爲在中原大亂中,島上卻有一些技術並未絕跡。
張靜濤就奇了,問:“什麼事?”
白冰冰道:“這是我的一個江湖姐妹,近日在這附近女真人的東河村中開了一家新河酒館,卻遇到了一些混混找麻煩,這麻煩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但對於如今的我來說,卻很難解決,你們幫她把那酒館的麻煩擺平,我就答應幫你們過度資產。”
張靜濤和陳佳琪互視了一眼,想來對付一些混混的確是沒問題的,答應了下來。
二人都沒想,這會不會是個圈套,畢竟看上去白冰冰不敢設圈套,除非她身後有人支持。
但是據可靠情報,白冰冰只接觸過方鬼花的人,那人還被東陽門的武士抓了,詢問出是來威脅白冰冰的。
這樣的話,應該不會有事吧?
一會後,張靜濤和陳佳琪二人合騎一馬,停停歇歇,一路欣賞野景,來到了東河村附近的西河村。
陳佳琪並不會刻意和張靜濤拉開距離,二人挨挨碰碰她還是不在意的。
到了村口,就見一片空地周圍,圍滿了穿着皮甲,拿着長武器的人,大約不下一連五百人馬。
空地中間朝南一些,放置着一個木架子,這木架子上插滿了美麗的各色翎羽,細細長長的隨風飄舞,亦綁着五彩斑斕的彩色絲綢飄帶,異常美麗。
架子前,則放置着祭壇。
一名容貌普通,身材矮胖,皮膚頗爲黝黑的中年女子穿着絲綢的裙裝,戴着羽毛編成的帽子,手中拿着兩支長羽,如大鳥伸展着雙臂,表情莊重的一步步向着木架走去。
二人縱馬靠近了祭祀人羣外圍,張靜濤下馬,拉了一名漢子好奇問:“這是祭祀什麼?”
“這是祭祀我習家家祖。”
那漢子剛回答畢,忽見一邊野地的遠處林子後,出現了大批的武士,鄉野間務農的女真農人都奔逃起來,一片混亂。
知道不妥,張靜濤連忙又問:“這是怎麼了?”
那漢子臉色難看回到:“這是春平君的士兵,近日春平君欲在來村中施行聖法,在附近宣揚了多次,都遭到了我家主母習果拒絕,今日又來,恐怕來者不善,今日雖是祭祀我習家氏祖,亦是防備趙浪發難,爲此,才把村兵聚集了起來,以防亂象。”
春平君竟敢如此妄爲!
張靜濤大驚,但他驚的是春平君竟敢對女真村落下手,而非是此君怎麼在白石城事件後立即又妄動刀兵。
對白石城的問責不過是趙王想警告那些君侯的一個藉口罷了,王都之外,妄動刀兵的人其實多得是,只要速戰速決,不造成過於大的影響,趙王以往哪裡會管了?
門閥就是武林,就是江湖,每日有些磕磕碰碰打打殺殺的再尋常不過了。
“不怕女真皇庭責罰麼?”陳佳琪連忙問。
“姑娘,遠水救不了近火啊,皇庭讓百姓貴族自管的天道狀態,在如今門閥興起後,卻不好用啊,百姓貴族只能自保,而皇庭大軍卻離開太遠,若要責難趙國,還有李牧忠心爲趙王抵禦懲戒,就如今日,我村只能聚五百人,其餘武士還要分在各個村堂。”漢子說。
張靜濤和陳佳琪無語,這的確是天道自然的管理方法容易被人有可趁之機的地方。
但更重要的仍非是管理方式的改變。
而是人們的思想的變得以邪爲正。
在這樣的思維邏輯之下,人們什麼怪事都幹得出來,就如白冰冰那般,還會覺得自身是正氣凜然的。
又想到之後必然是一場鮮血淋漓的殺戮,那瞬間壓抑下的氣氛,如狂風驟雨降至,讓人心跳都加快了。
再仔細看去,只見對面領頭的權貴都騎着馬匹,其中一名少年穿的鏤空皮甲上鑲着一些亮銀甲片,看上去十分華貴亮眼,又一臉春風得意,正是趙浪,身後的兵丁,恐怕不下千人,總是這邊人馬的一倍。
都讓張靜濤發現,他若要開裝備店的話,或許賣這種華而不實的盔甲會很受有錢紈絝的歡迎。
他打算一回去,就和馬芳兒說。
除此,春平君的那些人馬的身後,還帶着二乘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