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家主蜜寵妻
“歆,你回來了。”
齊可歆抿嘴一笑,“對,我回來了。”
下一秒,他突然用力地捧起她的臉,低頭渴切地尋着她的脣,卻在四片脣瓣即將碰到一起時倏地停了下來——
隨之響起的是男人冰冷不含半點溫度的聲音。
“你是誰?”
對於他莫名其妙的質問,可歆只是勾脣笑了笑,還有心情半開玩笑地反問道,“你說呢?”
時間彷彿停在這一刻……直到男人乾淨修長的大手輕輕捧起她的臉,直到那鋼琴家一樣完美修長的指尖在她臉上輕輕摩挲,‘可歆’能感覺到自己加快的心跳,但她清楚那不是悸動,而是一種恐懼,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恐懼。
他儘管在笑,卻讓人心生寒意。近似於野獸般的狠戻被巧妙地隱藏在那優雅背後,陰冷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在他周身凝聚。
是她的錯覺嗎?她竟然從他眼中看到了嗜血的鋒芒……
“老大!”
門,突然被人撞開,最先衝進來的是季幽,在他身後,墨家四兄弟也陸續走了進來,幾個人全都是一臉‘欲言又止’的踟躕和彷徨。
然而,當他們的視線落在緊緊掐在女人纖頸上的大手時,那種悠遊在想說又不敢說的彷徨猶豫頃刻間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鬆口氣的感覺。
“老大,你知道她不是小嫂子?”季幽對伊渃佩服得簡直快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那麼一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他到底是怎麼辨別出來的?剛剛要不是墨瀚提起小嫂子有古怪,他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
好傢伙,連假扮都用上了,而且這‘技術’也太先進了吧?害得他一點都沒看出‘破綻’。
伊渃沒理會他的問題,蹙動着火焰的藍眸依然充斥着讓人無法直視的芳華,此時,卻又閃爍着一絲嗜血的寒芒,讓身邊幾個男人同時一凜。
有人要倒大黴了!
事實證明,在這種強有力的壓迫之下,‘齊可歆’很快就‘招’了。
沒錯,眼前的‘可歆’正是娜芬假扮的,利用易容,她以爲只要換了張‘齊可歆’的臉,誘惑,也就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了。而一旦伊渃?勒佈雷被她誘惑成功,造成了某種既定事實,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入主勒佈雷家,成爲這裡的主母,成爲他的妻子。
人,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成爲了野心,在利益和感情的驅使下,做出讓自己終生悔恨的事——
不過,和那些失敗了就悔不當初的人相比,娜芬顯然是與衆不同的。她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即使清楚這樣的欺騙所帶來的後果並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在哪?”
聽到伊渃口中吐出的疑問,娜芬苦牽着嘴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不是敷衍,也不是謊言,她確實不知道那個男人把齊可歆帶去了哪。
伊渃瞬間變黑的臉把離他最近的季幽嚇得大氣都沒敢喘上一下。
而此時,墨穹鐵青着一張臉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拽起娜芬的領子就開始盤問,簡直比‘三堂會審’還要恐怖。
“再不說出小嫂子的下落,我保證你活不過明天日出!”
聽到這樣的威脅,娜芬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還能淡定地揚起微笑。
事實上,她早就在心裡有了覺悟——只要這個計劃失敗,她就會變得很慘很慘。既然這樣,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說?”墨穹凜傲地微擡起下巴,薄脣勾出狂妄邪肆的弧度,氤氳着讓人心驚肉跳的涼薄溫度。
“我看你是不怎麼怕死……”他突然湊近她耳邊,用着地獄般冷冽陰鷙的聲音漫不經心地說,“那……半死不活,你怕不怕呢?”
娜芬該慶幸墨穹不屑對女人動粗,不然,她這會兒怕是早去掉半條命了。
威懾之下,她還是吐出了真言,“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有一頭白髮……”
幾乎是一聽到‘白髮’這兩個字,伊渃立即攥緊拳頭,眸心深處也漸漸涌起瀕臨瘋狂的驚濤駭浪,看得一旁的幾個人都心驚不已。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他絕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個認知讓他忍不住地狂躁起來,額頭上,暴突起一根根恐怖的青筋,然後便狂風一樣地消失在衆人眼前。
“老……”季幽這‘大’字還沒等出來,就發現伊渃早沒影了。不僅是他,連那幾個‘墨’都一併消失了。
“可惡,走也不帶上我……”一邊碎碎念,一邊不再有半刻停擱地追了出去。
眨眼間,屋子裡只剩下娜芬一個人。她瞠目結舌地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想不透他們就這麼走了?
那她呢?
隨着赤條條的女人狼狽地衝門而出,加爾諾那雙波光瀲灩的淺褐色瞳仁,輕輕落向門口來不及隱去的身影,邪然道,“來都來了,還藏什麼?看你對這種事挺好奇的,不如,我來‘教教’你如何?”
近在耳畔的邪肆挑逗引得可歆下意識地皺起眉尖。當她意識到自己甚至沒看清男人是如何接近的,心下不由得重重一凜。
論身手,她顯然在對方之下。何況這裡又是人家的地盤,就算動起手來,她也絕對討不到什麼便宜。
雖然被動是被動了點,可也不能就這麼‘認輸’——
指間突然多出一根銀針,閃爍着詭異的鋒芒。這招是向柳毓學來的,只要刺進人體內,頃刻間便能讓人陷入昏迷。
當然,前提是,沾在銀針上面的迷藥得和人的血液充分融合,這就得需要她……
可歆的面無表情沒能騙得過加爾諾那雙比鷹雋還要銳利的雙眼,在她出針以前,加爾諾突然狠狠掐住她下顎,逼迫她不得不張開嘴的同時,一粒不知名的黑色藥丸在他揮手彈指間,扔進她嘴裡,嚥下。
“你給我吃了什麼?”
疑問間,她突然看到窗前有人影晃動。與此同時,一絲絲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在她還來不及喚出那人的名字時,兩個曾經比兄弟還要親的男人就開始了狠戻又決絕的打鬥,完全是以命相搏,彼此間毫不顧念曾經的友情。
這時,肺部傳來的刺痛讓可歆止不住的咳嗽,涌上的甜膩帶着無法抑制的嘔吐,心扉就像撕裂一般的痛。
然後,她再也止不住那股瘋狂向外涌出的腥甜,一大口黑色血液從口中噴出,她也無力地摔倒在地。
再無心戀戰的伊渃快如閃電地衝過來,將她趔趄着往下倒的身體一把擁入懷中。
“你對她做了什麼?”嘶吼的聲音質問加爾諾,後者走近一步,帶着殘忍的笑容。
“我要殺了你!”這聲憤怒的咆哮過後,一記快狠準的掌風劈過來,毫不設防的加爾諾就這麼被狠狠被甩飛出去,落地的時候,頭部撞上櫃子角,頭破血流!
不理會頭上緩緩澶流的粘稠液體,他站起來,依然不變的邪笑再一次掛在嘴邊,神情充滿嘲弄,“我就是要你也嘗一嘗失去摯愛的滋味。怎麼樣?不好受吧?”
一向波瀾不驚的藍眸裡捲起狂怒的韻,伊渃將可歆交給隨後進來的墨昊。站起來,一步步朝着加爾諾走過去,像嗜血的怪獸一樣,周身充斥着‘死亡’的氣息。
時間彷彿定格在這一瞬,伊渃在加爾諾面前站定,攥成拳頭的雙手不曾鬆開過,臉上緊繃的線條以及眉目間聚攏的陰狠讓人不敢恭維!
加爾諾額頭上的血依然流個不停,染紅了那比雪還要白的發。他看着伊渃,目光裡充斥着無所顧忌的挑釁,“八年前,我心愛的女人因你而死。現在,也該是業報有常的時候了。”
女人?死?業報有常?
不會吧?就爲這個把她抓來?
此時,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齊可歆忍不住發出一聲清淺的嘆息,竟然神奇般地站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被嘴裡沒有完全吐出來的巧克力水嗆到,她彎着腰,猛咳了幾聲,甚至連眼淚都咳出來了。
以後再僞裝記得用‘可樂’,巧克力太甜了,喉得慌。
“你……”加爾諾顯然被這一狀況駭住了,張着嘴,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而伊渃,快步走過來,把她緊緊地攬進懷裡,“你沒事?”
“能有什麼事啊?在乾媽那泡了四年多的藥浴,我現在是百毒不侵,你不知道嗎?”得意又有些神氣地說着,卻發現男人的臉色有些發黑。她一怔,頓時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開始懺悔。
好像……有點玩大了!
“你竟然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聽到伊渃的嘆息,知道他被自己的小把戲嚇着了,可歆愧疚地低下頭,小心辯解着,“我只是想知道他爲什麼把我抓回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挾着一絲疲憊,伊渃的嘆息聲讓人聽了心酸。沒人能體會得到當他眼睜睜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下,口吐黑血,那種蝕骨的絕望,彷彿心口狠狠被人劃出無數道口子,瞬間清晰的絕望痛得他措手不及。
“對不起!”
可歆小小聲地道歉,如果知道自己無關痛癢的小把戲會把他嚇成這樣,打死她也不會這麼做。
是她考慮得不周全,而且,她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在這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