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家主蜜寵妻
可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慌亂,她要冷靜下來,必須冷靜下來。果果還等着她去救呢……
救?等等……難道是……
幾乎是同時,一個名字從伊渃和可歆的腦海裡閃過,他們相視一眼,默契儼然已經形成。
“是他?加爾諾……”可歆恨得牙直癢癢,眼神一沉,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那個傢伙千刀萬剮了。
她剛道出猜測,正巧這時候返回出事餐廳的皇甫璇回來了,還調來了餐廳內設的監控錄像。
幾個人立即圍坐在一起,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上的圖像。
當錄像定格在小果果被擄走那一瞬間的時候,電視上放大的一個女人的背影立即引起了皇甫璇的注意。
“我見過她。”
“什麼時候?在哪?她是誰?”季幽着急地抓住她問。
“如果我沒記錯,她應該是加爾諾的人。你還記得大小姐被他抓走的時候,我們去接她回來嗎?我記得就在當時見過這個女人。”
“那沒錯了,一定是他!”季幽猛地一拍桌子,“我真該那時候就一槍嘣了他。”該死的傢伙,抓走小嫂子一次還不夠,竟然又把魔爪伸向了果果……
“我以爲通過上次的事情,他已經收手了。”可歆咬着牙,看向伊渃。
“顯然他沒有。”伊渃倒是很冷靜,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勾劃出冰冷卻堅毅的弧度。有些事,也該是去終結的時候了。
思及此,他心裡有了決定,淡淡地瞥了眼可歆,似乎兩人之間的默契即使不用說的也能心領神會。
“你別想撇下我!”可歆冷着聲音說,表情是不容置喙的堅決。果果是她的兒子,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得去闖一闖,沒道理放任他一個人去‘耍帥’。
伊渃輕蹙了蹙眉,雖然不想她跟着自己去冒險,卻也知道以她的性格是斷然不會接受‘拒絕’的。
幽幽一聲輕嘆,他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去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不得魯莽行事。加爾諾不是個普通角色,他遠比你想象得要奸猾得多。”
“這還用你說!”可歆沒好氣地嗤他一聲,“果果在他手裡,你以爲我會罔顧我兒子的命跟他鬥個你死我活嗎?我沒那麼蠢。”
說完,似乎一刻也不願意再等下去,轉過身便迅如閃電地跑了出去。
伊渃緊隨她之後,發現季幽和皇甫璇也作勢要跟上去,便做出個讓他們留下來的手勢。
“老大……”還想說什麼的季幽迎上他警告的一瞥,立即噤聲。老大的命令就要無條件服從,這似乎已經成爲了他們幾個的習慣。
不過皇甫璇卻有另一番心思。
伊渃勒佈雷是季幽的老大,但卻不是她的。她要跟上去保護大小姐。已經因爲她的過失弄丟了果果,她不能再眼睜睜看着大小姐出什麼意外。
眼光瞄到要往外衝的身影,季幽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喂,你幹什麼?”
“放開我!”皇甫璇想甩開他的攫制,無奈他手勁實在太大,力氣懸殊之下,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利落的一個轉身,擡腿,頂膝——
下一秒,大廳裡頓時響起一陣比‘殺豬’還要悽慘的哀嚎。就見季幽很沒形象地抱着下體痛苦得上躥下跳,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而皇甫璇也藉此機會成功從他手中‘逃脫’。
憋紅了臉,一邊蹦蹦跳跳,季幽一邊咬着牙對迅速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喊道,“敢跟我玩陰的,女人,你完了!”
嘶,這丫下手也忒重點了吧?萬一把這裡‘踢’壞,她一輩子的‘性福’可就沒了。唔唔唔,疼死他了……
伊渃開車,可歆坐在旁邊,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任何交談,各想各的心事。
可歆當然是全副心思都在小果果身上了,想着他會不會餓着,凍着,會不會被那個變態死男人虐待,會不會害怕……想着想着,好像這些事真地發生了一樣,她突然不受控制地一拳揮向旁邊的玻璃。
一聲劇烈的聲響,伴隨着四處飛濺的玻璃碎片,跑車‘吱’的一聲停了下來,伊渃當看到可歆手上狂流不止的鮮血時,臉色刷地白了下來。
“你瘋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傷害自己?”伊渃氣急敗壞地吼着,額頭上凸出一根根的青筋,看起來十分恐怖。
可歆勾起脣,露出比任何時候都‘燦爛’的笑容,只是那笑卻冷得讓人驚顫不已。
這世上恐怕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孩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她自然也不例外。
伊渃看着她這樣的表情,有些心疼,又有些不忍,卻什麼都不說,只是默默地幫她簡單處理了手上傷口。
兩人到達加爾諾位於城東的別墅,守衛一看是他們,沒有任何阻擋,立即讓出了路給他們,還恭敬地說着,“我們主人已經等候多時了,兩位請。”
一個女人在前面帶路,可歆通過她的背影認出就是她擄走小果果的,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卻很快又鬆開。
她沒忘記答應伊渃的事,不魯莽,不急躁,他們是來救果果的,若是因爲和這些人發生衝突而危及到果果的安全就不好了。
在女人的帶領下,伊渃和可歆被帶到一個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
可歆覺得奇怪,便湊在伊渃耳邊低聲問道,“加爾諾在搞什麼鬼?爲什麼把我們帶這來?”
還沒等伊渃回答,兩人發現那女人正悄悄向門口移動,等他們覺察到不對勁要跟上去的時候,卻清晰地聽到房門被鎖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他爲什麼要關住我們?”可歆一次又一次地轉動門把卻都無果,看來是真地被鎖住了。
伊渃伸手攬住她,默默用體溫驅散她心中不安。
“沒關係,他要玩,我們就陪他玩。”說罷,他用着優於常人不知多少倍的視力大致將屋子看了看,發現角落裡有個沙發,便攬着可歆走了過去。
“先坐着吧,我想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打算和我們‘攤牌’了。”
可歆依言坐下來,還不忘讓出一半的位置給他。雖然沙發很窄,不過兩人擠擠也是可以的。
就在這時,原本黑漆漆的房間突然燈光乍亮。
可歆下意識地用手遮住眼睛,直到確定雙眼能適應屋內的光線才把手拿開,卻在視線不經意對上四外牆壁時,驚得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
四面牆壁都掛着一個女人的巨幅照片。女人雖然沒有絕美的容貌,笑起來卻像個無憂無慮的天使一般,靦紅着雙頰,那笑容不知有多飛揚。
最初的震驚過後,可歆指着牆上的照片,問伊渃,“就是她?”
“嗯!”一個輕應,男人的回答有些敷衍。
撇撇嘴,可歆心下有了一絲瞭然——能把這麼巨幅的照片貼滿整面牆壁,看來,這個加爾諾對照片裡女人的愛已經到了一種癲狂,一種病態。
這樣的話,他和伊渃之間的恩怨可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唉……要不怎麼說女人就是麻煩呢?
忘了自己也是個女人,慨嘆過後,她閉起雙眼,打算爲即將來臨的一場‘惡戰’養精蓄銳……
四月的天有些清冷,陽春式的雨霧細如綿,雖然不致一下溼透,但是淋久了也易招寒。只是那墓碑前一身肅黑的男人卻似乎全然不在意,負着手,獨自面對着冷冷的墓碑輕嘆。
風吹過,揚起一陣煙塵,舊土覆蓋下的赭棺是一縷芳魂,正值華年便香消玉殞,徒留一抹惆悵給活下來的人。
瞧照片上的笑容多飛揚,宛如天地無憂似的靦紅了雙頰,可到頭來卻只有孤墳伶仃。
男人一頭比雪還要白的長髮,簡單束成馬尾垂落在胸前。絕美的臉上籠着那麼深沉的痛楚和絕望;瀲灩着波光的淺褐色瞳仁裡偶爾有一抹深沉的幽光掠過,轉瞬即逝。
他想,再不會有一個女人能像她一樣,將他的愛,他的心,包括他的靈魂在內都通通吞噬殆盡。
站在這,他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婉兒在對他笑對他哭,對她講述她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她的表情那麼明朗,聲音那麼清脆,說到開心時還大笑地在他旁邊轉着圈圈……
婉兒,我的婉兒……
不知過了多久,雨漸歇,雲後陽光露出臉,金光灑及一杯黃土,以及站在墓前那笑得澀然的身影。
但願來世,那抹無憂無慮的嬌俏人影還能闖進他的生命,爲他黑暗不見天日的人生帶來一束陽光的庇護。